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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螟蚣”尤洪等人,一身武功,并非等闲。如今竟不知这长发绿衣少女,是怎样出现?从何而来?不禁相顾惊诧,各自深怀戒意!
长发绿衣少女妙目凝光,看着“黑煞真人”朝元子脚下那小小金手,娇笑说道:“这只小小金手,铸造得颇精致可爱!”
说完,玉指微伸,凌空一撮,那只体积虽小,分量却还不轻的“金手”表记,便从地上飞起,直投这长发绿衣少女手内。
“飞天螟蚣”尤洪因身为北六省绿林道副总瓢把子,不能听任人家对总瓢把子“天香公主”杨白萍,出言侮辱,故虽明见这长发绿衣少女,凌空摄物,武学极高,却仍不得不一抱双拳,发话说道:“姑娘怎样称呼?‘天香公主’杨白萍领袖北六省绿林豪雄,不容人轻加侮辱!”
长发绿衣少女一面把玩那只小小金手,一面柳眉微扬,娇笑说道:“我骂了杨白萍,你大可向她报告,叫她邀集北六省的绿林好手,向我兴师问罪!但问题却在你们活不活得三日以后?能不能从‘金手书生’司空奇的手下逃生去见那杨白萍?”
尤洪浓眉一挑,厉声叫道:“中州三煞弟兄,是否逃得出‘金手书生’司空奇的手下,属于另外一件事,与姑娘风马牛毫不相关,尤洪如今是在请姑娘敬告名姓!”
长发绿衣少女,眼波微抬,以一种在奇异之中,微带碧光的美艳眼神,略扫尤洪,朝元子及鲍玉书等三人,格格娇笑道:“我对你们是否逃得出‘金手书生’司空奇手下之事,怎会没有关系?因为我叫‘赛观音’,可以如同广大灵感的‘观世音菩萨’一般,对你们救苦救难!”
朝元子见了这长发绿衣少女的微碧眼神,不禁惊得脸色大变,退了两步,颤声说道:“你……你不是甚么‘赛观音’,你是来自‘雪山’的‘碧目魔女’淳于琬!”
淳于琬妙目中微闪碧芒,点头笑道:“你居然有点眼力,但‘碧目魔女’淳于琬,难道就不能充当一次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帮助你们斗斗那‘金手书生’司空奇么?”
“飞天娱蚣”尤洪,与“铁笔黄巢”鲍玉书,听得这长发绿衣少女,竟是“雪山有魔女,南海有书生,江心有毒妇,地下有妖魂”等武林四绝之中的“碧目魔女”淳于琬,并表示愿意帮助自己抵敌,不禁心花怒放,惊声喜绝。
但“黑煞真人”朝元子却并未有甚高兴神色,只在喃喃自语道:“鲁中双龙、金手书生、碧目魔女,为甚么这么多武林好手会一齐赶来“太行”?……”
淳于琬不等朝元子说完,便向他冷笑道:“朝元子,你装甚么糊涂?你一向住在‘太行山阴风谷’的‘碧城道观’以内,难道还不知道‘太行’绝顶时有宝气冲天,象征着必有罕世奇珍,即将出土!”
“飞天蜈蚣”尤洪,生恐“碧目魔女”淳于琬动怒,慌忙向她赔笑说道:“承蒙淳于姑娘慨允相助尤洪兄弟,抵敌那‘金手书生’司空奇,委实感激不尽!便请淳于姑娘,做主安排,我等悉听尊命!”
“碧目魔女”淳于琬闪动着一双微碧妙目,向“飞天蜈蚣”尤洪略一注视,娇笑问道:“尤当家的,你不怪我骂了你们总瓢把子‘天香公主’杨白萍了么?”
尤洪抱拳欠身,赔笑答道:“淳于姑娘雄威,誊重四海,本寨‘天香公主’杨总寨主,也对淳于姑娘,极为钦佩!”
这两句话儿,答得极为得体,‘碧目魔女’淳于琬一时不便再说甚么,只得柳眉双扬,抬起一只欺霜赛雪的纤细玉手,指着“黑煞真人”朝元子格格娇笑说道:“朝元子,你不要眼珠乱转,我知道你是在猜想我的,竟会自动愿意帮助你们去斗那‘金手书生’司空奇?”
