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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尧电弹丈外。他知道接不下这一招。
蓦在此刻,一声暴喝起自院中:“住手!”
来的赫然是“鬼叫化”。
西门尧双目尽赤,厉叫道:“臭要饭的,你这只老狗,我西门尧当天指日发誓,要把你挫骨扬灰,以慰知交在天之灵,你们等着瞧!”
身影一划,电射人房。
武同春猛挫牙,仗剑扑入,这才发现套间里有道门通向后面,追出,掠上围墙,就只这眨眼工夫,西门尧已遁去无踪,一发狠,追了下去,眼前东一簇西一簇,尽是错杂的林木,西门尧鸿飞冥冥。
追了一程,连影子都不见,恨恨的返回观里。
检视老道,周身不见伤痕,不由恨得直咬牙,这已经证明了前前后后的血案,是西门尧所为,一时疏忽,竟被对方脱走,再要找他,委实不容易。
微风飒然,“鬼叫化”出现身边。
武同春迫不及待地道:“您老也没追上?”
“鬼叫化”冷冷地应道:“没追上,西门尧并非等闲之辈。”
武同春手指老道的遗体,激动地道:“杀人无痕!”
“鬼叫化”唔了一声道:“牛鼻子在劫难逃!”说着从木榻上捡起一样东西,厉声道:
“‘天地符’!是‘天地会’的杰作。”
“天地符”,等于是死亡令,唯一逃过的,大概只有武同春一个人。
望着“鬼叫化”手持的那块铜牌,武同春厉声问:“西门尧也是‘天地会’一员?”
“鬼叫化”只晤了一声,没说话。
武同春咬牙切齿道:“西门尧助纣为虐,该死一百次!”顿了一下,他又道:“死者是观主么?”
“鬼叫化”冷冷地道:“不错,道号‘紫阳真人’,西门尧的至交。”
武同春猛一跺脚道:“西门尧为什么一定要杀害至交好友?”
“鬼叫化”道:“看来此中大有文章。”
武同春突然想起件事来.目芒连闪,道:“依您老看。观主是不是死于‘无影戳心手’中?”
“鬼叫化”惊声道:“老弟怎知这名称?”眸中泛出了异样光芒。
武同春定了定神,道:“在下是在武家庄房,听同春兄家的江姥姥遇害前透露的,说是二十年前,无双堡主‘无敌剑’就毁在这手法之下。”
“噢了一声,“鬼叫化”期期地道:“既称无影……表面上自然无法判断!”
第十章
武同春道:“西门尧会用这种手法么?”
“鬼叫化”道:“没听说过,不过……武林人有个通病,有些秘技是不轻易显露的,除非当场被人指出。”
武同春想了想,又道:“您老听说过这种手法?”
“是的!”
“谁使用这种手法?”
“这就不得而知了。”
“以前有没有发生过杀人不留痕这类事?”
“有,‘黑纱女’师徒不正是么?”
武同春皱起眉头道:“手法名称一样?”
“鬼叫化”摇头道:“不清楚,似乎不曾听人这么说,一般只知道‘接引婆婆’杀人无痕,到底用的是什么手法谁也不清楚。”
说着,目芒在武同春身上一绕,又道:“老弟,你帮忙把老道的尸身侧过来,老要饭的仔细检视一下。”
武同春收起剑,然后双手扳转“紫阳真人”的尸体。
就在此刻,“鬼叫化”出手如电,连点武同春数处大穴。
武同春做梦也估不到“鬼叫化”会对他淬然出手,心理上毫无防范,连意念都不及转,便“砰”然栽了下去。
“鬼叫化”收起平时那玩世不恭的神色,满面凛然。
武同春被点倒在地上,既不怒,也不愤,而是无比的惊诧,怎么也想不透“鬼叫化”会猝然对自己出手。
“鬼叫化”语气森森地道:“三十年老娘倒绷孩儿,如果不是西门尧一句话,老要饭的真被你蒙住了。”
武同春身不能动,口还能开,厉声道:“您老这是怎么回事?”
