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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无望笑道:“彭某说话,少有戏言。郑兄大概不知,我和红天侠乃是一师之徒,可以说是平辈论交。为你说项,并无困难。”
郑绝尘大声道:“男女相交,贵在两情相悦,你没有问过思雪的心意,便要为她做主,未免太过鲁莽!可知世间有句话叫做: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彭无望一怔,道:“你喜欢她,自然要娶她为妻,下聘乃是一表心意,思雪若是不喜欢你,当然会拒婚,又怎会鲁莽。”
郑绝尘哭笑不得,道:“如果一个男子下聘被拒,乃是天大的丑事,怎可草率而行。”
彭无望想了想,道:“合则来,不合则去,此乃天理人情,又怎会是丑事。你若是没有下聘的决心,便是爱极了她,也是假的。”
郑绝尘勃然大怒,道:“你凭一己之心,定天下男女情事,武断到了极点,实非共语之辈。”言罢飞身上马,就要策马绝尘而去。
彭无望追在他身后,大声道:“郑兄留步,我只是直话直说,并无冒犯之意。不过,你如果不下聘,怎么证明你对红姑娘的心意呀?”
郑绝尘快马加鞭,跨下玉椎马白光一闪已经飞出百步之遥。他用力摇了摇头,叹道:“这个家伙,不走快些就要被他吵死。”
第五十八章谈笑论交
“师弟,师弟!”红天侠焦灼的呼唤从红思雪的房间传来。
彭无望连忙冲进房间,连声道:“来了,来了,师兄什么事?”
红天侠道:“没什么,思雪急着和你说话,快来。”
彭无望叫住门口的店小二,让他把厨房中的煲牛头,清汤柴把鸭快快端上来,然后奔进门中。红思雪从床上坐直了身子,面露讶色地看着彭无望,又看了看红天侠,忽然问道:“爹爹,刚才你叫彭兄弟什么?”
红天侠听到这句话,仰天大笑,状极欢悦,道:“丫头,你可要恭喜爹爹了。爹爹浪迹江湖,数十寒暑,未寻到恩师消息,如今竟然让我遇到了师父近年收的关山弟子,真是邀天之喜。”
红思雪似乎感到一个晴天霹雳在自己的耳边炸开,身子猛地晃了晃,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一干二净。
“丫头,丫头,你怎么了?”看到红思雪煞白的脸色,红天侠惊慌地问。
红思雪只感到天旋地转,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半晌无言。
“红姑娘,红姑娘?”彭无望也焦急地叫了几声。
红思雪长长出了一口气,悠悠地说:“彭师叔,请叫我思雪,红姑娘这个称呼,以后不必再提。”此话说完,她用力闭上了眼睛,勉强止住了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哈哈哈哈!”彭无望大笑了起来,用力一拍红思雪的肩膀,道:“红帮主折煞我了。我和令尊虽然平辈相称,但这只是我和他之间的称呼。我和红帮主一见如故,平辈论交乃是当然之事。”
红天侠一怔,问道:“师弟,这样似乎不妥吧?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师兄弟,思雪叫你一声师叔乃是礼法。否则纲常混乱,与礼不合。”
彭无望笑道:“师兄,如今我才知道为什么师父叫我们不要亮出师门招牌。我们的大师兄听师父说大过我六十多岁,若是和他相认,他的儿孙辈岂不是统统要叫我彭师叔,彭师叔祖,彭爷爷,彭祖宗。哈哈,师兄,你想想,如果叫一个比自己大出几十岁的人叫我师叔祖,是个什么光景。”
红天侠头一晃,道:“如此说来,也是有礼。不过我总觉得辈分混乱,不符礼法。”
彭无望一拍红天侠的肩膀,道:“师兄,不要这么迂腐。想我们师父是何等样人,岂会固执于这些世俗礼法?他老人家遨游人海,和所有人都平辈论交,又有什么不妥?”他又看了看红思雪,笑道:“你女儿女中豪杰,任侠仗义,悲天悯人,真乃我辈中人,我和她平辈论交乃是平生快事。”
红天侠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真是越看越是欢喜,用尽了力气抬起刚刚恢复了一点力气的胳膊,拍了拍大腿,道:“老实说,我对这个女儿也是又喜欢又佩服。她真是我的一生中最大的自豪。哼,凭我女儿的任侠情怀,就算让顾天涯和她平辈论交,也没缺了什么礼数。”
彭无望失笑了起来,道:“那我还是高攀了!惭愧,惭愧!”
