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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重新躺回地上,揪起一枝绿草咬在嘴里道:“这大概就是古书上记载的梦魂香吧!”
小仙好奇问:“梦魂香又是啥东西?”
小天笑道:“梦魂香俗名忘忧草,可以用来做熏香和迷药,但是这种草本身不但无害,而且它散发出来的清香,还俱有醒脑的功效。”
“我们摘一些回去做薰香好不好?它的味道挺好闻的耶!”
“小姐,千斤梦魂香才能制出一钱薰香粉,你若要摘,可得将这一大片草原拔光,才够用,你有兴趣,我可没这闲工夫。”
“我又不知道,你说话那么冲干嘛?想吵架……”
夜,在两人半真半假的闲扯胡闹里,悄然迅速地溜走,何时,东方渐又露出鱼白。
“天亮了……”
“是呀,天亮啦!”
“咱们该走了。”“耶!咱们又得返回文明世界,去为那些红尘俗事操心。”
“你又可以回去当你的小长老,难道不好吗?”
小仙搔搔头,突然有些扭捏道:“你不可以告诉我家那些大、小叫花,说我是女的耶!”
小天先是一楞,接着谑笑道:“只要你答应,穿次女装给我瞧瞧,我就不说……
小仙抿起嘴,不依道:“少来,你想威胁我?”
小天吃吃笑道:“不是威胁,是利诱。”
小仙哼道:“用什么来利诱?”
这个如何?”
小天突然出手,扣住小仙腕脉,将她拉进怀里,不由分说,堵住小仙的红唇,重重地、深深地、消魂地拥吻着小仙。
小仙咿晤的挣扎一下,随即顺从的贴在小天胸前,和小天一同坠人梦的世界里,载沉载浮,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
良久,两人同时吁出一口长气,小仙羞涩地将脸颊贴在小天胸前,捏起粉拳轻捶道:
“我捶,我捶,我捶死你这个欺负我的坏东西。”
小天呵呵轻笑,小仙可以感觉到他的胸膛轻轻的震动。
小天搂住小仙,用下巴轻揉着她的秀发,有些感叹道:“在这里,只有咱们俩,我们可以不用忌讳别人的眼光,做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回到世俗凡尘之后,一大堆礼教规矩,和你小长老的身份,逼得咱们无法明明白白表露自已的感情,那时,我想象现在一样拥着你都难喽!”
小仙沉默半晌,以一种超乎年龄的成熟口气道:“在平常的世界里,我们要尽平常的责任,可是,那并不足以影响我们在这个不平常的世界中,发现到的感情,是不是?”
她似乎想寻求保证般,抬起头,摇着小天的手。
小天深情一笑,保证道:“我们或许学会内敛,以压抑自己去承担更大的责任,但是,我们绝对不会遗忘在这里所拥有的。”
他用力揽紧小仙,力强语气道:“就算你想忘,我也会随时找机会提醒你。”
小仙在他的怀里,咯咯轻笑起来,她露出阳光般的笑面,迎上小天的目光,快乐道:
“那我们还怕什么?走,咱们杀回以前的世界里,到人多的地方沾点人气,在这个鸟无语、花不开的鬼地方打混两三个月,我已经变得有点木木(迟钝)!”
小天放开她,瞄眼笑道:“不会呀!我觉得你蛮好的嘛!颇有……女人味!”
“去你的,你敢吃我豆腐!”“口水比较甘,豆腐滑溜溜?”
古小天。”
小仙娇嗔不依地猛跺其脚。
小天却皮皮回答:“喂,有事?”
小仙恨恨地飞出一脚,踹向小天,小天呵呵一笑,闪身跳到另一旁刚醒来的雄鹰背上,他连忙拍着雄鹰的脑袋,笑嘻嘻催道:“大家夥,快,快逃呀!赤查某追来啦!”
