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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祖根虽在下面,但神兵都立在空中,他也看得到,心下可就一凛:“岳府果然不问青红皂白,先就要拿都尉大人了。”看着屋顶上的于异,不免揪紧了心。
“都头啊!”于异嘿的一声:“太小了点,不过拿你送信,到也将就了。”
话声中他猛地跳将起来,手中已多了一样兵器,却正是荡魔都督府发给他的打魔鞭,随着他手一长,打魔鞭竟有近两丈长短,打魔鞭做为斗神宫宝物,潜力还是很强地,不过一般人拿着,最多也就一丈左右长短,甚或而只有七八尺长,但到于异手里,潜力却能全部激发出来。
于异将打魔鞭一举,厉声叫道:“斗神宫给我打魔鞭,就是让我打魔捉怪的,你们包庇与妖怪勾结的狗官,蛇鼠一窝,那就让我用打魔鞭将你们扫荡干净吧!”说着一鞭打下。
雷风为荡魔都督府都头,自然是知道打魔鞭的,却不想打魔鞭到了于异手里,竟有如此威力,他使一把斩魔刀,大惊之下,双手横刀一架。
“铮”的一声,火光飞溅,恰如流星打闪,雷风啊的一声叫,连人带刀给砸下半空,砸在下面屋顶上,将屋顶砸了个大洞,落了下去。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猖狂。”于异一撇嘴。
“放箭。”却是带队的班头一见不对,下令神兵放箭。
于异也懒得运真水神螺甲来挡,只把打魔鞭一抛,打魔鞭在空中急速旋转着飞出去,恰如一个飞旋的车轮,不但将所有射来的雷箭尽数挡开,更飞入神兵队中,一通乱砸,啊呀声中,神兵扑愣愣往下落,不过眨眼之间,百余神兵尽数给打落地面,一时满街惨叫声,那还是好的,无非筋骨裂,手断脚拆,那无声无息的才惨,那是给打中身体的,两丈多的打魔鞭撞到身上,那还有个好,早见阎王去了,自然也不会再叫了。
这时雷风从破洞中又飞了出来,帽子也掉了,头发也乱了,口角还有血丝渗出来,不过还算好,伤不是太重,只是给震伤了,一看手下的惨象,又惊又怒,情知不是对手,也不管手下了,看一眼于异,斜着便飞了出去。
于异也不追他,哈哈笑道:“你回去告诉摇光王,若想包庇他手下的狗官,三天内,多发人手来救,否则那些狗官就要狗头落地了,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宋祖根在下面看得目驰神摇,他先还担着心呢,不想只是一眨眼,威风凛凛的上百神兵就成了落水狗,忍不住大赞:“大人神威。”
“打几个小兵喽喽,有什么神威不神威的。”于异摇头,落下地来。
宋祖根越发敬服,道:“外面这些神兵怎么处理?”
“死的埋了,活的嘛!”于异喝了口酒:“叫人救治一下吧!几个小兵,身不由己的,不需跟他们计较。”
“遵令。”宋祖根很正式的躬身抱拳,叫了神兵去处理了。
这时何克己张品生也闻声赶了过来,何克己帮着宋祖根救治神兵,张品生过来与于异说话,于异先递给他一杯酒,张品生接过来,皱着眉头道:“岳府果然不问青红皂白,径要拿人了?”
