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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已经晚了,血蜿蜒着顺着脸颊流下来。
段冷翠淡淡道:“有些东西是不用知道得太清楚的。”
“鬼母的房里有条暗道,可以直达地宫。”
说完她就离开了,离开地那么决绝,大概吧,莫忘仇忽然觉得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女人。
人性本来就是世界上最难猜透的东西。
楚云飞拿手拱了拱莫忘仇:“让你不好好珍惜人家,后悔了吧。”
这分明就是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
“你现在是想干什么?”
“娃娃还在这里。”
莫忘仇往红庄里面走:“信云深的事情我会解决。”
“你一个人连剑都没有怎么解决?”楚云飞说罢就把手里的竹棍扔给他。
莫忘仇看着手里被竹棍包裹的剑,这就是自己在树林里扔掉的那一把,他微怔了怔:“这你也能捡到。”
“我说了我们有缘分。”
“你不能再跟着了,接下来的路一点都不好玩。”
楚云飞叹了口气:“跟着你走了这么多路,我从来都没有觉得好玩过。”
莫忘仇忽然笑了,是那种真正意义上发自内心的笑:“你终于承认你是在跟着我。”
楚云飞有点摸不着头脑:“我原来没承认过吗?”
“你总说我们只是巧合的路人,巧合地走在同一条路上。”
一条路走得太久总会寂寞的。
“莫大侠,我们现在时间不多了。”
第九十三章 云中君(中)
——鬼母的房里有条暗道,可以直达地宫。
段冷翠说的没错,鬼母早就死了,为什么红庄这么冷清,是因为红庄只是个虚壳,它的里面已经被虫子蛀空了,而这条虫子已经钻入了地下。
鬼母的房间已经落满尘灰,像是很久都没有进过人。莫忘仇和楚云飞在鬼母的房里一路敲敲打打,暗格很明显,明显的不能再明显,因为现在一下子出现了两条暗道。
“你说她没事修这么多暗道干什么?”
“害怕吧,任何害怕的人都会忍不住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楚云飞已经探进了其中一个房间:“这可不是一条后路。”
莫忘仇起身想进去,却被楚云飞的声音打断了:“我劝你进来之前先把心情调整一下。”
莫忘仇已经站在了她身后。
墙上密密麻麻全是莫忘仇的画像,各种各样的线条标勾出脸部的每一寸肌肉,画像实在太多,最早的竟然能追溯到婴儿时期。
“鬼母在研究我?”
楚云飞嗤笑一声:“我想她恐怕比你还自己还了解你自己长什么样子。”
说着便四处转了转,入眼的罐子里装的竟然都是些未成形婴儿的尸体,用不知名的药水泡着,一阵阵地散着腐臭味。
莫忘仇只觉得胃部抽搐。
楚云飞的脸色也不太好:“那个女人一天到晚都在干什么?”
莫忘仇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重新起开罐子查看里面的婴孩。
然后忽然又转向墙上的画像,像是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样跌在地上。
楚云飞似乎懂了,她也连忙仔细去查看那些婴孩。
果真没错。
这些孩子的脸和莫忘仇婴儿时期的脸一模一样!
楚云飞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世上怎么可能这么多人全长得一模一样!
莫忘仇喃喃道:“或许我真的是个怪物。”
“造成这一切的才是真正的怪物。”
莫忘仇抬起头来看她:“这条路走不通,我们走另一条。”
他果然和从前不同了。
另一条路就不只是一个房间了,一条路远比莫忘仇想象的要长,一路漆黑摸到头竟然走了半个多时辰,然后莫忘仇就发现他们在绕弯子。
“这是地宫还是迷宫,云中君住在这不怕迷路吗?”
莫忘仇使劲嗅了嗅鼻子。
楚云飞道:“这里的空气流通,你应该可以闻到新鲜空气的味道。”
跟着空气当然可以出去。
“但现在出了点状况。”
“状况?”
“我闻到了别的味道。”
“什么味道?”
莫忘仇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信云深。”
楚云飞怔了怔,现在遇到信云深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碰到信云深当然是好事,可是谁能知道他们碰到的到底是信云深还是云中君。
墙被莫忘仇用剑柄敲开,信云深当然就在后面,可就在他们看到信云深的那一刹那,才发现之前所有的顾虑都是白费的,他们明白这个人就是信云深。
——除了他世上没人有这样干净的眼神。
“小楚?”
楚云飞还是想验证一下:“证明你是信云深。”
信云深拉长了脸:“你不是好人。”
莫忘仇点点头:“他是信云深。”
在这种情况下能用这种口气说这种话的除了信云深还有谁?
“你在这倒是活地挺好的。”楚云飞伸手解开缚住他的绳索,信云深就立刻瘫在了楚云飞身上:“没看见我中软骨散了,我说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身体好来着?”
莫忘仇的眉头微皱了皱···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该是逃命,又是一路,走出地宫竟然意外地顺着小七的路线来到了龙峡涧。
无路可走了,这种情况下除了往回走就只有跳崖了。
“莫忘仇,我们回去吧。”
信云深似乎还趴在楚云飞背上做美梦。
“娃娃,你打算这样让我背一路吗?还不快下来。”
信云深刚刚睁开眼,楚云飞就把他放到了地上,信云深张开眼睛立即就倒在了地上。
他还真中了软骨散?
楚云飞忍不住去扶她。
莫忘仇像是忽然反应过来:“楚云飞!推开他!”
