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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衣美女又道:“不错,是我,你为什么不进来?”
凌纤儿迟疑道:“你是谁?”
“你进来后,就可以明白了。”
凌纤儿心想:银衣美女对自己十分友善,她如果要害自己的话、自己曾在她的身边昏过去,她便可以下手……凌纤儿一想及此、她心中猛地一动!
当时,她昏过去时,竹林中,除了她和银衣美女。并无第三者。
凌纤儿会在那间屋中,自是银衣美女的安排,如此说来,那间屋子的主人自然也就是银衣美女了。银衣美女究竟是什么人?
凌纤儿一层一层地想下去,到了这一个问题,就没有解答了。
实则上,凌纤儿并不是真的找不出答案,而是答案实在令人震惊。
答案只有一个,那女子是无邪仙魔的夫人!
无邪仙魔的夫人既然仍在世上,他又还有一个儿子,自然也可能还活着。
九子天魔已经到了这里,武林中的这场腥风血雨……
凌纤儿简直没有勇气再向下想去。
她呆呆地站在门口,并没有移动身子。
过了片刻。
又听得银衣美女道:“你何以还不进来?”
凌纤儿吸了一口气,向前走去,心甚是沉重。
她并不是为自己担心,而是在替整个武林担心!
在这里,有一个祸胎,可以呼唤九子天魔,要他们做任何事,甚至血洗武林。
那祸胎,便是无邪仙魔的遗孤!
虽然武林中,正邪个派高手,对凌纤儿实在苛刻,一路上,百般对她逼害,使她好几次差点就服毒自尽。
但是,凌纤儿总是武林中人,也是和整个武林,息息相关的。
若是整个武林之中,出现了大报复,出现了腥风血雨,她又焉能置身事外?
到那时候,困苦的日子将无穷无尽,比起这一次她一路东行,自然更可怕得多了!
凌纤儿向那两口石门之中,缓缓地走去,暗道:“如今唯一抑制这场大祸的法子,便是将通天令取到手中!”
通天令乃是无邪仙魔的遗物,九子天魔自然听命于持令之人。
若自己持了通天令,那时,即使无邪仙魔的妻子和儿子要向正邪各派高手展开大报复,若没有九子天魔参加,自然也难以成事!
凌纤儿本来没有做武林盟主的野心,那通天令得不得,也无所谓。
这时,当她一想及通天令的关系是如此重大,几乎牵连整个武林,她却感到非得到它不可。
心中不断地转着,连已经走出了多久也不知道。
直到忽然听得那女子道:“你要撞到石壁上去了!”
凌纤儿这才猛地站住,向前看去。
只见她离开眼前的石壁,果然只有一步距离。
她连忙转过身,只见眼前的光线,甚是黑暗,只在七八尺外,点着一盏灯火如豆的油灯。
灯火所及的范围,只不过五六尺而已。
就在离灯三四尺处,一张石椅上,坐着银衣美女。
银衣美女侧坐着,昏暗的灯光,根本照不到她的脸上。
银衣美女又向前道:“你过来。”
凌纤儿又向前走去,当她走出两步之际.她忽然感到,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似乎有人躲着。
当她抬头四面看去,却又看不到什么。
她心中只是十分奇怪:这里的灯光,怎会如此的黑暗?
银衣美女道:“请坐。”
凌纤儿打横跨出了一步,在一张石凳上坐下。
银衣美女盯着凌纤儿,看得凌纤儿浑身不自在。
凌纤儿憋声道:“你为何这样看我?”
银衣美女冷淡道:“你怎会来这里的?”
“呃……”
凌纤儿一时千头万绪,不和该从何讲起,决定重头说起吧!
“是我爹要我来的。”
“你爹?”
银衣美女双眼冷芒直逼:“是楚天问、冷天寒还是江天霸?”
“都不是。”
凌纤儿摇头道:“我爹叫凌啸云,人称江南剑客。”
银衣美女有些失神:“怎会这样?第一个来的人,居然是个陌生人!”
凌纤儿道:“前辈……你……在等人?”
