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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力忍下这一口难忍之气,唐明终究还是不敢违抗他们大当家千金之谕,悻悻然的退了回去。
得意洋洋的一笑,元德香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可惜这俊杰却未叫‘六顺楼’的男子汉承当,反而由一位弱质小姐所顶替了!”
冷哼一声,水冰心道:“元德香,你先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我之所以如此做,并非意味着我畏惧你,只是我不欲多生事端而已!”
一挥袍袖,元德香缓缓的道:“水姑娘言重了,没有人说你畏惧我们呀,由这个举动看起来,姑娘你还颇明事理呢!”
水冰心漠然道:“你可真是能软能硬,元德香!”
笑了笑,元德道:“姑娘过誉了—一”
牛蛋似的眼珠子一转,他又阴笑道:“至今,姑娘尚未见示这挨鞭之人是与贵楼结的什么怨,又与姑娘你有过什么仇,姑娘明告,说不定我们也能代替姑娘出一口气呢……”强行压制着心中的愤怒激动,水冰心冷冷的道:“好,我便也告诉你,这人一直在江湖上与本楼作对,处处给本楼添惹麻烦,另外,他亦曾经侮辱过我,就是这样了,元德香,这些够不够?”
沉吟片刻,元德香笑道:“够了,太够了,难得姑娘如此开诚相见,倒使我们好生过意不去,这样吧,姑娘,我们也为你尽点棉力,请将这小子交给我们好生整治他,也算替姑娘煞煞恨,怎么样!”
猛一咬牙,水冰心凛然的道:“不劳各位费神,对这人如何处置,我们自有我们的腹案,犯不着麻烦各位了!”
元德香满面热诚的道:“客气客气,水姑娘,就将此人交给我们吧,这没有什么麻烦,我们包管整得他这一辈子再也不敢开罪贵楼及姑娘……”神色越加变得难看了,水冰心道:“用不着,元德香,多谢你的好意。”
往前凑了—步,元德香又道:“我看,水姑娘,还是将他交给我们的好!”
寒凛凛的,水冰心道:“元德香,你这是硬缠活要了?”
搓搓手,元德香忙道:“不敢,我们全是一片好意!”
厉声笑笑,水冰心尖刻的道:“好意?什么好意?好意全叫狗吃了,姓元的,你不要得陇望蜀贪心太甚,告诉你我们不吃这一套!”
悠闲又安详的,元德香语中有刃:“那么,水姑娘,你们吃的是哪一套呢?”
水冰心气得粉脸煞白的道:“到底你想怎么样,元德香,你说吧!”
一捻胡子,元德行慢吞吞的道:“很简单,我们要将此人带走?”
深深的吸了口气,水冰心,“假如我们不答应呢?”
笑笑,元德香道:“只怕由不得你们呢。”
脸色铁青,水冰心咬牙道:“说来说去,你们还是要用暴力?”
踱了两步,元德香一扬头:“老实说,水姑娘,这选择之权全在你们,若不到必要,谁又愿意流血拼命呢?是不是?”
重重一哼,水冰心道:“你好阴毒!”
嗬嗬大笑,元德香道:“岂敢岂敢……”沉重又艰涩的,水冰心继续努力尽量图使情势好转,她憋着满肚子委屈,却只好忍气吞声的道;“元德香,你可曾斟酌过,如果你现在和‘六顺楼’撕破了脸,即等于宣告你我双方的敌对明朗化?也间接造成武林中的浩劫?这后果非常严重,希望你多加考虑……”元德香沉稳的道:“我说—句真心话,水姑娘,假设你不依我的要求,我就只好如此,而你我双方壁垒分明,相互对立的情势早已形成,又何在乎暗里或明朗?再说,武林中的—场大战迟早将起,就算不为此事,也必将为了另一件事,既然早晚都要狠干一场,今天的事做导源与以后的事便无甚分别了,相信姑娘你一定看得清楚!”
