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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秀亭听她这样说法,自然不好再拦,遂含笑问道:“那‘天香公主’,既与贤伉俪结下深仇,还敢前往‘小孤山’送死么?”
淳于琬笑道:‘她一定前去,因为杨白萍与‘小孤山天刑宫’的主人,‘江心毒妇’欧阳美,颇有交情,她还想仗倚欧阳美的一些地利和条件,拔掉司空奇、淳于琬这两根眼中钉、肉中刺呢!”
姚秀亭低头向自己身上看了一眼,微笑说道:“淳于琬姑娘,我如今形貌既变,在‘小孤山大会’之上,似可不必再用‘桃花煞女’姚秀亭的名号!”
淳于琬问道:“姊姊打算换用甚么新名号?”
姚秀亭缓缓答道:“我就叫做姚悟非吧!”
淳于琬抚手笑道:‘好,浪子回头金不换,荡妇回头能悟非,我再送姊姊一个美号,就叫‘桃花圣女’!”
姚秀亭苦笑说道:“淳于琬姑娘,你可把我骂得苦了,我配称得起‘桃花圣女’四个字么?”
淳于琬笑道:“怎么不配?常言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姚姊姊放下了色字头上的一把刮骨钢刀,怎幺不可以立地成圣?”
姚秀亭微微一笑,不再多言,便与淳于琬两人赶去寻找那位“霹雳火神”罗祖耀!
她们两人之事,暂时不提。且说那位幸逃脂粉魔劫的“金手书生”司空奇!
司空奇自见“桃花煞女”姚秀亭提走“玉手书生”公孙昌的尸身以后,知道自己倘不趁此机会脱身,少时若等姚秀亭打发掉“天香公主’杨白萍,再度入殿纠缠,定然不堪消受!
想到此处,便立即轻轻站起身形!
他此时因连用真气,硬把所中迷香毒力,逼得随同满身大汗,泄出体外!故而毒力虽解,元气方面却亏损异常,及待设法恢复,至少在三数日内,不宜与强敌苦斗!
司空奇平生最恨这些不知羞耻的浪子妖姬,他何尝肯放过姚秀亭?但一来顾虑自己真元损耗太甚,二来又明知这位“桃花煞女”,定会参与“小孤山大会”,遂暂时容忍地,乘着姚
秀亭、杨白萍两人答话之间,从大殿后窗悄悄溜走!
他既然溜走,便不会在近处逗留,一口气奔出了十来里外,故而既未看见姚秀亭的满身火光,也未听见“青磷霹雳弹’爆发之时的连珠脆响!
但这一来,却使‘金手书生”司空奇种下严重病因!
因为他用真力逼毒,弄得全身大汗,内外衣服,宛如雨淋水湿一般。再加上连夜疾驰,山风如剪,自然感受风寒,病因深种!
十来里疾驰以后,周身汗透衣衫,居然硬被山风吹干,司空奇遂觉得头重脚轻地,有点不大自在!
他知道不妙,赶紧敲开一家山店,请店家烧了一碗姜汤,饮了几斤烈酒,要想祛风寒之气!
换了常人,难免立即病倒,但司空奇却因体力特强,竟暂时遏住病象未曾发作!
直等他又复走了两日,才在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旷野无人所在,陡然伶伶打了一个寒颤,发起病来!
越是平常不生小病之人,一旦有病,越是沉重,司空奇只觉头脑晕眩特甚,眼皮沉重难睁,全身火热,四肢软绵,心中也烦躁异常,无法支持地地倒在地,惭渐失去知觉!
等到他迷迷蒙蒙地恢复知觉时,却发现业已不在旷野之中,而在一座村店之内。
自己睡在榻上,盖了两床棉被,室中颇为温暖,药香甚浓,有位身着白色长衫之人,正在熬药!
司空奇人虽转醒,病势仍极沉重,无力发话,只是呻吟一声!
那白衣人闻得呻吟声息,转过面来,向司空奇微笑说道:“仁兄,你这场病势,虽然不小,但恰巧遇上小弟,我怀中现有专解风寒的特殊灵药,少时服药以后,约莫将养上个十天半月,也就可复原如初的了!”
