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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叮”一声巨响,淳于琬只觉手中微震,一根四寸来长的血红小箭,便化为一线血色飞虹,向船上射去!
这种“太阳神箭”飞在空中,除了快速异常以外,并看不出多么厉害,但一经打中帆船,却威力惊人地,立即化为一大团血色雷火,猛烈爆散!
整只帆船,火起飞灰,在船上掌舵使帆的东海巨寇焦老三,自然在劫难逃!
说来真巧,淳于琬发射“太阳神箭”之际,“玉面天魔”孙秀恰好用“沉香寒铁宝斧”,把拦江铁索砍断!
铁索一断,孙秀正想归舟,一团血色雷火,已在船身爆裂!
孙秀识得厉害,也知道雷火一爆之后,那条帆船,与焦老三的命运如何,故而毫不迟疑地,竟未从索上腾身,反而随着刚砍断的拦江铁索,沉于水中,
淳于琬想不到“太阳神箭”竟有如此威力?不禁双眉深蹙,呆在当地!
因为帆船若在,还有追擒逼问希望,如今船已成灰,人成碎粉,那位假司空奇,也再次沉于波下。根据适才所见,此人水性极佳,既知岸上对他追击,大可潜伏上一段时间,或是潜泳出数里之外,却是怎样寻找?
淳于琬正自想得心烦,江边一间小屋之中,有个樵夫装束老人,一面缓步走出,一面向“无钩钓叟”鱼自乐,狂笑叫道:“鱼老怪物,这才叫‘三十岁老娘倒绷孩儿’!我在小屋之中,寻得机括,绞起拦江铁索,居然仍未把那厮截住!”
“无钩钓叟”鱼自乐见从小屋走出一人,竟是自己老友“无斧樵夫”林不凋,便扬眉叫道:“林老怪物,我正要找你责问你那柄‘沉香寒铁宝斧’怎会到了假的‘金手书生’手中,是被他偷走?是被他抢走?还是你自动送给他的?”
林不凋摇手笑道:“鱼老怪物大概你是气糊涂了,你所猜的三种原因,连一种都未猜对!”
鱼自乐怪叫一声说道:“怎会连一种都未猜对?除了被他偷走,被他抢走,以及你自动送给他外,还有什么原因?”
林不凋叹道:“我的‘沉香寒铁宝斧’是被骗了去的!”
鱼自乐瞠目问道:“骗去?他是怎样骗法?像你这样成精的老怪,还会受骗么?”
林不凋目光微注“碧目魔女”淳于琬、“桃花圣女”姚悟非,摇头答道:“我把他当做了‘金手书生’司空奇老弟,致被那厮将我那‘沉香寒恢宝斧’,骗过手……”
话犹未了,语锋忽顿,从目中闪射精芒地,凝注在“无钩钓叟”鱼自乐的脸上,扬眉问道:“鱼老怪物,你且慢问我怎样被人骗去‘沉香寒铁宝斧’,我要先让你猜猜适才那假扮‘金手书生’司空奇老弟形相,遁入水中逃走之人,是个什么身份?”
鱼自乐摇头说道:“林老怪物,你问得范围太广,茫茫海宇,莽莽人群,却教我从何处着想?”
林不凋点头笑道:“好,我给你一点范围,这厮与你我颇有过节,又复精通水性,惯狎波涛……”
鱼自乐听到此处,不等林不凋把话说完,便自大惊失色地,嗔目厉声叫道:“林老怪物,你莫再卖玄虚,赶快说出他的真实来历,此人总不会是我们‘踏破铁鞋无觅处’,誓欲食其肉而寝其皮的‘玉面天魔’孙秀吧?”
林不凋冷笑说道:“怎么不是,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鱼自乐气得足下微一踉跄,失声叫道:“他……他……他就是‘玉面天魔’孙秀么?林老怪物,你……你是怎会知道,赶快和我说个清清楚楚!”
林不凋遂把自己如何于鄱阳湖上,与对方相逢,误把孙秀认成“金手书生”司空奇,被他骗去“沉香寒铁宝斧”的一段经过向“无钩钓叟”鱼自乐,说了一遍。
鱼自乐静静听完,讶然叫道:“林老怪物,你所讲经过之中,好像有点语病?无法自圆其说!”
林不凋“咦”了一声问道:“我的语病何在?”
