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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一尊大喜过望,立刻对黄文瑞说:“你快去将那小姑娘请出来,说她的人来接她回去了。”
“是!”黄文瑞应声便要转身而去。
梅英突然喝道:“慢着!你们以为梵净山庄的人,由你们说留就留,说放就放吗?”
端木一尊皱皱眉:“姑娘的意思——”
“你们乖乖地将人放出来,”梅英又看了小蛟儿一眼,“他吗?也不能留下。”
端木一尊说:“姑娘,这样,你就太不给在下面子了!”
“你们将梵净山庄的人捉了,给梵净山庄面子吗?给不给面子,这是你们自讨的,关我们什么事?你们知趣的,快将我们的人放了!”
端木一尊一声冷笑:“姑娘,那是你们逼在下出手了!”
竹英说:“在镇子郊外上,你不是已经向我出手了吗?还说什么逼不逼的。”
“好,好,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全留下来吧!”
小蛟儿一怔:“你,你,你要留下她们?”
“小兄弟,没办法呵!本来我只好心想留下你。过两三天就可以回去,可是这三位姑娘太不给我面子了。”
梅英扬扬眉:“你能留下我们么?”
“姑娘不信,不妨向四周看看。”接着。端木—尊一声长啸,四周一下出现了十多位黑衣劲装汉子,一个个手中拿着强弓劲矢。端木一尊又是微笑地说,“姑娘,他们手中的箭头,全都是喂了巨毒的,见血封喉。其实,根本就不用在下出手,只要我一声令下,哪怕你们武功再好,恐怕也玉殒香消,埋尸古家庄。”
原来这深山坳中的庄院名古家庄,庄主古木,是这神秘集团贵州总堂下的思南堂堂主。这时,古木堂主不露面,暗中调动人马,听候端木一尊的命令。
小蛟儿一见这情景,吓了一跳,立刻对端木一尊说:“你,你,你千万别下令呀!”
端木一尊一笑,说:“小兄弟,只要三位姑娘答应你留下来,我不但不下令,还可以让她们安全离开。”
“那我小芽菜姐姐呢?”
“一块放她走。”
小蛟儿对梅英说:“梅姑姑,你让小蛟儿留下来吧!你们都回去。”
梅英扬扬眉问:“小蛟儿,你怕死了?”
“不,不,姑姑,小蛟儿担心三位姑姑,你没听说他们的箭是喂了毒的吗?”
梅英睨视了四周一腿,不屑地笑说:“谅他们也伤不了我们!”
梅英、兰英、竹英,早巳提剑背靠背的站成三角形,警惕这十多位弓箭手。竹英说:“小蛟儿,你是夫人的人,我们作得了主吗?没有夫人的允许,我们可不敢答应你留下。小蛟儿,快站到我们中间来。”
端木一尊说:“小兄弟,你千万别站过去,不然,你就一齐跟她们死了!你最好远远站到一边去,我保证不伤害你半根毫毛。”
“不!你千万不能叫人放箭!要不,我宁愿跟她们一块死。”
端木一尊不由一怔,要是小蛟儿死了,那还有什么用?皱皱眉问:“小兄弟,你真的这么想?”
“真的!”
“小兄弟,依你看怎么办?”
“你放了我姑姑和姐姐她们,我留下来。”
“你作得了主吗?”
“这——要不,你先放了她们,我回去跟夫人说好不好?”
“小兄弟,你们都走了,不回来,那不叫我竹篮打水一场空?”“我,我,我一定回来的。”
端木一尊摇摇头:“小兄弟,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不信地贤夫人,你见了她,她能放你走吗?”
“这一一那你说怎样办?”
“小兄弟,这样吧,你跑过来我们这一边,我不但立刻放她们,同时也放你小芽菜姐姐走。”
“真的?”
“小兄弟,我绝不骗你。”
竹英突然身形一晃,出手将小蛟儿拉到自己身边来:“你这小糊涂,他们的话,你也相信吗?”
“姑姑,那他们放箭怎么办?”
