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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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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时记起浦安夫人的话:“一定是陶格先生的孩子!”由此可知,孩子的父亲姓陶格,而那侍者说“陶格先生说谢谢你……”我惊愕了大约有半分钟之久,以致那位侍者也惊骇起来,以为他自己说错了甚么话。我在惊愕之中定过神来,忙道:“不算甚么,可爱的孩子,是不是?”

侍者道:“是,真可爱!”

侍者走了开去,我在想著:陶格先生,可爱的孩子唐娜和伊凡,本来一点也没有甚么特别,但何以事情如此凑巧?和浦安夫人九年前的邻居一样?

我想了半晌,才得出了一个结论:两位陶格先生,可能是兄弟。如今的唐娜和伊凡,是九年前浦安夫人邻居的堂亲。自然相貌相同,而且,取同样的名字,也很普通。

想到了这一点,我十分高兴,因为一个看来很复杂的问题,用最简单的方法解释通了!如果再遇到浦安夫妇,就将我想到的答案,告诉他们!

我慢慢地喝完了一杯酒,付账,起身,走回车厢。我向列车的车头方向走。我来到了车厢附近,看到前面几个车厢中的人,都打开门,将头在向外看著。

这种情形,一望而知,是有意外发生了。

也就在这时,一个列车员,在我身旁匆匆经过,赶向前去,我还来不及问他发生了甚么,两个列车员,抬著一个担架,急急走过来,担架旁是护士,担架上的人,罩著氧气面罩。

虽然担架上的人罩著氧气面罩,但是我还是一眼就可以认出他是甚么人。

那是浦安先生!

我一看到是他,不由自主,“啊”地一声,叫了起来,抬著担架的两个列车员,在前面的那个,推了我一下,叫我让开。

我才侧过身子,就看到浦安先生睁开了眼,向我望过来,他一看到了我,像是想和我说甚么,可是他根本没有机会对我说话,一则,因为他的口鼻上,罩著氧气罩,二则,那个抬担架的列车员,急急向前走著。

我心中极乱,真想不到,在半小时之前,看来精神旺盛,一转眼之间,会变成这样子!浦安先生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呈现一种可怕的青灰色,单凭经验,我也可以知道他的情形,十分严重。

这确然令人震惊。可是更震惊的还在后面,我在发怔间,陡地听到了一声大喝:“天,让开点好不好?别阻著通道!”

我忙一闪身,看到向我呼喝的是一个年轻人,穿著白色的长袍,挂著听诊器,可能是列车上的医生,他在急匆匆向前走著,在他的身后,是另一副担架,也是两个列车员抬著。躺在担架上的人,赫然是浦安夫人!

她也罩著氧气罩,一样面色泛青。所不同的是,浦安先生只是一动不动地躺著,而浦安夫人则在不断挣扎著,双眼睁得极大,以致在她身边的一个护士,要伸手按住她的身子,不让她乱动。

我更是惊骇莫名,一时之间无论如何想不通他们两人在这半小时之中,发生了甚么意外。

而浦安夫人一看到了我,突然,伸出了手来,拉住了我的衣角。她抓得如此之紧,以致那护士想拉开她的手,也在所不能。

我忙道:“别拉她的手!”

走在前面的医生转过头来,怒道:“甚么事?”他指著我:“你想干甚么?”

我道:“不是我想干甚么,而是这位夫人拉住了我的衣服。”

这时,浦安夫人竭力挣扎著,弯起身来,一下子拉掉了氧气罩,神情极痛苦,看她的样子,像是要坐起身来,但是却力有不逮,她的口唇剧烈地发著抖,双眼眼神散乱,但还是望定了我。

刹那之间发生了这样的变化,身边那个护士,手忙脚乱起来。

而我,看出浦安夫人想对我说话,我忙俯下身去,将耳凑到浦安夫人的口边。果然,我才一凑上耳去,就听得浦安夫人断续而急速地道:“天!他们杀人!他们杀了我们!”

我一听得浦安夫人这样讲,更是震动不已,我忙道:“你是说……”

可是我的话还未说出口,那医生已极其粗暴地用力推了我一下,将我推得跌退了一步。同时,他又声势汹汹,指著我喝道:“你再妨碍急救,我可以叫列车上的警员拘捕你!”

我这时,心中骇异已极,因为浦安夫人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有人“杀人”,被杀的对象,正是她和浦安先生,我当然非要弄明白不可!我没空和那医生多计较,正待再去听浦安夫人说些甚么时,却已经来不及了,护士已手忙脚乱地将氧气罩,再按到了浦安夫人的口鼻上,担架也被迅速抬向前。

我立时道:“对不起,他们是我的朋友,刚才,她向我说了一些极其重要的事,我相信还没有说完,我是不是可以跟到医疗室去看看他们?”

那医生喝道:“不行!你以为火车上的医疗室有多大?”

我心中有气:“告诉你,刚才,她说她是遭人谋杀的,如果她来不及说出凶手的名字而遭了不幸,我想。我可以怀疑你是凶手的同谋!”

那医生看来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遇上了这样脾气的人,真是不幸。他一听之下,非但没有被我吓倒,反倒冷笑一声,又向我一堆,喝道:“滚开!”

在他向外一堆之际,我一翻手,已扣住了他的手腕,只要我一抖手,就可以将他直抛出去。

但在那一刹间。我一想到这医生已有急救任务在身,我不能太鲁莽,所以立时松开了手。那医生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向前走去。

我忙跟在他的后面,经过了几节车厢,在餐车后面一节的车厢,就是紧急医疗室。我来到的时候,浦安夫妇已被抬了进去,医生也走了进去,用力将门移上,我推了推,没有推开。

我只好在外面等著,不一会,门又推开,四个列车员走了出来,我忙问道:“情形怎么样?”

