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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为什么?小兄弟,他们要捉你呵!”
“我知道,有言老前辈和言寨主,他们根本捉不了我,晚辈更知道,他们根本不是言寨主的对手,必然尸横大厅。但我总感到,在大喜的日子杀人流血,恐怕不利,不如放过了他们。”
小蛟儿从小就是一个善于说话的人,他这一段话,不但捧了言家父子,令他们听了心里特别舒服,同时也说得合情合理,宾客中有人点头赞好了。其中一人站出来对言家父子说:“言老前辈,今日是你老大寿的日子,又是令孙结婚的喜日,这位小兄弟说得不错,杀人流血是不吉利,不如放过了他们。”
言震湘点点头:“好!老朽看在这位小兄弟和众人的面上,放过了他们。”他又目视袁长老,“快滚!趁老朽没改变主意之前,你们最好有多远走多远。”
袁长老见眼前的形势,对自己十分不利,真的交手起来,单是一个小蛟儿,自己恐怕就不是对手,何况还有言家父子和众宾客的,便拱拱手说:“在下多谢了!”便牵手下的人离去。
一触即发的一场流血冲突,给小蛟儿化解了。众宾客都很高兴,老寿星言震湘也喜上眉梢,面带微笑,对言少雨说:“雨儿,你交了这么个好朋友,怎不先告诉爷爷呢?”
言少雨说:“孙儿正想告诉爷爷,想不到便发生了这件事。”
小蛟儿又深深一拜说:“言老前辈,都是晚辈累及了你老人家,招惹了神风教。”
言震湘欢笑道:“小兄弟,哪里的话,尽管神风教遍及南北各省,这点风波,老朽也招惹得起。小兄弟放心在老朽这里住下来好了。”
“晚辈先多谢了!晚辈打算给你老人家拜过大寿之后,就准备告辞。”
的确,小蛟儿真想尽快离开言家寨,以免去招惹神风教的人,给言家寨再添麻烦。同时,他最担心的是甘凤凤,甘凤凤不但端了神风教的几处堂口,也伤了黑、白两道上的人,在这众多宾客中,难免没有与甘凤凤结怨的人,一旦他们认出甘凤凤来,那麻烦就更大了,所以还是越早离开越好。
言震湘不大高兴了:“你马上要走?”
“老前辈请原谅,晚辈的确有要事在身。”
“你不赏我老朽薄面?”
“老前辈言重了!”
“你要走,老朽也不强留,但也要等老朽做过寿后和孙儿办完婚宴后再走。”
言少雨又说:“少侠,家祖父这么说,望你给我几分情面。”
小蛟儿真是盛情难却,一揖而说:“恭敬不如从命,我兄弟两人只好在贵寨打扰两天了。”
言震湘这时才面转喜色:“好,好!雨儿,你代爷爷好好招待小兄弟。”
“是!爷爷。”
这样,小蛟儿和甘凤凤无可奈何地在言家寨留下来。在宴会上,言家更将他们待为上宾,殷勤敬酒。甘凤凤没什么,而小蛟儿,却感到浑身不自在,在他有生以来,从来没有人这么敬重过自己。
宴会后,言少雨安排了一个极为上等的房间给他们居住,这是言家寨内院中的一处华贵上房,房中有房,内房睡人,外房可接见来访之客。这间华贵的上房,不但墙壁上挂有字画,就是家具,都是上等的酸枝木制成,与那湖连小筑的布局,风格迥然不同。
当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时,甘凤凤突然问小蛟儿:“你怎么不让言寨主与那姓袁的打起来?”
小蛟儿睁大眼睛问:“这好吗?”
“当然好啦!”
“凤凤,你怎么喜欢看人家流血的?”
“我看呀,他们不会流血,顶多姓袁的会给言寨主点了穴,活擒了过来。”
“凤凤,我不想言家寨为了我们而与神风教的人进一步结怨。”
“他们才不结怨哩!”
小蛟儿诧异问:“凤凤,你这是什么意思?”
