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洗澡的地方。我替你把淋浴器打开。一会儿就能洗。”
盛珠在卫生间洗澡的时候,高文几次产生冲动想闯进去跟她一起洗,但又害怕这样做盛珠接受不了。犹豫不决之中他的脸上出现阵阵潮红。
高文的经验里不曾有过这样的情况,开始失望扫兴,提不起兴趣,后是激动,震惊,不能自制,高文觉得盛珠也许会让她体会这种“逆转”经验。
事实上,高文的身体及心情已经“逆转”得他难以自制。
盛珠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浑身散发着一种毛绒绒的水蒸气。盛珠用毛巾裹着头,像一个贵族名门一样款款迈步,宽大的裙裤在交叉移动之中不时勾勒出她饱满结实的臀部。
高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盛珠和大街上的盛珠已是天壤之别。高文的双眼射出的光晕淫乱而又迷惑。
在她弯腰的时候,高文蓦地从背后抱住了她:“你真美,美极了,原来你……这么美,我简直觉得在做梦。怎么陡然之间‘换了人间’。”
盛珠挣脱开了,一半亲呢一半嗔怒地说:“看你,像个馋猫。”
“太值得了!太值得了!”高文痴人说梦似的自语着。
“什么太值得了?”
“噢……我是说……”高文不敢说下文。
开始的时候,高文根本不愿多看她一眼,在把她送到东直门的山花旅馆之后高文为自己的举动后悔不已,他不明白为何要在这么一个脏妞身上耗费这么长时间。
现在,高文莫名其妙地感到受宠若惊。直到盛珠洗澡之前,高文还在犯疑惑,他觉得不该为这个脏妞冒此风险。
高文的妻子在新疆,高文流浪到北京之后妻子一次也未来过,老头——房东至今不知高文的妻子长得什么模样。
高文领着盛珠若让老头看见,老头肯定认为这女人是高文的妻子,这样高文的妻子若真来了,饶舌的老头在诧然之中完全有可能让事情败露,对高文坚贞不渝的妻子遭此打击在高文看来是不可想象的。
而现在,高文觉得所有的风险都不存在了,或者说所有的风险都是值得承担的。
盛珠朝脸上抹着粉,然后又抹口红、眼膏,一切装扮停当,盛珠转过脸朝高文媚然。,高文像遭雷击。感到猝不及防。高文觉得这一切不是真的,如果不是梦,也是一种癔想。
“怎么样,”盛珠得意地说,“还满意吧?”
“难以想象!”高文拉着盛珠的手,“你施了什么魔法?”
盛珠缩回手。
盛珠觉得高文说话有点语无伦次。
这时候,高文在盛珠脸上看到了一抹忧戚之色,高文甚至听到了来自盛珠胸腔的一声幽叹。
高文的性欲受到了阻隔.他不知盛珠在这种关键时刻何以出现这种和做爱相去甚远的神色,唯其是关键时刻,所以格外让高文怦然心动。
“你怎么啦?”高文再次拉住她的手,柔声问道,“好像有什么心事!”
盛珠沉默不语。
盛珠在沉默不语之中把化妆用品—一收进包内。
高文凑近盛珠的身体,说:“你是不是没钱啦?”
话一出口高文就后悔了,这显然是一句极不得体的话。但高文将错就错,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高文说:“没关系。我会帮你的。在北京混,首先要找个工作,然后租个房子。这一切我都会帮你的。”
“工作好找吗?”盛珠终于开口说话。
“好找,像你这样的大美人,还怕找不到工作吗?我保证给你找一个好工作。”
《北京往事》第二章(2)
“真的?”
“不过我可不敢把你介绍到那些经理风流倜傥的公司去,一去就没我的份了。”
“你怎么这样说话!”
