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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琬与她一对眼神,便看透唐媚香心中所想,点了点头,含笑说道:“你猜对了,女孩儿家,无不爱受别人赞美!你便是由于方才所说的‘绝代芳容’四字,救了你的性命!”
说到此处,忽然笑容一敛,冷冷叫道:“唐媚香,你要想活命,还没有如此筒单,你且与我目光相对,不许稍瞬一瞬!”
唐媚香此时穴道被制,生杀由人,哪里敢不遵从淳于琬的命令?遂目光凝注,与淳于琬的两道碧绿眼神,一瞬不瞬地,凌空相对!
她平素目光之中,是五分淫荡,五分狠毒,但如今却把五分淫荡,换成了五分怯惧!
渐渐地,这位“毒狐”唐媚香的目光之中,又起了绝大变化!
那五分狠毒目光,首先消失!那五分怯惧目光,也跟着化为乌有!
如今,唐媚香的两道目光之中,充满了茫茫然地绝对柔顺意味!
淳于琬知道自己所练的“碧目魔光”已能整个控制唐媚香的心灵,遂伸手把她被点的三处穴道解开!
唐媚香略为活动手足,果然不敢擅自离开,仍是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处。
这时,仆倒在大雄宝殿门外的“天目活尸”焦空挺因被淳于琬还掷他自己炼的“化血搜魂冷焰针”打中,业已也同他拜弟“秃顶黄狼”彭一沛命运相同地,化成一摊血!
淳于琬“嗯”了一声说道:“我帮了你的忙儿,饶了你的性命,你今后应该服从我的一切命令!”
唐媚香神色恭顺地,点头答道:“今后只要是淳于琬有所差遣,唐媚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淳于琬柳眉微扬,含笑说道:“你在十日后,赶到北六省绿林道总瓢把子‘天香公主’杨白萍的‘泰山大寨’之内,听我使派!”
唐媚香心神已受“碧目魔女”所制,对于淳于琬简直宛如忠奴侍主般,百呼百应,闻得呼唤以后,立即赶到淳于琬身前,躬身问道:“姑娘有何吩咐?”
淳于琬含笑言道:“你从此对我忠心之事,不许向任何人泄露,包括你们‘五毒盟’中的四位盟兄在内!”
唐媚香点头答道:“姑娘令谕,唐媚香哪敢不遵?”
淳于琬笑道:“就连在‘天香公主’杨白萍的泰山大寨中,彼此相见之时,也不可对我这等恭敬,只要服从我的一切指示便了!”
唐媚香低头答道:“姑娘放心,唐媚香理会得出姑娘的言外之意!”
淳于琬微微一笑,指着那柄“五丁宝斧”问道:“这柄斧儿不俗,是何来历,你知道么?”
唐媚香答道:“这柄‘五丁宝斧’,是‘秃顶黄狼’彭一沛生平最心爱之物,除了开山劈石无坚不摧之外,因其斧身极沉,连宝刀宝剑之属,也禁不住它拦腰一劈!”
淳于琬闻言,好生高兴地,把这柄“五丁宝斧”,用红绢包好,背在背后,又取出那只小小铁葫芦来,含笑问道:“这葫芦中的‘桃花戮神砂’呢?是不是昔年‘红桃浪子’艾三江炼的‘桃花三煞’之一?”
唐媚香点头笑道:“那位‘红桃浪子’艾三江因双目被仇家挖去,业已绝迹江湖,彭一沛与他交谊甚厚,遂想借用艾三江的‘桃花三煞’,来向我暗算!但艾三江仅肯借给他一葫芦‘桃花戮神砂’,其余两件更厉害的‘桃花迷神网’,及‘万劫桃花泉’,却不肯借与!”
淳于琬“哼”了一声说道:“这‘桃花戮神砂’已极厉害,用来对付那些盘踞泰山大寨中,镇天杀人放火,奸淫抢夺的恶煞凶神,倒是绝妙之物!但它过于下流歹毒,我不屑亲手施为!倘有必要之时,便交你使用了!”
唐媚香连连点头,淳于琬遥向她挥手为别,独自一人,赶赴“东岳”!
她在“太行山碧城道观”的西厢配房以内,把北六省绿林道副总瓢把子“飞天蜈蚣”尤洪的右腿腿骨砸断,命他归报总瓢把子“天香公主”杨白萍,说自己准在百日以内,独闯“泰山大寨”!
