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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下可以搜罗的财富。君斗出身不正,银钱得来容易,家里人也常常弄到些高价的红货,却从来没有看过如此巨额的宝物;想来就算南宫世家威震江南十余代,财货收集不少,也难聚集这么大量的财富,何况里头物品件件皆是高价财货,无论哪一件放在家里都够做传家之宝了,怎么会……怎么会集结了这么多在这里?这……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恩……”
担心地看了南宫雪仙一眼,见她也正皱眉思索,显然对此也是心怀疑惑,高典静虽是轻吁了一口气,却也不由得怀疑起来。她不是听不出颜君斗的言外之音,就算南宫世家再善经营,利用名震江南武林的情形,明里暗里尽量巧取豪夺,也无法堆积起如石室之中这般大量的宝物,更何况南宫清当时与世家撕破了脸,与妻子破门而出,就算南宫世家发了疯只在旁边看着、就算两个人再怎么能拿,也不可能带得走这许多财宝,何况里头许多东西都是只曾耳闻未能眼见的古器珍玩,就连南宫世家也难入手,难不成这并不是从南宫世家取来的财物?这么说来,里头的东西来源可疑,虽说在此藏了许久,少量少量地出脱也难启人疑窦,可终究令人心思难安。
“我想……光在这里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如……还不如先去看看其他的石室……或许里头有些线索也说不一定……”蹙着柳眉,南宫雪仙缓缓走向另一间石室。
颜君斗所想她也不是不知,可是南宫清绝非巧取豪夺之辈,关于自己的爹爹这事至少她是信得过的,由此看来里头的东西也真不知是怎么到手的,她心中不由疑惑渐深,脚步甚至有些迟疑,只怕在另一问石室之中,也许会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不如……不如先打开来看看好了,在这里多想也未必有解。”
打开了石室,三人进去好生翻箱倒柜起来,只是此处的秘笈虽说也不少,却不像宝库那边一样动人心魄,当中虽有不少古籍,但若仔细查看,大部分都是江湖常见的武功,怎么翻阅也看不出奇处,有不少功夫甚至是三人已经学过的;加上收集之人也不知存的是什么心,在此存放的古籍里头种类混杂,有些典籍上头记载着三人原本看不懂的东西,一开始还以为是捡到宝了,可经过三人的集思广益之后,才发觉那根本不是武功典籍,而是古书典册,若在文人雅士或学术大家手里或许可以用来考古训话,说不定还会当传家宝般珍藏,但在武林人眼里,却是一文不值。
一边翻找一边辨识,三人不由都有些头昏眼花起来。这里头的东西五花八门,也不知是用什么标准收集的,简直什么都有,加上收集时少了分门别类的功夫,毫无秩序地混杂一处,三人一边翻查、一边分类,等到发觉时已耗了不少辰光,里头的书册虽已整理了六、七成,可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对武林人而言)都没有。
高典静双手一摊,首先投降,“哎……没办法了……这里头的书册十有六七都不是武功秘笈,杂的什么一样,根本弄不出个规矩,也真不知当初是怎么整理的?”
听高典静这么说,南宫雪仙其实也有同感,只是这藏宝图是自家的,她心中总对此抱着一线希望,便知里头没什么可以增进自己武功之物,口头上仍是不肯承认。
“或许里头的东西混杂了些,而且大部分看来都和武功无关……不过四妹你不要忘了,天下武功流派,能达登峰造极之境者,往往都受武功之外的学术所启发,像少林寺的武功从佛经中来,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中大部分都可以从佛经里头找到相对应的佛法,就连师父的剑法也颇受道家典籍影响。虽然表面上这些东西与武功无关,不过若是好生整理一番,说不定……也可对武功有所启发……呃,也不一定啦!”
