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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不叫我芊芊。本小姐就吐一口鲜血。”忽然,刚出客栈门,耳畔响起了一声轻轻的嬉笑声。
寒在翔愕然。又是骗局?
寒在翔实在有些忍无可忍,相处许久,这妖女还是秉性难移,欺骗自己。魔教中人,诡计多端,寒在翔只觉真心被玩弄于鼓掌之间,此刻再也无法忍受着这妖女,于是他狠下心来,纵使美貌又得如何,在我心中,不是真心,便是恶毒。
寒在翔冷冷一笑,全身却气的都在发抖。这一刻,他仿佛并未听得般,风风火火,怒气冲冲的疾步冲出市集,直奔河岸。怀中,南宫芊芊面上的血色,在微笑中,越渐惨白。
一片沉默中。“哗啦”一声。南宫芊芊被扔入了水中!碧水激荡,几番涟漪,波澜涌动中,南宫芊芊的身影消失在了水中。森寒刺骨的海水,将她包围。水中,她虚弱的微笑着。心,彻底受伤了。
片刻之后,
青峰岗。墨竹林。
茂密的竹叶,遮蔽的日光,阴沉沉的氛围中,依稀可见几缕微光洒了进来,朦朦胧胧。
光,如雾光般轻薄。水,打湿了衣裳。一位少女衣身湿漉漉的,额发紧贴在弯弯的眉间。水珠,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顷刻,便不见的踪影。而此刻她憔悴的面庞上,不在有往昔的柔美,却显的有几分凄凉。
怔怔的,寒在翔望着那个孤单的身影,顿觉无地自容。
不要他跟过来,不要他言语。
只要一个人,静静的走下去。
或许,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心已经被恩怨充斥的不再善良了,犯下了这个错误。他想,但是不能不去挽回。
寒在翔紧紧的咬了咬牙,怨恨的自己,接着解下外衣,唯留一件单衫,走了过去。
披在了南宫芊芊身上。他等待着她向平常女子一样责骂自己。可是,却没有。衣衫着身,她沉默着,仿佛再次回到的往昔的“聋哑”千金,没有表情,一言不发。
寒在翔一怔,他一生最畏惧这种感觉,近在咫尺,一声不啃,那种陌生感,令人绝望。却总是忘记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但不管怎样,他依旧害怕这种感觉。
寒在翔只得沉默着,跟在她的身旁。
“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前行途中,南宫芊芊忽然伤心道。
见得南宫芊芊终于开口了,寒在翔连连的回答道,“不,不,不是这样的。”不知是否出自于太过担心,言语间,竟有了些结巴。
南宫芊芊虚弱的面庞上,渐渐有了一丝笑意,却又在次沉默了下来。
片刻的沉默中,寒在翔觉得整个竹林都在此刻沦为了伤心。
无风,无声,额发滴滴水珠,落入土地,好不悲伤。
沉默中,不知过了多久。在寒在翔心中,或许比一个十年还要长。
片刻间,终于有一人打破了沉默。
“芊芊。对不起。”寒在翔低声道。
南宫芊芊却并未回答,依旧默默前行,几步后,她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背我好不好。前面一千层台阶。”南宫芊芊皱了皱眉头道。
寒在翔一怔,望了过去。远方,当真有一条石阶小路,直上山顶,层层相依,一眼看似望不到头,言之一千层,都难以一概而论。
可此刻,寒在翔又有何办法,他生性倔强,又犯的此错,只得硬着头皮道:“好。我背你。”
寒在翔话音刚落,南宫芊芊抬起头来,湿润的发梢柔柔贴在肌肤上,一双欣然的眼睛,带着几分期盼,带着几分伤心。
专注的凝望着自己。那双浅碧色双眸,清澈如水,幽幽的寒在翔心中不禁了一丝悸动,一时间竟看得有些痴了。
“谢谢。”南宫芊芊静静的微笑道。
望得这一眼,寒在翔嘴角露出了一个难以琢磨的笑容,纵使为眼前这位女子上刀山下火海,也是值得的,他又重重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背上南宫芊芊,寒在翔深深吸气,静静一笑,往石阶走去。
南宫芊芊依在他的背上,欣然的闭上了眼睛,身上湿气渐渐被温暖,熟睡中,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甜甜的,柔柔的。
不知是何人铺设了这个宏伟而又充满毅力的阶梯,一层,一层。寒在翔就这么凭着一双脚,血肉之躯坚强的攀爬着,汗水落了下来,双腿渐渐沉重,他笑着……
许久!许久!许久!
