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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助吾拆除那口八卦井,并因此不幸亡故。吾感念其祖忠诚.不忍纪家就此绝后,是以翻查
其功过簿,得知此子性孝,尚有可取之必,方报请阎君准予渡化,免其今日灾劫。如若其不
知悔悟,吾便有心,又如何为之开脱与周全?故此,一切祸福,为人自招,果真铁律良言
矣!”
客途略略检视自己身上伤口,一边问道:“我刚才好像有听见你说,得为地上的人收
尸,是不?老哥,今天咱们三人,可没有一个是完人,还要替人挖坟、收尸,全是一件非常
辛苦的事哩!”
小桂庆幸直笑:“我现在浑身发冷,两眼发黑,已然快不行了,所以今天的苦工,我可
以免了。”
客途低头而望,被这小鬼惨淡的脸色吓了一跳,忙不迭在他嘴里塞了一颗续命丹,紧张
道:“你伤得这么重,怎地不说?还逞强得个什么劲儿?”
殷士民和缓道:“客途勿担心,小桂此劫虽危,但不至丧命,无妨,此去,西行二十余
里处,有座隐僻小村,村中有一名老大夫医术甚佳,且藏有数味药材,可为小桂医治如此重
伤。汝等三人可往该村就医,并可暂过血光灾劫!不过,千万记得,切莫向此野店老板提
起,以免走漏风声。
小千惊诧道:“难过这野店老板,也不是路数?”
“非也!”殷士民笑道:“只是此店老板,过于老实.若遇有心之人,赏金询问,必无
虚言罢了!”
小千翻个白眼道:“这倒是真的,光看这三天咱们住这里时,他那么喜欢东拉西扯的样
子,就知道此人肯定是个大嘴巴,保不住任何秘密。”
客途无奈一笑:“这也就是说,为了刚才那位姓纪的安危着想,咱们还不能找他帮忙收
尸,全得靠咱们努力了。”
小千不解道:“为什么?难道会有什么差别?”
小桂嗤地一笑:“你真笨也!万一巴彤教的人找来,一问那刘老板发生之事,他还会不
一五一十的精彩转播?最后,他若是说出,只有七具尸体下葬,那岂不就有戏可唱了!我敢
打赌,如果巴彤教知道坟里头少了一头牛,他们绝对会掘坟验尸。如此一来,那位纪宏老兄
弃职潜逃的秘密,还能不泄露?”
“然也!”殷士民含笑附会小桂之言。
小千恍然大悟,随即弹指笑道:“还好.我刚才进去拿家伙时,特别交代他千万别出
来,免得自寻死路。他吓得一怔一怔.保证会在床底下藏好身手,绝不出声。如此,倒也方
便咱们办事。”
客途呵笑道:“我倒怀疑,他真会那么听话!他那种人,看来就像好奇心特别重的人,
他若真能躲得住才怪!”
“所以说……“小桂虚弱笑道:“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我送进去休息,顺便绊住那个大
嘴公,然后.我们再在外面搞鬼吧!”
这时,连小千都有些担心小桂,忙问:“你真的没事?要不要先送你去殷老哥说的那个
郎中家?”
“我当然有事。”小桂有气无力道:“不过,既然已经服下我师父练的续命金丹.大概
就死不了!”
“大概?”小千哭笑不得道:“这种字眼,好像没什么有保证效力。”
小桂提起劲,呵笑两声:“没办法.我们是第一次有机会试吃这种药,所以不能确定效
果究竟如何?”
客途插口道:“我好像听见那刘老板摸出来瞧热闹了,他果然耐不住寂默。”
“然也!”殷士民刹时失去踪形,只留下淡淡语声:“速依小桂方才所言,由他进屋休
息,并支走来人,以利吾等行事……”
又是个大雪之后的晴天。
天,显得出奇的蓝。
阳光,格外亮丽耀眼。
日光下的小山,一片闪亮,仿佛像是用白银堆砌赶来的一般。
挂在树梢的冰条儿,在这难得的腊月小阳春里,化做情人的相思之泪,点滴垂落。
在一处依山傍水、地势隐密的向阳谷地里,一片深阔幽静的田林,正值白梅怒放之际。
白梅,白似皓雪,红梅,粉嫣配红,娇艳欲滴,空气中,阵阵梅香幽淡芬芳,真是好个
不沾尘嚣的出尘梅谷!
