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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吐得一塌糊涂。丢人丢大了,这是云霄在彻底醉倒之前,想到的最后一件事。
不过,在两个女主角的刻意隐瞒下,云霄并不是醉酒事件中最抢眼的主角,最抢眼的是与众人一同闻讯赶来的柳飞儿。泼冷水、揪耳朵、踩手指、拳打脚踢、破口大骂等等,在旁人眼里,云霄和柳飞儿就是传奇话本中,最常见的模范夫妻:醉汉子、疯婆子。
第五十四章 拳拳之心
两日后清早,云霄和柳飞儿打点好行装准备出发,因为事先打过招呼,怕动静太大不方便二人北上之后行事,大家也都没来送别,倒是只有康玉若和燕萍两人站在柳府门口等待。见到此景,柳飞儿逗趣一声:“你刘云霄什么时候变成情场浪子了?若是你离开的消息传出去,怕不是应天的姑娘小姐们都来送别,站得这满街都是?”
一言出口,两女一脸不舍的戚容一扫而光,康玉若笑道:“妹妹仔细了,这可是你的府邸,我们来送你,你还嚼什么舌根?倒是刘将军这大清早的从你府里出来,才是要让人嚼舌根呢!”
柳飞儿也不着恼,笑嘻嘻道:“我就是一个厚脸皮的疯婆娘罢咧,嚼我舌根有什么意思?”
两女到底也是常在闺中的人,开玩笑也只是点到即止,也不想耽误二人脚程。看到日头不早,康玉若便对二人道:“从城里到江边渡头还有些路要走,妹妹和刘将军不妨上马车,让玉若送你们一程。”柳飞儿点头答应。康玉若和燕萍都是乘马车前来,于是康玉若便和燕萍挤进一辆,云霄和柳飞儿进了一辆。不须臾车便到了渡头,四人跳下马车,却没了言语。
半晌,康玉若才道:“两位珍重!”燕萍也跟着康玉若行礼道别。婚宴上醉酒一事,也算消除了她和云霄之间的芥蒂,最起码,云霄也不会故意躲避排斥燕萍,转而为一种理解和宽容,至于燕萍听不听自己那首短歌里的劝说,这就是燕萍自己的事了。
舟子解开缆绳,竹竿轻轻一点,船渐渐离岸而去。船上的云霄突然掏出两个布包,抛了过来,丢进两人的怀里,大叫道:“谢谢你们的钱袋!”
两人慌忙接住,再抬眼看云霄时,舟子已经换上了桨,船也已经远了。两人对着船影,拼命地挥着手,直到红日高升,江面一片灿烂,什么都看不见才罢。两人低头打开手中的布包,却是一人一个木雕,都是上好紫檀木。
康玉若的手中的木雕刻的竟是康玉若自己,不过却与平时穿着的宽身大袖的襦裙不同,上身是短而无袖的小袄,里面穿的似乎是熟丝对襟短衫,下身却是远足踏青穿的长裤,脚上一对小蛮靴,手执长剑,其人却是在一株老梅之下作公孙之舞。底座上刻着两行小字:何苦空篱叹花黄,莫学易安清减模样。
燕萍的木雕刻的也是燕萍的相貌,不过却是一身渔家女儿打扮,半坐在一只渔舟船头,眉间含笑吹着一支短笛,两侧舷上鱼鹰展翅欲飞,渔船中间挂着半张渔网,船仓中有几十条鱼儿,一个渔夫抱着鱼竿枕着酒葫芦醉卧船尾,斗笠盖住了整个脸。底座上也刻着两行小字:梦里富贵红颜老,不如醉卧溪头享韶华。
两人看着手中木雕,都是思绪万千。康玉若的心思云霄隐约感觉到一些,否则醉酒那天任由自己抱着也不至于不挣扎也不喊出声,不过康玉若端庄贤淑,温文尔雅终究不适合自己这般草莽性格,自己这一走,这丫头怕是难免思念,留下这一句话,希望她可以好好面对未来的生活;对燕萍,云霄对她的虚荣与傲气也渐渐理解,只希望她别在富贵和红尘中迷失了自己,免得到时候富贵未有,却已白头,不若趁着年轻,找个家道殷实的厚道人家嫁了,好好相夫教子,凭她的才华,将来儿孙中封侯拜相也无不可。
拳拳之心,都流露在两座雕像之上,看似闲散的人,却总是把每一个人都牵挂在心里。“这个笨蛋……”康玉若捧着雕像低头笑道,眼泪却滴在雕像上。
