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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恍然,哈哈笑道:“扩阔这么做固然能强国力,可是也抛弃了鞑子的长处!你说得不错,若是太平年月,这么做确实可以安定民心,放在眼下的局势,他这么做,别说挡不住咱们,恐怕连漠北的那些个汗王都挡不住了!”
云霄意味深长地说道:“若是再给扩阔十年,或许咱们未必是他的对手,可是大哥你愿意给他这么长时间么?”
朱元璋朗声道:“你当我缺心眼儿啊?”
两人相视大笑起来,旁边的刘基凑过脑袋,看了看朱元璋手上的资料,突然问道:“奇怪,那个罗颂赞是在安丰镇被五哥打死的,这个桑吉应该先去替这个师弟收尸,顺便看一看自己的师弟是死在什么武功招式之下;那么他就应该得到五哥正在江州的消息,那么这个桑吉要替师弟报仇,怎么说也应该直接来找五哥啊,怎么跑到应天去了?有胆子在应天玩儿江湖规矩,就没胆子在大军鏖战的时候过来搅局?这样做,他发挥的作用还能大一些。”
云霄和朱元璋都是一楞。没错啊!若是这个桑吉趁着两军交战的时候,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找云霄决斗,身为江湖人的云霄绝对没理由拒绝,这个桑吉就算败了,起码也能重创云霄,这样做,对战局影响可是巨大的。
朱元璋试探地问道:“会不会是这个桑吉不想便宜了扩阔?”
刘基摇头道:“不会,孛罗帖木儿没这么傻,纵然便宜了扩阔,总比咱们独霸江南要好得多。这个孛罗帖木儿和扩阔虽然彼此敌视,可是他们的矛盾只是在朝堂之上,鞑子权贵需要的瓷器、丝绸,大食的宝石、金银器皿,大把大把的粮食、赋税,都是从江南来,断然不能落到咱们手里,就算孛罗帖木儿肯这么做,他背后的那些鞑子王公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何况,孛罗帖木儿手上还有张士诚,便宜也不会让扩阔一个人占了去。”
刘基的“张士诚”三个字刚刚出口,三个人眼睛立刻瞪得比铜铃还大,齐声道:“张士诚要偷袭应天!”
此刻,云霄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桑吉找他报仇恐怕是次要的,而故意大张旗鼓在应天制造混乱吸引众人目光为张士诚的偷袭打掩护恐怕才是主要目的。
云霄立刻勒住马头,急急道:“大哥,我先带本部兵马回应天!”
朱元璋也点头道:“恩!路上莫要耽搁,我让常遇春和廖永忠随后接应!”
云霄应了一声,立即策马而去。朱元璋转过头对刘基道:“老六,你去通知水军,先派快船回援应天,防止张士诚偷袭。若是张士诚出动的兵马不多,就让他们配合老四歼灭偷袭之敌;若是张士诚倾巢而出,就让他转告老四和秀英发动全城百姓,务必守住应天五天,然后用快船直接去抄了张士诚老巢!再不济也要截断张士诚退路!还有,让这次没抢到什么功劳的将军立即单骑回去,把应天两百里范围内的屯田兵先行整编支援应天!”
随着鄱阳湖之战的全胜,朱元璋的胃口也陡然大了起来,底气也足了不少,不再满足于守住应天,而是积极寻找战机歼灭对手的全部力量。刘基自然明白朱元璋的心思,眼下挟大胜之余威,又是守土之战,真要吃掉张士诚来犯之军也完全是有可能的,于是欣然领命,朝沿途接应的水军跑了过去。
一路上,云霄立即动用了飞字营最高的信息级别,让沿途的飞记商号把所有的信鸽全都撒了出去。也就在当天,柳飞儿就收到了云霄传到的消息,看到消息的柳飞儿也被当场吓了一跳,立即就发出了一连串的命令。
“妙辞,立刻发出行营令,应天周围六百里范围内所有飞记商队立即派遣半数卫队到应天汇合;灵仙,通知徐元帅立刻去国公府上见面;水柔,立即下令应天飞记开始收购粮草,准备滚石、檑木等一应守城物资,若是不够,即刻从扬州、庐州调运,传令飞字营赶制弓弩箭枝;荃歌,传令飞字营密探密切注视应天城内各势力细作举动,如有异常,就地格杀,通知紫金山千户所朱将军做好敌袭准备。翎儿,我去国公府一趟,你立刻把府邸内的陷阱机关全部打开,还有,把你的毒药全都布置上去!影妹,你去召集府内一干下人,做好准备,收拢财物,各院都准备灭火器具,防备宵小作乱;玉若姐姐,你留守紫园,一有消息,立刻通报!来人,备车,国公府!”