“鬼叫化”厉声道:“你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武同春满头玄雾,瞪着眼开不了口,这情况太突然也太意外了。
“鬼叫化”一把抓下了武同春的人皮面具,目光如刃地道:“说!你小子的真正来路是什么?”
就在此刻,一阵极其刺耳的怪声起自院中,似哭不像哭,似笑不像笑这怪声武同春毫不陌生,他知道来的是谁了。
“鬼叫化”脸色一变,脱口道:“九尺二!”
一黑一白两个矮怪出现在门边,四道目芒,投射在武同春的身上,怪声不停,似乎相当得意。
“鬼叫化”寒声道:“你兄弟想干什么?”
白衫任以腹语应道:“他是我兄弟早就选中了的人,没你要饭的份,请吧!”
“鬼叫化”冷哼一声道:“选女婿么?以老要饭的所知,你兄弟并没女]儿。”
黑衫怪接口道:“要饭的,咱们最好别伤和气。”
武同春穴道被制,由于“鬼叫化”手法特异,一时之间无法以玄功冲开,只好静待下文,反正现在连“鬼叫化”也成敌人,落人谁手都没分别。
“鬼叫化”电闪上步,打狗棒猝然扫出。
双怪不虞“鬼叫化”会猝然出手,本能地向后门退。
“鬼叫化”这一着是虚招,打狗棒在三分之二处突然收回,反手捞起武同春,从后门逸去,动作一气呵成,快得令人咋舌。
冲出后门,掠上墙头,一道排山劲气,倏告迎身卷来,“鬼叫化”倒翻而回,武同春被抛到丈外墙脚。
墙头上闪现一个魁伟的青袍老者,发掌逼回“鬼叫化”的人便是他,看来他早已伏伺此地。
外面“鬼叫化”蹦起身来,寒声道:“好哇!姓钱的,物以类聚,你们竟搭上手了。”
同一时间,白衫怪扛起武同春,逾墙而去。
黑衫怪与青袍老者,双双电扑“鬼叫化”,掩护白衫怪脱走。
“鬼叫化”身为丐帮首座长老,别人出了手,他不能不应战。
白衫怪够乖觉,出了围墙之后,加点武同春穴道,以防发生变化,武同春在无法反抗之下,失去了知觉。
一条灰影,遥遥紧蹑在白衫怪之后。
武同春回复知觉,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烂不堪的房子里,蛛网尘封,霉气触鼻,相当不好受,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房里很阴暗,但可以看出天还没黑。
不见双怪,也不见那姓钱的青袍老者。
武同着试运内力,发觉穴道已解,功力也已回复,不由大感意外,想站起身来,才发现双腿酸软如绵,丝毫不能着力,只上半身能动,登时泄了气,原来对方是以这种手段来禁制自己。
双手用力,把身体拖移到壁边,半靠坐着,心里那份窝囊,简直难以形容。
现在,他开始恨“鬼叫化”了,如果不是老要饭的出其不意来这一手,自己便不会为双怪所乘。
“鬼叫化”为什么会这样做?这是个猜不透的谜。
人影一晃,现身的是那陌生的青袍老者。
武同春冷眼瞪着对方,没开口。
青袍老者端详了武同春几眼,喃喃地自语道:“奇材,真是块上好材料,兄弟俩眼光不错,算找对了人。”
武同春忍不住开口道:“阁下如何称呼?’”
“南荒侠钱森。”
“想把在下怎么样?”
“造就你成一个非常高手。”
“嗯!有意思。”
“当然有意思,造一桩武林奇迹,现在我们好好谈上一谈,你这张脸,不是生来如此.能告诉老夫原因么?”
“无可奉告!”
“噢!这么说……老夫如果问你来历,你也不肯回答了?”
