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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不凋目注司空奇这副烂醉如泥的狼狈摸样,不禁摇头苦笑,心中也再度起了两点疑惑!
第一点疑惑是,司空奇为何如此贪杯?他究竟饮了多少酒儿?才醉得这等效法三阊大夫,学步青莲居士!
第二点疑惑是,既然司空奇酒醒落水,为何浮身不沉?难道龙王爷公正严明,不收怨鬼?抑或阴曹地府拘魂鬼卒,拘不起这位人间大侠?
这第二次的两点疑惑,不难获得解答,但却必须等待“金手书生”司空奇,酒意全消,醉醒梦转!
林不凋打算替司空奇脱去内外湿衣!放在舱中软榻之上,盖好棉被,让他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觉!
谁知,脱衣之际,奇事又生!
这位“金手书生”司空奇的外衣虽湿内衣未湿!
这自然也是奇事,但由于这项奇事却使林不凋适才的第二项疑惑,提首获得解答!
因为,司空奇长衫以内,穿了一袭薄裘,凡是这薄裘所覆之内,便根本毫无水渍!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袭薄裘,蕴有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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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还不知道你已醉睡三日了呢!”
司空奇大惊问道:“今天已经是三……月二……八?”
林不凋点头笑道:“不错,我是于三月二十五!把老弟从水中救起!”
“水中救起”四字,又把聪明透顶的“金手书生”司空奇,听得糊里糊涂,直眉瞪眼!
林不凋知道他自从酒醉以后,即告神智茫然,一无所知,遂把自己巧遇一位与他极为相似之人,误认是“金手书生”司空奇,终被骗去沉香寒铁斧等情,向司空奇细说一遍。
说完,又微笑叫道:“司空老弟,这是我遇见那厮的后半段经过,你再把你遇见他的前段经过说出,便可互相衔接!即或有未明脱看之处也容易加以研判!”
司空奇点头称是,便把自己与孙东海在湖上相逢之事说出.
林不凋静静听完,满面怒容地,咬牙顿足道:“这事闹得大了,不仅是桩天大笑话,也将不可收拾!”
司空奇听他说得如此严重,不禁对林不凋瞠目而视!
林不凋长叹一声说道:“司空老弟,你是宿酒才消,神智尚未清醒,故而略有怀疑,我则已对整个事实,清清楚楚,你无妨就心中所疑,尽量发问!”
司空奇问道:“那孙东海是何来历?”
林不凋牙关一咬,面罩寒霜地,咬牙答道:“他不是孙东海,他是来自‘东海天魔屿’的‘玉面天魔’孙秀,也就是我恨之入骨,誓欲将其凌迟碎剁的万恶淫徒!”
司空奇“哎呀”一声,赧热叹道:“他仓卒间不易捏造姓名,这随口而出的‘孙东海’三字,分明巳露马脚,只恨我当时怎么那样糊涂,毫未起甚疑念?”
林不凋笑道:“这不是老弟糊涂,君子之心,往往如此!”
司空奇继续问道:“那‘玉面天魔’孙秀,既想害我,则手段极多,何必要把我灌醉以后,推入鄱阳湖内?”
林不凋微笑说道:“这事可分作两点加以推论,第—点是‘玉面天魔’孙秀不敢在茶酒之内下毒!”
司空奇点头说道:“这是他刁滑之处,我在饮酒时,曾加注意,倘若酒中有异,则‘玉面天魔’孙秀,早就败露行藏,难逃公道!”
林不凋笑道:“第二点,是他有其顾虑,也不敢用兵刃,或点穴等手法,致你于死!”
司空奇一点就透,双眉剔处,恍然说道:“他是怕倘若我死于非命,尸体一经发现,友好必代为追究原因,寻仇雪恨,万一找到他的头上,他难得安稳!”
林不凋点了点头,冷笑说道:“孙秀这厮做事,一向阴狠绝伦,面面俱到!他不知用甚‘酒母’等物,将你灌醉,推入湖中,即令尸首浮起,被人认出,也不过是桩‘金手书生’醉溺鄱阳,足以轰动江湖的惊人奇事而已,与他毫无关系!”
