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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无奈这青衣江江流确是湍急,待他们抢到岸边,那渡船缆绳一松,早已漂离到丈许之外。船家向傅小保看了一眼,然后扯开嗓门,大声对岸上叫道:“两位大师父,且请略待些时,这只船已由这位公子包下丁,小的送他过去,即刻便返来接你们二位。”
高大红衣僧人听了顿时大怒,厉声道:“胡说,佛爷们身有急事,谁耐烦在此久等,你等快些回船泊岸,一并渡佛爷们过去,多拿银子赏你,要是不识抬举,可别怨佛爷们少时手辣。”
双方这一对答的瞬间,轻舟逐流,竟又飞快地已漂出两丈以外。那船家见这两位和尚出言不逊,心里也感不悦,看看船岸相距已有三丈四五,何况水流激急,转眼之间,离岸已逾四丈,心知和尚已无能为力,遂亦懒得理睬,自顾摇动桨橹,向对岸驰去。
那两个红衣和尚见船家竟敢不理不睬,登时勃然大怒,矮小的一个也怒目喝道:“该死的奴才,佛爷叫你回船泊岸,你是听见了没有?”
如今船只已近河心,岩上叫嚷,原本已不易听见。但不料这矮和尚嗓音虽没有高和尚的宏大,这么遥远,船上竟然听得字字清晰,句句入耳。傅小保心中暗一惊,忖道:想不到这和尚会有如此精纯的内家功力。心念一动,扭头注视岸上,倒要看看和尚有什么绝着施展。
那两名和尚喝骂一阵,见船家不闻不问,兀自驰向对岸,不由暴跳如雷,各自在岸边寻了一段碎木树干,扬臂抖手,将树干掷向河中,紧跟着双双凌空拔起,向河心扑了过去。
这时候,船只离岸已有五丈开外,那两名和尚跃到二丈六七,便已力尽下坠。然而,就在他们快要坠落河中之际,却各伸左脚,用脚尖向那预先掷落水面的树干上轻轻一点。二次腾身,已到船只上空,翻身缩腿,便向船家直扑了下来。
傅小保遽见这两个和尚竟然在光天化日下之下,施展“登萍渡水”绝技,暗地更是吃惊非小。心想若让他们盛怒登上船面,不但船家要吃大亏,自己赶路也必然大受阻挠,何不趁他们身未落船,遥空给他一掌,且叫他们到河里洗个澡再说。
他本是心地纯厚之人,论理不应生出这种歹毒之念,但一来他太过急于赶路,二来也嗔怪这两个和尚出言粗鲁,盛气凌人。心想凭他们这一身精纯内功,纵然跌落江心,也不过略受些小罪,要不了性命的。这也是傅小保少年心性,念头才定,“霍”地双掌疾翻,迎着下落的和尚,潜用了四成内力,猛的推出,口里叫道:“大师父快请闪身,这船儿过小,怎当得二位如此光临,船儿倾翻了,大家全没命!”
傅小保仅用四成内力,原只不过存心阻他们一阻,不让两个凶僧抢到船上。但他不知道石穴中四十九天,日日以“太阿散”为食,如今的内力,早巳远较从前超过十倍。是以双掌才出,顿见狂飚飞卷,劲风猛向上逆兜而上。空中那两名和尚万万料不到船中少年会在这时候突起发难,等到狂飚迫体,不禁全都大吃一惊。高个子到得较早,吃傅小保掌风—震,登时闷哼一声,“扑通”翻落入江中。矮的一个略后一步,慌忙登掌卸却了傅小保一部分掌力,同时借力提气,巧使一招“云里翻”,一个悬空筋斗,退落到船头上。
傅小保万料不到自己掌力已经淳厚如此,随意一掌,就将一个和尚击伤坠人江中,倒不由大感意外。方才怔得一怔,矮和尚业已脚落船头,忙歉意地向他笑笑,道:“大师父,在下不过想阻一阻二位,绝无伤人之心,咱们快些救起那一位大师父,看看他伤得如何了?
