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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江湖人物打扮的中年从酒楼走出,脸红红的,酒气薰天,大概灌了不少。
他见这些黑衣壮汉目中无人,气焰万丈,也有些看不顺眼。仗着几分酒意,上前喝问道:“喂!你们信的是什么‘主’?”
一名黑衣壮汉道:“咱们信的是‘帮主’!老小子,世界末日近了,信‘主’始得永生啊!”
中年不屑道:“你们是什么帮?”
黑衣壮汉拽样道:“‘一统帮’!”
中年猛然一惊,酒意顿时全消,连屁都不敢再放一个,就拔脚狂奔而去。
黑衣壮汉们齐声狂笑,相借走进了酒楼。
酒楼上的一隅,这一桌坐了个老叫化,及一个小伙子和红衣少女。他们正在聚精会神地偷……不,是不小心听着邻桌几个江湖人物轻声交主谈。
其中一人神色凝重道:“听说九大门派都接到了‘生死帖’,十一月十三日在蒙蒙谷以武相会,看情形‘一统帮’这回是要大干了。”
另一人愤声道:“他奶奶的!我只听说武林帖,还没听什么‘生死帖’,搞什么名堂!”
另一个道:“这就表示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啊!”
一个年轻气盛的怒道:“妈的!他们也太狂了,连武林九大门派都不放在眼里。如果是我,就不理他们,看他‘一统帮’又能怎样?不信他们能咬了我的鸟去!”
除了最先发言的那人之外,其他人均附和道:“对!根本不必甩他们!”
那人比较老成恃重,忧心忡忡道:“他们既然公然向九大门派挑衅,想必是有恃无恐,除非……”正说之间,楼梯响起一阵沉重脚步声,“咚咚咚”地走上七八个黑衣壮汉,身上仍然穿着前后写有红字的白色罩衫。
楼上已有七八座,酒客中包括那老少三人在内,大部分在进来时,便见过那些当街传教的洋人,已是见怪不怪。只是大家都奇怪了,这几个黑衣壮汉也传起教来啦?
黑衣壮汉们走上楼来,眼光一扫,突然发现坐在一隅的那一老二少。
为首的暗自一怔,急向随在身后的壮汉一施眼色,待那家伙转身匆匆下楼而去,他们才若无其事地,迳自选了张空桌坐下,召来伙计,点了些酒菜。
那一桌的老少三人看在眼里,彼此互瞄一眼,心中暗笑,似已看出这批黑衣壮汉的来路。
小伙子故意提高嗓门,模仿邻桌那人方才的语气道:“听说九大门派都接到了‘生死帖’,十一月十三日在蒙蒙谷以武相会,看情形‘一统帮’这回是要大干了!”
老叫化很有默契,也学另一人愤声道:“他奶奶的!我听听说武林帖,还没听过什么‘生死帖’,搞什么名堂!”
小伙子捉笑:“这就表示顺我者生,逆我者死啊!”
老叫化又学那年轻气盛的怒道:“妈的!他们也太狂了,连武林九大门派都不看在眼里。如果是我,就不甩他们,看他们‘一统帮’又能怎样?不信他们能咬了我的鸟……”话还没说完,突然“哎哟”叫了起来。
小伙子不知桌下另有文章,原来红衣少女嫌老叫化说话太粗,用力在他脚背上狠狠踩了一脚,痛得他失声叫了起来,还以为他表演逼真,唱做俱佳呐。
他不由地弄笑:“老哥哥,你真的被咬了?”
老叫化瞥了红衣少女一眼,只得报以苦笑,不敢搭腔,以免再祸从口出,痛在脚上。
邻桌的那几人,听出这一老一少的“对口相声”,分明是把他们刚才说的那番话“重播”一次。
更看出刚来的几个黑衣壮汉,与传说中的“一统帮”人物装束一模一样,显然老少二人的对话,是故意冲着他们说的。
这些江湖人物一看苗头不对,赶紧起身离座,结了帐匆匆离去。其他一些胆小怕事的酒客,也纷纷溜之大吉,片刻间,酒楼上的人已走了大半。
但那几个黑衣壮汉,居然若无其事,酒菜一上桌,就自顾自大吃大喝起来。
小伙子存心要找碴儿,睨眼黠笑:“老哥哥,怎么回事?好象来了瘟神似的,把客人吓得都开溜啦!”