楚云飞二话不说立刻就把他扔在了地上。
信云深费力地撑住地面,吃力的样子差点让楚云飞以为莫忘仇的判断错误。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情却让楚云飞彻底怔住。
——一枚铜钱从信云深的袖子里掉落,然后慢慢滚到楚云飞脚下···
——这分明就是楚云飞还给无名少年的那枚铜钱。
“你把他怎么了!”
云中君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嘴角慢慢挂上冷笑:“你的朋友自己不看好现在来找我?”
“把娃娃还给我!”
云中君冷笑:“信云深已经死了。”
莫忘仇冷冷道:“信云深还没有死。”
云中君冷笑:“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就是信云深。”
云中君道:“你难道还不明白?信云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什么叫利用价值?
“其实有些事情比你们想象的要简单。”信云深向着莫忘仇笑了笑:“小七剑客是引线,漆雕瀚和你是目标,楚云飞是多管闲事,这件事情本来就和信云深扯不上一点关系。”
事情真的太简单,简单到他们即使想到了也不敢去假设。
他们明明在初遇时就觉得信云深是颗特别多余的棋子,他们明明在不知客栈没有找到信云深档案的时候就觉得可疑。
可信云深实在太干净了,干净到不能让任何人去怀疑。
所以人都忽略了他。
怎么可能有人凭借意识就去控制别人的身体?
一切的一切就只有一个答案。
“云中君就是信云深,信云深就是云中君。”
从第一次在江湖盟相遇,到后来在战斗时结拜,一次次拼死相救,从头到尾竟然全都是设计好的。
云中君笑笑:“小七剑客没你们聪明,但胆子比你们大,他竟然在你们之前扯了我的面具。”
所以小七才会这么提醒楚云飞。
“我害了这么多人,你们要是想的话,现在就可以来杀我。”
楚云飞怎么可能下得去手杀信云深?
“娃娃!”
“我不是娃娃,你的那个娃娃好弟弟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你说你是梵嗣音的儿子,现在却成了红庄的信云深···”
那就意味着···
那传说中的白道圣女竟然在二十年后成为了红庄鬼母。
仇恨到底可以把一个人毁成什么样子?
这信息量太大,无论谁都不能一下子接受。
信云深苦笑一声:“只是可惜当初叱咤江湖的两个女人,一个死,一个疯。”
楚云飞忽然觉得讽刺无比。
魔女乌思嘉的孩子如今成为武林称颂的江湖盟主,圣女梵嗣音的孩子却被塑造成了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
二十年的风雨,实在已经可以让太多的东西被改变了。
第九十四章 云中君(下)
云中君笑笑:“既然都是假的,又何必顾什么旧情?”
莫忘仇看着手上的剑:“你对我们是假的,可我们对你却不是。”
这么久了,就是莫忘仇和楚云飞分开来的那几个月的时间里也是信云深热心地来回跑。
莫忘仇对他虽然冷言冷语但心底却已经把他当成了朋友,更不用说楚云飞和漆雕瀚这些把他当做亲生弟弟的人。
“我已经害了这么多人,我收不了手,我也不想收手。”
“从头到尾我就不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要。”他笑得开心,配上信云深这张脸却是异常的违和。
即使知道了答案楚云飞还是不能接受:“我还是不敢相信一切都是假的。”
信云深冷笑:“是你混了十几年都没有学会怎么去看人···”
“就像你现在看到的我,你知道我是信云深,可是信云深难道真的就是我吗?”
莫忘仇和楚云飞都听不明白。
信云深伸手绕到脖子后面,猛地撕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
而面具后···
——这是一张和莫忘仇一模一样的脸!
两人都怔住。
信云深才慢慢道:“现在你们明白了吗?信云深这个人本来就是不存在的,从里到外都是假的,从开头到结尾一切一切都是按照你们所希望的那样去变换。”
莫忘仇还是沉浸在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没有清醒过来。
“你的这张脸···”
“我的这张脸是真的,”信云深笑了笑:“不信你可以试试看看我脸上还有没有人皮面具。”
莫忘仇忽然开始怀疑自己这张脸是不是真的。
他甚至伸手到自己脸上摸了摸。
“你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信云深摇摇头:“我们两个什么关系都没有。”
两个没有关系的人怎么会长的这么像?
莫忘仇和楚云飞都不由想起密室里些婴孩。
莫忘仇和云中君难道都是其中的一员?
可云中君不应该是梵嗣音的孩子吗?
到底谁才是真的?
云中君的眼神似乎飘得很远,良久才回到莫忘仇的脸上。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龙峡涧,漆雕瀚的父亲当初就死在这里。”
云中君缓缓道:“漆雕瀚的父亲相信一种理论,他认为用一个人身体的一部分就可以创造出一个全新的人。”
楚云飞嗤笑一声:“这理论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未免早生了几百年。”
“理论是理论,实践是实践。”信云深接着道:“漆雕瀚的父亲虽然有这个想法却没有付诸行动,真正把这一切变成现实的,是梵嗣音。”
楚云飞瞪大眼睛:“她成功了?”
信云深点点头:“她成功了。”
楚云飞暗叹:“她真是个天才。”
莫忘仇道:“是天才,可天才和疯子往往只有一步之遥。”
楚云飞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你们两个···谁是被创造出来的?”
云中君竟然直接承认:“是我。”
莫忘仇这才听懂段冷翠的那句“他不是人”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漆雕瀚的弟弟?”
云中君慢慢道:“漆雕瀚的父亲死后,梵嗣音便利用他的身体创造出了我,所以他们可以算是我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