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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亚说着,眯起眼睛看了看桌上的地图,刘树生此时正在百里之外,就算刘树生接到他的降书後立即赶来,也要一整天的时间,想必以刘树生的精明,绝对不会选择夜晚来接收泗水关,那无异於给自己带来无数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刘树生必然会等到第二日天明,才会正式入城。
「蒋万,刘树生必然会在後天一早前来接手泗水关,到时,只要刘树生一入城,你便立即吩咐城上的士兵对刘树生的後队人马放箭,而後立即关闭城门,全力围杀刘树生,务必要将刘树生的人头提来见我!」陆天亚沉声吩咐道。
蒋万正是刚刚与陆天亚说话之人,他得知陆天亚竟然会无条件的投降刘树生,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甚至不敢相信,与刘树生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陆天亚,竟然会向刘树生举手投降。
现在蒋万听陆天亚这麽一说,才明白陆天亚的真正用意只在以最小的代价杀死刘树生,因此他才会出此下策,不过看似天衣无缝的计策,却也得冒着极大的风险,到时如果刘树生突然不出现,只派出手下的大将来接手泗水关,那麽他们要面临的将是一场短兵肉搏战。
泗水关内仅有四万守军,又如何能与刘树生的二十万大军抗衡,如果事态真如蒋万所担心的那样发展,那麽在南疆铁骑的屠刀之下,泗水关的四万守军将无一可以幸免。
刘树生攻入非洲十五国,并在十五国境内疯狂屠杀的消息早就传到了蒋万等人的耳中,对这位死神一般的刘王,他们还是有些忌讳的,如果只谈守城,蒋万倒还有些信心,可是短兵肉搏战,蒋万就只能抱着一死的决心了。
「大帅,如果刘树生本人不来接收泗水关,而派他手下的大将前来接手,我们又当如何呢?那时再关闭城门只怕已经来不及了,刘树生如果不相信你真心投降,必然会提前派兵入城,到时我军腹背受敌,只怕……」蒋万说到这里便停住了,接下来的话,即使他不说,陆天亚也会明白他接下来要说些什麽。
陆天亚何尝没有想过刘树生不亲自接手城池的後果,但是依刘树生目前的处境,以及刘树生南疆大军的声威,他绝不可能另选他人前来接收城池。
陆天亚摇头说道:「不会的,刘树生如果不亲自前来,便是不相信我军会主动投降,必然会对接手泗水关的大将下屠杀之令,到时虽然泗水关已破,可是从此以後,便无人敢降刘树生,由泗水关北上,还有十余座坚城在等着刘树生,再加上长江北岸的七万大军,这些关城的守军必定会抱着死战的决心,他们肯定成为刘树生顺利攻取都城的绊脚石,所以无论从
哪一方面考虑,刘树生都会亲自前来,绝对不会另选他人!」
正在陆天亚等人定下围杀刘树生之计的同时,刘树生派出的一万名弓箭手已经悄然进入泗水关,虽然面对着龙且和方秦大营的泗水关南门仍然紧闭,但是其他三道城门已经大开,这也正是陆天亚诈降之计的一部分。
如果不将城门打开,刘树生必然不会相信陆天亚会有投降之心,而只关闭南门,却是极为合理的,毕竟刘树生还未做出反应,方秦和龙且的大军仍在距离泗水关不足百里之地,陆天亚做为一城守将,稍加戒备也无可厚非。
对於泗水关,刘树生唯有智取才是上策,现在正在他新胜之时,又加上非洲十五国的屠杀惨案已经传出,那麽他只能亲自前去接收,在他已经知晓陆天亚是诈降而非真心投降後,如何智取泗水关对刘树生来说也就更加重要了。
潼关城内,元帅府中——
「明日我军开往泗水关,必然要到夜幕时分方可到达,想必陆天亚会认定我军不敢在夜间接收泗水关,因此那时他的准备绝对还不充分,所以我们偏偏要连夜接手泗水关,不让他再作准备。到时可派出一万步卒为前阵,一万骑兵压阵,方秦与龙且的大营按兵不动,时刻威胁泗水关城,加上我军後方十几万大军垫後,泗水关内守军必定会被我军的声势吓倒,虽