一个列车员摇著头,我不禁发起急来:“让我进去,她还有话对我说。”

在我嚷叫之间,列车长和一个警官也走了过来,我忙向他们道:“里面两个人,半小时之前还生能活虎,现在情形很不对,那位老太太对我说道,有人杀他们!”

列车长和警官听著,皱了皱眉,不理我,拉开门,走了进去,我想硬挤进去,却被那警官以极大的力道,推了我出来。

我心中又是震骇,又是怪异,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发生了甚么事。

我虽然自称是他们的朋友,但实际上,我当时连他们的名字是甚么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的情形如何,只好在走廊中来回走著。

过了五分钟左右,播音器中,忽然传出了列车长的声音:“各位乘客,由于列车上有两位乘客,心脏病突然发作,而列车上的医疗设备不够,所以必须在前面一站作紧急停车,希望不会耽搁各位的旅程,请各位原谅!”

广播用英文、法文、德文重复著。

我向火车外看了看,火车正在荷兰境内,我估计附近还不会有甚么大城市,荷兰是一个十分进步的国家,一般小城镇的医院,也足可以应付紧急的心脏病突发,如果浦安夫妇真是心脏病突发的话。

一直到这时候,我才想起,我自己真是蠢极了!我既然不能进入紧急医疗室,何不到浦安夫妇的车厢中,去看一看,看是不是能找到甚么线索!

我转身向前走去,经过了我自己的车厢。我本来并不知道他们的车厢何在,但一进入一节车厢,我就知道了,因为我看到两个警员,提著两只箱子,自一个车厢中走出来。箱子上写著“浦安先生、夫人”的名字。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这一对老年夫妇的名字。

警员提著箱子向前是来,我迎了上去:“是他们的?”

一个警员道:“是!真巧,两个人同时心脏病发作!”

我闷哼了一声,等他们走了过去,我探头去看已经空了的车厢。那是头等车厢,有舒服的座位。座位上有一本书,还有一叠报纸,那显然是浦安夫妇正在阅读的。

车厢之中,完全没有挣扎打斗过的迹象,我探头看了一下,心中充满了疑惑,转过头来,看到有几个搭客在走廊中交谈,我忙问道:“是哪一位发现他们两人,需要帮助的?”

一个中年男子道:“我!”

我忙道:“当时的情形……”

那中年男子不等我讲完,就道:“我正经过,我在他们旁边的车厢,看到他们车厢的门突然拉开,老先生的身子先仆出来,接著是老太太,老太太在叫:‘救命!救命!’我立时大叫起来,列车员就来了!”

我道:“老太太没有再说甚么?”

那中年人瞪了我一眼:“你是甚么人?警务人员?”

我一愣,不明白那中年人何以这样问,我道:“甚么使你联想起警务人员?”

那中年人摊了摊手:“老太太在倒地的时候,叫著:‘天!他们杀人!他们杀人!’可是我不知道她这样叫是甚么意思,因为除了他们和我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

我瞪了他一眼,那中年人自嘲地说道:“我当然不是杀人凶手!”

我望著那半秃的中年人,虽然杀人凶手的额头上不会刻著字,但是,我也相信他不会是杀人凶手。

使我心中疑惑增加的是,原来浦安夫人已经说过一次这样的话!

就在这时,列车速度慢了下来,接著,我就看到前面有一个市镇,列车在车站停下,已经有救护车停在车站的附近。

我一看到这样的情形,急忙下车。

我先奔向救伤车,打开了司机旁的车门,坐了上去。

救伤车司机以极其错愕的神情望著我,我忙解释道:“我是病人的朋友,要和他们一起到医院去!”

司机接受了我的解释,担架抬上了救伤车,我看到列车上的医生和救伤车上的医生在交谈,救伤车的医生和护士,跳上了车,救伤车向前疾驶而出。

我心中在想,世事真奇,要不是我先在进餐之际,遇上了浦安夫妇,我一定还在列车上,但是此际,我却在荷兰一个小镇的赴医院途中!

正当我在这样想的时候,车子已经进了小镇的市区,我突然看到,在街角处,有一辆出租汽车在,有两个大人,两个小孩,正在上车,行李箱打开著,司机正将两只旅行箱放进去。

那四个人,我一眼就可以认出来,正是陶格夫妇和他们的孩子,唐娜和伊凡!

这事情,真怪异莫名!

由于事情实在太突然,而且在那一刹间,我将一些事联接起来,有了一个极模糊的概念,我绝说不上究竟想到了一些甚么,但是知道要先和陶格一家人见一见!

我陡地叫了起来:“停车!停车!”

司机给我突如其来地一叫,吓了一大跳,自然而然,一脚向煞车掣踏了下去,正在急驰中的车子,一下震荡,停了下来。

车子才一停下,驾驶室后面的一个小窗子打开来,救伤车的车厢中有人怒喝道:“干甚么?”

这时,司机也想起了他不应该停车,是以立时向我怒目而视。我来不及向他解释为甚么要叫他停车,因为我看到陶格一家人,已经登上了那辆出租汽车,我打开车门,一跃而下,一面挥著手,大声叫著,向那辆车子追了过去。

我在奔出去之际,只听得那司机在我的身后大声骂道:“疯子!”

荷兰人相当友善,那救伤车司机这样骂我,自然是因为他对我的行为忍无可忍的缘故。

我一追上去,街上有几个行人,伫足以观,但等我奔过了街角之际,陶格的那一家人乘坐的汽车,已经疾驶而去,我无法追得上,我甚至没有机会记下那辆出租车子的牌号。

当我发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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