“是,我在等人,但等的不是你!”
银衣美女冷声斥来,令凌纤儿有些招架不住。
凌纤儿瘪苦道:“前辈等的是什么人?”
“不关你的事.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是如何得知来此口诀?”
凌纤儿照实说出。
银衣美女自是苏天诗。
二十年前,当地目睹妹妹苏诗诗惨死之状时,便立誓要凶手血债血偿!
却因不知凶手究竟是三位师兄中的何人,便在屋中写下来口诀,要三位师兄据此前来。
她相信,凶手必会禁受不起良心的责备而前来。
且时间愈久,苦受的就愈多,仇报得也更彻底!
苏天诗也曾追寻过白无邪和苏诗诗的遗孤,却无功而返.或许有一天,能再相见。
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事,是为苏诗诗和白无邪报仇!
二十年就这样匆匆过去。
苏天诗好不容易盼到人来,却不料竟是个小丫头。
这意料之外的情形,令她有些茫然。
凌纤儿将父亲和她从何处得到口诀,被围杀至死,讲到一路东来受尽磨难,最后才抵达此处。
苏天诗有些不信。
“是么,你真不认识楚天问、冷天寒、江天霸其中一人?”
凌纤儿想了想:“啊!这三人我都知道,但不算认识。”
“什么意思?”
“楚天问是我朋友的养父,冷天寒不就是邪魔掌?那个江天霸啊,是我在路上遇到的。”
苏天诗瞪眼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凌纤儿一脸不解:“我为何要骗你?”
“那你说,楚天问怎会收养你那朋友?”
“这我怎么知道?你可以问我朋友,他比较清楚。”
苏天诗冷声道:“你朋友是谁?现在何处?”
“我朋友他……”
凌纤儿想到白中红此时下落不明,且这女子看来不怀好意,不说也罢。
“呃……我朋友他没跟我来,你若想问清楚,等我去找他来再说!”
凌纤儿见及苏天诗一脸寒霜,觉得少惹她为妙,此时又不见通天令的影子,还是先离开再说。
说完话,凌纤儿就起身想走。
苏天诗冷笑连连:“不说实话,敢骗我?”
突然一击掌。
黑暗中,人影一闪,已掠身前来。
掠向前来的,是一个长相颇秀丽的中年女子。
她一到了面前,便垂手叫道:“夫人。”
苏天诗向凌纤儿一指:“吟风,你将她带到东天峰上,让她给山顶风吹袭,直到她受不了,愿意说实话,再带她下峰来见我!”
吟风答应一声,转过身,便向凌纤儿逼近。
凌纤儿自是不愿意受罚:“且慢!”
吟风略一停身。
苏天诗冷声喝道:“快将她带走!”
吟风疾扬起手,“呼”的一声,便向凌纤儿的肩头抓来。
凌纤儿身形一闪,便向后进开。
以她的武功而论,这一闪身,是一定可以逃开吟风的一抓。
在凌纤儿向旁避去之际,突然有一股极强大的劲力,自她的身侧涌了过来,硬是挡住她的避势。
在那一瞬间,凌纤儿只看到苏天诗的手腕,略翻了一翻!
那股大力,是苏天诗所发出。
苏天诗早在二十年前,即是武艺惊人的银箭女侠,经过二十年的修炼,武功自是更加精纯。
凌纤儿身形一滞,肩头一紧,已被吟风抓住。
凌纤儿连忙想要挣脱,可是吟风的力道极大,她不但挣不开;肩头还扭得一阵剧痛!
苏天诗淡然道:“你不必害怕,只要你讲实话,就可免去受风袭体之苦。”
凌纤儿又急又怒:“我又没说谎.你要我说何实话?”
苏天诗瞄眼道:“还嘴硬?受罚去吧!”
