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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大的烦恼岂非就是记性太好。
在遇到无法忍受的苦难时人只会下意识地选择遗忘。
影子实在忍无可忍:“你为什么非要这样逼他!”
她就是要这么逼他!他有把全天下的人踩在脚底下的力量却偏要把自己贬到泥渣里!
“他要偷一天的懒我可以陪他,他要想偷一辈子的懒我只能说对不起!”
莫忘仇已经嘶声力竭:“我不想想起来!我一点都不想想起来!”
“可你一定要想起来,你不能一辈子待在这个地方,不然会有更多的人因你送命!”
“够了!”影子的剑又出鞘,这把剑的速度绝对不亚于流焰。
这把剑和楚云飞的梨花刺不同,从他手里使出的剑从来都没有失手的时候。
所以这把剑就直直地刺进了她的胸口!
“楚云飞!”莫忘仇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一样。
——莫忘仇,我现在是不是你的朋友?
——你太累就分点给我好了,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你一定要活下去!
莫忘仇一把扯住他的领子:“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在保护你!”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他好像觉得自己害死的人已经够多。
“她死了你就能在这里安静呆一辈子,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
莫忘仇摇头:“这不是我想要的,这是你想要的。”
他慢慢退后,一直退到楚云飞身旁···
影子冷冷地看着他:“她要死你就让她死好了!反正她本来就该死,她错就错在不该来打扰我们!”
没有人是该死的,任何人的存在都有理由。
他还是后退,忽然,还剩一口气没断的楚云飞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他猛地一怔。
他注视着影子,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我···我欠你的。”
影子没明白。
“这是我第一次没有遵守承诺,因为我不光欠你的,我欠的帐实在太多了。”
影子苦笑着像是要安慰他:“你欠的太多,你还不起。”
“还不起也要还。”
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他想通这一点也就够了,因为他已经能坦然面对漆雕的死,不管这是谁的债,终究还是要还完。
楚云飞抬头看他:“莫忘仇,你醒醒!”
·文)楚云飞?
·人)这不是楚云飞的声音。
·书)眼前的景物逐渐变得模糊···
·屋)“莫忘仇!你不能睡!你醒醒!”
······
“醒醒!”
莫忘仇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景物渐渐由模糊变为清晰,米汤从嘴里喂进来,顺着勺子往上看,从如玉的葱指到那人纤细的手臂再到她姣好的面容,莫忘仇的眼神黯淡下去:“楚
云飞呢?”
段冷翠的手一抖,连端着的米汤都险些打翻:“她很好,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
莫忘仇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段冷翠叹了口气:“你真的认为漆雕瀚已经死了?”
莫忘仇睁开眼睛。
段冷翠接着道:“你只是看到他被打成重伤,但你却没有亲眼看见他死在你的面前。”
莫忘仇实在不该这么草率。
“无论死还是不死,都已跟我没有关系。”
一碗米汤已经快喝完了。
这房间是段冷翠特意安排的,平常极少有人来往,坏境也是清幽得干净,但现在门外却有人和小二吵嚷了起来。
“我知道这里有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留宿的,你们甭想骗我···”
然后房门就被这声音的主人踢开了。
一抹红衣,热情似火。
——丁令欢。
对她莫忘仇有怀疑,但更多的还是愧疚。
“莫大哥!”
段冷翠不是不识趣的女人,何况现在正主都回来了,她哪还有留下来的借口和必要。
段冷翠又走了,谁都没有想到,她这一走,下次见面竟会是兵戎相见的局面。
丁令欢还是那么可爱,莫忘仇看着她的笑靥实在很难把她和卧底这两个字联系到一起。
“铛铛···”
“莫大哥想我吗?”
“你去哪了?”
丁令欢跳上床坐在他旁边:“神奴姐姐说,这个月的十五让你到瞭望崖上去一趟。”
很明显她失踪的这段时间一直和云神的人在一起。
莫忘仇又不由想起那颗淬了毒的红色铃铛。
“灵···”她想了想:“向灵儿让我把这封信给你。”
信还是那种信,莫忘仇拆开信封就愣住了。
一样大片的血色,一样简单的落款···
——又是血信!
“落款是谁?”
莫忘仇掀开被子就冲出了房门,血信飘飘悠悠落到地上。
丁令欢捡起那封血信,不动声色地念出下面的落款。
——楚·云·飞···
第七十五章 输赢(上)
四月十五。
了望崖。
小雨。
一座孤坟——江湖盟主漆雕瀚之墓。
黑色的皮质手套轻轻擦过墓碑上的漆雕二字:“你这又是何苦呢?”
小七站在她身后,一脸的不屑:“你就直接告诉我。”
神奴转过头去笑了笑:“你等不及了?”
小七明显已经不耐烦了:“我早就等不及了。”
神奴安慰他:“至少今天漆雕盟主的事情会结束。”
小七疑惑地朝那墓碑看了看:“他的事情难道还没结束?”
神奴轻轻拂了拂墓碑,那动作就像拂开自己爱人的额发一样轻柔,小七看着莫名地有些不自在;只得清了清嗓子:“快到时间了。”
神奴笑了:“那你还不快点回避?”
“回避。”小七冷笑着往山下走:“当然要回避。”
两个人,还是莫忘仇走在前面楚云飞跟在后面。
他没有打伞,她当然也就没有打伞的必要。
只他们两个人而已,信云深因为漆雕瀚的关系还是对莫忘仇还是心存芥蒂,而丁令欢因为身份问题也和信云深一起被留在了客栈。
其实只要两个人,两个人就足够了。
可现在原本该一条心的两个人现在却各怀心事。
漆雕瀚的死活楚云飞仍有疑虑,自然就为它伤神,而莫忘仇纠结的就完全是那封血信,那封信的事情他没告诉楚云飞,也没敢告诉楚云飞,没人比他更通人性。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
神奴穿着黑色的皮质斗篷,在雨下遗世而独立,宛若神邸。
可莫忘仇只看了一眼神奴就转移了视线:“漆雕的墓怎么会在这里?”
