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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际,云慧果然是还在上面,她悄悄面东而立,两眼平视,目不转睛,一双纤纤素手,曲支在后腰之上,两掌掌心,贴抚着背后腰眼,樱口微闭,两个鼻孔之内,随那呼吸之势,喷出两团白雾。
那阵阵的海风,轻轻拂过,云慧的满头全发,以及那一身白绢罗衫,均随着风势,微微而拂,而那两团淡淡的白雾,却一动不动,宛似实质一般。
小渊儿心中大奇,双目眨都不眨,紧盯着云慧的如花娇容,想看看她到底玩什么“戏法”。
正东方,太阳渐渐的自海波下升起,放射出亿万道虹光,照彻了宇宙。
云慧似乎受不住日光的照射,鼻中喷出的白雾,渐渐浓厚,瞬时间,不但罩住头部,便是那上半身也似隐若现了。
小渊儿张口结舌,简直就看得呆了,也不知经过多久,转眼间,眼前的人影与白雾陡然尽失,小渊儿方自错愕,但觉得腰上一紧,陡然间腾空而起,一下子落在原先云慧站立的岩上,耳中立听得一阵银铃一般脆笑,说道:“小鬼头真不听话,好好的觉不睡,却爬到这么高的树上来,也不怕摔着吗?”
小渊儿惶然转身一看,慧姊姊娇容若花,语气里虽怪他不肯听话,玉面上无一点儿不悦之色。
小渊儿心下稍定,方待解释,云慧纤手一摇,止住他开言,说:“好啦!你既不愿意睡就在一边陪我练功夫吧!”说若,未待语落,陡的一晃香肩,娇躯平射而起,闪电般掠过树梢,落在屋顶上,只一垫脚又复腾起,只一闪,便翻落在另一面不见。
小渊儿方在疑惑,突见慧姊姊去而复返,不过手上却多了一把宝剑。
那宝剑制作甚怪,剑护手银光灿烂,若似一碗,覆住手面,剑身亦作银色,闪放光华,长约三尺,宽厚似乎相等,均只有一指多点,圆圆的橡一根长通条。
小渊儿好奇,等云慧飞落岩上,要过来细看,只见那剑身,是椭圆型,两边刃口极钝,方要用手去摸,云慧却急忙止住道:“快别摸,你当它不锋利吗?”小渊儿点点头。
云慧接过剑去,对一旁黑色的礁岩,轻轻一削,恍似是刀切石腐一般,一点声音未发,便削下一大块来。
小渊儿伸了伸舌头,表示惊异,云慧“嗤”的一笑,旋正色命他退到一边,自己凝立中央,左手捏诀,右手执剑,一招一式,慢慢的练起剑来。
小渊儿聪慧盖世,虽从未练过剑招,却能过目不忘,他看着云慧,一招一试,慢慢演练,虽不能体会出其中精奥,那出招架式,却被他记得颇全。
渐渐的,云慧的剑招,周而复始,逐渐加快,不多时,但见那一条剑光,幻成千条,环飞于一丈之内,隐泛出撕风破空之声,若似一座银山,将云慧罩在中间。
一个时辰过去,那银山蓦然而收,复合成一支宝剑,而云慧面不红,气不喘,浅笑盈盈的站在小渊儿面前。
小渊儿何曾见过这等剑法,这一见云慧收剑,立即拍着小手掌叫好。
云慧得意的轻掠着额际乱发,意态真诚的望着他,说道:“小弟弟,我真得感谢你送我那两颗珠子吃呢!我吃了它们,不但打通了任、督玄关,功力更也是增加了不少,在往日,我虽练,却总是不能达到今日境地,每次练习内功因护身罡气凝练不成,双眼总是被太阳映射得生痛,而练剑也非得出一身臭汗不可。今天你看我,不是大大的不同了吗?”
小渊儿“啊”了一声,笑道:“慧姊姊,是真的吗?那么我一连吃了五颗,不是也可以有助于学功夫了吗?”云慧沉思有顷,方道:“这个我也搞不大清楚,不过总必是有帮助的,只可惜你不懂调息运气之法,不能以真气驾驭精灵之气突破玄关收为己用,实在可惜,否则功力必可以像我一样,一日千里呢?”