在这梅谷之中,二十来户人家,不足百四,聚会成名符其实的一个小村,名曰“百梅
谷”。
此村居民,几乎全都姓梅,然而,此姓并非巧合。
根据村中居民的说法,他们的先祖于四代之前,因得罪当前丞相,千里潜逃,避祸此
谷,见谷中梅姿幽雅出尘,索性改性为梅,以免提灭族之忧心。
百梅谷中,人口虽然不算多,却设有学堂。
此学堂正是当年轻居来此的梅氏先祖所设,除了教授梅家子孙一般诗书之外,医学一
门,更是此学堂中必修之课程。
因此,百梅谷中除了少数几户因联姻而迁入的外姓人家之外,几乎可说人人诸医。凡同
梅姓人家之中,便是五岁娃子吧,一部厚厚的“汤头歌诀”亦能朗朗出口,丝毫不过涩。
小桂他们初入此谷,曾向一个垂髻小儿询问大夫何在,却被娃娃顺口说出的一家家歌
诀,唬的一任一任。
当那孩子说全村都是大夫时,三人还当那小孩在胡扯。
如今,四十多个日子倏乎而过。
在医术精湛的梅老村长细心调理之下,小桂那一身几乎要命的沉重伤势,大抵痊愈。
这一个半月的时间,小桂虽是重伤病的患者身份,知甚少安安份份待在床上养伤,反而
不甘寂寞的每天上学堂“进修”。
因为,被一个只有自己一半年纪的小娃娃唬倒,实在令自认聪明的他感到难以平衡,所
以这小鬼发誓,非得把过去不曾认真学好的医之一道,仔细研究研究,免得将来万一不幸,
再糗一次。
当然.就凭小桂过目不忘的本事,和举一反三的灵黠反应,这四十余天来,他自是大有
长进。
尤其,他们借住在全村医术最为精湛的老村长家里,有个最佳老师可以随时请领教益,
小桂对于医道之心得更是一日千里。
梅老村长却是惊讶于小桂天资之佳,实属罕见。
老村长干感叹梅氏一门无人有其天份之余,爱材心起,决定成全小桂,遂将毕生所学,
毫无保留的倾囊相授,乐得小桂直叫自己因祸得福。
客途和小千二人虽然没有小桂那种天才的本事,却也不是资质鲁钝之徒,因此,待在百
梅谷的这些日子里,二人倒也磨得粗通医理。
根据梅老村长这位专家的看法.他们二人倒是已经具有悬壶的资格,如果说,他们想靠
这行业吃饭的话。
小千笑称如此一来,三人闯荡江猢,至少比较有挨刀子的本钱。
客途却想,殷士民特别交待自己三人寻来此处,也许是有心安排吧!
他忽然想到,其实自己师父的医术也不差,但奇怪水千月只为二人炼制几味丹药,却从
未仔细传往过此道,莫非师父早已知道,自己二人会有今日之奇遇?
渡过四十多个愉快相处,以及严教勤学的充实日子,趁着今儿天气不错,小桂他们准备
离开这个可爱的百梅谷。
梅谷里的老少,就像在送自家弟子出谷历练时一般,扶老携幼,殷殷相送,切切嘱咐,
要三人有空记得回来玩玩。
情感是真挚而浓烈的,三人在一片保重声中,终于认蹬上鞍.依依不舍的拍马离去。
天空是惩般的晴朗。
阳光如此亮丽耀眼。
就像此刻三人的心情,愉快、开朗.而且充满希望。
数日后。
他们三人离开山区,来到一处名为集富镇的小镇集。
高居马背上,小桂打量着眼前这个小镇,不可思议的摇头道:“二、三百户的人家,几
间简陋的小店,两条被破烂烂的街道,他强凑合这么一个地处偏乡僻野的城市,它居然还叫
集富,真是有够夸张。”
小千嘿嘿笑道:“你难道没听说过,人类因为梦想而伟大这句话?谁规定它不能幻想,
有朝一日真的能够集富?”