雄鹰倒也听话,果真振翅飞起。
小仙气咻咻道:“好胆别逃!〃她急忙掠上雌鹰背脊,抱着金鹰脖子,对雌鹰叫道:
“走,追杀他们去。”
金鹰似乎感染到小天他们嬉闹的快乐情绪,也都兴致高兴的冲人云霄,齐声嘎然大叫。
它们在小天和小仙的驾驭下,临空绕着风雷潭,盘旋几圈,认准方向,朝风雷潭外飞去。
鹰背上,风声呼呼,小天摸摸背后背着的尸骨包袱,和小仙一同挥手告别风雷潭。
小仙和小天回到桃花谷,受到了英雄式的欢迎。
卡沙决定要为他们,举行盛大的庆功宴,同时举行一年一度的跳月(男女择配盛会)。
他们原想跟卡沙、老巫师等人打个招呼,就告别苗疆的,可是,在盛情难却之下,只好勉强留了下来。
卡沙通知散居苗岭各地的族人,全都赶来参加,以示隆重。
天色已晚,小仙和小天被招待在同一栋楼房,他们既是好兄弟,好哥们儿,安排住在一起,原是极其自然,而又理所当然的事。
这对小天来说,那是正中下怀,小仙却不然,她是有苦难言,总不能声明自已是女娃娃,不能跟大男生共居一室呀!
她当着卡沙的面,不便表示异议,背后却拿小天出气:“你乐个什么劲儿?今晚你睡楼下!”
要知苗区多竹林,所有房舍皆以竹木搭盖,且为避免毒蛇野兽及湿气所侵,苗人皆住楼房。
所谓楼房,也就是人住在上层,下层仅以支柱支撑,并无墙壁,多用竹篱笆或木栅栏起,作为饲养牛羊之用。
小仙要小天睡楼下,那不是要他跟家畜睡在一起?
小天大叫道:“什么?我睡楼下?小仙,你太过分了吧!”
小仙反问道:“你你想睡哪里?”
小天忙陪笑脸道:“咱们是好哥们儿儿嘛!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兄弟你睡哪里,我……”
小仙霍地跳起来,把手一挥道:“你少臭美。”
小天一怔,随即若有所悟道:“呵呵,我明白了,原来咱们已经不再是哥们儿儿,你是不是担心我不怀好意,趁机占你便宜?”小仙不屑道:“哼,你真是不打自招,把心里想的全抖出来啦!”
“天地良心!〃小天啼笑皆非道:“你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古小天会是这种人吗?”
小仙不假思索,一口咬定道:“你本来就是!”
小天气得哇哇大叫,半晌才涨红了脸道:“孔圣人说的没错,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古小天要真像你估计的那么没水准,上回在风雷潭,你昏迷三天三夜不醒,我要不安好心,早就……”
他说不下去,小仙却逼问道:“早就怎么样?说呀,为什么不说?”
小天沮然叹口气道:“算了,算了,不说也罢,反正………………今晚你睡楼上,我睡楼下,这总在敢吧?”
小仙故意气他道:“那咱们就明天见了,祝你有个好梦。”
小天气得直翻白眼,无可奈何地又一声叹息,一路嘀咕着出房:“好狗不跟鸡斗,好男不跟女……”
小仙听见了,追出来问道:“你嘴里嘟哝些什么?”
小天苦笑道:“我说今晚一定睡得又香又甜,还会有个好梦!〃说完又轻声加上一句:
“唉!男人真歹命。”
小仙得意地一笑,转身回房,全身向竹床上一抛。
哗啦一声巨响,小仙用力过猛,竹床竟被她压垮啦!
这叫乐极生悲。
小天闻声大吃一惊,急忙奔返楼上,冲进房一看,只见小仙四脚朝天,仰面躺在被压垮的竹床上,那模样要多狼狈就多狼狈,要多糗就有多糗。
“我说兄弟哪!〃他幸灾乐祸笑道:“有什么不爽尽管说,何必拿人家的床出气,压垮了今晚没床睡,大概只好下楼跟我挤一挤了。”
“死小天!”