朝元子自嘴角下浮起半丝阴笑,应声说道:“这原因并不难猜,‘武林四绝’各不相让,淳于姑娘恰巧遇上‘金手书生’司空奇向我兄弟寻仇之事,遂想故意和他捣乱,帮助我们,斗他一斗!”
淳于琬微笑说道:“你猜得不错,如今我便帮助你们斗那‘金手书生’,但你们却须完全听命,倘若稍有违拗,我立即袖手不管!”
朝元子点头笑道:“淳于姑娘尽管吩咐就是!”
淳于琬扬眉说道:“你是太行巨寇,对于左近一切,必甚熟悉,先替我找一口上好棺木!”
朝元子失惊问道:“淳于姑娘,你要用棺木则甚?”
淳于琬双眉一挑,妙目中碧芒电射,冷笑答道:“金手书生司空奇名震江湖,一代人杰!倘若死在我的手中,还不应该弄口上好棺木,埋葬他么?”
朝元子“哦”了一声,微笑说道:“这太行山中,富户甚多,并多半备有寿材,要弄副上好棺木,不算难事!”
淳于琬把那只小金手,揣入怀中,向朝元子点头微笑说道:“不难就好,弄到棺木以后便陈设在‘碧城道观’中那座底铁窗铁门,暗藏机关的西厢房内!”
朝元子悚然一惊,暗忖这位“碧目魔女”,真够厉害,怎会把自己“碧城道观”之中情形,均弄得如此清楚?
淳于琬娇笑说道:“你们赶快照我所说,准备一切,我还要另外寻点东西,必于后日正午时分,赶到‘碧城道观’帮助你们与那金手书生司空奇作一死斗!”
尤洪、朝元子、鲍玉书等人闻言,亦即恭身领命,办理一切!
“碧目魔女”淳于琬则在他们走远以后,柳眉双扬,颇为得意地,娇笑自语说道:“这帮助中州三煞恶斗金手书生之举,确是一件神鬼难测的奇妙事儿!”
说完以后,绿衣微飘,亦自宛著一朵碧云般,冉冉凌空升登峭壁顶端,失去踪迹!
三日后,天光正值黄昏!
一轮斜日,把万里长天,映照成一片血红惨淡景色,“太行山阴风谷”中的奇寒阴风,也从谷内“呼呼”作啸,一阵一阵地,卷向谷外!
“碧城道观”是一座既不太大,也不太小的三清弟子修真之所,但如今却哑然无声,观门紧闭!
“阴风谷”口,突现人踪!
来人白衣飘拂,气宇高华,正是“武林四绝”之一,威震乾坤的“金手书生”司空奇!
司空奇刚到“碧城道观”门前,那两扇紧闭的观门,便“呀”然一声,自行开启!
门内仍是寂无人影,只在门头垂下一面似庙中所塑无常恶鬼手内持有的“勾魂铁牌”,牌上写着“请入西厢”四个血红大字!
“金手书生”司空奇见了哂然一笑,不入正殿,改向西厢走去!
这西厢配殿,颇为宽大,但殿中神像,均已拆除,只摆设着一席盛筵,以及曾在“五丁峡”中所见过的那具“煮人巨锅”,锅下业燃烧着大堆干柴,那半锅菜油,烧成滚沸!
盛筵设在稍右,“煮人锅”设在稍左,当中则放着一具巨大红棺木!
“飞天蜈蚣”尤洪、“黑煞真人”朝元子、“铁笔黄巢”鲍玉书等中州三煞并立盛筵之前,向金手书生司空奇,恭身迎迓!
司空奇剑眉微挑,目光一亮,自嘴角上浮现起半丝冷笑,向“中州三煞”说道:“想不到你们‘中州三煞’兄弟,居然全数到场,一个不少,总算还有些骨气了!”
“黑煞真人”朝元子因自己身为“碧城道观”的观主,份属主人,遂稽首当胸,念了一声“无量佛”号,阴森森地怪笑说道:“司空大侠放心,常言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弟兄敢做敢当,哪里会叫司空大侠失望?如今天光还早,应该先尽江湖礼,后论生死仇,但不知司空大侠敢不敢入席欣啖?”
司空奇失笑说道:“慢说是美酒佳肴,即使你们摆设了甚么点滴封喉的毒药,司空奇也一样要尝尝滋味!”