终于到了石阶的尽头,却不是魔教的宫殿。是一座山峰的顶端。寒在翔有些失望道:“大小姐。到了。”
南宫芊芊睁开了眼睛,一眼便望着那远方的一块石碑,莞尔一笑,带着几分调皮道:“不是这里,你背我下去。”
寒在翔转过头来,对着背后的笑脸,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是望着那张笑脸,浑身的疲惫,都似乎在此刻幻化为了一种力量,再苦都要坚持。
“好。”寒在翔面色疲惫道。
“傻瓜,骗你呢。坐下休息吧。”南宫芊芊淡淡道。
寒在翔放手,双手有一丝颤抖。南宫芊芊笑着,走了寒在翔面前,伸出了一只手向寒在翔面庞而去。
此刻的南宫芊芊温柔的令人感到一丝陌生。寒在翔面色有些尴尬道:“不。不用了。”
南宫芊芊收回手儿,脸有薄怒,明眸中眼波如水,哼了一声。随即她转过身去,踱步走到一处青石板上,坐了下来。寒在翔依着一座石碑,休憩起来。
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此山中。
眼前茫茫云海,萦绕漂浮,远方夕阳西下,仿佛在天涯海角,又仿佛触手可及。身后的石碑赫然有三个篆刻:望夫石。
“寒在翔?”
寒在翔:“…………”
南宫芊芊在远处,冷冷地哼了一声,冷然道:“木头!竟然睡在了望夫石上。”
寒在翔眼皮沉重,早已累得浑浑噩噩,休息是多么的惬意。
“以前有了一对夫妻”远方,南宫芊芊幽幽的话语,随风飘逝,断断续续。
“妻子病入膏肓,丈夫为了完成彼此的夙愿:陪她看最后一次日出。
不舍昼夜,凭一己之力铺设了一千层台阶。可是等待路已成形,丈夫却先抱憾而终。几日之后,妻子独自一人顺着这千层石阶,走上山峰,便再也没有下去,只是望着远方,呆呆的注视着,久久之后,她化为了一块石头,守在了山峰,陪在了丈夫的身边。一生……”
南宫芊芊话音,似乎念起来了什么似的。忽的戛然而止。只是一个人蜷缩在坐在原地。静静的,孤单的。
“一生一世,伴在他身边。”
“寒在翔,你听到了吗?”
寒在翔:“…………”
“一生一世。”南宫芊芊咬着唇,低低的念叨道。
远方,寒在翔熟睡的样子,
望着,望着……南宫芊芊笑了。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
天黑了。
山峰之下,寒在翔专注的旋转着手中的木枝。
“嚓”的一声。
一团火焰,冉冉的升了起来,炽热的燃烧着。
火光中映着着一张平静的面庞。
亦映着着一张美丽的面庞。
篝火越烧越旺。
南宫芊芊垂下头发,静静的蜷缩在炽热火焰旁,嘴角带着一丝乖巧的微笑。
寒在翔关心道:“大小姐。好些了吧。”言语间,寒在翔愧疚的望了过去,
远方,南宫芊芊的秀发有些凌乱了,红彤彤的火光,映着在如玉般的脸颊上。她垂下头来,那样凌乱中的美丽,胜雪肌肤,仿佛却更是一片的沉寂中,散发出某种动人心魄的美丽,慢慢渗进了人的灵魂深处,美丽到令人窒息。
凝望中,寒在翔一时间看着竟有些痴了。
忽然,耳畔传了一声幽幽的话语。
“你以后,不要欺负我。因为我会伤心的。”
这一刻,天地无声,万物沉寂。
风声轻轻……
时间,仿佛凝固了。
这还是当初那个冷若冰霜的大小姐吗?这还是那个心机很重的魔教少女吗?