听南宫雪仙说到最后,连自己都没什么把握,高典静和颜君斗不由一笑,只是高典静可以笑开来,颜君斗却是一笑之后连忙掩住了嘴,生怕被南宫雪仙迁怒。
幸好南宫雪仙看到高典静的笑容后没有生气,只是耸了耸肩故做无奈状,颜君斗心中不由暗叹,若同样的话从自己口中出来,只怕一开口就要被南宫雪仙批了个魂不附体,这二妹兼妻子对自己的成见,也不知要到何时才能解开?虽说他心性慈和,但一直被南宫雪仙当做迁怒的对象,便再温和主人心中难免有些火气。
生怕被南宫雪仙看到自己脸上表情,颜君斗低下头又翻了翻,突地“咦”了一声,惹得二女都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手上典册,却见他手中书里头记载的多是药物。南宫雪仙不由叹了口气,这人是怎么了?这般少见多怪。
这东西虽是居家出门常备之物,毕竟人吃五谷杂粮,谁没有个三灾六病?走江湖的人更是常常碰到动武之伤,这类药册就连泽天居里也备了一册,记载的还比颜君斗手中这本详细许多,想必云雾香亭里也该有相关书籍,真不知颜君斗为什么惊咦出声?
“怎么了,大哥?”不像南宫雪仙毫无保留地叹了口气,轻忽之意表露无遗,高典静就算真以为颜君斗有些大惊小怪,表面上还是得好生探问一番,这本书……有什么特别的吗?”
“二妹你看看!”将书递给南宫雪仙,颜君斗面上神情好生狐疑,像是看到了什么怪东西一般。在他身边堆了好大一摞书,看起来都一样是医家之物,看到这儿高典静才发觉,此处书册虽杂,但翻找之后,她也看出了端倪……这儿的书武功秘笈不多,但相对的与练武相关的儒道释各家典籍却是不少,排第二的就是医药之书,只是这等特征就算看出来,也真没什么帮助。
高典静看着颜君斗神情异样,想安慰却说不出口,只听这大哥连声音都涩滞了许多,好辛苦才能开口说话,“这上头记载的药物里头,在醉梦香和朱颜花旁边,是不是有指甲深扣出来的痕迹?”
“嗯……”见颜君斗神态异样,南宫雪仙心中也不由一震,虽说他将书递给自己,但粗看时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本来一句“大惊小怪”的评语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可一听颜君斗这么说,南宫雪仙芳心微动,仔细看去,书中所列药物虽是不少,对药物效果都有详列的说明,本来在医书当中这是常有之事,但在这两样药的纪录旁确实有痕迹,显然收集主人对这两样药物特别注意,这可就不是常有之事了。“没错,确有此事,这痕迹还不浅。咦……难道……大哥你的意思是说……”
心中震惊之下,南宫雪仙迅速翻了几页,当她找着虎符草的纪录时,眼睛都不由瞪大了,那旁边不只有指甲印痕,甚至还用笔划了两道,简直是要刻意表现出对此药的特别在意。
震惊地与颜君斗和高典静对望一眼,三人不约而同地取过堆在颜君斗身边的医书开始翻找起来,却是愈翻找愈印证了心中疑惑。虽说医书罗列药物有详有略,加上虎符草、朱颜花与醉梦香都称不上常用药物,毕竟都是特产之物,许多医书里头部没有记载,而是以可以代用的药物替之,但凡有记载的书册里头,在这几样药物旁边,都有着特别专注所留下来的痕迹。
这种痕迹与笔划的特别注记又是不同,若在药旁用笔注记,有可能只是个人的习惯或一时为之,但指甲掐下来的痕迹,却难以刻意为之,若不是看到此药时心中特别激动,注意力特别集中,也难留下如此痕迹。
三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心中的惊惶。这三味药相生相克,混在一起便是对付那皮牯“十道灭元诀”的灵药,也因此药南宫雪仙才能击败虎门三煞、重夺泽天居;可搜罗书册之人却对这几项药物特别注意,若不是对“十道灭元诀”极有认识之人,安能如此?