言毕,诸人分头开始行动。柳飞儿则登上马车向国公府而去,临行前,颇具意味地朝桑吉看了两眼便不再理会。
一进国公府,就找到了正在陪几个孩子读书的马秀英。这些日子,柳飞儿一直都在府内安心养胎,极少出府见人,马秀英看到柳飞儿过来,心里明白过来:定是出了大事!当下抚着朱标的头顶道:“标儿,带着弟弟们到园子里玩儿去!可不准爬树掏鸟窝!”
这个年龄正是孩子们怎么也玩不够的年龄,难得有了这么个机会,朱标连忙应了一声,叫上几个弟弟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马秀英这才问道:“弟妹,可有急事?”
柳飞儿抚着微微隆起的肚皮坐下,把手中的情报和云霄的回复递给马秀英,口中道:“应天怕是有些麻烦了。”
马秀英将信将疑地接过情报,从头到尾细细地看过,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好在马秀英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物,稳定心神问道:“可有把握?”
柳飞儿摇头道:“难说。原先我和云哥只以为张士诚投靠了鞑子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谁知道鞑子居然还真的分成两派!这样一来,咱们原先的计划就太过冒险了,应天空虚,就看我们能不能坚持到大哥他们返回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传言属实
马秀英微微盘算了一番,说道:“跟老四一起回来的兵马有两千,城外几个千户所留守的兵马能凑个五千,文武官员家中的家丁护院聚起来能凑个一两千,扬州还能抽调一千。咱们勉强可以凑够一万人,若是张士诚孤注一掷,应天城池这么大,就算再多出一两万人,恐怕不够,这还没算进留在城内弹压宵小的部队……”
柳飞儿皱着眉头道:“云哥已经带着先头部队日夜兼程往回赶,大约三天后就可以抵达应天,咱们连三天都守不住?”
马秀英摇头道:“弟妹从军的日子短,也没上过战场,各中缘由恐怕还不知晓。应天本来就是大城,加上这两年来应天扩建不少,单是外城的城门已经有了六个,若是把内城的也算上,咱们手里就算是两万人全填上去,也砸不出个水花儿来,若是张士诚倾力攻打一个城门,别说三天,就算三个时辰恐怕都难顶住。再加上这个那个和尚能大摇大摆地走进应天,恐怕到时候还要腾出手来解决应天的内乱……而且……弟妹你也知道的,这次出征应天库房中的兵器甲仗、弓弩箭矢几乎都调拨一空,就算有人,恐怕也……”
柳飞儿也沉默了,就算把飞字营的人都算上,恐怕凑不到足够的人数,这一仗,难了。
这时候,康玉若的贴身婢女通报一声便跑了进来,双手递给柳飞儿一个封漆的竹管,口中道:“夫人,这是姑爷刚刚传来的书信。”
柳飞儿接过竹管,查验火漆之后打开,取出竹管内的纸卷,细细看过书信的内容,脸上渐渐绽放出笑容。将书信递给马秀英道:“云哥有主意了。”说罢,又把书信递了过去。
马秀英接过书信一看,也笑了起来:“呵呵,这个老五真是鬼得很!”
这个时候,徐达也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一进门,就急急问道:“怎么说?是不是有大事儿了?”
马秀英看着这个迟到的家伙呵呵一笑道:“平时你都是急先锋,今儿怎么就迟到了?”