红天侠自豪地一摆手,道:“无妨,无妨!”言罢两人同声大笑,豪情四溢。
看着这一老一少畅怀而笑的样子,本来心如死灰,只感到人生灰暗无光的红思雪再一次感到了欢笑和阳光。她深深看着彭无望,看着他大笑时露出的洁白牙齿,心中一阵沁怀的甜蜜。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摆脱对这个人的眷恋。因为自从和他在一起之后,自己所有的欢乐都来自于他。
彭无望笑了好一阵子,才忽然想起,问道:“红姑娘,你有什么话跟我说?”
“什么红姑娘?”红天侠不满地说,“别扭,见外。叫她思雪,听着多舒服。”
“不错,我的错。思雪,思雪。”彭无望看了看红思雪,笑道,“我以后叫你思雪,你不见怪吧?”
红思雪摇了摇头,喉头因为激动而哽咽,没有说话。
“思雪,那你有什么事急着要跟我说。”彭无望笑着说。
红思雪这才想起,缓缓地说:“那天客栈遇袭,你让我救出左大哥,我不负所托,已经请郑公子救醒了他。他身子十分虚弱,仍然在客栈中养伤,你见过他没有?”
彭无望笑了起来:“我还没见过。这一昼夜都和师兄守在你周围,不敢远离。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不过,我将他托付给你,从来没有担心过,因为我信得过,你必能救他。”听到彭无望这句话,红思雪的脸上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容,心中仿佛有一阵温暖的春风吹过,一股发自内心的喜悦之情油然而生。
这时,店小二把煲牛头和彭无望重新调制过的清汤柴把鸭恭恭敬敬地端了上来。彭无望让他把这两道菜放到床边的小案上。
红天侠用力吸了吸气,道:“师弟,这味道真要了人的老命。你就将就点儿,别提什么收徒的事,教我怎么做这道菜好不好。”彭无望笑而不语。
“好香!”红思雪虽然刚刚苏醒,食欲不振,但是一闻到煲牛头和清汤柴把鸭的香味,立刻感到饥肠辘辘,似乎可以将一整头牛一口咬进肚里。但是说出这句话后,她忽然感到有些惊奇,问道:“彭兄,这几道菜是你做的?”
彭无望自豪地点点头。红天侠笑道:“丫头,你可不知,未入江湖之前,师弟曾经是青州一带首屈一指的大厨,人称天下第一刀。”
彭无望连忙纠正:“师兄,不是青州一带,而是中原一带。哈哈。”
“那我可要尝尝。”红思雪和他们一起笑了起来。
彭无望亲自将筷子递到红天侠父女手中,殷勤地说:“来尝尝如何?这还是我第一次用川菜料子做这道菜。”
“好香,这里远在江南,你们从哪里弄来的熊掌?”红思雪挟起一片巴掌大小的牛头肉放到到嘴里嚼了嚼,不禁惊叫了起来,“我从来没尝过这么香甜的熊掌。”
“什么熊掌!”红天侠立起筷子,夹了一片放到嘴里,“奇怪,这分明是熊掌。师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把熊掌当成牛头来做,难怪这么香。”
彭无望奇怪地说:“这分明是嫩牛头,那里又是什么熊掌了?”他说完自己也取了双筷子夹了一片,在红天侠眼前一晃,道:“看,这样子一看就知道是牛肉,和熊掌可差远了。”当他将肉放到嘴里的时候,他忽然含着一嘴的牛肉道:“太好了,师兄,这将是我平生最得意的创举。我将牛肉做出了熊掌的味道。这可是化腐朽为神奇。”
红天侠又夹起一片牛肉,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叹道:“真的是牛肉,师弟,我不得不写个服字,这化牛为熊的厨艺真是出神入化。我终于相信师父为什么肯收你为徒了。”