司空奇起初是暗叫侥幸,但听得竟须十天半月,方能复原,不禁又暗暗叫苦!
这白衣人从外貌看来,是个三十上卞的俊秀书生,但眉间英气勃勃,双目之中,精芒如电,分明不仅也是武林人物并还是位功力甚高的内家好手!
司空奇本想开口道谢,并询问对方姓名,但他还未出声,那位白衣书生便已猜透他心意地,摇手说道:“仁兄如今真元太弱,中气未充,暂时千万不可开口说话!且等服下药汁,睡过一觉以后,彼此再作长谈便了!”
司空奇听估这样说话,又委实觉得体力虚弱异常,遂只好默然不语,仅从眼神之中,流露出内心谢意!
那白衣书生的煎药举动,极为小心,对各种药物的调配数量,入锅先后,及炉火强度,均一一亲自周料!
把药煎好,只是大半碗色如琥珀的浓香汁液,白衣书生坐在榻边,轻轻扶起司空奇的上半身,喂他把一碗药汁,慢慢服下!
司空奇觉得这药汁虽然极香却也极苦,但服下以后,腹中便略为舒畅!
白衣书生一面把司空奇轻轻放倒,一面却就势伸手在他“黑甜睡穴’之上,按了一按!
一阵舒泰感觉,电布周身,司空奇遂又不由自主地,沉沉入睡!
睡醒吃药,吃完药后,便又被白衣书生点了睡穴再睡!
就这样一连三日,司空奇居然没有机会,与对方互道片语!
到了第三日的晚间,司空奇睡得极为酣畅,一觉醒来,觉得自己除了四肢尚软,真元不沛,内力欠充以外,业已无甚病象。
他心中好生佩服白衣书生的医道,更好生感激对方救了自己一命的海样恩情,打算尽己所能,百倍报答!
但目光扫处,白衣书生巳不在房中,似是出外走动?
司空奇正在缓缓坐起身形,房门推处,走进了一位店家打扮的老头儿来!
不等司空奇开口,老店家业已拱手作揖地含笑说道:“客官,老朽姓林,是这村店店东,今便由我来侍候客官,安心养病!”
司空奇听出这老店家的话中有话,遂急急问道:“老店家,那位白衣相公何在?”
林老店家答道:“那位相公因客官的病势已痊,只须继续调养,他又有急事在身,遂开了一个药方,并留下十两纹银,已于午间走去!”
司空奇心中一急,便待下榻,林老店家抢步上前,伸手把他按住含笑说道:“那相公临别再三叮嘱,说是客官至少还要将息两日,才能赶路,且不能再受风寒,故而他还留下一件皮裘相赐!”
司空奇不忍再拂对方之意,只好卧回榻上,向老店家长叹一声问道:“老店家,那位相公的姓名来历,您可知道?”
林老店家摇头说道:‘那位相公说是虽然与客官风萍未识,但拯人危急,义所当为,些许小事,不必留名,倘若彼此有缘,江湖再遇之际,他再和你好好交结交结!”
司空奇听得呆在榻上,长叹一声说道:“这位仁兄委实宛如天际神龙,不可捉摸,但也略嫌狷介,这样飘然一走,却叫我受恩深重,报答无由!……”
话犹未了,那林老店家,业已含笑说道:“客官不必心急,且好好养病,如今不过才三月十九,算来你或能见着那位相公?”
司空奇听出这林老店家话中有话,遂赶紧问道:“老店家,听你这样说法,莫非知道那位相公,是去了何处么?”
林老店家点头笑道:“我偶尔听得那位相公谈起,他要去观光一场极为盛大的武林聚合!”
司空奇暗想自己虽在病中,眼力仍算不差,果然那白衣书生,正如日前所料武林人物,只可惜不知道他的来历宗派而已!
他一面思忖,一面又向林老店家问道:‘老店家,那位相公是不是要于四月初一以前,赶去‘小孤山’……”
林老店家不等司空奇话完,便自连连点头地,接口微笑说道:“对,对,客官完全猜对……”
他刚刚说到此处,突闻一阵急骤马蹄声息,远远奔来到了店门倏然停住!