如今,于“太行”夺宝之后,立赴“泰山”,自然不会超越约期!换句话说,也就是北六省绿林道内的所有强梁好手,定已接奉总瓢把子“天香公主”杨白萍的“绿林箭”广齐云集泰山,等候自己独闯龙潭,单人践约!
故面淳于琬才入“泰山”,行踪便已被“天香公主”杨白萍的特设暗桩发觉!
“天香公主”既能统率北六省黑道人物,自然是位武功卓绝,手段毒辣,心肠阴险,甚或姿容美妙的奇女英雄!她在接到“飞天蜈蚣”尤洪归报以后,便作了不少安排,准备接待这位名气大得吓人的“碧目魔女”!
朝思暮盼之下,突然听得暗桩伏卡报称,“碧目魔女”淳于琬业已单枪匹马地,进入了泰山山境!
杨白萍坐在“分金聚又厅”的虎皮交椅上,发出一阵阴森森的笑声,向一干绿林枭雄说道:“诸位掌门,如今正说对头,对头已到,这位‘碧目魔女’淳于琬,居然真是单人独自,硬闯‘泰山’,真未把我‘天香公主’杨白萍,及北六省的线上同道,看在眼内!”
“飞天蜈蚣”尤洪目射凶光,厉声说道:“总瓢把子莫要轻视对方,淳于琬这贱人,下手又狠,心计又刁,一身功力,确属旷世罕见!”
杨白萍看他一眼,微笑说道:“尤寨主,你真成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请尽管放心,杨白萍不会对“碧目魔女”轻视,却也不会惧她,我们且按照原计,寨前迎客!”
淳于琬刚到寨门前,寨门便启,十二位雄壮狞狰的绿林豪客,簇拥着一位年约三十四五,艳色天生,容光绝代的红粉魔头,一起缓步走出!
淳于琬见“飞天蜈蚣”尤洪,手拄铁杖,也在人丛之中,不禁冷笑一声,目光如电地,意欲开口说话!
杨白萍微运“移形换影”身法,娇躯略闪,便自越众而前,向淳于琬格格娇笑地,抱拳说道:“淳于琬姑娘名重江湖,一代女杰,今日居然看得起我杨白萍,不辞远道,光降小寨,连这岱宗泰岳的景色山光,也为之生色不少!”
淳于琬也久闻这位统率北六省绿林道的“天香公主”杨白萍的名头,遂微轩双眉,含笑说道:“杨总寨主,我们武林人物,应该豪气如云,不必拘甚虚礼客套,淳于琬赶路口渴,想扰你一杯水酒如何?”
杨白萍扬眉笑道:“杨白萍自接淳于姑娘即将宠降之讯,翘首‘太行’,企盼巳久,粗肴水酒,镇日皆备,如今便请往“聚仙台”上入席,由杨白萍亲为把盏。”
说罢,便自侧身让客,把“碧目魔女”淳于琬,迎到“泰山大寨”中,风景最美的“聚仙台”上!
淳于琬见这“聚仙台”,是块方圆十余丈的广大石坪,背倚危峰,下临绝壑,形势又美又险,也是一处武林人物论较功力的极理想所在!
“聚仙台”上,设有两席盛筵,除了适才随同“天香公主”杨白萍,出寨迎客的十二名绿林豪雄以外,还有三位装束诡异的人物,早已入席相待!
杨白萍首先指着那三人中一位身材伟岸的豹头老者,向淳于琬含笑说道:“淳于姑娘,我替你引见一位中原少见的武林同道,这位是我刁振吉刁大哥,外号人称‘三爪飞雕’,威震黑水山,是‘山海关’外的江湖霸主!”
淳于琬闻言,知道这“三爪飞雕”刁振吉是关外绿林巨魁,一身硬功,冠境白山黑水之间,不禁暗忖,“天香公主”杨白萍果然手眼通天,邀请不少好手,预留“泰山”,准备对付自己!
杨白萍继续指着坐在“三爪飞尊”刁振吉身旁的一位红袍僧人,一位灰衣女尼,扬眉笑道:“这是小兴安岭烈火大师,及哈达岭善缘大师,江湖谚语有云:关外武林有三位,一僧一尼一飞雕,辽东三杰,全是杨白萍座上嘉宾,淳于姑娘又复驾临泰山,这‘群豪小会聚仙台’之举,倒成了近数年来一桩武林盛事!”