“当自己是个老夫子么……”燕萍也转过身去颤声道。
云霄二人在舟中就已经乔装完毕,船靠岸时,一个郎中和一个道士结伴,信步走进了前往扬州的人潮之中。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扬州美景天下闻名,不过扬州无论正史还是野史,哪怕文人诗词,在景物风韵上,都没有人将其捧到极高的位置上,就连西湖,都比杭州的要“瘦”。真正让扬州闻名天下的,是扬州的青楼产业。这也不奇怪,谁让扬州是漕运枢纽呢!南面长江,往北,便是一马平川;东面,就是让隋炀帝毁誉参半的那条大运河,两大水路的交接点,想不成为重镇都难。往来客商多,各种“需求”自然也多,谈生意的、结交官员的,正式拜访有些不近人情,若是“一起嫖过”,就算刚刚还是陌路,感情也会立刻升温。所以,某些行业无论扬州怎么被屠城,都很快繁盛起来。
古往今来皆是如此,一是各朝都城,而是各地重镇,必然小吃多、名胜多、故事也多,倒不是其他地方没有那些好玩意好景致,主要是没什么人往那里跑,自然名声不够响。
扬州的青楼行业在杜牧大师的竭力吹捧下,自然天下闻名,各地歌妓们若是打出“聘自扬州”的招牌,价码翻上几翻都是有可能的。当然,这招牌在扬州打了没用,因为扬州城里到处都是,云霄和柳飞儿歇脚的茶楼里请来的歌妓,据说就是学的“正宗杜大师的《豆蔻词》”,不过云霄和柳飞儿根本没心思听曲儿,只是在“小杜到底有没有写过这玩意”方面探讨不休。原因无他,这位“深造”过的歌妓,显然不如刘府李管事如厕时哼的《痛快曲儿》好听。
柳飞儿发挥自己“本业”特长,说话的时候眼睛都到处乱溜,突然停到一处,用肘顶了顶云霄,示意云霄看过去。云霄眼睛一瞥,发现几个青皮正按着小二,在小二的端来的茶碗里倒了一些药末儿,威逼小二端上去。小二被逼得没法子,端给了靠窗坐下的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瞧着背影有点眼熟,不过一看到她背后的长剑,云霄和柳飞儿都笑了,她也会被人下毒?有热闹瞧!
那丫头似乎有什么心事,端起茶碗一口就灌了进去。傻愣愣地看着窗外的天空。几个青皮便笑嘻嘻地围了过去。
“老套!你们就不能换点新鲜来?”小姑娘不屑道,“这种蒙汗药才让人睡两个时辰,我这里有好几种足够你们睡两辈子的。”
柳飞儿听了这话吃吃直笑:“这丫头说话什么时候学得你的这般无赖了?”
云霄翻翻白眼:“耳濡目染,懂么?亲其师方能信其道!你个女泼皮现在不也变成女流氓了么?”
“我咬死你……”
“云霄哥哥、飞儿姐姐!”丫头突然一扭脑袋,不顾几个脸色难看的青皮,从座位上跳起,直接朝云霄怀里扑来。
云霄连人带凳子一下子朝后硬挪了两尺,才将丫头正好抱住,朝柳飞儿苦笑道:“这招肯定是跟你学的。快下来,都快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别老粘在人家身上!”
连哄带骗才将扭得跟蜜糖似的蓝翎从身上劝下来。丫头居然穿了身男装,发式也如同当初柳飞儿那般,在脑袋顶上总绾了辫子,长长地垂了下来。脸上连墨都不涂一个,身上虽然穿的汉民男装,可是连束胸都没有,大大一块凸在前面,隔着十里路都能看见她脑门上刻着四个字:“我是美女”,万幸她是五毒教主,也万幸有云霄教给的剑法和轻功,不然从云南来的一路上,不被掳走一百次,也被蒙汗药毒翻一百次了。
“翎儿,我声音都变成这样了,你还能听出来?”柳飞儿不解地问道。
“能当众说咬人的,天底下只有飞儿姐姐一人了,再怎么变我也分得出来呀!”蓝翎的脸因为兴奋而变得红彤彤的,“我去凤阳找你们,结果打听了好久才直到你们到了应天,一路往应天赶,结果在这儿遇到你们了!”