徐达跺跺脚道:“咳!这还不是让张士诚给闹的!刚刚有细作过来说,张士诚那边正在整顿兵马,似乎有偷袭应天的意思。我伤还没全好,手上兵马又不多,库房里只有三百副弓弩,心里没底啊!正在城头布防哪!赶巧了,你们不叫我来,我也要找你们要人。”
马秀英看了徐达一眼道:“一个人都调不出来!而且,你手上的人也得交出来!你带着本部兵马全部屯兵城外,应天城中募集的人手也会调拨一部分给你,其他的,我可就没辙了。”
徐达登时慌了,连忙道:“大嫂!玩笑可不能这么开!咱们手上本来就没多少部队,若是都拖到城外去,应天就连一个时辰都守不住啊!”
马秀英笑呵呵地把云霄的书信递给徐达,徐达一脸狐疑地接过书信,一看之下顿时眉开眼笑,连声道:“好!好!这法子不错!我这就去了!”说罢,朝马秀英行了个礼,急吼吼地朝外面走去。
马秀英笑着对柳飞儿道:“呵呵,连老四都觉得不错,看来还真没什么问题。”柳飞儿也点头认可,两人商议一番便分头行动。
柳飞儿乘着马车回到府邸门口的时候,桑吉依然面无表情地坐在门口。柳飞儿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朝着桑吉说道:“多半是陈友谅黄泉路上不甘寂寞,所以这两天又叫上张士诚来送死了,应天城里恐怕有些乱,大师可要多多保重才是。”
桑吉抬起眼皮看了柳飞儿一眼,表情没有变化,旋即又阖上眼睛,继续入定。柳飞儿也不多说,直接进了大门,直奔紫园而去。
第二天,应天就开始有了各种版本的传言,流传最广、可信度最高的就是张士诚这厮准备大举进军应天,还向应天派出了很多奸细,关键时刻开城降敌。传言散布的速度很快,听到下人议论的李善长当即就跑到马秀英跟前问个究竟,马秀英很干脆地把解释的任务推给了柳飞儿。
李善长一道烟地又找到柳飞儿,不等双方寒暄客套,劈头盖脸就问道:“柳将军,可曾听到城内流言?”
柳飞儿毫不在意道:“什么流言?”
李善长连忙道:“张士诚欲取应天哪!这等大事若是流传出去,恐怕应天人心有变,应天军民该如何去处?”
柳飞儿笑嘻嘻地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是这个!这不是流言,是我吩咐人传出去的。”
“啊!”李善长吓了一跳,厉声质问道,“军国大事,怎能如此草率!咱们手上本来就没什么力量,若是军心再变,这应天恐怕就会不战而降啊!”
柳飞儿笑呵呵道:“李大人莫急,这是拙夫的主意。”
“刘将军?”
柳飞儿点头道:“没错。张士诚偷袭应天,必定派出细作先行潜入城内以作内应,到时候他们照样会散布流言,与其等着他们散布出去,不如咱们抢个先手,这样咱们还有充足的时间稳定军心、民心。拙夫曾言,民心可用,乃是既可为人所用,也可为我所用。若是此刻有人登高一呼,让百姓们知道,天下之大除了应天再无人间乐土,那么应天百万军民怎能不同仇敌忾?李大人饱读诗书,这种手段,想来也不会生疏吧?”
李善长顿悟,捋须笑道:“呵呵,有道理!有道理!倒是老夫心急了!行了,老夫知道该怎么做了!飞字营但凡有所动作,我等必将全力配合!”
柳飞儿欠身谢道:“如此,便多谢李大人了!”李善长站起身,一脸轻松地拱手道别。
到了下午的时候,流言的内容进一步升级,市面上已经有很多人开始谈论起张士诚。说他如何如何投靠鞑子,受了鞑子的册封;又说他如何如何昏聩;还说他已经和鞑子商议妥当,就等攻下应天之后把应天所有百姓全部献给鞑子为奴,方圆五百里都划为鞑子的草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