鱼自乐道:“那屠既已骗走你的‘沉香寒铁宝斧’,跳入鄱阳湖中,水遁而去,你却如何知道他就是东海远来的‘玉面天魔’孙秀呢?”
林不凋大笑答道:“鱼老怪物问得不无道理,但却稍嫌性急一些,因为我的话儿,尚未讲完!”
鱼自乐怒道:“你为甚么不一口气说完,却如此吞吞吐吐?”
林不凋失笑道:“鱼老怪物太不讲理,这段经过颇富趣味,更极曲折,讲来不是简单,如若一口气说完,岂非要把我这个名副其实的‘无斧樵夫’,活活憋死!”
鱼自乐“哼”了一声,催促说道:“林老怪物莫要再卖关子,赶快把重要经过说出!”
林不凋笑道:“我发现那位假司空奇居然带着‘沉香寒铁宝斧’,跳入鄱阳湖中不返以后,正自又惊又怒,又觉莫名其妙之际,忽然又与真正的司空奇老弟相遇!”
淳于琬听到此处,委实无法忍耐地,接口问道:“林老人家,你是在何处与‘金手书生’相遇?他……他……他如今是否尚安?”
林不凋目注淳于琬,微一打量,含笑说道:“鱼老怪物虽然尚未为我引介,但据我所料,姑娘大概就是司空老弟的夫人,‘碧目魔女’淳于琬了!”
淳于琬方一点头,林不凋又复笑道:“淳于姑娘不要着急,放心听我说清这段经过!因这司空老弟,吉人天相,有惊无险,已与我同来赴会,如今正在‘第三宾馆’之中等候你呢!”
淳于琬听得“无斧樵夫”林不凋这样说法,自然透出了一口长气,宽心大放地,静听他往下叙述。
林不凋仔仔细细地,说清一切,鱼自乐不禁一叹,摇头说道:“此事果然曲折重重,但如今‘玉面天魔’孙秀业已鸿飞冥冥,逃之夭夭……”
林不凋双眉一挑,不等“无钩钓叟”鱼自乐话完,便即连摇双手地,接口狂笑说道:“鱼老怪物莫要灰心,这厮再滑再刁,也逃不出我的手掌!”
鱼自乐“哦”一声,目注林不凋,诧然问道:“林老怪物,孙秀那厮,素极刁滑,他既已脱却我们掌握,却还到哪里去寻?哪里去找?”
林不凋笑道:“鱼老怪物,你是被急怒迷心,才有点懵懂起来,要知道‘靠山知鸟性,近水识鱼情’,我们就从‘玉面天魔’孙秀素极刁滑上,可使他报应临头,难逃劫数!”
鱼自乐犹自意存不信地,摇头说道:“林老怪物,你不要信口胡吹,且赶快把你的计划说出!”
林不凋笑道:“我先问你,‘玉面天魔’孙秀一向遁迹‘东海天魔屿’,不敢涉足中原,这次为何来凑热闹?”
鱼自乐答道:“这理由极为简单,一来孙秀派人打听得我弟兄踪迹久杳,多年未在江湖出现,以为业已化去,少了顾忌!二来……”
说到此处愤然住口眉光微注姚悟非,脸上呈现了一种难言尴尬神色!
淳于琬会意笑道:“鱼老人家有话但说不妨,我姚姊姊夙具慧根,豁然悟道,她如今已是“桃花圣女”姚悟非,不再是‘南极双凶’中的‘桃花煞女’姚秀亭了!”
鱼自乐闻言,遂继续说道:“二来,孙秀垂涎姚姑娘的名头姿色,才远离东海,重入中原!”
林不周点头笑道:“鱼老怪物说得对,‘玉面天魔’孙秀之所以重入中原,确实为了这两点原因,但如今在鄱阳湖上,扬子江边,与我弟兄相遇之下,他的第一原因已告消失!姚姑娘改邪归正,道气盎然,他的第二个原因,又告消失,加上此人生于刁滑,我料定他绝不敢再在中原勾留,更不敢参与‘小孤山大会’,必然逃归东海!”
鱼自乐听得连连点头地,赞同说道:“不错,不错,孙秀一定采取如此行动!”
林不凋笑道:“既然不错,我们便赶往东海,在通往‘天魔屿’的渡口等他,还怕这万恶淫徒,会生翅飞上天去么?”