“不错,阁下颇有自知之明。”
怔了怔,青袍老者自我解嘲地笑笑道:“没关系,反正知道你叫‘鬼脸客’就成了,合力造就你成为无敌高手,当然,你会问既能造就一个无敌高手,为什么本身不自我成就?这是因为资赋与年龄所限……”
武同春吐了口闷气,道:“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青袍老者打了个哈哈,目中精芒一闪,道:“问得好,为了要你去办一件事,不须任何名份,使你功力速成之后,就去办事,给你功力,算是代价,事完,各行其道。”
这倒是件稀罕事,武同春道:“办什么事?”
青袍老者略一沉吟,道:“索性先告诉你,去杀一个人。”
武同春惊道:“杀人?”
“不错!”
“什么样的人?”
“一个身手极局的人,是谁无个必知道。”
“杀人总有个目的……”
当然,‘九尺二’兄弟修被毁容,老夫独子被杀,报仇,这就是目的。”
窒了窒,武同春冷冰冰地道:“阁下认为在下愿意么?”
青袍老者不假思索道:“你会愿意的,你可以因此而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又可扬名四海,而所付出的,只是杀一个人,得到的终生受用不尽。”
冷笑了一声,武同春道:“阁下错了,在下不答应。”
青袍老者笃定般地道:“你会答应的,因为你现在在老夫们的掌握中。”
武同春冷哼了一声道:“阁下可曾考虑到一件事?”
“什么事?”
“在下成功之后,剑锋可以回指,不一定指向阁下等要杀的人。”
“哈哈哈哈,你这一说,表示你面恶心正,是个正派人。不过,你放心,老夫等在江湖上打滚一生,不会做无根的事,早已考虑到了。”
“怎么说?”
“你现在不是双腿不能动弹么?这是一着妙棋,到时,让你恢复一半办完事,再还你另一半,如果你心生异念,那就一辈子残废,还有,除了施术者本人,普天之下没第二个人能解禁制。”
这一着的确够阴毒,武同春闭口不语,心中恨火炽燃,三个老匹夫为了报仇而不择手段,令人发指,其可原但行可诛,尤其“九尺二”为了物色人才、在杀了不少年轻人,更属死有余辜。
身影动处,黑衫怪来到房中,以腹语发话道:“真不容易摆脱了那奥要饭的!”说着,目光扫向武同春,又道:“钱兄向他解说过了么?”
青袍老者道:“全说清楚了!”
“他答应了?”
“还有点不大愿意。”
“这……”
“他会应承的,他决不会愿意当半个活人。令兄呢?”
“随后就到,他要确定附近没外人盯踪。”
话声才落,一声怪啸传了进来,青袍老者脸色大变,黑衫怪五官不辨是以看不出表情,但目中尽是骇芒,车转身掠了出去。
“哇!”又是一声狂啸传来。
武同春心弦疾颤。
青袍老者脸孔变了形,厉声道:“难道是那老狗追踪而至?”自语声中,弹到破窗边向外探视。
一个冷得令入发颤的声音起自门边:“钱森,轮到你了!”
武同春一抬眼,心头大震,现身门边的,赫然是灰衣人。
青袍老者回过身,脸孔登时缩小了,但眸中却泛出了怨毒至极之色。
武同春骇凛不已,看来友衣人便是毁“九尺二”兄弟之容,杀青施老者独子的人,而对方要自己去杀的,也正是灰衣人。
灰衣人冷酷地道:“钱森,你自了吧!别让那两兄弟久等。”
这句话,证明“九尺二”兄弟业已被杀。
双怪的功力并非泛泛,也属使人闻名丧胆的人物,而被杀于灰衣人举手投足之间,则灰衣人的功力,太不可思议了。
青袍老者脸色变了又坐,突地破窗而去。灰衣人如影附形般穿出,惨号传来。结果是什么也不必说了。
武同春寒气大冒,灰衣人自称是妻子华锦芳的父执,到底是何来路?在转眼之间,毁了三个江湖区孽,堪称心狠手辣之尤。
脚步声起,灰衣人自房门步入,直迫武同春身前。
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