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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的烂漫。那无忧无虑的样子,真让人羡慕。
谭丽米与李沁和肖媚不一样的是,实在觉得没事的时候,会来敲他的门,当唐继良说了一声进来的时候,谭丽米就推开一点儿门,伸进一个笑得两眼快要眯成一条缝的脸,让唐继良知道来人是谁。唐继良就接着说:“进来吧。”谭丽米就随手将门关上,脚步轻轻地进来了。然后,帮唐继良加点儿茶。对李沁和肖媚等公司的其他女孩来说,唐继良的办公室她们是不敢轻易进的。
唐继良就问,有什么事吗?谭丽米说:“没什么事,大哥,没什么事就不可以坐坐呀。哎,要不要我教你打字?”唐继良就摇头。唐继良知道,谭丽米口里的大哥,不是狼皮坤子们口里大哥的意思,感觉有点儿亲切。唐继良觉得谭丽米很好玩,他学什么打字?谭丽米却说:“打字可以在网上泡妞耶,连美国的都可以泡。”唐继良哈哈大笑。谭丽米就起身说,“走了,不好玩,你天天板着个脸,没一点儿乐趣。我以后不来你办公室了。”
谭丽米说是这么说,第二天没事的时候,又敲响了唐继良的门,不是教育唐继良“你天天想着赚钱又不玩玩不等于白赚”就是教育唐继良“你没看过泰坦尼克号让大家开心每一天”。唐继良渐渐觉得谭丽米很搞笑,但确实给他枯燥的生活带来了一点儿乐趣。
有时候,唐继良会问:“你和你男朋友相处得怎么样呀?”唐继良所指的男朋友,就是毛福平,谭丽米就笑笑:“不告诉你。”一次,谭丽米还说,“我们家的李沁好像近来不开心,她是不是失恋了,你是老总,机会来了耶。”
李沁近来脸上尽是灰暗,眼里流出郁闷,没了笑脸,唐继良知道,温江这个熊,掰了盈盈这只嫩包谷后,把李沁这只老包谷给扔了。唐继良不知道该怎么安排李沁,想让李沁重操旧业,又觉得这对李沁是一种伤害,如果不是,那李沁自己会提出来重返战壕。不过,谭丽米也太搞笑了,他怎么可以和李沁扯得上。
他想找李沁谈谈,可是,又不知如何安排李沁。
肖媚来敲了唐继良的门,唐继良这才注意到,肖媚的肚子有些大了。肖媚是来请假的,说她怀孕了。唐继良想也不想就知道是张兴晨的,如果是别人的,张兴晨还不把她打死。唐继良想,张兴晨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计划外生育,他不怕开除吗?唐继良想想又觉得好笑,庆州那么大,别人哪能知道他和情妇生了孩子?
唐继良只好准假,这是妇女儿童的合法权益。唐继良也知道,肖媚怀孕后,张兴晨是耐不住寂寞的,还会有其他女人,就说:“一个快要做母亲的人,凡事不要太计较。”唐继良怕肖媚禁不住醋意攻心,会与张兴晨大吵大闹,闹出事情来必然会牵涉到他。
肖媚似乎很快从一个纯粹的女人变成一个纯粹的母亲了。母亲当然是伟大的。肖媚说:“我知道。我只盼着孩子顺利出生,然后,能好好读书,能有学问,受人尊重。”肖媚这话说出的时候,有些凄凉。也许,张兴晨已经开始有新欢了,并被肖媚察觉到了或者是发现了蛛丝马迹。
肖媚走了,李沁的言语更不多。终于有一天,李沁敲开了唐继良的门。李沁说:“大哥,我想回家去,我想和坤子一起回去。可是……”看到唐继良惊得睁大了眼睛,李沁不敢说下去。
唐继良真的有些懵了,坤子竟然跟李沁扯上了,看样子关系还很深。坤子怎么会喜欢一个做鸡的女孩?李沁虽然漂亮,但是,毕竟是鸡呀,男人喜欢嫖鸡,但真的要让他娶一个鸡做老婆,他是不会干的,就是睡在一起,想到从前的一幕幕,也干不下去。坤子这是吃错了什么药?
