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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伕大声道:「你以为我是随便会洩露秘密的人么?」
亚马笑道:「我就至少知道五十种不同的法子,可以叫一个铁打的汉子,连亲生爸爸都可以出卖的……」
这车伕脸色惨白……
亚马诚恳道:「我混江湖的日子比你久,我见过的大坏蛋也比你多,相信我的话,所有这一类的枭雄人物,只有一个信念!」
车伕道:「甚么信念?」
亚马道:「他们坚信只有一种人才能真正的保密。」
车伕道:「哪种人?」
亚马道:「死人!」
这车伕整个人却瘫软了……
亚马拍拍他的肩膀道:「你现在至少还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把那个人告诉我,让我去与他面对面解决……第二就是,从此远走高飞,隐姓埋名,永远别再回来!」
这车伕停下脚步,认真地考虑着他的话。亚马耐心地等候着。
许久之后,车伕终于抬起头来,道:「再见!」
他调头就走;亚马只好叹气,回头向草丛中唤道:「可以出来啦!」
果然草丛中走出一个人来,赫然竟是那人小鬼大,喜欢装模作样的紫衣少女杜美吟。
这次却没有装模作样,非但没有弄那些臭排场,甚至也没有在脸上涂五颜六色的妆。
亚马叹道:「这就对啦,这样不是漂亮多了么?」
大凡女人,没有不爱听别人说她漂亮的,所以这杜美吟立刻就眉开眼笑了。
朦胧的夜色下,她这一笑简直比花还要美!
亚马又道:「这又对了,身为一个女孩儿家,开开心心的笑,绝对比凶巴巴的讲打讲杀,要可爱得多!」
杜美吟简真就心花怒放了,笑颜满面,道:「你就真的把那傢伙放走?」
亚马道:「你是在说那个车伕么?不放他又能怎样?」
杜美吟道:「除了你知道的五十种,我至少也懂得十多种逼供的方法!」
亚马摇头道:「不,我不赞成,我痛恨用暴力来解决问题!」
杜美吟却道:「可是那个背后主使者……」
亚马道:「不要紧,他迟早会自己送上门来!」
杜美吟道:「哦?」
亚马道:「这次他没有成功,他会不会甘心?他会否想办法再试一次?」
杜美吟道:「绝对会,只不过他会换一种你想都想不到的法子……」
她亲切地挽起他的手,道:「你在明处,他却在暗处,所谓『明枪好躲,暗箭难防』……」
亚马笑道:「不要紧,所谓『吉人自有天相』……」
她的手仍挽在他的臂弯上,他轻轻拍着她的手,道:「你怎么会突然关心起我来了?是不是想跟我配成一对呀?」
杜美吟猛地抽回她的手来,扳起脸来,道:「对了,我是来向你要一个人的,巧儿呢?你把她藏到哪去了?」
亚马吓了一跳,面红耳赤,道:「我……我……」
杜美吟两手又腰,面罩寒霜,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诱拐末成年少女……」
亚马语塞,正不知如何回答?忽地后面草丛中走出一个人来,道:「谁?谁诱拐了未成年少女?」
她一个箭步就窜到了亚马面前,道:「是你吗?你诱拐了谁?还不从实招来!」
不止亚马一怔!就连杜美吟亦是意外,道:「巧儿?」
巧儿转头向她道:「告诉我,这个人诱拐了谁?」
杜美吟,怒道:「当然是你,还会有谁?」
她一把捉住巧儿的手,道:「还不跟我回去!」
巧儿却甩开了她,道:「不,我还有事情没有办完!」
杜美吟一怔!
巧儿又道:「再过三天我就满十五岁啦,有些女人十五岁就已经嫁人生儿子了,所以拜托,你不要把我管得那么紧……」说完调头就走。
临走前抽空向亚马挤了一下眼睛。
只剩下杜美吟站在那里发怔……
亚马暗中叹了口气,正想开口说句甚么安慰的话,杜美吟却长长地叹道:「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亚马道:「杜姑娘……」
杜美吟抬头道:「算了,你不用管我,你还是赶快去劝劝她!」
说完她已调头疾去……
这下子,只剩下亚马一个人在这黑暗的荒野中……
杜美吟说得对,是应该去规劝巧儿。一个老是被姊姊管住,刚刚争取到自主权的十五岁孩子……
才走进草寮,就已见着巧儿。
一个赤裸的巧儿,热情的巧儿,已经扑身而上,投入了他的怀中!