将手中的书册一扔,南宫雪仙只觉背心一阵寒凉,方才未能祛尽的湿气,似又回到了身上,即便在这风吹不入,难免有些闷气的地方,竟也觉得身上发寒。
她望着颜君斗,好半晌说不出话,只觉脚下一软,双手不由得撑住了石室中唯一的桌子,小心翼翼地坐在石椅上头,才不致于失态;而颜君斗的表情也不遑多让,这藏宝之处是泽天居的不传之秘,若非如此也不会在南宫雪仙幼时便刻印在她背后,还得用上连南宫雪仙都不晓得的方法才能显露出来,显见南宫清为保其中之秘的用心。
可若这里头的东西,竟和皮牯的“十道灭元诀”有关……两人对望的眼中满是惊惶,只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奇特的秘密,南宫雪仙纤手按在桌上,竟不由自主地发起颤来。
吞了一口唾沫,高典静也坐了下来,最后坐下的颜君斗脸色苍白,也不知该说什么才是,到最后还是高典静打破了沉默,“若说……若说此处的财宝不是南宫前辈所留,而是……而是传自当年皮牯老前辈的手上,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师父曾经说过些武林掌故,数十年前那皮牯前辈行事颇带几分邪气,手上“十道灭元诀”又是无双无对,据说他当年出名的除了自创的“十道灭元诀”外,就是身为大盗的本领。若是他出手收集聚敛,也难怪会存下这许多财宝;而以他对自己武功的认识,什么药物是自己武功的克星,他自然……自然也不会不清楚。但……这怎么可能呢?”
“这个……恐怕……恐怕娘会知道的多一些……”眼前所见弄得芳心一阵大乱,南宫雪仙全然拉不住自己的心思,胡思乱想间也不知思绪跑到了哪儿去,可若此事与南宫清有关,这藏宝库的事情恐怕不只裴婉兰,说不定虎门三煞与南宫世家都知道一些,只是虎门三煞身为黑道,行事作风少了些顾忌,而南宫世家不愧名门正道正大光明的风范,总是想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好处收起来,还要记得不弄坏自己的名声。但仔细想想,除了裴婉兰之外,只怕旁人也不会了解个中情由。
“那……我们还是回去……问问前辈此中情由……再做决定好些……”担心地在颜君斗和南宫雪仙面上转换着眼光,尤其南宫雪仙那似是无意一直在石桌中间轻轻叩着的纤指,更是一声声似叩到了高典静心里。她不由暗叫不妙,原本颜君斗和南宫雪仙之间心结就还未解开,偏偏此处的藏宝,又关系到两人冲突的症结点,也就是虎门三煞与十道灭元诀头上去,也不知裴婉兰会做何解释。
高典静唯一知道的是,若这里的事儿处理得不好,南宫雪仙与颜君斗的心结只怕会更加深了,以她这个做妹子的来看,两人都是温良善人,却没想到会有这种冲突,偏她又不知该怎么排解。
“这样也好……”本来发觉藏宝时颇带雀跃的心情,被这个发现一口气压到了最低点,南宫雪仙纤指不自觉地在石桌中心轻轻叩着,也不知在叩着什么。她本也知道生为颜设的儿子又不是颜君斗的错,做为自己的丈夫颜君斗的表现也算可圈可点,只是想到自己所受的苦楚,就忍不住将那气出在他身上。
她对此也不是毫无自觉,心中也不时在寻找着可以解开这心结的症结点;没想到现在出来寻个宝,却发觉事情转啊转的,又转回到自己与颜君斗的关系上头,心中的难受真不知从何排解起。她吁出一口气,突觉手指轻叩处一股异样感传来,“咦……这又是……”
“怎么了,二姐?”
“这桌子……桌子里头有东西……”南宫雪仙双手托在桌沿,小心翼翼地左旋右转,似是发现了什么。直到此时颜君斗和高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