蓦然之间,树叶不摇尘不起,—个人似幽灵般地出现在梅英她们面前,众人一看,是一位白发苍苍,目光精射,一脸乖戾之气的凶恶老太婆,她仿佛是从地底冒出来似的。梅英她们一见,惊喜地叫唤起来:“夫人!是你老人家来了?”
“唔!”地贤夫人盯视小蛟儿一眼,瞧也不瞧端木一尊等人,问竹英:“你拉着这小混蛋干什么?让他过去!”
竹英一时不明地贤夫人说话的用意,叫了一声:“夫人!这——”
“让他走呵!人家这样好的条件,你们还舍不得这小混蛋的?”地贤夫人这时才略略扫了端木一尊一眼。
端木一尊见这一代邪派女老魔蓦然出现,单是这份轻功,已使他心头悚然了!他知道这个女老魔喜怒无常,动辄杀人。见这女老魔瞧着自己,慌忙施礼说:“晚辈拜见夫人!”
地贤夫人用鼻“哼”了一下,不去理睬,转问梅英她们:“我有多少年没杀过人了?”
梅英说:“夫人有十年没杀过人啦!”
“梅丫头,不对吧?”
兰英笑着说:“夫人,差两个月就十一年了。”
“这还差不多,你们看,我要不要又开始杀人了?”
“夫人早应该开始啦!”
“丫头们!你们看,我应该先杀谁好?”
竹英一指端木一尊:“最好是他!”
地贤夫人又盯了端木一尊一眼,摇摇头说:“这个小人,还不值得我出手。”
她们这样一问一答,简直是旁若无人,更不将端木一尊等人放在眼里了!端木一尊听得又惊又怒,忍着气问:“晚辈的确不值得夫人出手,不知是谁,才值得夫人出手?”
地贤夫人又环视四周一眼,冷冷地说:“你们当中,没一个人。不过,你要是不将我那小丫头好好地送出来,老身也只好降尊出手了。”说时,她衣袖一拂,突然一阵劲风骤起,只听见一连串的惨叫声迭起,刹时之间,四周那十多个劲装的黑衣弓箭手,飞的飞,摔的摔,不是断臂折脚,就是撞在四周的树干上,脑浆进出。地贤夫人举手之间,便杀伤了十多个人,使端木一尊、黄文瑞惊得面如土色,连续后退。这邪派女老魔的武功,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怪不得黄教主千方百计地想获得天圣、地贤的武功,以镇武林了。
端木一尊连忙说:“夫人,请息怒。”
“你送不送人出来?”
“夫人,晚辈早已有心将温玉姑娘送出来了。”
“哼!那你为什么叫这十多个弓箭手威胁我这三位丫头?”竹英说:“他还想要小蛟儿换小芽菜哩!”
“不,不!姑娘别误会,在下只不过见这位小兄弟,好像是在下一位故人之子,想问问他而已。”
端木一尊这句话,只不过是借口罢了,谁知小蛟几听到却认真了,愕然问:“你,你,你认识我父亲?”
端木一尊眼睛一转,含笑问:“我正想问小兄弟的令尊的姓名哩!看看是不是我的故人。”
不知是小蛟儿极想知道自己死去父亲的情况还是什么原因,他明知端木一尊不是什么好人,便想也不想就说:“我父亲姓马名清。”
这一下,不但端木一尊惊喜了,就连黄文瑞也惊讶了。他们虽然不认识马清,但马清之名却是知道的,何况马清的兄弟马凉,正是自己手下的一名巡回使者,而马清过去的夫人俏夜叉黄玉凤,更与自己的教主沾亲带故,现在已成为本教的湖广堂总堂主了。端木一尊这一发现,更是大喜过望,连忙说:“原来小兄弟真是我那不幸死去的湖南大侠马大哥的令郎,怪不得面貌这么似马大哥!小兄弟,我应该叫你一声侄儿,你应该叫我叔叔才是。”
小蛟儿惊疑地问:“你真的认识我父亲?”