「好好爱我,好好爱我……」
那堆火早已成为灰烬……
天色早已大明……
巧儿却仍在酣睡。
亚马将她那套烘乾的衣服叠好,放在她身边,再次怜惜地望望她洁白凝脂般的玉体,叹了口气。
但愿她赢了这一次,重新建立起她的信心,重新踏上人生的坦途……
他轻柔地将乾草盖满她的身体,正要离去,突听巧儿开口,道:「你要到『荣华富贵楼』去赴约?」
亚马叹口气:「我能不去吗?」
春天……
荣华富贵楼……
荣华富贵楼的春天,也许比世上其他任何地方的春天都美得多。
因为别的地方就算也有如此广大的庭园,也没有这么多五色缤纷的花。
就算有这么多花,也没有这么多人。
就算有这么多人,也绝没有如此多采多姿。
尤其是再过两天就是三月初七了。
三月初七也许是江南武林人物最有意义的一天。
因为三月初七这天,正是荣华富贵楼上,雷老太夫人的八旬的大寿!
雷老太夫人也许可以说是世上最有福气的一位老太太了。
别的老太太就算能活到她这样的年纪,也没有她这样的荣华富贵。
就算有这么多子孙,也不会像她这样,所有的子孙都能出人头地。
最重要的是,这位雷老太夫人不但有福气,而且还懂得怎样去「享」福!
雷老太夫人一共有十个儿子九个女儿,八个女婿,三十九个孙儿、孙女,有的是总镖头,有的是帮主,有的是掌门人。
有一位是丐帮八袋长老,有一位四川唐门谪系,有一位甚至晚年出家,成为少林达摩院的首座长老……可说没有一个不是江湖中顶尖人物!
其中只有一个弃武修文,已是金马玉堂,位居极品的朝廷栋梁之材。
而她的长子却是出身军伍,凭着自己一身勇气与功夫,一刀一枪地以军功升上当朝「神武大将军」不幸的是在前年征辽战役中,忠勇殉国。
皇帝亲笔御书的「国之干城」四字金匾,正高高地悬在大厅正面的墙上!
她有九个女儿,却只有八个女婿,只因其中有一个女儿已削发为尼,投入了峨眉门下,继承了「了因师太」的衣缽。
她的长子既已为国捐躯,这座祖产的「荣华富贵楼」以及雷家的庞大事业,当然就由长孙雷玉峰继承。
而这雷玉峰恰巧也是亚马的好朋友。
亚马能与雷玉峰成为好朋友,是因为他有个妹妹雷玉芝!
那天他被血衣人的快剑逼得从十丈飞瀑跌下来时,恰巧遇见雷玉芝在潭水中洗澡。
无论谁都不能不承认,那是个很奇特、很刺激的开始,但是他们认识后的共同经历,却更奇特、更刺激……
他们曾经同挤在一个棺材里,被埋进了地底;也曾迷矢在戈壁沙漠里等死。
他们遇到过被渔网缠住的娃娃鱼;也曾剖开鲸鱼的肚皮逃生!