小渊儿闻言,不禁有点泄气,云慧见状,便鼓励他道:“不过,弟弟你还年幼,只要肯苦练,等长到我这年纪,一定会比我强的。因为,那红珠的灵气,虽未能立即吸收,却总还有你体内,慢慢的我教你凝神调气之法,一窍打通,立可以突飞猛进,一日千里的呢!”
小渊儿这才雀跃,拉着云慧的纤手,仰面跳着叫道:“那太好了,慧姊姊。你快教给我吧!我一定肯用心学的,不然你看,我已经学会了舞剑呢!”说着,伸手要过云慧的宝剑,跑至中央,站立在方才云慧练剑之处,一招一式,依样葫芦般舞动了起来。
云慧起初,当他是小孩好奇好玩,故意作耍,那知两招一过,小渊儿竟能够循规蹈矩,一路施将下去,一丝不苟,一点不错。
这一来可大大出于她的预料之外,她又惊又喜的注视场中的小渊儿,一直看着他施完一十二式。
这一十二式,看去虽极简单,却是孤独客一生的心血结晶。
孤独客幼得异人传授,深通各派剑术绝学,晚年隐居于此屿内,深觉各派武学,虽各具玄妙,却多有不足之处。
因此之故,他综合各家剑法、掌法与内功,自创出剑、掌各十二式,定名曰“孤独剑法、孤独掌法”。
而内功则综合佛道两家之正宗调息功夫,研究出“静坐调息”与“天地罡气’两种。
所谓“静坐调息”,乃是将真气运于体内,为固本培元之基础,亦即是“天地罡气”的基层功夫。
而“天地罡气”,乃是将真气运于体外,吸收天地之精英,据为己有,化无形为有形,再化有形为无形,练臻绝顶,真气与天地合而为一,神至意会,意至气随,口鼻肌肤,均可以随时发出真气,结聚于体外,可以防身,可以反震,以掌力推出,可以伤人,端的妙不可言。孤独客创出此“天地罡气”功夫,他自己却因锻练时间过浅,未克练成,因而才身受重伤,含恨而死。
那云慧习此也不过七八年,本来非三十年以上,不克练到她此时的境地。那知,自服了鲸珠,任、督两脉豁然畅通之后,一夜功夫,竟能够结成薄雾,岂非是奇迹出现吗?
至于那剑术、掌法,虽仅有一十二式,却俱是无上精华,极难领悟其中之精微奥密。今早练来,不但她自己已有大成,便是小渊儿施来,也已是初具规模,怎能不令她惊喜交集呢?
她一等小渊儿练完,骤然跑上前,一把将他拥在怀内,边亲着他的小脸,边激动无比的说道:“渊弟弟,你真是了不起,真是个神童啊!怎么一下子便能学得这般的维妙维肖呢?”小渊儿见云慧这么赞他,转觉着十分不好意思,他涨红着小脸,想谦虚几句,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云慧瞥见他尴尬之状,“噗嗤”一笑,接过宝剑,一手抱起他来,道:“现在该吃饭啦!咱们下去好吗?”小渊儿无言的点点头,将面孔埋在云慧的肩上。
云慧脆声“格格”一笑,笑声中,人如飘风,自岩上飘掠而坠在树下。
她放下小渊儿,拉着他一同缓步入厅。
厅中,此时正有个年约五旬的妇人,洒扫灰尘。
云慧一见,便招呼道:“赵妈妈早,你看这是我昨夜在海上救来的小弟弟,名叫龙渊,可爱不可爱!”说完,又对小渊儿介绍道:“渊弟弟,这位是赵妈妈,她来这已有十几年了,我就是被她带大的,脾气好极啦!以后有什么事,就请她帮你做,赵妈妈一定很高兴的,是吗?赵妈妈!”
这最后一句,是对赵妈妈说的。
那赵妈妈自从两人入厅,便一瞬不瞬的打量小渊儿,眼光中充满了惊讶、爱惜与高兴的表情,此刻闻言,走近前摸着小渊儿顶门,口中“啧啧”不断的说道:“唷唷,好漂亮的小哥儿,怎么会漂流到咱们这呀!啧啧,这可好啦,有他在咱们这儿,慧小姐可不再寂寞啦!小哥儿,你别害怕,就安心住下,有什么事只管吩附我,千万别客气认生。”
说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说:“你看我,真老糊涂了,只顾说话,你们俩都饿了吧,别忙,我就去端饭来。……小哥儿,你爱吃什么,告诉我,以后我替你做,决定能让你吃得舒舒服服,又白又胖,像我们小姐似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却已经走到后面去了!