吟风武功在苏天诗的调教下,亦颇高强。
手臂一振,竟将凌纤儿提了起来。
凌纤儿看已撕破睑,双足疾踢而出,踢向吟风的“气海”、“带脉”两穴。
那两个穴道,全是人身要穴,凌纤儿只当若是踢中,便有望脱身。
吟风却早防到她这一步。
脚未踢到,软麻穴已被制住,只有乖乖喘气的份儿。
吟风带着凌纤儿一路飞掠,虽是挟带着人,依然纵跃自如。
凌纤儿真是瘪透了心。
不但没探出苏天诗是否为无邪仙魔的妻子,连通天令都没看到,就落在别人手中。
凌纤儿心中烦乱着,吟风挟着她经过什么地方,她也没注意。
两刻钟后。
那迎面而来的劲风,强烈得叫她呼吸困难。
凌纤儿定了定神,四面看去,这才看到吟风正挟着自己,向一个陡峭至极的山蜂上攀登上去。
吟风似是常爬此山,动作甚是快速熟练。
她虽然一只手接着凌纤儿,但对于她向山上升去之势,毫无影响。
凌纤儿抬头向上望去,只见那山峰,越到上面.越是尖削。
在山峰顶尖,简直就像是一根石柱,越向上攀去,劲风便越大。
渐渐的。
凌纤儿几乎连气都透不过来。
而那时,离山峰尖顶,还有二三十丈的距离。
凌纤儿甚是瘪惊!
那山峰顶端如此尖削,恐怕是积年累月,被风吹袭的效果吧?
峰顶罡风.连岩石都可以吹化。
她若是被带上山峰,可以忍受多久?
如今距山峰顶端,还如此之远,强风吹来,已令她难以忍受了!
凌纤儿一想及此,心中更是焦急,苦于软麻穴被制住,无计可施。
而到了这时候,凌纤儿即便想大声叫唤,也不能了!
她一张口,迎面而来的劲风,便一起灌入了她的口中,令她呼吸也困难,哪还能出声?
凌纤儿无法可想,只得听天由命。
吟风仍是迅速地向上攀着,高峰顶已经越来越近。
到得离峰顶还有三丈处,凌纤儿已觉罡风袭来,遍体生寒!
她的心中,更是吃惊!
学武之士,只要武功稍有根底,内息运转,便可以抗寒抵暑,即使大雪天,身穿单衫,也是不会觉得寒冷。
但这时,罡风袭来,凌纤儿却觉得遍体生寒,因此可知到了峰顶之后,更要难熬。
凌纤儿想起自己要受这一番苦楚,却没什么原因.怎不瘪极?
转眼之间,已经向山峰顶端,渐渐迫近。
到了山峰顶上时,凌纤儿上下两排牙齿,得得打震,身子已几乎要被冻僵。
吟风挟着凌纤儿,另一手取出了一股粗绳,绕着山峰转了几转,将凌纤儿绑在山峰的尖端上。
将凌纤儿解了穴后,身形一缩,便向下泻去,转眼之间,已自不见。
她自始至终,没和凌纤儿讲过一句话。
这时候,吟风虽已离去,但是凌纤儿的全身,臂被粗绳绑着,还绑得很紧。
如果不是凌纤儿手脚,都已被冻得麻木的话,那她还可以解开绳索,找路下山。
山峰之上,此时罡风吹袭何等凌厉,凌纤儿十只手指都已冻得僵硬,连弯曲一下,都无法,更不可能为自己松绑了。
她所能做的,是低着头.尽量避免罡风的正面吹袭而已。
凌纤儿低着头,看到吟风头也不回地向山下滑了下去。
吟风去势极快,转眼之间,便没入了云雾中,消逝踪影。
只剩凌纤儿,却还留在高出浮云之上的山峰尖顶!
刚一开始,她还只觉得寒冷。
可是渐渐的,她已经觉得,凌厉迫人的罡风吹上身,竟像是在风中挟有无数枚利针一样,刺得她身子奇痛不已。又过了片刻。
凌纤儿又听得自己的衣袖,发出了“吃吃”两声响。
她连忙转眼看去,只见两只衣袖,已经被强风吹散。成为丝丝缕缕了!
凌纤儿一见了这等情形,惊得都呆住了眼。
她遭遇如此不幸,自然想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