甘凤凤叹了一口气说:“蛟哥,你不感到今天的事,有些古怪吗?”
“古怪!?怎么古怪了?”
甘凤凤又叹了一声说:“蛟哥,亏你还说是梵净山庄严格训练出来的人,说地贤夫人她们怎么严厉的训练了你,怎么还这般的粗心大意,不提防别人的暗算?难道地贤夫人连‘江湖阴险,人心莫测,奸诈百出,防不胜防’这几句话也没对你说过吗?”
“她,她说过了。”
“那你更应该捱打!”
其实小蛟儿不是不防,而是提高警惕,不论与人接近、交谈、饮酒、行走,都暗暗运气,移经转穴,防人突然出手,同时也暗暗注意自己四周的人的一些意外行动,只是不动声色而已。但他知道,不论怎么暗算自己的人,目的不是想取自己的性命,而是要活捉自己。所以他将警惕放在如何保护自己,不让别人活捉了去,以免遭到天圣老人不幸的悲剧。对其他以外的事,就不去多想。不去细微观察自己身边所发生的事,不去思索别人心里想什么。
甘凤凤就不同了。甘家世世代代,一直在防备别人的暗算和偷袭,养成了她高度的警惕性,而且甘家的掌门人,大多都极富谋略心计,事先扫除了要加害于自己的人,因而不论在黑、白两道上,都与人结怨,在江湖上树立了不少的仇敌,所以不能不处处提防,事事小心,有时不择手段消灭仇敌,绝不手软心慈。甘凤凤在这么一个家族中长大,耳闻目见,熏陶极深,自然而然养成了她特殊的性格。在她未出道之前,对江湖上各种阴谋奸诈知道极多,也知道如何出击。出来行走江湖后,又经历了不少险恶风浪和生死的教训,使她增长知识,丰富了经验,日渐成熟了。能细微观察身边所发生的事和出现的人,分析思索别人所说的话。甘家有一条祖训,别先去相信任何人,所看到的东西不一定就是真的,通过平静的水面,应看到下面可怕的暗流。
可以说,小蛟儿和甘凤凤都有高度的警惕性。所不同的,小蛟儿只是如何自卫,甘凤凤不但自卫,更主动出击,不让人先向自己动手。
小蛟儿听甘凤凤这么说,皱了眉问,“你说,今天的事怎么古怪法?”
甘凤凤问:“你不感到言家这样的请客法太奇怪吗?”
“不错,是有点古怪。凤凤,但是江湖上的一些奇人异士,他们的行为,往往有时叫人不可以理解。像我师父三不医徐神仙,为了吃狗肉,宁愿给人打也不还手。”
“好!就算言家有这种怪异请客的行动,我们到了言家寨不久,怎么神风教的袁长老突然出现了,向他们要你?他怎么又知道你来这里?”
“凤凤,你不是说神风教遍布各地,耳目极多吗?说不定是沙湾镇上就有神风教的人,认出我来了。”
“是吗?你再想想,神风教登门索人,以言家寨的力量,能不能与神风教的人为敌?而且还为了你这个不相干的人。”
“凤凤,江湖上有不少侠肝义胆的人,为救人而不顾及自己的生死。”
“你认为言家父子是这样的人了?”
“你看不是吗?”
“你不感到言家对我们的热情太过分么?”
“哎!人家热情好客也错了?”
甘凤凤又微叹一下:“好!但愿我的看法想法都错了,你是对的。他们是热情好义的人。”
半晌,小蛟儿问:“他们不是这样,干吗要与神风教的人兵刃相见?”
“那是他们故意做给我们看的。”
小蛟儿愕然:“故意做给我们看?这又为什么?”
“使我们相信呀!对言家的人不再防备。”
“凤凤,他们要捉我们,何必费这么多心机?其实有很多机会,他们完全可以突然出手。”
“蛟哥,你全神戒备,随时警惕,他们突然下手能捉得了我们吗?”