语音一顿,手指淳于琬,向“三爪飞雕”刁振吉,烈火大师、善缘师太等三人笑道:“这位淳于姑娘,单名一个琬字,外号‘碧目魔女’,与‘金手书生’司空奇、‘江心毒妇’欧阳美、‘九幽妖魂’宇文悲,合称‘武林四绝’,是威震乾坤第一流中的罕世高明人物!”
引见既毕,彼此间少不得略作谦虚,互遭久仰之意!
一十七位武林豪客,正待分作两席落庄之际,忽又由寨门值勤弟子,送上两份名帖!
杨白萍接过一看,只见一份名帖上写的是“毒狐”唐媚香,另一份名帖上写的是“峨嵋蒙面道人”,不禁“哦”了一声,向“飞天蜈蚣”尤洪,含笑说道:“唐媚香这毒狐,不知何事见访?
峨嵋蒙面道人,更是长年参玄‘金顶’,难得行走江湖,今日居然双双到来,更足为这‘聚仙台’盛会添光彩,我因远客在座,未便亲自迎进,尤寨主且代迎宾,并说明杨白萍因事失礼,请同来此处相见!”
淳于琬对于“毒狐”唐媚香赶到之举,原在料中,但对于“峨嵋蒙面道人”也来访一事,却觉意外,暗想杨白萍所说不差,这位“蒙面道人”,是性格怪异的峨门奇侠,武功学识,据说极为精纯,但踪迹却绝少离开“峨嵋金顶”怎会这样恰当地,赶来凑上热闹?
念犹未毕,“飞天蜈蚣”尤洪已把一位妖艳无伦的“毒狐”唐媚香,及一位脸戴面具,袍袖飘飘的头发花白道人,迎到“聚仙台”上。彼此一阵寒喧,便分作两席落座。
第一席上,坐的是“碧目魔女”淳于琬,“三爪飞雕”刁振吉,“烈火大师”、“善缘大师”,“峨媚蒙面道人”、“毒狐”唐媚香、“天香公主”杨白萍,及杨白萍手下两名硬扎好手,“九指阎君”蔡耀霄、“子母神梭”罗白岁等九位。
另一席上,则坐的是“飞天蜈蚣”尤洪等十名北六省绿林道的巨寇。
酒过三巡,“飞天蜈蚣”尤洪站起身形,抬着自己那只右腿,向淳于琬纵声猛笑说道:“淳于姑娘,你今天是否对我这条腿儿,有所交待?”
淳于琬秀眉微扬,朗声笑道:“尤当家的,你不妨把意思说得明白一些,究竟是想求我把这条腿医好?还是想请我把你另外那条腿也一并砸断?”
尤洪厉啸一声说道:“两样都行,或是我屑样把你的腿儿,也生生咂断一条?那才解得了我心头之恨!”
淳于琬若无其事地,微笑说道:“尤当家的,你解了恨,我的恨又复如何解法?‘天罡剑’萧楠、‘玉面哪吒’岳吟风等惨遭挖心而死的两条性命,恐怕不是朝元子一下油锅,便能抵偿的吧!”
尤洪被对方伺得满脸飞红,无法回答!
杨白萍只好以一阵银铃脆笑,替尤洪解围地,向淳于琬举杯叫道:“淳于姑娘,江湖朋友一向以较量艺业方法,来解决双方争持不下之事!我们也不妨从俗,在喝干丁这杯酒以后,彼此切磋切磋,了断一切过节好了!”
淳于琬看了这位统率北六省绿林道的红粉强人一眼,杨眉含笑问道:“杨公主,你是打算单独与我动手?还是包括这‘骤仙台’上的所有人物,一齐比划比划?”
杨白萍跟珠微转,笑吟吟地答道:“照说象淳于姑娘这种绝世高人,宠降‘泰山’实是难得机缘,应该由在座英雄,一齐请教请教!但杨白萍身为北六省线上同遭,公推盟主,一切施为,须按江湖规矩,不便担当以众凌寡之嫌……”
淳于琬不等这“天香公主”再往下说,便自摇手笑道:“不妨、不妨,杨公主在今日这‘聚仙台’之会上,大可不必顾虑甚么庸俗江湖规矩?淳于琬单独前来,就是想以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