然非洲之战,我军屠杀无数,但是在古唐境内,我军未曾伤及平民,也未曾对降兵下此毒手,因此泗水关内守军必无死战之心,加上先前埋伏的一万弓箭手,应该无需大动干戈便可以将泗水关收於掌中!」顾凝儿最後长叹一声,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刘树生,她心中早就已经将陆天亚的所想看得一清二楚,对自己的安排也极为满意。
「即使陆天亚有意在刘树生入城之後关闭城门,那一万铁骑也可以安然入城,成为刘树生的臂助,加上早就已经埋伏在城中的一万弓箭手……」顾凝儿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她似乎天生就是为了古唐的新主而生的,她的心里已经满是兵法阵法、行军布阵了,对顾凝儿来说,这一切简直易如反掌,而对敌人的心思,她更是有着与生俱来的侦测本能。
刘树生只是看了看顾凝儿,并未说话,因为泗水关已经成了他的掌中之物,他大可以放心的接收泗水关城,只要按照顾凝儿的计策行事,必然可保万无一失。
此时刘树生的心里正在想着另外一桩与战争毫不相干的事情,自从他与顾凝儿相识以来,便被她高人一等的谋略折服,而那天夜里,顾凝儿突然的一吻,更让刘树生难以忘怀,虽然在他心里并不愿承认自己对顾凝儿已经动情,但是世事往往不由人,刘树生直至今日,也时常会想起那天夜里温情缠绵的一幕。
再加上半个月以来的相处,刘树生的内心深处更是对顾凝儿产生了某种连他自己也无法说清的依恋,这种依恋不同於刘树生对夏侯无极的依赖,而是一种更加纯粹的不舍,有顾凝儿在身边相伴,刘树生无论何时何地都有种安心的感觉,这也是李雪佳无法给他的。
也许正是因为顾凝儿熟通兵法,所以她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令刘树生稳立不败之地的缘故吧!
不管是什麽原因,单是这种依恋的感觉,便足以令刘树生为之心动,虽然刘树生感觉顾凝儿有些时候太过无情,甚至可以用冷酷来形容,但是顾凝儿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刘树生却也是深有体会。
「树生,你怎麽了?你没有在听我说话?你是不是对泗水关一事不放心?如果你还有其他的担忧,那我们完全可以派你手下的大将去接手泗水关,虽然要费些周折,但是想必会比你亲自前往安全许多!」顾凝儿说着,来到刘树生近前,她正想再说些什麽,却冷不防被刘树生伸手拉入怀中,四目相对之下,顾凝儿娇喘不止,面带绯红,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刘树生已经有几分炽热的目光。
虽然顾凝儿已经感觉到自己在刘树生心里已经有了几分地位,却没想到刘树生竟然会突然对自己……
「凝儿,谢谢你,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如果不是你为我出谋划策,相信我此时还在举步维艰的困境之中,我……」刘树生正想再说些什麽,却忽然感觉嘴唇上一阵湿热,而後一股幽香钻入鼻息,顾凝儿的朱唇已经贴在刘树生的嘴唇上,她不愿再听刘树生说下去,而且也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刘树生的心思她已经完全明白了。
就在刘树生不知如何接受顾凝儿时,顾凝儿的聪明举动也为她与刘树生之间的结合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正如她所想的一样,刘树生也是人,一个在感情世界里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人。
经过顾凝儿处心积虑的攻心之战,刘树生最终还是成为了顾凝儿的俘虏。两人接下来的亲昵举止,更是使刘树生饱尝了顾凝儿尘封了二十年的似水柔情,那一丝妩媚,一丝娇柔,都似柔柔的水波渗入刘树生的心田。
第二天——