“他们怎知道我全神戒备了?”
“是你告诉他们的呀!”
“我几时告诉他们了?”
“你时时都在告诉他们。”
“凤凤,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我怎么不正经了?”
“我怎么时时告诉他们了?”
“蛟哥,你全神戒备的神情,都在你一双目光里表现了出来,任何一位武林高手,都看得出来,何况言家父子和那位姓袁的长老,江湖经验丰富,都是些老狐狸。的确,当你在大厅上出现和说话时,他们几次想突然向你出手,可是你一身真气护体,所站的位置又极为有利,他们只好放弃了!不敢贸然尝试。”
小蛟儿不禁又怔了半晌问:“凤凤,要是真的这样,我们应该怎么办?”
“要是你不想大开杀戒,最好是我们装着什么也不知道,静观其变。”
“我们不能在今夜里悄悄离开吗?”
“这样,你就准备要大开杀戒了!”
“我们悄悄地走,怎么要大开杀戒的?”
“我们能走得了吗?”
“怎么走不了?”
“他们将我们安排在这么个地方,就是防我们突然离开。不但外面有人巡更守夜,就是这个房间的四周墙壁,也异常的坚固,窗棂上的酸枝窗架,中间都暗藏了铁枝,房门也沉重得很,就像关人的牢房。”
小蛟儿大惊:“真的是这样?”
“你可以试试呀,不过,千万别弄出响声来。”
小蛟儿这才想起来了,甘凤凤在进入这间房时,四下暗暗打量,有时还摸摸窗棂。他不由起身去搬搬窗棂,果然坚硬得很;再看看房门,已给言少雨出去时顺手关上了,他轻轻拉拉试下,显然外面已上了暗锁,拉不开来,他问:“凤凤,你一进来,就注意到了?”
甘凤凤说:“我是观察了一会才注意的。”
“凤凤,你怎么不早说出来呢?”
“我早说出来,那不打草惊蛇了?再说,说出来也没有用,那个言公子完全可以说,安排我们住这么个坚固房间,是为了更好保护我们,提防神风教的。人在夜里暗算我们,这不堂堂正正吗?”
小蛟儿一想也是,怔住不能出声,
甘凤凤说:“最好我们装成什么也不知道,但愿言家父子真的像你所说,热情好义,安排我们住这么个地方,是为了我们的安全。”
凤凤这么一说,小蛟儿一颗紧张的心又松下来,说了一声:“凤凤,但愿人心没有这么的阴险。”
“是呀!人人像你这么心地仁厚,天下就太平多啦!”
“凤凤,今夜里我们怎么办?”
“睡呀!像什么也不知道,养足精神,准备应变。”
“睡!?”
“不睡干什么?你总不会坐等天明吧?”
“好!凤凤,你到内房里睡吧,我在这里伏案休息就行了。”
“唔!那也好,但我们千万别真的睡着了,以防意外。”
“凤凤,你放心,就算我睡着了,一有响动,我就会醒过来。”
“好啦!那我去睡啦!”
甘凤凤走进内房,正想上床和衣而睡,突然“轰”一声,一道铁栏从内房门顶落了下来,顿时将甘凤凤和小蛟儿分隔开了,等于将他们分别关在不同的牢房里,两人同时都怔住了,没想到这住房的内房和外室的门口,也有这么一个叫人看不出的机关。
小蛟儿大惊:“凤凤,你怎样了?”
“蛟哥,我没事。看来我们还是落入了他们的圈套了!想装不知也不行了。”
跟着,窗外有人得意地哈哈笑着说:“副教主,你看属下这个办法还可以吧?”
又有人笑道:“好,好!这个办法太好了!言老兄,你们父子祖孙三人,为本教立下了一大功。”
“属下怎敢居功?这都是副教主你策划安排的结果。”
“言老兄别过谦,以你的才干,我今后自会安排一个重要的职位给你。”
“那属下先叩谢副教主了。”
小蛟儿顿时听得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