一面说话,一面入席就座,但目光注处,见席上准备了五份杯筷,遂恍有所悟地,扬眉笑道:“原来你们另外约有高人,难怪竟能把边碧城道观之中,布置得简而不俗,充满了森森鬼气。”
说到此处,语言微顿,双目精芒电射,道:“既有佳客,怎不请出?司空奇倒愿你们饮酒以后,活动得痛快点!”
朝元子怪笑说道:“这位佳客早到。”
司空奇点头微笑,扬声说道:“这位朋友,请现身一见,共饮几杯!”
语音未了,从那具朱红巨棺的沉重棺盖里,出来一位面貌极为狰狞可怖的绿衣女鬼!
司空奇丝毫不惧,反面抚掌笑道:“姑娘大可把这狰狞鬼脸取掉!姑娘绝代倾城,决不会如此丑怪!”
天下女人无不爱人赞美,女鬼听后在脸上轻轻一抹,果然出现了比花解玉的面目。
这张春风俏面,果然美得撩人。
司空奇只觉眼前一亮,赶忙长揖到地,问道:“在下南海司空奇。”
长发绿衣少女向司空奇看了一眼,遂客气地入席就座,一面冷冷说道:“司空奇你太狂……”
司空奇听得一愕,不禁凝目看去,淳于琬哂然一笑,扬眉说道:“你能在南海,远游太行,难道我就不能来太行?”司空奇从对方两道清澈如水的眼睛,看少女果然正是自己久仰其名的魔女,说道:“司空奇对于淳于姑娘的盛誊芳名,愿仰敬淳于姑娘一杯!”
淳于琬举杯笑道:“江湖人物的四句歌谱,把我们称为‘武林四绝’,可惜他俩不在面前,否则……”
她话犹未了,司空奇便接口笑道:“你我既由‘雪山’,‘南海’远来,那欧阳美和宇文悲也一定会来太行。”
淳于琬柳眉双扬,娇声说道:“他们能来,让我们较量出个‘四绝之尊’,岂不比寻获什么绝世珍宝强得多?”司空奇着实对这位“碧目魔女”淳于琬有很好的印象,说道:“淳于姑娘若有称尊于‘武林四绝’之心,司空奇愿让姑娘当四绝之首。”
淳于琬“咦”了一声,妙目中微闪奇光,说道:“司空奇大侠,你我萍水相逢,今夜初识,怎会时我这等友好?”
司空奇文武兼通,一向辩才无碍,但如今却因想不到对方有如此一问?不禁俊脸微红,含羞嗫嚅难答!
淳于琬见状,微微一笑,乘机说道:“司空大侠既然对我淳于琬垂爱,淳于琬有事向你求个人情!”
司空奇猜出她定是想为“中州三煞”讲情,不由剑眉深蹙,伸手指着尤洪、鲍玉书等人问道:“淳于姑娘,你莫非想为这冲州三煞讲情?”
淳于琬点头笑道:“他弟兄与我颇有渊源,司空大侠能不能爱屋及乌,网开一面?”
司空奇颇感为难地,略一寻思,轩眉笑道:“既有淳于姑娘尊言,司空奇愿网开二面。”
淳于琬见他居然给了自己面子,方自梨涡双现,笑生玉颊!但听完话后,忽然问道:“甚么叫网开二面?”
司空奇饮了一杯酒儿,目射神光,朗声笑道:“新交之情不可却,这网开二面之意,就是撇开‘飞天蜈蜈’尤当家的,‘黑煞真人’朝元道长。至于‘铁笔黄巢’鲍玉书鲍朋友,为他仗恃‘夺命笔’中所藏歹毒暗器,暗算我表兄萧楠,及‘玉面哪吒’岳吟风等‘鲁中双龙’,并于死后挖心,我要点公道!”
鲍玉书听得“金手书生”司空奇竟要单寻自己复仇,不禁脸色惨变,机灵灵地打个寒颤!
谁知“碧目魔女”淳于琬却“呀”了一声,又向司空奇秋波流注地,嫣然笑道:“你已经网开两面,照说淳于琬应该识趣知情了!但偏这位‘铁笔黄巢’鲍玉书,是我的表姨孙,却又怎么办呢?”
鲍玉书听得“碧目魔女”淳于琬竟把自己认成她远房姨孙,不禁又惊又喜地哭笑不得。
司空奇剑眉深蹙,寻思有顷,忽然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