说着,便喝叫船家,停船救人。
那矮和尚立在船头上,似乎尚在惊魂未定,尽用两只惊诧参半的目光,牢牢盯在傅小保身上去,对于他所说的话,恍若未闻。
船头上本有一个小孩充当行船助手,这时候见有人落水,后面船老大驻舟略停。他在船头忙用钩杆,搭上那扛中高大和尚袈裟,用力向船边拉扯。无奈那和尚身沉体重,此时又已经昏迷过去,他一个小孩子家,如何拉得动,连忙叫道:“钩住了,哪位请帮一帮忙,把这位大师父拉上来!”
傅小保正要欺身上去,协同那小孩救人,不料船头立着的矮和尚这时候突然大喝一声,掸杖“呼”地一招,“横扫乾坤’挥打过来。他这里方才缓得一缓,矮和尚早巳顺手带住钩杆,微一使力,将落水的高大和尚提上了船头。那小孩欢呼一声,尚未发话,却被那矮和尚突地飞起右腿,“扑通”一声响,将小孩踢落在江水里。
这一着变起仓促,连傅小保也大感意外,哑然无以为词。矮和尚将那昏迷的高大和尚安顿在船头,然后抬起面来,冷冷向傅小保道:“洒家等不过心急过渡,抢登渡舟,并无干犯檀樾之处,彼此无仇少怨,这位檀樾怎的出手如此毒辣?”
傅小保讷讷无法答对,好一会,方才答道:“在下原无伤人之心,但大师父你……。”
那矮和尚陡然脸色一沉,打断了他的话头,道:“好一个原无伤人之心,已将洒家这位师弟内腑震伤,若檀樾存心伤人,岂不当场要了洒家师兄弟性命?檀樾既是高人,何不把师承门派,抖露给洒家景仰景仰?”
傅小保正要回答,突听得船尾大声呼叫,原来船老大已用另一只钩杆将那落水的小孩拉住,正招呼请人去帮忙救人。傅小保急忙转身,刚准备往船尾救人,倏忽间,突觉脑侧劲风一掠而过,紧跟着船老大惨呼一声,翻身也栽落江中,船只立刻横了过来,顺着急流,飞也似向下游冲去。
傅小保连忙扭回头来,却见那矮和尚一手提着禅杖,一手正掂着一枚“毒门钉”,面含冷笑,说道:“洒家也原无伤人之心,只怪他不听呼唤,私行开船,方才生出这番事故,要他一命,想来也公平得很。”
这几句话,登时把傅小保气得火往上冲,返身搏腕,“呛啷”一声响,拔出了“玄铁锈剑”指着和尚喝道:“你们是何方凶僧,恃强逞暴,不听人家解释,动辄杀害无辜,少爷今天可放不过你们。”一面抡剑就要扑上前去。
那矮和尚横杖当胸,冷笑道:“洒家奉劝你暂时稍安勿躁,若要动手,洒家岂能等到现在?你且看看,此刻无人操舟,船只已流向何处?再说你有马匹,洒家也有受伤师弟,如要较量,也须等船儿泊岸,你我往岸上较量去。”
傅小保回头一看,果然小舟操舟无人,正在江心乱转,左右距岸各有七八丈远,纵算自己能够飞渡,小黄马也不一定能泅过急流,心中一寒,只得将前冲之势,立时收住。
矮和尚嘿嘿一阵冷笑,又道:“看来你我纵有天大仇恨,此刻也只好撇过一边,同舟共济,先将船弄到岸边,那时再拼生死,你道如何?”