彭无望兴奋地冲出门,边跑边说:“你们父女先聊着,我要再重复一遍刚才的做法,好好记下来。”
看着他疯疯癫癫跑出门的样子,红天侠父女相视一笑,同时升起一种温馨的感觉。
第五十九章衣锦夜行
当彭无望将另一罐煲牛头端到左连山的床前时,已经是个把个时辰之后。看着左连山狼吞虎咽地连肉带汤吃了个一干二净的样子,彭无望欣慰地说:“左大哥,看这个精神劲儿,想来伤势已经好了大半。”
左连山一抹嘴,笑道:“彭兄弟,我已经全好了,如今吃下这么香甜的煲肉,我浑身是劲,便是老虎也打死几只。”
彭无望用力一拍他的肩膀,道:“当初看到你浑身是镖,真以为你就这么过去了。现在才松了一口气。”
左连山憨厚地一笑,摆摆手,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左大哥,你什么时候入的年帮,你不是和厉大哥一起占山为王么?”彭无望问道。
“嗨,”左连山用力将陶罐放到案上,道,“最近生意难做。中原一带一片太平,我们本来一直以截隋朝官镖,和为富不仁的土豪奸官的钱镖为生。如今这种生意越来越少。后来我们三兄弟带领十八寨的兄弟出了塞外,想要截突厥,鞑靼他们的官镖。后来被一些不知身份的人物率众清剿,兄弟们死伤无数,十八寨喽罗死剩不到百人。厉大哥和吕二哥就决定回中原过些太平日子,所以散伙之后,到了青州找你。却发现你们镖局大门紧闭,不知出了什么事故。他们就在青州泰安找了房子住下。可是我闲不住,总想四处闯荡,接着遇到年帮人物,禁不住他们的说项,加入了年帮。后来就被派到洞庭湖说要对付一个棘手人物。谁想到碰到了你。”
彭无望恍然大悟,道:“左大哥,幸好有你示警,否则我们早就被毒死了。”
左连山笑道:“彭兄弟客气,那回我们用万人迷都没有把你毒翻,这回的毒药又怎么会难倒你。我只是一时口快。”
彭无望一拍他的肩膀,道:“大家一同出生入死,今后就是兄弟。左大哥,到我们青州飞虎镖局来做镖师吧。如今四海升平,做不成强盗了。但是大唐镖队通行四海,生意络绎不绝,绝对饿不死人。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起过些逍遥日子。”
左连山大喜,道:“我正有此意。我可否将厉大哥他们一起叫来。”
彭无望笑道:“当然可以。不过厉大哥身份尊贵,不知道他乐不乐意屈尊相就。”
左连山笑道:“什么身份。我们都是占山为王的贼。如今有个安乐身份,能够人前显贵,那里还有这许多计较。”
“那就好了!”彭无望一拍手,“从今以后,我们一起行镖天下。”
“禀告大帅,青州彭无望公子最近曾经在洞庭湖滨玉滨客栈投宿过。”李靖麾下左营第一斥侯诸葛常单膝跪地,飞快地报告彭无望的行踪。
“快!”轻装简从的李靖元帅率领几个随从,按照诸葛常的指引,飞骑向洞庭湖滨奔去。
一个时辰的路程,被他们轻骑快马,半个时辰内走完。当玉滨客栈醒目的迎客幡映入眼帘的时候,李靖的眼中感到一阵火辣辣的潮湿。那是一种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仿佛是一个清纯无暇的小孩子马上就要得到多年未见的至亲消息时那一种急切和欢喜。
他的神思仿佛又回到了初见师父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尚是一个青葱而纯洁的少年,每日憧憬的都是江湖跃马的兴奋和豪迈。而师父,将自己带到了杨玄感和张须陀率领的大隋官兵激烈交战的战场。
十数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