岳府的反应,事前张品生几个也有过猜测,当然最好的,是摇光王清明兼洁,不但不责怪于异,反嘉奖于他,同时严惩贪官,但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只要事后能捏鼻子认了帐,不罚于异,已是最好的结局,而最坏的反应,则是岳府不问青红皂白,只以于异违反天条,先就来拿他。
现在看来,岳府选择的,正是最坏的那一条。
“嘿嘿!”张品生有些发愁,于异却是漫不在乎:“想要那些狗官不互相包庇,除非河先清,墨先白,否则不要想了。”
“怕只怕,岳府随后会派来大队兵马。”他后面的话没说,但言下之意很明显,岳府肯定不会就此甘休,必然再派大队兵马来,于异再强,以一人之力,也绝敌不过大队神兵。
“有什么怕的。”于异仍然毫不在乎:“他便来十万天兵,单肥猪这几个狗官也死定了。”
说到这里,于异转头看张品生:“老大人,要不你和何主薄先走吧!”见张品生眉毛一动,忙伸手道:“老大人莫要误会,我不说让你们临阵退缩,实在是,说得不客气点,事情到了这一步,你们真的帮不上忙,而且也不要担心我,也可以实话告诉你,我杀了这几个贪官后,拍屁股就会走,会去魔界,我在那边有家有业有娘子,所以你也不要担心我会跟岳府碰个玉石俱焚,跟这些贪官一块儿死,我划不来。”
他难得有这么恳切的时候,张品生看着他眼睛,点了点头,道:“跟这些贪官拼命,确实划不来,你神功了得,我也相信你不会有事,但这件事,不再是你一个人的事了,这些狗官,神妖勾结,搜刮民财,败坏神界风气,太无耻了,本来我是无能为力,但即有你相助,便借你之力,彰狗官劣迹于天下,斩狗头现于万民之前,所以在这些狗官明正典型之前,我是绝不会走的。”
说到这里,他略停一停,将一杯酒尽数倒入口中,道:“我今年已六十有五,一生碌碌,百事无成,若能斩了这些狗官,一震神界风气,即天打雷劈,身化灰齑,却又如何。”
他玄功不高,但胸间正气凛然,说到这里,白须飘飘,自有一股恢宏之气。
在他身上,于异看到了柳道元,白道明,金百万,王子长,还有身葬魔界眼望故园的金九指等人的影子。
天地有正气,不在名高,不在位显,乃在那不屈的脊梁!
“那就依老大人。”于异点了点头:“我给老大人护法,不论岳府来多少人,都在我身上。”
这时何克己与宋祖根走了进来,两人手中各拿了一块御神牌,交给于异,于异接过宋祖根手中地看了一眼,感受了一下,灵气湛然,随手又递了回去,道:“你两个拿着吧!或许有用。”
御神牌本是公器,不能私相授受,不过这御神牌是于异抢来的,神兵都打死了,何在乎牌子,宋祖根两个也不推托,收入怀中,等于是得了一件法器,虽然这法器惟一的用处就是御风而行,但也是好东西啊!
刑台已经筑成,宋祖根则加强了城中的巡逻,随后两天,涌进庆阳城地人越发多了起来,初步估计,至少超过十万,约摸有近万人是周边府县的,而且照他们的说法,还有人在陆续赶来。
人多,其实是好事,至少庆阳的商家是喜坏了,但人太多的话,也是个麻烦,吃住都是个大问题,张品生在约见了庆阳知府后,庆阳知府派了乡兵增加了巡防疏导,总算没闹出什么大的事故。而张品生最担心的,则是岳府大军,但雷风败退回去后,两天过去,岳府并没有再派人来。
第十天到了。
晌午时分,宋祖根率神兵将单简童抱林等十余名犯官,还有南湖老怪第六名妖怪,押出衙门,押向刑场,一路人山人海,不过有三百神兵押送,庆阳府也派了乡兵沿途摆开,到不显得乱,但犯人一过,后面的人众蜂涌跟上,这就有些乱了,人在其中,那不是走,根本就是给抬着往前移,就仿佛坐在船上一般。
175章 虎牙盾
到城外刑台,法场已布置好,庆阳知府,七县令,和各县一众缙绅大户早早就在等候,这些人在刑台左边是有位子的,张品生高坐台上,他重新做了一身新的官袍,这不合天规,土地正式的官袍可是天庭发的,但这会儿自然也没人会来跟他理论这个。
所有人看到的,是高坐于台上的张品生一身崭新官袍,满脸红光,威严肃杀。
单简等人犯押到,做一排跪在台上,张品生宣读了众犯人罪状,刑台四周,至少挤了十一二万人,这会儿竟是鸦雀无声。
宋祖根按刀站在台侧,看着台下乌压压的人众,一股豪气在胸间激荡:“想不到我断手老宋也有这一天。”
而在另一侧的何克己则是另一番心思,心中想:“十六年了,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张品生宣读完罪状,往台下缓缓看去,猛地大叫一声:“大家说,这样勾结妖怪,搜刮民财的狗官,该不该杀。”
“该杀。”先是近处一些人应和,声音还不是很大,但慢慢后面地也跟着叫了起来,到最后凝成巨大无匹的声浪,恰如海涛激荡,直冲云天:“杀!”