或许,这才是真正南宫芊芊,没有了冰冷的外表,褪去了伪装了外衣,最后,在一片孤单中,剩下的只是一颗如孩子般单纯的心灵。
望着眼前这个“魔教妖女”,寒在翔怔怔的出神着,冷冷的面庞上,出现了一个欣慰笑意。
纵使是为眼前这女子去死,也是绝不迟疑。
可是,温馨中,他脑海中却始终忘不了一个人————陆诗瑶。
一个人,一生只能爱一个人。
他不想欺骗自己,其实当他在山洞中,望到那一双泪光的双眸时。当他在落日城,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时。当她提袖擦去自己的泪水时,他已经动了心,只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罢了。
但即便是选择自欺欺人,寒在翔都不愿为以后埋下祸根,他沉声道:“大小姐,言重了。”
南宫芊芊脸上的表情,仿佛凝固了。
伤心的,火光中,从那如雪一般的肌肤上,滑落的是雾水吗?还是她的泪水?为什么,看到寒在翔心都碎了。
无声中,南宫芊芊咬着唇,低低的,静静地,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的身影,在此刻竟显得是如此的单薄。
可是,那样一种美丽,却仿佛人世间无数的沧桑也不能抹去。
这一刻,寒在翔沉默了,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墨竹摇曳,风声萧萧。
篝火渐渐熄灭。
世间,一片死寂。
“大小姐。”忽然他沉声,打破了沉默。
南宫芊芊一言不发,她的嘴唇因为用力咬着而显得苍白,夜色如水,照著她孤单身影,夜色簇拥下她的身子,在寒风中微微的颤抖,带着几许凄凉,几分寂寞。
“芊芊。”寒在翔有些绝望道。
南宫芊芊没有回答,一个字也没有说。明眸中眼波如水,带着一丝黯然。
“芊芊。”寒在翔站起身来。
南宫芊芊沉默著,站起了身来。
悄然地,她身影来了寒在翔的面前。
“给我一只手。”
寒在翔望着那一双星眸微嗔的双眸,怔怔的伸出了手。
南宫芊芊低下头来,
深深的。深深的。
她齿痕落在了寒在翔的手腕上。
这一刻,寒在翔觉得肌肤上顿时有了一种钻心刺骨的痛,但那痛却又不是痛。真正的痛,或许是他看到到的泪水。
南宫芊芊。
他望着她,嘴角动了动,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想哭,可是却逼退了泪光。
他只能无情!他想:不能对魔教中人有任何感情。不能堕落。
这一刻,南宫芊芊抬起了头来,面上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之色,低低地道:“以后,叫我芊芊好嚒?寒在翔。”
话音刚落,她站起身来。一只冰凉的手掌,带着微微的颤抖,抚过寒在翔的发梢。
然后她笑了,
雪一般的肌肤,在月光清辉之下,恬静却又凄美的微笑着,甚至让人觉得有些苍白。
美人如水,动人心魄。
这夜色,这月光,原来是因为她才这般幽美明亮的吗?
寒在翔深深呼吸,静静的点了点头。
她那单薄的身影,临风而立。
那风,吹起了衣裙猎猎而舞。她踮起脚尖,伸出一双温柔的双臂,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她曾经多么希望一生都不愿放手。
可是,一切却沦为了失望。
静谧的深夜里,
泪水,打湿了衣裳。而她,哭的像一个孩子。
时光,可以倒流吗?
他望着她,心中悲伤道。
正与魔!
片刻之后,深邃的天空下,静谧的黑夜中。一位少年背着一位美丽的人儿,静静的行走在漆黑的丛林中。
月光,照亮的前方的路途。
清风拂过,她的恬静的面庞,如月如霜!少年回望,眼带笑意,却似泪光。
夜幕更深,影子越渐拉长,悲伤吞噬孤独,温暖悄然生根,真心就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