云慧让小渊儿坐下,方欲将宝剑送入书房中归入鞘里,一眼瞥见昨夜携回的那只铁箱子尚摆在门边,便问小渊儿道:“那是你的行李吗?”小渊儿摇摇头,告以得箱经过,又道:“这箱子真怪,像是一整个似的,怎么也打不开来,不知到里面放着什么,慧姊姊,你有办法吗?”云慧将箱子提放在桌上,仔细一看,只见那箱子长有二尺五寸,宽厚各有一尺,除中间有一提手铁环之外,四周均无缝隙,真似是一块整铁铸成。
但若是一块整铁,以体积而论其重量,应该在百斤之上,但此箱最多也不过三十斤,显然中间必是空的。
她举手来摇摇,听不出中间有何响动,一气之下,便用手中的宝剑,沿箱子的边线,轻轻削去。
那宝剑果然削铁如泥,只几下子,便将箱盖削开。
小渊子站在椅子上,伸手打开顶盖,一看箱内,竟放满了一些铁叶子。
那些铁叶子,长有九寸,宽有七寸,薄薄的用两根牛皮筋穿成一串,像是梨花片一般。
云慧将那些铁叶子取出,放在桌上,“叮当”“哗啦”,乱响一片,再看下面,却又是一层,与铁片大小相同的竹片,亦是用皮筋串着。
小渊儿伸手取过,一瞥箱底,“哗啦”将竹片一丢,伸手便抓,原来那箱底下,竟放着一柄短剑,与一个扁扁的铁匣。
小孩子都喜爱武器,小渊儿一见短剑,那能不伸手便抓呢!
他抓是抓出来了,但就是抽不开,急得直在桌子边乱跳。云慧“嗤”的一笑,接过一看,只见那短剑,连柄也不过两三尺长,型式古朴,柄鞘皆作血红颜色,柄有三寸,一面雕刻着“丹血”,另一面则是“丹心子铸”四字。
云慧一按哑簧,抽剑出鞘,方及一寸,剑身之红光,已然映满一室。
小渊儿拍手大叫,云慧也不由颇为惊异,迅速抽出,但见那剑光,不但照耀得满房通红,剑芒伸缩不定,更还觉得那剑身跃然欲飞,震颤不停。
云慧深知,这柄剑年久通灵,不甘为人驾驭,急忙运功用力握住。
小渊儿不知天高地厚,瞥见那剑身颤动不休,剑尖虹光伸缩,长达半尺,认为好玩,便要伸手去摸。
那知手方伸出,尚未触及,云慧刚要喝止,那柄剑陡然间一阵急跃,立将小渊儿手指地破流出了鲜血。
小渊儿与云慧,同声惊呼,小渊儿急忙缩手,云慧骤然力泄。
那宝剑一沾血腥,剑芒顿时暴涨,乘云慧一个把执不牢,陡然间被它一挣,跃然而出,急向对面的小渊儿射去。
云慧警觉,见状“哎啊”一声惊呼,尚未喊完,纤掌一招“分光捉影”,竟未将那剑抓回。
小渊儿本就惊痛,一见那剑对己飞来,更是害怕,畏惧中带血的小手,伸出一挡,不知怎的,竟将那剑柄捞住,而那柄宝剑,竟更是光芒尽敛,转成了暗红之色,也不再震颤挣扎作怪了。这一连串的事故,写来甚慢,但当时确实在刹那间同时完成。
那云慧在一招未能将宝剑捞住之际,早已急煞惊煞,但眨眼功夫,目睹这奇迹一般的变化,更觉得奇煞。
不是嘛!以她的功力年龄,竟不能制住一柄宝剑,却偏偏小渊儿会能收服,这岂非令人惊奇?
她一怔之后,见小渊儿小手,还在不停的流血、便急忙把剑鞘递过去,道:“小弟我去拿药来为你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