“很抱歉。”
高文把手移到她的胸部,高文觉得自己插进了一片松柔浑园的沙丘,直到这时,高文的激情再次被点燃了。高文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断续。
盛珠依旧一动不动,两眼散发出一种痴呆而迷惘的神色。显然,盛珠没有进入状态。
盛珠感到高文在她胸部的揉捏抚摸越来越使劲、用力,盛珠觉得有些疼痛,她垂下头,然后拿掉裹在头上的毛巾,说:“轻一点,是肉,不是铁。”
高文不知为什么被盛珠的话激发出了更大的激情,他急切地把嘴凑到盛珠的嘴边。
盛珠用手推了推他的下颏,说:“这就是开始吗?”
好多年之后高文才真正明白盛珠的这句话的涵义。
当时盛珠的神色并不像在问高文,而是自语。
盛珠的自语是一种对命运,也是对北京的诘问。
而高文当时却把盛珠所说的“开始”理解为他俩做爱的某种阶段。
高文说:“是的,这就是开始。”
高文就把自己的嘴强有力地贴到了盛珠的双唇上。
盛珠的嘴唇饱满而滑腻,高文贪婪地吮吸着,磨擦着。
终于,高文发觉盛珠也进人了角色。
“上帝呀!”高文在心中叫道。
高文的信仰中没有上帝,虽然他也常惊叹:“上帝呀!”这不过是受妻子影响罢了,高文的妻子有事没事喜欢说:“上帝呀!”
高文是在跟盛珠酣战之后,从卫生间出来,看到房东老头儿进屋的时候发出这声上帝之叹的。
如果老头提前半个小时进屋,老头被眼前的情形非吓昏了不可。
他和盛珠是在客厅的沙发上完成了这次做爱的全过程的。
老头儿打开门就会一目了然。
老头儿当然有钥匙。
老头儿打开自家大门的时候一切都收拾好了,盛珠坐在沙发上,衣服早就整理好了。老头儿一进屋她就知道是房东。好像事后想起来才感到可怕,盛珠在见到房东时的神态和高文截然不同,盛珠平平静静,泰然自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而高文则慌乱异常又庆幸无比,“上帝”之叹里充满着饱满的内容。
盛珠始料不及的是,高文在介绍她的时候居然说她是他妻子。
而且老头儿一下子就听明白了。
跟高文的房东接触多了,盛珠得出这样的结论,老头儿的耳朵有时背有时不背,对敏感的,或者说他感兴趣的话题他总是听得很明白,反之则颠三倒四地,混沌不清。
“噢,是媳妇。”老头转问盛珠,“刚来吗?”
“嗯。”盛珠不知所措。狠狠地瞪了高文一眼。
高文在恐慌中似乎没有意识到他撒下的这个弥天大谎的严重性,说:“施大爷,今天遛弯儿时间长啊!”
施大爷两眼直直地盯着盛珠看,如果不是看他满脸白须,一大把年纪,他的这种目光完全可以说是不正常的,甚至是暗含欲望的。
“要乘好几天火车吧?听说新疆离北京有四五千公里哩!”