“贤侄,我何只认识你父亲,就是你母亲,我也认识呵!贤侄,你要是早说出来了,就不会发生刚才的一场误会了!”端木一尊又对黄文瑞说:“黄贤弟,你快去请温玉姑娘出来,交给夫人。”
“是!”黄文瑞应命而去。
这时,梅英她们一直不出声,她们也想不到小蛟儿竟是过去所谓湖南大侠马清的儿子。地贤夫人皱眉不语,心想:这个老糊涂的,先收了姓黄的这忘恩负义的人做弟子不算,怎么又收了这么一个既是劫镖大贼,又是朝廷鹰犬的坏人的儿子为门徒?甚至牺牲了自己,将自己毕生的功力破顶灌给了这个小混蛋,真是糊涂透顶了!不错,这个小混蛋心地极好,为人见义勇为,慧根也极佳,是学武的一块良质美玉,要是他学会了梵净山庄的绝学,一旦知道了他父亲是怎么死的,不会报仇雪恨?再加上与端木一尊等人为伍,受他们的唆使,不残杀武林,为害天下?
地贤夫人虽然身为一代邪派高手,只不过所学的武功为正派武林人士视为邪派功夫而已,人却不邪,在某方面来说,却极正直无私,所以在一些观点上,也摆脱不了一般世俗之见,看人看其家庭出身,而不看其表现。尤其认为有杀父之仇的人,更不可靠。的确,古今中外,又有几人像虞舜那样?杀其父而重用其子,用人不看出身,而注重表现与德才?
传说上古时代,鲧治水不但无功,反而为害百姓,为帝舜所杀,而鲧之子禹,却有治水之才,德也过人,帝舜重用,禹果不负舜所望,治水期间,三过家门而不入,以天下百姓为重,遂治服了水,后来舜还将天下让给了禹,这就是中国史上有名的以天下为公,“推位让国”故事。
再说地贤夫人又与侠义人士所不同的,就是侠义人士知道了小蛟儿的家庭出身,顶多不传小蛟儿以武功罢了,仍鼓动小蛟儿做一个安份守已的好人,而地贤夫人却不这样想,她不但不想再传小蛟儿武功,更想毁了小蛟儿,以免他今后为害武林。所以她皱眉不语、隐含杀意,只要小蛟儿一有流露出与端木一尊接近之意,便下杀手了。可以说小蛟儿现在的生死,只在她一念之间,真是危险万分。当黄文瑞将小芽菜带出来,交给地贤夫人时,便决定小蛟儿的生死了!地贤夫人不动声色,含笑地问小蛟儿:“他们是你父亲母亲的挚友,你要不要留下来跟他们相处两三天?”
小蛟儿仍浑然不觉地贤夫人已存心要毁他。只要小蛟儿说声“我想留下”,地贤夫人便毫不容情的立时取他的小命,可是小蛟儿一想到自己的父亲那么坏,而黄文瑞,端木一尊又那么阴险,早巳心存惧意,何况他还看见他们是怎么害死天圣老人的哩!刚才他要留下来,只不过为了换回小芽菜和救梅姑姑她们出险,现在梅姑姑她们没危险了,小芽菜又回来了,自己还留下干吗?他才不愿意和端木一尊等人在一起哩,便连忙摇摇头:“我,我不想留下。”
小蛟儿这么回答,反使地贤夫人感到意外和愕然,问:“你刚才不是说要留下么?怎么又不愿意留下了?”
“我,我!”小蛟儿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他不敢当着黄文瑞等人面前说出自己在魔鬼峡中之事和自己不愿留下来的原因,便转口说:“竹姑姑说我是梵净山庄的人了,不能由自己作主,一切要问过夫人才行呀!”
地贤夫人不由盯了小蛟儿一眼,暗想:难道这个小混蛋已看出我要杀他才这么说?这么看来,这个小混蛋一点也不混蛋,反而聪明得很哩!便说:“现在你可以自己作主了。”
“不,不,我不留下,我要跟竹姑姑她们回去。”
端木一尊一听小蛟儿这么说,也有些茫然不解,怎么他不想留下的,难道是屈服在地贤夫人的淫威之下?便立刻带笑说:“贤侄,既然夫人开恩,由你作主,你不如留下吧!我们叔侄之向,也好叙叙情。你知不知道,你母亲很想念你哩!”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