总之,他与雷玉芝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夥伴,所以他与这位独生子的哥哥,也成了好朋友。
今天是三月初四了。
除了雷家自家人之外,远道而来的祝寿客人也陆续都到了。
荣华富贵楼更热闹了,只因正式寿诞之日还没有到,所有的宾客也都暂时不进这座大厅。
大厅也早布置成喜气洋洋的寿堂了;那块皇帝御赐的金匾,正高高地挂在大厅里。
「栖霞四凤」的师父章虚道人,独自站在大厅,正在瞻仰着那块金匾。
他是个很严肃的人,年纪已经不小了,腰杆依旧挺直,钢针般的须发也还是漆黑,只不过脸上的皱纹已很多、很深了,你只有看见他的脸的时候,才会觉得他已是个老人。
这时他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很轻的脚步声,他并没有回头,可是他的手却已握住了剑柄。
他的剑比平常的剑要粗大些,剑身也特别长、特别宽,黄铜的剑锷,擦得很亮,但剑鞘却已很陈旧,上面嵌着个小小的八卦,正是栖霞掌门人佩剑的标誌。
一个人慢慢的从后面走过来,站在他身旁,他虽然没有转头去看,已知道这人是亚马。
章虚道人以前从未见过这个强傲的年轻人,他也不必看。
亚马站在他身旁,已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道:「我叫亚马。」
章虚道人仍在仰望着那块金匾没有回答,因为这本是句不必回答的话,他跨入大厅的第一步,他就已知道他是亚马了。
他的身份和地位,已使他可以不用回答这种不必要的问话。
亚马却问:「是你派四凤去把我约来的?」
章虚道人道:「是。」
亚马道:「不知道长有何赐教?」
章虚道人这才回过头来盯视着他,两道锐利的目光,像是要穿透他的心,缓缓道:「你怎么会有『迷迭香』?萧洁洁那丫头呢?」
亚马道:「前辈见问,本该据实以答,只不过……」
章虚道人目中精光暴涨,厉声道:「不过甚么?」
亚马道:「我的回答只有两个字再见!」
亚马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章虚道人脸色已变,一脚跺下,地上的方砖立刻粉碎,轻叱道:「站住!」
亚马停步转身,冷冷道:「你叫我站住?」
章虚道人手掌上青筋一根根凸起,只见他身上的道袍无风自动,沉下脸来,厉声道:「不错,我叫你站住。」
亚马冷冷道:「你还不配,若论年纪,我虽不如你,若论辈分,我亚马并不在你章虚道人之下!」
章虚道人怒道:「你有甚么身份?」
亚马道:「我也知道你不认得我,但是这一招,你总该认得!」
他本来和章虚道人面对面站着的,此刻突然向右一拧腰,双臂微张「凤凰展翅」左手两指虚捏成凤啄,急点章虚道人「天突穴」。
章虚道人右掌斜起,划向他腕脉。
谁知亚马脚步轻轻一滑,忽然滑出了四尺,人已到了章虚道人右肩,招式虽然还是同样一招「凤凰展翅」但出手的方向部位,已忽然完全改变,竟以右手的凤啄,点向章虚道人颈后的大动脉血管!
这一着变化看来虽简单,其中的巧妙,却已非言语所能形容。
章虚道人失声道:「凤双飞!」
喝声中,突然向左拧身「回首望月」以左掌迎向亚马的凤啄。
亚马吐气开声,掌心以「小天星」力量,向外一翻。
只听「噗」地一声,两只手掌已接在一起,两个人突然全都不动了。
亚马本已吐气开声,此刻缓缓道:「不错,这一招正是『凤双飞』!昔年道通老人独上栖霞,和令师胡道人金顶斗掌,施出了这一着凤双飞,想必你也曾在旁边见着了。」
章虚道人道:「不错。」
他只说了两个字,脸色似已有些发青。
高手过招,到了以内力相拚之时,本就不能开口说话的。
但道通老人绝世惊才,偏偏练成了一种可以开口说话的内功,说话时非但内力无损,反而将丹田内一口浊气,乘机排出。
亚马竟能得到这项真传?这是章虚道人万万没有想到的。
亚马接着又说:「一般武功高手,接这一招时,大多向右拧身,以右掌接招,但栖霞胡道人究竟不愧为一代大师,竟反其道而行,以左掌接招,你可知道其中的分别何在?」
章虚道人道:「以右掌接招,虽然较快,但自身的变化已穷。以左掌接招,掌势方出,余力未尽,仍可随意变化……」
他本不愿开口的,却又不能示弱,说到这里,突然觉得呼吸急促,竟已说不下去。
亚马却道:「不错!正因如此,所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