知道元德香是抱定决心要卫浪云到手了,水冰心现在也已无话可说,无计可施,她非常艰辛的在琢磨着要不要动手,而动手,大约失败的可能性较大,不动手呢?只好将卫浪云拱手让人,再缀—上个丢人失颜的窝囊名份,反正,任何—样选择,全都是相当困难的……元德香打铁趁热,他重重的道:“水姑娘,你可打定主意了么?”
目光炯亮的四扫,他又威猛的道:“不过,水姑娘,我劝你还是退让一步的好,就以你们目前的力量来说,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闭闭眼,水冰心肃然的道:“但话又说回来,元德香,就算你打赢了我们,恐怕也逃不出多远,你不可忘记,从‘玉良集’往前,已经是本楼的地段了!”
那么深沉的一笑,元德香道:“关于这一点,水姑娘,却无庸你来操心,这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了,嗯!”
下意识的绞动着纤纤的双手十指,水冰心有着强烈的恨意:“元德香,这个人只是我们的—个虏囚,为什么你非要硬将他要到你手里不可?”
严肃的,元德香道:“相信你多少知道点其中奥妙,水姑娘,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又何苦非讲穿了不可?”
水冰心绝望的望向周濮,周濮却面色木然,毫无表情,没有一丁点暗示或举动。
牙咬下唇,片刻后,水冰心刚强的道:“元德香,我无法答允你的要求!”
似是未出意外的嗬嗬大笑,元德香道:“你可不要后悔哪,水姑娘!”
一侧,唐明气涌如山的咆哮:“姓元的,后悔的人恐怕是你!”
元德香双目骤睁,神色寒凛,他暴叱道:“孩子们,上了!”
六名白带子大汉猝然向左,六名黑带子人物便转朝右面,元德香右手一招,狂烈的道:“水姑娘、唐明、周濮,来来来,我元德香一个人便伴着你们三位走上两招!”
唐明斜步滑出,冷笑道:“跋扈混帐,我姓唐的就独个儿与你玩玩你就受用不尽了!”
就在这双方即将展开火并的一刹,地下,形态委顿不堪的卫浪云已忽然开了口,他沙哑低弱的叫道:“老元,元德香……”意外的一怔,元德香立即举臂示意所属暂勿攻扑,他目注卫浪云,宏亮的问:“朋友,你也认识我?”
吐了口气,卫浪云喘着道;“不认识,但听过你的大名”点点头,元德香缓缓的道:“很好,你与‘六顺楼’的贵友们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以至叫他们将你揍成这种惨状?”
卫浪云手抚心口,痛苦的道:“我是被他们硬抓来的,哪有什么梁子瓜葛可言?他们全在血口喷人,故意加人以罪……”尖叱一声,水冰心叫道:“你给我住口!”
舔舔唇,卫浪云道:“元德香,你可是亲耳听见了?他们是心虚啊,心虚了才不敢要我说话,才要封我的口氨面色涨红泛紫,唐明大吼道:“还不闭上你那张污嘴?满口放屁的东西!”
元德香勃然怒道:“你有办法就过来封住他的嘴,唐明,光在那里大呼小叫算是哪门子英雄好汉?”
唐明一挥手上的铁杆子,厉喝道:“姓元的,你当老子怕你?”
“呸”了一声,元德香夷然道:“下三流的角色也配说此狂话?”
侧脸,他又向地下的卫浪云道:“有话就说,朋友,我替你承担着了!”
卫浪云微微痉挛着,暗哑的道:“他们迫害我,以莫须有的罪名加在我头上折磨我,元德香,你可不要上他们的当,‘六顺楼’的人全是一群豺狼虎豹呀……”冷森的一笑,元德香道:“放心,我元某人招子雪亮,这大半辈子以来,若论上人当的事,可还数不出—件事来!”
水冰心在那边又是焦急,又是惶恐,又是愤怒的大叫:“你再多说一个字,可不要怪我们辣手无情!”
装出一副痛楚莫名之状,卫浪云道:“你们早已辣手无情了碍…”无德香暴烈的道:“不用理她,朋友,有我在此,谁也伤不了你,你先说说看你叫什么名字?哪里出身?”