博小保虽然不愿,事已至此,想想也只有暂且忍耐,别无他法,便道:“生死二字,少爷还未在念中,但你既有负伤的人须得先作安排,我也不为已甚,就让你操舟泊岸之后,再取你首级不迟。”
那矮和尚仰天一阵大笑,笑罢说道:“你这么好心,天必佑你,只怕少会洒家当真输在你手中,也未可知,目下既是如此说,你且让过一旁,由洒家往船尾操舟要紧。”
傅小保只恨自己不会驰船,憋了一肚子气,依着小黄马,倾向右舷将左舷让出,好使那矮和尚往船尾驾舟。
这船身本有四尺宽窄,被小黄马一站,只余下三尺余宽一条通道,傅小保更防和尚心机奸诈,横剑护身,瞬也不敢稍瞬,以免和尚经过之际,突下杀手。
谁知那矮和尚也跟他怀着一样心思,冷眼看看如此狭窄一条通路,不觉就皱起眉头来,忖道:我禅杖是重兵器,无法近身递招,倘或这小子在我经过之际,刺我一剑,那时我却无法抗拒,况且我如往船尾操舟,他藉机挟持了师弟,那时就后悔不及了。他沉吟了半晌,忽然笑道:“常言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小舟舟面狭窄,倘使你在洒家通过之际,突起歹意,这是不得不防,最好你收了长剑,背舟面水而立,洒家方好通过。”
傅小保心地坦然,本无暗算他的意思,闻言果然收了剑,扭转身体,不耐烦地道:“好吧,我此时权且依你,只等抵岸之后,那时……。”
他一句未完,万不料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矮和尚见他居然听得自己的话,收剑背舟而立,似此千载良机,哪肯轻易放过?不待将话说完,忽然晃肩上步,急抡禅杖,奋力一招“秦王赶山”横扫而出,招出方才狞笑喝道:“那时怎的?那时你只怕早已见了阎罗了。”
船身如此狭窄,那和尚杖沉力猛,又在处心积虑之下,傅小保怎能接架?眼看他一招失机,当时便将丧命在禅杖之下。
倏忽间,只见得一声马嘶,接着“扑通”声响,一个人已经跌落那滚滚江水之中……。
第二十章 丑面怪客
矮和尚杖出如风,喝声未毕,禅杖已临傅小保后背不远。傅小保仓促无以抗拒,本能的躬身塌肩,手扶船舷,整个上半身伸向船外,双脚却牢牢钉在舱板上,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堪堪将禅杖避过。
这一招危急中使出,正是他新从“碧灵宫”后山石穴里新近学到的“金刚柱地”身法。
那神杖挟着劲风,从傅小保背心上五寸之处,疾掠而过,矮和尚大出意外,反而失去重心,船身一侧,他人也跟着向前一倾。
谁知就在这要眼当儿,小黄马突然轻嘶一声,猛的腾起后腿,“蓬”地踹在和尚屁股上。
矮和尚何曾防到小黄马是匹通灵宝驹,想叫尚未叫出口,“扑通”一声,自己倒被踢落在江水中。
江中急流,一泻千里,矮和尚的光头只在水中冒了两冒,饶他奋力泅水,也被流水带着滚出丈许,没一会,渐渐渺小得看不见了。
傅小保惊魂甫定,缩身退回船里,急忙奔到船尾用力撑着船。他虽不会操舟,此时除了他,船上只有小黄马和那昏倒在船头的高大和尚,只得勉为其难,用力把住舵柄,不使船只倾覆。同时,慢慢顺着流水,向对岸移靠过去。
以这般外行人驶船,自然甚是吃力,几次三番,看看已距岸不远,却均被一阵急流,又冲了开去。直到日影西斜,不知漂流了多少里路,才缓缓移船,靠近一处回水浅难附近。傅小保抛下舵柄,牵着小黄马落下水里,幸好水深不过马腹,这才松了一口气,抓起那兀自沉迷不醒的高大和尚,扶着马背,泅登岸上。
半日舟中挣扎,真比什么还要累,上岸之后,放眼江边一片荒芜,也不知相距预定渡江有多少里程。傅小保将那和尚横放马背上,自己牵着马,缓缓行了十来丈远。来到一大块草地边,逐将和尚放在草地下,然后自己也仰面躺下,略作休息,让小黄马就在附近觅食野草。
约莫过了顿饭之久,傅小保喘息稍定,翻身爬了起来,看看那和尚许是伤得不轻,兀自昏迷未醒。他思前想后,万事都因这和尚而起,不觉怒火又猛升了起来,扬手就想狠狠赏他几个耳光。但转念一想,他已是负伤之人,且又未醒,我堂堂丈夫,岂能趁危欺凌于他?于是叹了一口气,把手又放了下来。
他抬头望天,天色却将暗了,倘若不早些弄醒这和尚审问出个所以然来,再行耽误,今晚难道就在这荒凉的河边睡一夜么?想到这里,他单腿跪地,力贯掌心,在和尚胸前一阵推拿。
又是半盏热茶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