停了停,唐继良问:“坤子的意思呢?”
唐继良一问完,李沁就哭,哭得呜呼哀哉,缠绵伤感。
唐继良明白李沁的心,一个人独身在外,从事着见不得人的职业,后来,又被人指定给温江老头做地下情人,老头有了新欢,又将她一脚踢了。如果有一个男孩特别是坤子这样的孤儿关心她,愿意和她在一起,她的世界已经是艳阳高照了,还能盼什么。
唐继良就打电话让坤子过来,现在是上午,上午会所的小姐基本上是睡觉,因为晚上她们一直要工作到凌晨两点。坤子不用工作到这么晚,有领班陪着小姐们工作。坤子这个时候早已起床了,也没什么事情要做。
坤子来到唐继良办公室,看到李沁在,脸色沉了下去。
唐继良问:“坤子,你和李沁到了什么程度?”坤子低着个头。唐继良又说:“这么大的事,你应该跟我说一声。”坤子这才说:“大哥,对不起。”
唐继良问:“李沁是不是想跟你回去结婚,然后,在家乡好好过日子?”
坤子低声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你是不是喜欢李沁?”
“是。”坤子又挤出一点牙膏。
“那你怎么不带李沁回去?”
“我不能抛下大哥,我不离开大哥,我们在庆州也可以结婚,生儿子。”
李沁又呜呜地哭着。
坤子扭头对李沁凶道:“哭什么?”
李沁就忍着,不哭,嘴扁扁的,扁得好可怜。
唐继良说:“既然你们打算生活在一起,你们就回去吧,好好过日子,有空的时候,来看看大哥。”
坤子说:“不,大哥,我不能走,要不是大哥收留了我,我早就冻死饿死了,现在,我怎么能忘恩负义丢下大哥,独自去享福呢?”
唐继良说:“走!带着李沁回去。”
坤子哭着说:“大哥,别赶我,别让我心里愧疚一辈子。我不走。我要帮大哥看场子。”
唐继良知道坤子讲义气,也很感动。也知道,就是要打死坤子,坤子也是不会走的,于是,唐继良把目光转向李沁。李沁又哭出来了。
坤子这回没瞪眼,而是走向李沁,说:“咱们跟大哥在一起,只有大哥是我的亲人。”
唐继良听到坤子的话,眼睛湿了,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唐继良在开门的那一刻,听到李沁“哇”地一声大哭。
坤子追了出来,向唐继良诉说了他和李沁的真感情。
坤子是在逗李沁时两人碰出火花的。那次,坤子来公司,唐继良不在,肖媚也没来上班,谭丽米上着上着就被一个电话拉走了,坤子要等唐继良,又没事,就逗李沁。还说流氓话,说想跟李沁睡一觉,李沁就说:“睡呀,睡了我就缠着你不放。”坤子就说那好呀,我就把你当妈,反正我是没妈的孩子。李沁听到坤子的话,脸马上阴下来,问:“你也没妈?那爸呢?”坤子也阴沉着说:“爸也没了。”李沁就流泪了。坤子问:“怎么了?”李沁就哽咽着说:“我也没爸没妈。”说着,李沁就呜呜地哭着。
李沁抬眼一看,坤子眼里也有泪光闪动。是啊,是个孩子就渴望着有爸有妈,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嘛,何况爹妈都没有的孩子呢。同病相怜,坤子就安慰地拉了拉李沁的手,李沁就“哇”地一声扑在了坤子的肩上。坤子也就哭了。
两人抱头痛哭,哭自己可怜的身世。
此后,李沁没事就打坤子的电话,两人一聊就聊很长的时间,相互之间似乎离不开了,坤子晚上走不开,在几次不多的约会中,李沁总是想开口说她喜欢坤子,想和坤子过一辈子,但又怕坤子嫌她做过见不得人的事,又说不出口。