司空奇咬呀恨道:“这万恶贼子的心计真毒……”
话犹未了,忽又想起一事,向林不凋诧然问道:“林老人家,溺水之人,通常是气绝巳久,腹中水满膨胀,才会浮尸,我怎么……”
林不凋接口笑道:“司空老弟,你难道身怀至宝,尚不自知?”
司空奇被他问得一怔,讶然说道:“我身边哪里有甚么能令我落水不溺的珍奇异物?”
林不凋指着榻上那袭软簿皮裘,含笑说道:“我因见老弟落水不溺,颇为惊奇,细加察看之下,才发现这件皮裘是冬暖夏凉,刀剑难伤,入火不焚,入水不沉的罕世异宝!”
司空奇听得剑眉双剔,目注那袭软薄皮裘,不禁“呀”了一声,自然而然地,垂落下雨行英雄珠泪!
林不凋莫名其妙地,茫然问道:“司空老弟,你为何如此伤感?”
司空奇长叹答道:‘老人家有所不知,我是对一位萍水相逢的知己,感恩太切,故而伤情!”
他一面举袖拭泪,一面便把自己途中重病,暂遇一位白衣书生,救援调治,赠裘赠参等事,向林不凋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林不凋也听了感动异常,点头说道:“这位白衣书生,真是可敬可佩的江湖侠奇,不仅老弟对他有报恩之念,连我也想和他互相认识,交上这位朋友。”
司空奇双眉紧皱说道:“我还有一件事没想道。”
林不凋问道:“什么事?”
司空奇道:“那‘东海天魔屿’的‘玉面天魔’孙秀,怎能未卜先知,能够预先料到,会在这鄱阳湖上,与林老人家相遇?”
林不凋点头道:“当然,他哪里有这种神通?”
司空奇说道:“他既不知会与老人家相遇,却为何来到这鄱阳湖?”
林不凋微笑说道:“这事不难猜测。“玉面天魔”想到这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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妨说来给我听听!因为我想不出你有什么神通?能弄到第二柄‘沉香寒铁斧’!”
司空奇含笑答道:“林老人家会错意了,我并非能弄到第二柄‘沉香寒铁斧’,而是有件具有相等价值的现成东西,可以奉赠老人家,藉表歉直!”
林不凋双眉一挑,诧然问道:“听司空老弟的言中之意,莫非与我‘沉香寒铁斧’合称‘武林双宝斧’的另一柄‘五丁神斧’竟在你的手内?”
司空奇笑道:“不是在晚辈手内,是在拙荆‘碧目魔女’淳于琬的手内,到了‘小孤山天刑宫’,彼此见面之时,即以‘五丁神斧’奉赠!……”
林不凋连摇双手说道:“不敢当,赔偿我不敢受,人生一饮一啄莫非前缘!我既以‘无斧樵夫’为号,可能命中便注定无斧?等到‘小孤山大会’之上,若有必要,只向淳于琬姑娘暂时借用便了!”
司空奇正待说话,林不凋目闪神光,又自笑道:“照说,武功练到我们这种地步,本已无须兵刃,但‘小孤山大会’毕集群魔,凶险必特甚,常言道:“强中更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身边多了一柄趁手兵刃,总比较有恃无恐!”
他们正谈到“五丁神斧”,谁知“碧目魔女”淳于琬,竟几乎蹈了“无斧樵夫”林不凋的覆辙,把那“五丁神斧”也落入“玉面天魔”孙秀手内!
原来淳于琬与姚秀亭二人,找着“霹雳火神”罗祖耀,向他说明索赠“烈火散光丸”,用来报复“天香公主”杨白萍,以“青磷霹雳弹”几乎把姚秀亭活活烧死之恨!
罗祖耀与姚秀亭虽然无甚交情,但对于淳于琬的“碧目魔女”侠名,却钦敬已久,遂立允所请地,不仅赠送了十粒“烈火散光丸”,并加送了威力极强的三支“大阳神箭”!