客途笑着插口:“咱们可要在此过夜?还是休息过后,快赶一程,到下个镇市住宿?
小桂头一摆,望向小千。
小千搔搔发髻,攒眉道:“错过这个小镇,往下几十里地是没有其他市集了。不过,现
在时间尚早,咱们如果留下,这个鸟不拉屎的小镇也没啥看头,更没啥可供打发时间的地方
能去,会挺无聊的。”
小桂眨眨眼道:“那咱们就休息一下,然后继续上路吧!我是宁愿冻死,也不愿因为无
聊致死,那样太不人道了。”
客途抬头望天,呵笑道:“只要天不下雪,露宿荒郊尚可忍受。”
小千弹指而笑:“几年前,我和师父走过这段路,我还记得路上有一座小庙,我们曾在
里面歇过腿。不如,我们从这镇上带点干粮上路,快起一程,到那座小庙借宿休息算了。”
“可!”
客途和小桂齐声应允,三人找着镇上唯—一家客栈兼饭馆,打包了一堆吃食,又顺便带
了二壶老酒防寒,这才兴冲冲的继续赶路。
是夜。
天气还算稳定,没有下雪的迹象。
风不大。
空中一弯新月,了无星辰。
四野昏沉,万籁俱静。
三人“得了”、“得了”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小桂忍不住问:“喂!兄弟,你说的那座庙,到底在哪里?”
小千顶着风,干笑一声:“大概快要到了!”
客途在马背上,哧哧失笑:“你这句话,已经说第三次了!第一次说时,天都还亮着
呢!”
小桂消遣道:“小老千,这回你可混得太凶了!你真的确定.这条路上有一座庙?”
“当然!”小千笃定道:“虽然那是三、四年前的事.不过我肯定自己不会记错。这路
上一定有座庙!”
“是呀!”小桂讪笑不已:“只是不知道在哪里而已!”
客途眼尖,已然发现不远的半山腰上,似有屋宇隐露。
他指向山腰问道:“是不是那个地方?”
“大概是吧!”小千搔着后脑勺,迷糊道:“不过,我好像记得,那庙应该就在路旁才
对。怎些现在却跑到山上去了?”
小桂谑笑道:“如果你没记错;那就是它自己长了脚跑上去的。反正,对目前的情况而
言,你有没有记错,已经都不重要了。”
三人哈哈一笑,精神大作的加鞭朝前快驰。
片刻之后,三人即发现在这大路旁,有一条羊场小径般的叉路,向山腰处拖迁沿伸,大
约正是通往那座小庙而去。
三人于是拨转马头,顺着小径上山。只是,一路行来,小径之上荒烟蔓草,似是久无人
迹。
第十五章 破庙风云
第十五章破庙风云
好不容易来到庙前,小千怔眼道:“哇呀!这座庙怎么已经完了?”
这座小庙虽不残破,但却是蛛网尘封,门户深琐,达四周庭院的荒草,都已长得足足有
一人高,显然已是久无人居之所。
“既来之,则安之。”小桂偏腿下马,揉着腰杆儿,道:“反正这里的屋顶是屋顶,墙
是墙,保管能够避风挡雪,借住这里,可比露宿外面雪地强多了。”
小千略带歉意的感慨道:“也不过才三、四年的光具,没想到却应了那句景物依旧,人
事已非的俗话。”
客途笑道:“这座小庙,大概是因为地处偏僻,香火难续,所以才关门大吉。这年头,
开庙都能开到倒店,也算是难得了。”
待他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