“杀!”
“杀!”
巨大的声浪,让单简童抱林等人全身颤抖,他们虽然招了供,心里其实一直怀着希望,就是岳府会来人干涉,岳府是无论如何不会放任于异这么斩杀上官的,真是要拿下他们,那也得由岳府主持,于异这么搞,纯粹是胡来,是对天规的挑战,而只要岳府来人,接过他们的案子,他们就有办法翻案,首先所有招供的自然都不会承认,一句话逼供就可以了,然后再串通关系,最终不可能有什么大事,顶天就是中间有几个人离职,不会判什么死刑。
但岳府居然一直没派人来,顿时就让他们绝望了,这时听到那无边的声浪,便是其中心理素质最强的单简,也给吓软了。
张品生扬起手,台下叫声渐渐停歇,直至无声,张品生取一根令签丢下,厉喝一声:“斩。”
“遵令。”宋祖根接过令签,刀斧手早已就位,鬼头刀高高扬起,便就在这时,远远天际忽地飘来一大团彩光,到数百丈外,勉强可看得清楚,不是什么彩云,而是一大队神兵,至少有一两千人,各依队形,前后数十块御神牌,将所有神兵灵力融为一体,所以彩光熠熠。
未到近前,彩光中已有人数十人齐喝:“住手,荡魔大都督亲至,下民还不跪迎。”
神兵显出队形,数千人立在空中,各执兵器,甲光熠熠,威势逼人,围观的百姓先是轰的一声,如潮初起,但叫声并没有形成浪潮,反是一片跪伏之声,几乎是顷刻之间,十余万人便齐齐跪了下去。
神界之威,深刻民心。
没跪的,只有张品生何克己宋祖根几个,另一个,则是于异。
于异本来站在侧后,这会儿便跨步而出,站在了前面,却顺手取了酒葫芦出来,先仰头灌了两口酒。
万民齐跪他不跪,把酒白眼向青天,这也太刺眼了,台下顿时一片吁声。
这时神兵大队分开,显出一名神将,四五十岁年纪,高大威猛,两晴如电,盯着于异,他边上一名小校喝道:“下面何人,见了荡魔大都督如何不跪?”
青州荡魔大都督名叫邓愉,照规矩,荡魔都尉上任之前,先要拜见他,授了打魔鞭,这才能上任,但于异上次的打魔鞭官袍都是吴承书给带来的,就没见过邓愉,所以不识,不过看了这排场,又喝出了官名,自然是错不了了。
于异斜抬了眼睛,与邓愉目光一对,一呲牙:“本人于异,上跪天,下跪地,中跪父母师长,你算什么东西,敢叫我下跪。”
邓愉脸上怒光一闪,眼中精芒暴射:“原来你就是于异。”
“没错,正是你家于爷。”于异大刺刺点头,仰头又灌了口酒,宋祖根就站在他后面不远处,他虽没下跪,但膝盖其实有些发软,看了于异这气势,无由地膝盖就硬了起来,胸脯挺了挺,竟也就那么昂首直视着邓愉了。
邓愉盯着于异,于异回眼看他,恰是针尖对麦芒。
眼见压不住于异气势,邓愉哼了一声,他能当到大都督,到也有点气量,并没给于异一句话就气得跳起来,却转眼看向张品生,喝道:“你就是前九皋县土地张品生。”
“没错。”张品生昂然点头:“正是二十年前给你们污为疯子的张疯子。”
张品生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