老叫化一面大碗喝酒,一面笑道:“小兄弟,你真没学问,咱们刚才进来时,酒楼外那些洋鬼子,不是高呼‘神爱世人’吗?瘟神也是神,神自然爱咱们这些‘世人’,怎么可能把人吓跑。我看啦,八成是见了倒霉鬼,怕沾上霉气,所以才赶快溜之大吉埃”小伙子一搭一唱,惹笑:“咱们就不伯沾上霉气吗?”
老叫化道:“爱说笑!咱们是专找倒霉鬼的,遇上了咱们,那就霉上加霉,衰上加衰了!”
尽管老少二人嘻笑怒骂,指着和尚骂秃驴,几个黑衣壮汉还真能沉得住气,硬是有听没有到,只当耳边风,始终无动于衷。小伙子眼看挑不起火来:正准备硬干算了,忽听一阵急促脚步声响雨起,奔上来个家仆打扮的汉子。
几个黑衣壮汉一见这汉子到来,立即起身离座,勿匆结帐而去。
这汉子眼光一扫,便走到老少三人桌前,向小伙子很有礼貌地双手抱拳问道:
“请问可是杜少爷?”
小伙子眼皮一翻,撇嘴道:“不错,我姓杜,但不是少爷!”
这汉子忙从怀中取出一份黄色名帖,双手恭恭敬敬递向前道:“杜少爷请过目!”
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小伙子只好勉为其难的接过名帖,瞟了一眼,念道:
“西门飞凤……”老叫化惊问道:“是‘黄花闺女’西门飞凤?”
这汉子恭应道:“正是敝主人!”
小伙子茫然问道:“老哥哥,你认识这个人?”
老叫化笑道:“我不认识,但她是你那位老相好的姐姐。”
小伙子搔了搔头发,干笑道:“别闹了,我那来的什么老相好!西门……难道他是西门小郎?“老叫化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那小子!”
小伙子想起数月前,那夜在太平县城的“留香院”里为了“杨弟”跟西门小郎争酒女起冲突,出手废了那小子的武功。
不禁向那汉子问道:“我又不认识你家主人,送这名贴来给我干嘛,打知名度啊?”
这汉子陪着笑脸道:“敝主人久仰杜少爷侠名,听说杜少爷在江南一带邀游,曾派出不少人各处打听,希望能邀杜少爷光临‘黄花岛’一游,可惜始终不知杜少爷的侠踪,方才得到消息……”小伙子谑笑:“哦?你拉消息还真快!”其实他怎会不知道,必是刚才一名黑衣壮汉,赶去通风报信的。
不料这汉子上前一步,轻声道:“杜少爷不要误会,敝主人跟‘一统帮’毫无瓜葛。”
小伙子睨眼斜笑,憋想:“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这汉子倒是会察言观色,又弯下腰道:“刚才那几个穿黑衣的家伙,都是‘一统帮’的爪牙,见了小的就赶快溜走,可见他们对敝主人还是有些顾忌的啊!”
小伙子嘲惹:“那是他们家的事,干我屁事!你家主人邀我去什么黄花岛白花岛,还得看我高不高兴去呐!”
这汉子连连点头道!笆鞘鞘牵筒簧土常炊派僖恕2还绻派僖蝗ィ峙掠辛轿欢派僖呐笥鸦岷苁毙』镒用凶叛劬ξ实溃骸拔业呐笥眩俊?
这汉子道:“也许他们是乱盖,但他们说是杜少爷的好友,交情还很深呐。”
小伙子突然想到了唐云萍母女,急问道:“你说的他们是谁?”
这汉子卖关子道:“抱歉,恕小的不便奉告,因为他们说要给杜少侠一个意外的惊喜……”小伙子与老叫化交换了一下眼色,又瞄了红衣少女一眼,见她并未阻止,便道:“好吧,你先下去等着,咱们喝完酒就走!”