「树生,多加小心,我随後会赶到方秦和龙且的大营,一旦城中有变,以便可以及时接应!不过想必陆天亚那里,不会有太多变化,他的计略也不过如我所说一般,只要依照我们之前约定之计,想必陆天亚也是回天乏术!」顾凝儿枕着刘树生的臂弯,如雪的肌肤紧贴在刘树生身上,在刘树生的怀里做着娇小可人状,这是她依偎在刘树生怀里的第一个早晨,这天的阳光都显得格外明媚了。
刘树生对自己怀里的可人儿微微点头,接手泗水关,对他来说是走向古唐王位至关重要的一处,可以说拿下了泗水关,刘树生便由诸侯之中的弱者,一跃飞升为强者的开端。
泗水关以长江作为天然屏障,即使北上之路对刘树生不利,他也可以据此固守,毫无後顾之忧了。
上午九点整,按顾凝儿的安排,刘树生以一万步卒坐为先头部队,一万骑兵压後,背後是古唐南疆引以为傲的十余万铁骑以及五万步卒,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往泗水关。
刘树生出发後不足一个小时,顾凝儿便将潼关城中的一切事务交给了父亲顾成,独自一骑飞奔前往方秦和龙且的大营。
因为刘树生进入泗水关後如何已经不再重要,能否不动兵刃,拿下泗水关,就要看方秦和龙且的大营如何动作了。
泗水关前,方秦和龙且的大营之中——
「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头啊!泗水关内杀气高升,潼关城那边也有杀气显现,难道今日将有大事发生?而且我的心总是跳个不停,都快蹦出来了!」龙且紧皱眉头,看了看一脸惊魂的方秦,对他所说的这些气象,龙且又何曾未看在眼里,只是龙且在平日里便是一位内向多谋的将官,不善言谈,他心里虽然也如方秦一样的担忧,却未对任何人表述出来。
龙且沉声说道:「记得那封交给刘王的书信吗?那很有可能是陆天亚的降书,但是我想陆天亚必是诈降,以顾成之女的才智,绝对不会被陆天亚所蒙蔽,到时必然会有一场短兵肉搏战,以泗水关中的守军数目,与我军两对军垒虽有不足,但若关闭城门围杀刘王,却绰绰有余!」
方秦冷笑了一声,泗水关的守将如果真的有这麽大的胆子,那麽方秦将是第一个去取他项上人头的人。
整座泗水关处在外松内紧的状态之中,方秦虽然算不得心明眼亮,却也看得出来,泗水关正处在人人备战的关键时刻。
因为尽管泗水关有三处城门大开,但是过往的行人却极为稀少,方秦暗自感觉到泗水关内此时的气氛必然是异常紧张,虽然刘树生的大军未到,方秦此时却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
泗水关内的情形的确如方秦所想的一样,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刘树生前来泗水关「送死」,虽然说陆天亚已经定下了围杀刘树生的计谋,但是此计是否可以将刘树生击杀,任何人都没有半分把握。
蒋万紧张的盯着龙且与方秦的大营,时刻注意着泗水关前这颗钉子的动向,但是方秦和龙且似乎并未接到刘树生的命令,依然按兵不动,整座大营秩序井然,不时有兵器之上发出的闪闪光辉照入蒋万的眼中。
远处被卷起的漫天烟尘,证明刘树生已经距离泗水关不远了,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守在城门上的士兵已经流下了冷汗,握着长枪的手显然也被汗水湿透,蒋万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也许刘树生早就将大帅的计谋看在眼里,却依然亲自到此,那麽必然已经有了防范之心,而刘树生又是出名的诡道之将,这一次……」蒋万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
突然,一人一骑映入了蒋万的眼帘,那马上的人儿在下午的娇阳下显得格外动人,那匹白马四蹄矫健,正飞奔向龙且和方秦的大营。
蒋万一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