鱼自乐大喜叫道:“对,对,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就赶赴东海!”
淳于琬含笑问道:“两位老人家如今便赶往东海,不是耽误参与‘小孤山大会’了么?”
林不凋微笑说道:“我弟兄原本就是专为诛戮孙秀而来,何况若能乘此机会,直捣‘天魔屿’,把这东海淫窟,彻底摧毁,其功德之大,也不亚于在‘小孤山大会’之上,卫道降魔呢!”
淳于琬如今已知这两位武林奇客,与“玉面天魔”孙秀的仇恨太深,遂不便相拦,只把自己那柄“五丁神斧”双手捧向林不凋,含笑说道:“林老人家,那‘玉面天魔’孙秀的一身功力,颇不在弱,何况又骗得了老人家的‘沉香寒铁宝斧’,越发如虎添翼!老人家则失去趁手兵器,难免略减神威,虽然蝼蚁不禁麒麟踏,烟火无妨日月明,但为了荡灭魔窟,诛戮淫凶,造福武林起见,老人家手中有柄称手宝斧,总是好的!”
林不凋接过“五丁神斧”,略一掂量,向淳于琬含笑问道:“淳于姑娘,你是不是要把这柄‘五丁神斧’,送给我么?”
淳于琬点头笑道:“一来老人家荡涤东海魔窟,应有前古神物助威!二来老人家‘沉香寒铁斧’之失去,乃由于‘玉面天魔’孙秀扮作拙夫‘金手书生’司空奇的形相引起!三来老人家更对拙夫有救命深恩,而且淳于琬一向也不惯用斧,有了这四点原因,林老人家还对这柄‘五丁神斧’,不肯笑纳么?”
林不凋目注鱼自乐,失笑说道:“鱼老怪物,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因祸得福,由‘无斧樵夫’变成了‘双斧樵夫’?……”
鱼自乐不等林不凋话完,便自怪笑说道:“林老怪物,你莫要得意,淳于姑娘虽送了你一柄‘五丁神斧’,但另一柄‘沉香寒铁宝斧’,却还在‘玉面天魔’手中,是否夺得回宝斧,尚且未知,你如今便做起‘双斧樵夫’的美梦,嫌太早了点吧?”
两位武林老侠,一番笑谑,正待起程奔向“东海”,那“桃花圣女”姚悟非,突然手指东方,诧声叫道:“林老人家和鱼老人家,请看那东面十来丈外的江水之中,是什么东西作怪?”
林不凋、鱼自乐、淳于琬等一齐注目看去,只见姚悟非所指之处,有几团黑影,不住翻腾,搅得扛水四飞,浪如山立!
众人尚有些莫名其妙,但“无斧樵夫”林不凋却看得大喜扬眉说道:“那就是‘玉面天魔’孙秀也,就是说我们有机会在此便可杀他,用不着赶到‘东海天魔屿’去守株待兔!”
语音方落,便手持“五丁神斧”,往江水下游,急急赶去!
淳于琬一面随行,一面笑道:“老人家怎么一见便知是‘玉面天魔’孙秀?”
林不凋答道:“我那柄‘沉香寒铁宝斧’,可以水辟蛟龙,但因斧有异香,往往也会吸引得一些水中怪物,对持斧人来作奇袭!前面江中那等波浪翻腾情况,定是孙秀与甚凶鳞介,在作恶斗!”
说话之间,业已赶到波浪狂翻之处,四位男女老少武林奇侠,一齐站在岸边,向江心仔细注目。
林不凋所料果然不差,正是“玉面天魔”孙秀,手持“沉香寒铁宝斧”,在与四只几乎圆桌百还大的凶鳖,在江心作殊死之斗!
鱼自乐一见之下,摇头叹道:“这种巨鳖,是性最凶之物,一经向人攻击,多半宁死不退!孙秀遇上四只,又均如此巨大,恐怕是难逃劫敷的了?”
这种熟知各种水族能力的“无钩钓叟”,所说不差,“玉面天魔”孙秀如今确已面临生死关头,遭受莫大威胁!
原来,孙秀刚刚用“沉香寒铁宝斧”,砍断拦江铁索,便见“碧目魔女”淳于琬,发出“太阳神黹”,射向帆船!
孙秀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