林老店家不知何事,赶紧出房探看,过了半盏茶时,马蹄声息又起,但这次却是驰返来路!
司空奇正在暗自揣想,那林老店家,却又捧着一只锦匣,走进房来,笑嘻嘻说道:“客官你看,那位相公对你多好……”
司空奇掀被而起一跃而下,向林老店家扬眉问道:“那……那骑马人就是他么?”
林老店家见他一面说话,一面已往房外走来,遂急得赶紧挡住房门,摇头叫道:“不是,骑马人不是那位相公,客官不能再在病后受风,赶紧躺好,那位相公有信给你!”
司空奇听得那白衣书生有信送来,遂从林老店家手中,接过憾匣,果见匣中附有一张小柬。
他不开锦匣,先看小柬,只见柬上写着:“此路经城镇,购得好参两只,特遣急足飞送,或可有助仁兄也!”
柬来仍未署名,但一笔北魏字体,却写得鹤舞鸿飞,银钩铁画!
寥寥数语,感人极探,司空奇持匣茫然,不禁垂落了两行英雄珠泪!
林老店家笑道:“难怪客官感激,这位相公真是情意深重。那匣中装的是好人参么?”
司空奇缓缓解开锦匣,果见匣中黄缎之上,是两支价值显然甚昂的上好“野山人参”!
这位“金手书生”长叹一声,取了一支人参,请林老店家,和药泡制,却把另一支人参,收藏怀内!
林老店家笑道:“那位白衣相公,医理甚精,他既送客官两支人参……”
那司空奇摇手笑道:“老店家有所不知,我体质甚佳,风寒既愈,本来连这支人参,都无需服用!如今只是不忍心拂逆那位相公盛意,才以其中一支,煎药服食,藉表承情,至于另一支人参,我却要妥为珍藏,留为终身纪念的了!”
林老店家连连点头,捧着那支人参,退出房外,替司空奇配药蒸制!
司空奇独倚病榻,摸着怀中所藏的另一支人参,不禁感慨丛生!
他晴思自己一身傲骨,生平不受人恩,谁知这次‘英雄只怕病来磨’地,风寒突发,晕倒中途,若非被那白衣书生,悉心救护,岂非空有盖世才华,超人武学,仍难免委骨沟渠,化作南柯一梦?
那位白衣书生除了诊护自己病势,赠银赠裘以外,并于业已飘然远去之后,又特购上好野参,遣人飞送,这种深恩厚德,高谊云情,却叫自己如何报答得尽?
尚幸起初以为斯人远引,图报无门,心中极为惭惶,如今却知道对方也要前往“小孤山”观光盛舍,情绪遂惭稳定。
司空奇情绪既定,遂索性静静服药调养,又在这村店之中,住了两日。
他这样想法,是为了避免急于赶路之下,万一再复病倒,不仅耽误了“小孤山大会”,并错过与那白衣书生的订交机会,此后天涯海角,渺渺茫茫,恐怕踏破铁鞋,亦难寻找!
好在两日之后,不过三月廿一,自己尚有八九日工夫,哪怕赶不到“小孤山天刑宫’内?
司空奇勘透利害,定下心来,体力自易恢复,何况一支上好野参,也对他助力不小!
“二月春风似剪刀”,如今虽已三月将暮,但晓行夜宿之下,尤其是旷野深山之间,仍然时有寒意!
司空奇一来为了珍护自己的病后体力,二来感念那白衣书生的一片深情,遂把对方留赠的一袭薄裘,穿在身上!
这件薄袭,轻软无比,司空奇在清晨穿上,便丝毫不觉得寒冷,但到了正午,烈日当头之下,却仍然不觉炎热,反而异常舒适!
司空奇由此发现,细看这件皮襄,毛短而密,异常轻软,但除此以外,却看不出其他奇处,也非狐非獐,不认识是何种兽类?
司空奇一路急赶,在三月二十五日,便到了“鄱阳”。
一来“鄱阳”与“彭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