小仙霍地挺身跳起,直向房门口扑来。
小天吓得怪叫一声,从楼梯上纵身跃下,急忙落荒而逃。
小仙哪肯罢休,跟着也从楼上掠身而下,但这一眨眼,已不见小天影踪。
“臭小天,鬼小天,你别躲,替我滚出来。”
她双手叉腰,摆出一付泼妇骂街的姿态。
幸好,苗族人的楼房,都是独立而筑,邻居最近的距离也有十来丈远,不似汉人喜欢凑热闹挤在一起。
而且,苗人大多日出而作,日没而息,此刻上已睡了,否则的话,见了小仙这付架势,实在破坏她的形象。
小天不可能逃远,定然藏身附近,却相应不理。
小仙火更大了,怒道:“头顶长疮,脚底流浓,坏透了的死小天,你躲着好了,看你能不能躲一辈子?”
眼光一扫,一眼瞥见数丈外的矮树丛后,躲躲藏藏地蹲着一团黑影。
小仙不禁暗喜,心想:“古小天,这下看你往哪里逃。”
她不动声色,装作没有看见,故意扯开嗓门叫道:“古小天,你再不滚出来,让我逮着了决不饶你。”
黑影静伏不动,没有回应。
小仙身形乍动,宛入兔起鹘落,直向矮树丛射去。
黑影欲逃不及,被小仙出其不意逮个正着。
举拳欲下,却听那黑影惊叫道:“啊,不要打我……”
小仙定神一看,被她逮住的不是小天,而是个大约十三四岁的小苗女。
“你会说汉语?”
小仙暗觉诧然,松手放开了她。…
小苗女惊魂末定,怯生生的点了点头道:“我跟老师公(老巫师)学的。”
小仙问道:“你是谁?”
小苗女半是羞怯,半是腼腆道:“我,我叫乌玛……”
小仙又问道:“乌玛,你这时候不回家去睡觉,一个人躲在这里干嘛?”
乌玛吞吞吐吐道:“我,我……我来找你……”
“找我?”
小仙更觉诧异了。
乌玛却红著脸,低着头,似乎不好意思说明来意。
小仙追问道:“你找我,为什么躲在这里?”
乌玛双手紧紧抱着个花布包袱,仍然垂着粉颈道:“我刚要走近你们住的楼房,就看见你在追骂那位古大哥,看你好像很生气,所以……”
小仙接道:“所以你就吓得躲起来了?”
乌玛点了点头,显然她真是被小仙刚才那付泼妇骂街的架势吓住了。
小仙不禁笑问道:“你怕我?”
乌玛摇头道:“不,我不怕……”
小仙看看她紧抱的包袱,沉吟一下,忽道:“看样子,你好像准备翘家,是不是来找我,打算跟咱们一起离开苗岭?”
乌玛连声否认道:“不不不,不是的……”
小仙好奇道:“那你找我有什么事?”
乌玛终于鼓足勇气道:“我……我是替你送衣服来的!”
替我送衣服?”
小仙感到莫名其妙。
乌玛道:“明晚举行庆功和跳月大会,我看你这一身衣服又破又旧,好像也末带换洗的衣服,所以我找出我大哥两年前准备参加跳月,做好还未穿过的一套新衣服,替你送来,不知道合不合身。”
小仙这才恍然大悟,人家小姑娘是看她这身乞丐装,实在不登大雅之堂,大概同情她太穷吧!
这不能怪乌玛势利,或看走眼,任谁看了她这身丐衣百结的打扮,也绝对想象不到,黄山逍遥山庄,纵然称不上富可敌国,至少也算得上是富甲一方了,而小仙,正是玉老庄主唯一的孙女。
人家小姑娘既是一番好意,小仙怎能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她不禁好奇地问道:“令兄做好的新衣服,为何不穿?”
乌玛沮丧道:“我大哥在举行跳月的前几天,把牛羊全输光了,他在羞愧之下,离家出走,从此就没有再回来过。”
小仙问道〃他跟谁赌?”
乌玛黯然道:“我们喀什尔族是不准赌的,大哥是跑到龙头河一带,跟麻布族的人赌。”
“麻布族?”
小仙以为苗人只有喀什尔族。
乌玛解释道:“麻布是我们苗语发音,汉话就是不晓得的意思,听说龙头河一带全是赌鬼。”
小仙一听赌,那真比什么都来劲,迫不及待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