有一次在电话中,李沁终于说了。李沁出生在山村,六岁时父母又亡,由堂叔抚养。李沁本来天生活泼好动,可是,在上初中三年级的时候,堂叔的一双色眼,老是偷偷盯着李沁已经长得很鼓的胸。一个周五的晚上,李沁从乡上初中回到家,不见了堂婶,就问,婶上哪儿了?堂叔就说带孩子回娘家了。晚上,在学校学习很累的李沁,吃过饭就睡了。可是,李沁模糊地觉得身上痒,醒来后发现,竟然是堂叔的一双手在摸她的胸,李沁又羞又气,拼命推开堂叔,可是,堂叔双手死死钳住了她,她大喊大叫,可是,山村的房屋,都是零星地散落在一方。就这样,还在读初中的她,就被堂叔强奸了。
以后,就是堂婶在家,堂叔深夜也会潜入她的房间,她不敢喊不敢叫,不知道和谁说,心里苦水没处倒,就辍学来到庆州打工,以逃离堂叔的魔掌。可是,初中还没毕业,工作难找,碰上狼皮招工,刚逃离虎口,又入了狼窝。她心如死灰,就破罐子破摔,游戏人生。
李沁在电话里哭诉完后,反而没哭了,也许是欲哭无泪了。
坤子却像发神经一样,让李沁去到他的房里。
李沁一进门,坤子就死死抱着李沁,说,“我们两个可怜人再也不分开了。”接着,两人像复仇的勇士一样,在床上拼命地相互喊着,你来呀你来呀,把你的力气全使出来。
待两人精疲力竭后,李沁提出和坤子一起回坤子老家的县城去,在那开一家店,抛下是非恩怨,在小镇上平平淡淡过一生。李沁还说,什么都不想了,平淡平安就是幸福,还说要给坤子生一大堆孩子,说要罚款就让他们去罚,我们就生,然后,我们好好做生意,不怕。
可坤子觉得离开大哥回去不够朋友,为人所不齿。李沁心头就阴云凝聚。
唐继良也不知道如何面对生死不走的坤子。在感动之余,更多的是茫然。他不相信坤子和李沁留在这里会有什么未来,正如他自己也肯定他和燕子不离婚一定会牵连燕子受苦一样。
坤子说,“我让李沁到颐和斋去做领班,只要和我在一起,她会高兴的。”唐继良说,“只能这样。”
这样,唐继良那里,就只有谭丽米经常和他说一些没大没小的话。其他招来的女孩都规规矩矩的,不敢和唐继良开半句玩笑。
一天,毛福平也来到了唐继良办公室,说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大老板的办公室是怎么样的豪华。结果,毛福平说,“还真的比香港老板的办公室都富丽。”唐继良说,“做房地产的,就是要摆个花架子,要不,谁相信我有实力?很多房地产老板,为显示自己的实力,借钱都要买宝马奔驰呢。”毛福平说,“是是是。”接着,毛福平又说,“在工作上,别太累着了谭丽米。”唐继良说,“哪能累着你的小宝贝呢?”毛福平就拍拍唐继良说,“感谢兄弟。”
毛福平并没和谭丽米打招呼,谭丽米看到毛福平来,也不过来,装得像不认识的样子。唐继良知道,这种地下情人的关系,就得会演戏,让旁人不能察觉。
看到快到五点了,唐继良说走,去吃饭,乱七八糟的事太多,很长时间没和毛大好好吃个饭了。毛福平推辞了一下就说,好吧,该吃吃你这个大老板了。然后,又附耳跟唐继良说:“我先走了,你把我的小宝贝带上。订了地方,给我打电话。”
到了包厢里,毛福平就不那么君子了,在唐继良面前,肆无忌惮地打情骂俏。
唐继良看到这场景,就真的有些羡慕这对鸳鸯,将时光过得好美。温江还说毛福平不一定会找情人,这不,在我面前都这个样子。想到这,唐继良心里一阵凄凉,我怎么总是在作为别人造福的事?自己怎么就天天提心吊胆,怕前怕后呢?自己怎么就没个女人?好事天生就是他们的吗?
唐继良正想着,手机响了,是双卡,神州行的,是温江打来的电话。唐继良起身来到外面接电话。温江说:“绝密,今天晚上九点半,全市统一扫黄,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