云霄和柳飞儿相视笑道:“差点就错过哩!”
几个青皮彻底被这三个目中无人的家伙激怒了,立刻围了过来,刚刚站成一圈,就齐刷刷地瘫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云霄惊讶地看着蓝翎,竖起拇指道:“两年不见下毒功夫见长啊!我都看不出来你是怎么下手的,厉害!”
蓝翎傲然道:“你学来的都是半路出家的门道,最多配药你拿手罢了,下药的手法是祖传的,有那么容易被你们学走么?”
云霄指节朝桌上一敲,笑道:“走了走了!这里是说话的地方么!”三人都笑吟吟起身,朝大街上走去,柳飞儿和蓝翎叽叽喳喳,共话别来诸事。说道云霄醉酒、柳飞儿当众撒泼一节时,蓝翎不禁格格直笑,大笑柳飞儿如同泼妇。
柳飞儿则道:“你当我愿意撒泼么?若是当时不撒泼才麻烦哩!”说罢,颇玩味地看了云霄一眼,道:“这个家伙不知道酒后做了什么,人家两个姑娘一个臊得不行站在原地,一个跑回房间半天不见人影,我若是不撒点泼,众人刨根究底,怕是某些人面子上都不好受吧?”
第五十五章 女子之政
云霄心里有鬼,只能尴尬笑笑,道:“急事从权嘛!何况你的行事大家都了解的!”
“你……”柳飞儿气恼地盯着云霄,叹息一口气,幽幽道:“你以为我想这样么?”
蓝翎奇道:“怎么,难道飞儿姐姐不愿意么?”
“好端端的女孩家,谁愿意当那泼妇!”柳飞儿垂下头,眼圈微微有些发红,“还不是为了他!我也是个未嫁的女孩,也想守着闺门捧着书卷等待郎君归来,也想襦裙云鬓,金钗花黄,可是我能么?陪他行走江湖,若是一番小女儿情态,不是让他空担心么?如今我做了一营的将军,义军里有实权的女子怕是只有我一个了吧!大哥在我们临走前又有意让他组建云字营,这样一来,我们两人手上就握着两个营,还有整个义军的军费也在我们手上握着,加上他和大哥的关系,你说这个家伙在义军会烫手到什么程度!树大招风,自家兄弟还好说些,可是旁人妒忌就难免了,三人成虎的道理你也该懂的。恰好他在婚宴上闹了一出醉汉子,我就索性撒泼当个疯婆子,让外人看来,咱们两个也有诸般不是,这个家伙有个撒泼、骂街、善妒又蛮不讲理的女人,每天都要挨骂挨打还得下厨做饭,这样也能掩得攸攸众口。”
云霄听罢心里异常感动,原来柳飞儿诸般模样没有一件是替她自身考虑的!故意变得粗鄙,故意撒泼嬉闹,不顾自己名节半公开地朝云霄房间里钻,一切一切的自污,都是为了成全云霄一人。
她为我付出得太多,我却没有感觉到一丝半点!感动之余,云霄在行走间紧紧握住了柳飞儿的手,柔声道:“丫头,咱们换回原来的装束吧!”
“嘻嘻,才不!”柳飞儿笑笑道,“你是最讨厌旁人盯着我看了!”
云霄大笑一声,在周围行人惊诧的目光中,朗声道“呵呵,刘某携爱妻游天下,谁敢找事?”
“爱妻”!柳飞儿心里一阵欢喜,不再是飞儿这种中性的称呼了,对柳飞儿来说,期盼已久,虽然来的突然,两个字的变化,已经是对她这几年的付出最好的回报;“爱妻”这个称呼已经足慰平生。
不过旁人却不这么想,在他们眼中,一个十六七的少年郎中身边跟着一个十五六的男装女子倒还罢了,却握着一个二十五六的黄脸道士大叫“爱妻”,足够让他们恶寒好几个月了。
云霄看着惊诧不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