急怒交加的,水冰心厉叱:“你敢说一—”卫浪云缓缓的道:“我姓卫,叫卫浪云,‘勿回岛’少主——”“主”字还刚刚飘荡空气中,斜刺里,一条七尺长的“龙舌鞭”已电也似飞戳卫浪云的太阳穴!
暴笑如雷,元德香连眼皮子也不撩一下,双掌猛抬猝抛,一片劲烈的劲力“呼噜噌”猛卷而出,一下子便将那条“龙舌鞭”撞出六尺!
元德香的这一手,敢情还是正宗的“大力千斤掌”法!
那突然偷袭卫浪云的人,嗯,竟是站在右边—直甚少吭声的“玉麒麟”周濮呢!
嘶哑的叫着,卫浪云气恨的喊道;“老天呀,竟还想杀人灭口……”手指着退出老远去的周濮,元德香狠辣的道:“姓周的,你再轻举妄动一下,看我能不能将你的颈子也给你扭断!不登大雅之堂的东西!”
说着,元德香又异常振奋激动的问卫浪云:“朋友,你可当真是卫浪云?‘银雷’卫浪云?”
叹了口气,卫浪云道:“事到如今,我还有心情和你做耍子么?再说,在这种场面之下,我道出真名实姓来,等于泄了底,于我并无丝毫好处……”十分意外加上十分惊喜,元德香连连搓手道:“我想也不会假,你说得很有道理-----”突然,这位“紫凌宫”“红带子”的能手又将那张威猛的面孔一沉,冷厉寒绝的道:“不过,虽然如此,我却仍要警告你,只要你有—点虚诈之处,你即将后悔不及了,我们‘紫凌宫’对付一干刁徒顽奸的法子,不是你方才所挨的一顿皮鞭所可以比拟的!”
卫浪云苦笑道;“我活得不耐烦?拿着自己的名姓唬你这寿头?”
浓眉倏竖,元德香叱道:“小子利口!”
叹口气,卫浪云涩生生的道,“你也别叱喝,换了我在寻常时候,似你这等的角色再来两个我卫大少也不放在眼中,说一句大话便是龟孙!”
突然大笑起来,元德香用力点头道:“不错,你是卫浪云了!”
卫浪云干哑哑的道:“怎么你现在深信不疑啦?”
元德香怪笑道:“传说‘勿回岛’少主卫浪云风流倜傥,洒逸不群,且为人狂放,不拘小节,行事举止豪迈磊落,语多诙谐笑谑,朋友,呃,你如今的形态模样,不是完全符合么?所以说,你不是卫浪云是谁?”
皱皱眉,卫浪云轻喟道:“想不到你们对我这块料所下的功夫还蛮深的哩……”一拍手,元德香道:“当然,不过如今证实了你是卫浪云,那就只有对不住请你随同我们走一趟‘紫凌宫’了!”
卫浪云干脆的道:“十分乐意,‘六顺楼’的这批畜生可整惨我了!”
元德香忙道:“你放心,呃,卫少主,我们‘紫凌宫’是决对不会和他们一样蛮横无礼的,你到了我们那里,就可知道我们待你如同上宾了!”
点点头,卫浪云道:“不过,你又如何将我带走呢?‘六顺楼’的人只怕不依哪,他们硬是要押我回‘石云山’受罪呢……”沉猛的一笑,元德香道:“恐怕由不得他们,如今他们势必放手不可,否则,我们就用刀刃和生命解决这个问题!”
卫浪云低弱的道:“为了我而流血损命,未免太不值得……”双目圆睁,气势如山,元德香道:“卫少主,我不相信你还不知道你身价之高,影响之大,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的如今的重要性简直比得上万岁爷的小舅子,休说为了你损失几个人不算什么,便连我的这条老命一起坑上,我们的宫魁凤老大也会点头称善呢;只希望你莫出歪点子,别打邪主意,好好跟我们—起回宫,也就算对得我们将你救出‘六顺楼’魔手中的一片苦心!”
连连点头,卫浪云道:“我保证规规矩矩的随同你们一道走,要不,我也未免太没有人情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