这汉子喜出望外,恭应一声,便先行下楼。
小伙子并不是真想喝酒,只是把这汉子支开,好向老叫化请教。弄笑道:
“老哥哥,西门小郎的姐姐,怎么起了个‘黄花闺女’的名号?真鲜?”
老叫化捉笑:“本来她的外号叫‘七嫁夫人’,因为黄山西门世家这位‘老处女’,据说美艳绝伦,犹在昔日江湖三大美女之上,可惜命薄如纸,从小算命的说她命犯七煞,注定了要嫁七次。果然长大后,第一嫁嫁在四川,刚拜完天进洞房,新郎就好端端地突然暴毙。后来又连嫁了五嫁,都是还未行周公之札,新郎就翘了,第七嫁嫁到江南,结果新郎还是难逃一死,所以至今西门飞凤还是‘原封货’。江湖中人称她‘七嫁夫人’的,都被她杀了,这才改称‘黄花闺女’,表示她至今还是‘老处女’埃”小伙子嘻皮笑脸道:“那她不是成了扫把星投胎,天生的克夫命哪,真叫我听了小生怕怕哦!”
老叫化笑了笑,正色道:“不过,江湖上也有人传说,那七个新郎,都是死在她老子九天飞狐西门彩华的手里!”
始终保护沉默,一副淑女状的红衣少女瞄眼:“既然那女人是个扫把星,咱们何必去她那里!”
小伙子笑眯眯地道:“她命中注定七嫁,已经克死了七个丈夫,霉远也该走完了。况且,咱们三人之中,也没人想做她的第八任丈夫啊!”
红衣少女道:“那你是决心要去见她喽?”
小伙子点头道:“刚才那人说的两个朋友,也许就唐云萍大姐和她女儿呀。”
红衣少女心想:“你废了西门小郎的武功,这个梁子已经结大了。除非这个什么‘黄花闺女’的还不知道,否则,咱们三个真是送上门去,又有得乐子玩啦!”
虽然老叫化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却支持小伙子,认为刚才那汉子不可能乱盖,因为西门飞凤绝不会知道,他们三人正在找寻唐云萍母女。
他们很民主,少数服从多数,既然小伙子和老叫化都赞成去,红衣少女只好舍命陪“呆子”了。“三人已去心去吃喝,召来伙计结帐,才知那汉子下楼时已经付过帐啦!
——很上道!
下得楼来,走出酒楼外,只见门口已经停了辆四匹健马拖的华丽马车,可见“黄花闺女”很够气派。尤其车前插着一面黄旗,正面绣着一只展翅飞翔的金凤,更是威风!
那汉子已在车旁恭候,一见老少三人走出,忙不迭拉开车门,恭恭敬敬请他们登车,才跳上前面车主坐,跟赶车的黄衣壮汉坐在一起,扬鞭飞驰而去。
一出城南,便朝西南方向风骋电驰疾行。
车内的老少三人,这一辈子别说是乘坐,就连见都未见过这样豪华的马车。
在他们的心目中,皇帝的銮车,大概也不过如此吧?最难得的是,在如此快速的奔驰中,坐在车内竟一点也觉颠簸和震动。
车的构造也与众不同,通常车门是在后面,正面和两边是座位,成为一个“凹”字形。而这辆车的门却开在西侧,座位设在车厢内的前后,乘客可以面对面。
杜小帅和李黑坐在后面,前面的座位让给杨心兰独坐。三个人心里各想各的,车在沉默中飞驰……憋了老半天,杜小帅呵呵惹笑:“我看你们好象很无聊的样子,讲个笑话给你们听好不好?”
杨心兰和老叫化,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很好,没有反对就表示赞成。”
杜小帅干笑着:“有一回,我下河里去抓鱼,发现两个大姑娘正在河里洗澡,她们脱得光溜溜的……”他正说得眉飞色舞,嘴角全是口水时,杨心兰开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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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还有意无意的瞟着老叫化。
杜小帅笑得有点瘪,顺着她的眼光看向老叫化,这不看还好,看了之后,就不只是笑得有点瘪,而是大瘪特瘪啦!
老叫化真有够“捧潮的,竟然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