淳于琬大喜称谢,辞别罗祖耀后,道不再往别处耽搁,便与那位昔名姚秀亭,如今改名姚悟非,欲海回头的“桃花圣女”,一同往“小孤山”赶去。
她们在会期之前,提早赶到“小孤山’的用意,是意欲先与“金手书生”司空奇取得联络,并探查“天香公主”杨白萍是否倚仗“江心毒妇”欧阳美之势,也来观光盛会!
“小孤山”地在江心,欧阳美为了这场盛会,业已扩大,不再仅是“四绝争尊”性质,举世高人,均将来此,遂在江边建造了三座“迎宾馆”先行款待早来嘉宾,等到会期正日,再送行江心“小孤山”的“天刑宫”中,彼此较量绝艺!
这三座宾馆,并非建在一处,是距离各有二十来丈的分别矗立!
不众而分,并非无故,因为这三庄宾馆的性质不同!
由左边数起,第一庄宾馆是专门接待与“江心毒妇”欧阳美声势相通的同路凶邪人物!
第二座宾馆是专门接待比较中立的各门各派人士!
第三座宾馆是专门接待与“江心毒妇”欧阳美,尖锐对立的英雄侠士!
把这些立场不同的三山五岳人物,区分开来,自有不少方便,也可在大会期间,减少不必要的争斗烦扰!
淳于琬与姚悟非见了这种情形,不禁备自心中盘算!
淳于琬首先笑道:“姊姊,我看‘江心毒妇’欧阳美,就在次群英毕集的武林盛会之中,恐怕藏有甚么异乎寻常的阴谋毒计?”
姚悟非在这一路上,与淳于琬相交甚厚,情感极深,闻言之下,含笑问道:“琬妹是从何看出?”
淳于琬指着那三座宾馆,微笑答道:“我猜欧相美在江边建造宾馆,不令与会群雄提前去往‘小孤山’之举,可能正于江心作什么恶毒布置,怕人撞破!”
姚悟非点头笑道:“琬妹这种揣想,可能离题不远!”
淳于琬扬屠笑道:“根据宾馆性质区分,‘金手书生’司空奇来时,定被招待于第三宾馆之中,‘天香公主’杨白萍来时,定被招待第一宾馆之内!”
姚悟非笑道:“这是半分不会差错的当然之事!”
淳于琬娇笑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不若暂时分开?我去第三宾馆栖身,姚姊姊则去第一宾馆投宿!”
姚悟非皱眉问道:“琬妹既是当代巾帼奇侠,又列名‘武林四绝’之中,与‘江公毒妇’欧阳美,立于敌对地位,自然应该投向第三宾馆!但我却不是欧阳美的同路之人,如何能往第一宾馆呢?”
淳于琬目闪神光答道:“姚姊姊,你以‘桃花煞女’姚秀亭的身份,投宿第一宾馆,表示与主人契合,欧阳美定然喜从天降,高兴万分,她还会对你有所拒绝么?”
姚悟非苦笑说道:“我自从火中逃劫以后,想起昔日所为,辄如芒刺在背,琬妹怎么还要我打起昔日旗号!……”
淳于琬不等姚悟非话完,便自接口笑道:“姚姊姊,悟非不若赎非好,道心何惧欲心重?你为了替武林群雄,度劫消灾,何妨再以青莲无垢之身,一降血河地狱?”
姚悟非终于又被淳于琬说服,遂点头笑道:“琬妹所持理论,毕竟比我高明,我只好傀儡登场,遵从提调了!”
西人计仅既定,遂一个投第一宾馆,一个投向第三宾馆。
常言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淳于琬才一报出她“碧目魔女”四字,便被接待人恭恭敬敬地,引导到第三宾馆中,最称幽静的一幢精舍之内!
这幢精舍,共有四间室,其中两间,似已住得有人,如今再被淳于琬占了一间,遂只剩下一间空屋。
淳于琬知道物以类聚,凡被招待在这幢精舍中居住之人,多半均与自己具有差不多的超群脱俗身份!
想到此处,心中一动,向那引导自己来此的接待人员,含笑问道:‘另外那两间有人静室,住的是谁?”
接待人员恭身答道:“最东边一间之内,住的是‘金手书生’司空奇……”
淳于琬闻言之下,心中腾地一跳,赶紧接问道:“他如今可在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