活着的人不是该比死去的人更值得重视吗?
“你找我们来不是为了让我们祭拜漆雕瀚吧?”
神奴摇摇头:“你搞错了,我约的不是你们,我约的只是莫忘仇而已。”
莫忘仇还是看着墓碑,神奴叹气:“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约你吗?”
莫忘仇还是波澜不惊:“你约我来,我现在来了,你想做什么我马上就能知道。”
神奴苦笑:“我可以帮你缓解你的愧疚感。”
“愧疚感?”
神奴忽然后退,同时向那墓冢猛地击出一掌,尘土翻飞,一只楠木棺材直接被神奴打得飞了出来。
雨水渐渐冲散了棺椁上的尘土···
不等莫忘仇和楚云飞阻止,神奴又发起一掌将棺盖掀开。
“你做什么?死者为大你有没有点人性!”
“死者?”神奴不禁笑出声来:“你真的觉得他已经死了?”
“咔”,一只苍白的手扣住了棺材的边缘,漆雕瀚揉了揉肿痛的太阳穴从棺材里坐起来,他明显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我怎么会在这里?”
“漆雕瀚?”
神要他死就死,要他活就活。
漆雕瀚看了看莫忘仇,忽然反应过来,“怎么会这样?”
神奴忽然觉得悲哀:“我早就说过,我并不希望主人和你之间出任何事。”
“啪”地一声,神奴的脸偏向一边,她神色不变,苍白的脸上竟也一点被打的红晕也没有出现。
一袭蓝衣,凉薄似水。
向灵儿放下手冷冷地看着神奴,“叛徒。”
她是神奴向灵儿害怕她,她是叛徒向灵儿就没有顾虑。
“我是叛徒?”
向灵儿冷冷道:“他本来就不该活着。”
神奴苦笑:“就算是神,也没有权力去决定另一个人是不是该活着。”
漆雕听得一头雾水。
神奴看着他,“你想知道你和云神的纠葛?我告诉你。”
向灵儿立刻变脸:“你敢!”
神奴连看都没有看向灵儿:“你想知道吗?我告诉你。”
“神奴!住口!”向灵儿急不择路,起手两只淬毒的蓝色铃铛就朝神奴打了过去。
“砰砰”两声轻响,楚云飞的手里掂着两颗铁莲子,那两颗铃铛已经被楚云飞击落在地上。
“太早!”
就在这时一股不知从哪冒出来深蓝色气浪猛地朝神奴的面门飞了过去,单纯的用内力聚集的掌法,准确度和力道竟丝毫不输于漆雕瀚。
“神···”神奴怔在那里,就连她一直引以为傲的轻功都没有使出来。
“当心!”漆雕瀚忽然不假思索地一把推开她,然后众人就只能看着那团气浪朝漆雕瀚打了过去。
“别伤我大哥!”
楚云飞没动,动的是那个鬼鬼祟祟跟着莫忘仇上山的信云深。
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把裹住漆雕瀚,任那团气浪直直地击中自己后背,疼痛比他想象中来的要快,更比他想象中来的要狠。
“云弟!”漆雕瀚的体力本来就没有恢复,现下心中一急,脚步更是发虚,一下子撑不住两个人,反向抱住信云深,脚下一滑,径直朝崖下摔了下去!
事情的发展不仅超出了莫忘仇和楚云飞的想象,更超出了神奴的想象!
“娃娃!”
“漆雕!”
了望崖并不高,崖下有多山涧小溪,这么摔下去生存下来的几率倒是很高,可是漆雕瀚重伤未愈,信云深又刚刚遭到伏击,这样两个人如果···
神奴脸色一变:“小七在崖下!”
这样两个人如果再碰到小七那才叫倒霉。
楚云飞扯住神奴的领子,咬牙怒道:“你故意的!”
神奴冷笑:“你自己没看好你的弟弟,现在来怪我?”
莫忘仇倒是冷静得有点出人意料,“还不快下山,在这玩什么狗咬狗?”
向灵儿笑出声来:“如果不是看在神的面子上,你早就死了。”
莫忘仇看都不看她:“如果不是看在你是铛铛的妹妹,你也早就死了。”
向灵儿看着现在的莫忘仇,莫名地觉得他少了些什么,但同时又觉得他多了些什么。
她眸子一亮:“莫忘仇!你的剑呢!”
莫忘仇并不理她,神奴却猜出了一两分。
——他把剑扔了。
可扔了剑的莫忘仇还是莫忘仇吗?
这样的莫忘仇再遇到小七还会有胜算吗?
······
山路泥泞,且弯曲不平,上山远比下山容易。
雨还是越下越大了,神奴的毕竟也不敢再明着帮他们了,莫忘仇和楚云飞一路磕绊就已经狼狈至极,也不知道在崖下遇到小七剑客又会出什么样的事。
其实狼狈的又何止他们,漆雕瀚的情况比起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从泥泞的小溪里醒过来的时候信云深还是保持刚刚搂住自己的姿势一动不动,漆雕瀚暗道不好,轻碰了碰他苍白的脸颊,手下一片冰凉,像是一不小心就要化开。
再细查了查,信云深那一身的护体内力早在下落时被彻底震碎了,不说护体内力,就是全身的功力也散得七七八八了。
现今信云深这样的情况,竟全是自己造成的。
——自己到底还有什么资格去当人家大哥?
“云弟,你撑住。”
漆雕瀚半拖半扶地将他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