盛珠支支吾吾,不住拿眼瞥着高文。在这之前,对高文她还一无所知。既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工作的,也不知道他来自新疆,甚至不知道他有妻子。
高文连忙接话,替盛珠更是替自己搪塞过去。
本来他是准备说盛珠是他的老乡或亲戚朋友之类的,考虑把客厅沙发当床用,他睡沙发,让盛珠睡在他的床上。待半夜老头睡着之后再合二为一。可高文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把她介绍成他妻子。似乎这样很过瘾。高文当时不可能想象到由此种下的那不可收拾的恶果。
主要原因也许在于跟盛珠的初次做爱出乎他意料地快乐,把她介绍成别的很不方便,一则老头半夜有可能大小便。去卫生间必须经过客厅。如果他不在沙发上睡觉,会引起老头的警觉,很快就会被老头察觉。二则半夜的响动声也会把老头惊醒。
说成是妻子则一了百了,至少是短暂地获得做爱的空间和自由。
高文在北京的这么些年来从未带过女人回来,带盛珠回来还是很破例的事。高文后来回想六月的这天下午的时候,他意识到犯了两次严重错误。一是把盛珠带回来了。这简直是神差鬼使。遇上过比盛珠漂亮得多的姑娘,高文也从未想过带回来,未来的许多日子里高文长久地苦思冥想,为什么要把未洗澡之前的那么脏又那么土气的盛珠带回来?冥冥之中高文觉得有一支无形的力量在左右他,一切似乎都是身不由己的。这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命”,或者称其它什么的也可以。第二个错误就是谎称盛珠为妻子。索性把盛珠介绍成妻子,其原因相对第一个错误来说要明晰多了,却恰恰是第一个错误带来了可怕后果。因为不久高文妻子真的来到了北京。
盛珠知道老头姓施,跟着高文称他为施大爷。吃晚饭的时候,盛珠显示出性格的端倪,左一个施大爷右一个施大爷地叫唤。老头被叫得乐呵呵的。老头问到新疆的事时,高文便打圆场。
高文以为盛珠对新疆一无所知。到晚上睡觉时,才知道盛珠在新疆生活过两年。
《北京往事》第二章(3)
吃完晚饭,施大爷很知趣地说:“你们早点休息吧,碗筷我来收拾。”
高文说:“多谢了,施大爷。”
施大爷收拾碗筷的时候朝高文使了一个暧昧的眼色。高文陡然觉得老态龙钟的施大爷年轻了许多。
高文完全是一副久别如新婚的焦急神态,早早关了卧室的门,和盛珠睡下了。
盛珠说:“别以为我对新疆一无所知,我对那里熟悉得很。”
“怎么,”高文诧然,“你不是安徽的吗?”
“是呀。我是安徽的。可我就不能去新疆吗?”
“你去过新疆?”
“我在新疆准葛尔盆地南部边缘生活过两年。”
高文一下子跳了起来:“什么?你在那儿生活过两年?”
“你在新疆什么地方?”盛珠平静地问道。
“我出生在石河子,后来在乌鲁木齐工作。你干吗去那儿?”高文睁大眼睛问道。
盛珠沉吟不语。
在白炽灯的光线里,高文察觉盛珠的眼睛里深藏着一种幽优,一种凄然,一种宿命一样无法排遣的孤苦。
“你怎么啦?”高文心里沉重起来。
他觉得对盛珠还不完全不了解。或者说他了解的还只是皮毛,还有另一个深藏着的盛珠通过眼前的盛珠若隐若现。
“你去新疆干吗?大学毕业分配去的,还是去那儿打工?”
“为了我的丈夫。”
“你的丈夫?”高文的眼睛奇怪地睁大,“你哪来的丈夫?什么时候结婚的?”
高文连珠炮似地问完就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不知为何在这之前一直认定她没有结婚。他当然知道她不是处女,这似乎更在情理之中,而“丈夫”似乎是横空出世一样,令高文猝不及防。
“我早就结婚了。”盛珠说。
“你丈夫在新疆?”高文追问。
“是的。我们结婚那一年他去了新疆。”盛珠说,“当时我们都已经快上三十岁了。而他还完全像个孩子。”
高文看到盛珠的语气里充满着一种母性。
“我比他大两岁。”盛珠说。
“他在去新疆之前,是个民办教师,他是和一拨同乡一道被招聘去那儿教书的。”盛珠说。
“在那儿待了半年之后,他患了忧郁症。我就去陪他。那时候他根本不能离开我,半天见不到我他的精神就会崩溃。”盛珠说。
“我去陪了他两年。待他回到安徽,已完全疯了。”盛珠说。
高文看到两行清泪从盛珠眼里潸然而下,在燥热的六月夜晚弥散着冷涩的光。
高文已经明白了,这一夜的氛围已不适宜做爱了。高文已经被带到另一种情境里。始料不及。高文的忧郁也被勾起。为了克服这种心境,高文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虚构的广场故事中,如果说,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可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