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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好事不留名”完全是南辕北辙。所以王路很天真地问了句“为什么?”王路的老娘举手重重打了一下王路的手心。莫名其名的挨打让王路当场号啕大哭起来。这时,王路的老娘才语重心长地道:“你瞧,人家对你坏,你记在心里,你对人家好,也一定要让人家晓得,人家才能记住你啊。”
本着做好事一定要让人家晓得的家训,王路巴巴地跑来,特意告诉奚加朝。这就叫“卖好”,又名“市恩”。
“这几天,我们崖山发生了不少事。”王路收起了嬉皮笑脸,严肃地道:“先是在卫生院里,一向听从我的命令的一只智尸突然失控,攻击了钱正昂,紧接着我们的一个人——一个实验对象袭击了我,趁机逃脱后,跑到了龙王庙,劫持了我的孩子们。在我好不容易重伤他后,我们又遇到了尸潮。接下来的情况你也是亲身经历的,在眼看我们就要成功消灭指挥尸潮的智尸时,鄞江镇里的丧尸却突然暴动了。”
“我、和我的伙伴们一致怀疑,这一切,都有人在背后捣鬼。”
奚加朝沙哑地道:“你们怀疑是我做的?”
王路盯着奚加朝:“没错!因为能影响实验室的智尸,指挥镇上的丧尸群的,除了你,这崖山上没有第二个人——不,智尸了!”
奚加朝费劲地抬起头,仰望着坑顶的王路:“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我和老婆都在这里,你想杀我们,只是举手之劳。”
王路脸上的神情突然放松下来,他笑呵呵地道:“因为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在卡车上,你出手救了我,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我这人是有恩必报。虽然其他人都强烈要求杀了你一家以绝后患,但我却一力坚持保下了你和你的老婆。”
“谢谢。”奚加朝道。
王路挥挥手:“这些虚话就不必说了。奚加朝,我很早以前就说过你是个聪明人,你该明白,在这崖山,只有我王路能保你一家平安,如果我有个什么万一——呵呵,你明白的。”
奚加朝道:“我明白,你活,我们才能活,你死,我们也跟着陪葬。”
王路放声大笑:“果然好聪明。好好休息吧,以后少不得麻烦你。”
奚加朝支起耳朵,确认王路的脚步声完全远去了,这才一迭声召唤道:“老婆,老婆。”
俞朝霞从帐篷里钻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捧着大肚子走到奚加朝轮椅边,奚加朝急切地道:“他们果然怀疑了,嘿嘿,这世上,谁都不是傻瓜啊。只是老天保佑,那王路误会是我救了他,这才让我们一家没有惨遭毒手。老婆,对不起,我不能再冒险了,如果再被他们怀疑上,你和孩子绝对保不住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要表现得老老实实的,绝对绝对不能给他们一点点杀我们的理由。”
俞朝霞不成调地轻声嚎叫了几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奚加朝连声道:“你说得对,你说得对,一切以孩子为重。为了孩子,我愿意做那王路脚下的一条狗。不过你要相信我,我们终有一天能逃出去的。”
俞朝霞短促的叫了一声,奚加朝道:“我知道我知道,没有吃的,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没法发育。这个该死的王路,他虽然承诺改善我们的生活,可给我们吃的都是素食,虽然我尽量把食物都让给了你,可营养还是不够。你和孩子,需要大量的蛋白质,需要新鲜的血肉。问题是那王路嘴上说得漂亮,却一刻不放松对我们的提防,这肉食,实在不好找。亲爱的,你忍耐一下吧,我一定会想到找来肉食的方法的。”
俞朝霞点了点头,隐隐听到坑上有人声,立刻又钻回了帐蓬里。
石窟外,崖山众人砍了大批的树下来,正吵吵嚷嚷拖着回来。
王路一眼看到了封海齐、周春雨等人,连忙赔着笑迎上去——昨夜他可是很不给封海齐面子地拒绝了他杀奚加朝一家的提议,再怎么说,人家封海齐是为他好,他可不能不领这个情。
王路打趣道:“好家伙,好粗的树,比人大腿还要粗,老封,这放以前,可是滥伐林木罪,你这派出所所长还不得带班将咱们给抓起来。”说着伸出手就想帮一把。
封海齐也晓得这是王路来套近乎,哭笑不得,这手段可够幼稚的,连忙道:“去、去、去,吊着一条胳膊干得了什么重活,成心添乱是吧,让一边儿,别挡路。”
王路讪讪地笑了笑,让到一边,封海齐早有了规划,也安排好了人手,武装部的小伙子们有的是力气,两人一根抬着树干而来,妇女老人和孩子则借用手推车等物搬运木材。那树干砍下来后,就经过了初步的处理,枝杈什么的都用斧头砍净。
用树干当墙,如果是在平地上,就该在地上挖洞,然后把树干下部埋进去,可石窟周边都是青石板地面,不可能在上面挖坑,只不过,也倒也难不住封海齐,崖山上别的不多,多的是石头。
甬港市的山村里,经常能看到用石头垒起的屋子,宁海的石头村,整整一个村庄都是用山石造的,中间都不用水泥石灰,可见老石匠高超之处。
封海齐当下指挥众人搬来大小不一的石块,亲手动手,一块块码了起来,最粗大的石头打底,小石块左右叠加,堆起了半人高的石制胸墙,然后在上面立起树干,树干上部正好卡在石窟顶上,极是坚固。
这活儿极是累人,只不过在李波这个工程师在,就又简单多了,李波用钢管和油葫芦做了个简单的滑轮吊车,这样一来,就算是老人和女人也能将粗大的树干吊起来,在石窟里轻易的搬运、竖起、固定。
这边厢立树墙,另一边就着手搭平台。
周春雨以前在鄞江镇搜刮资源时,可谓生冷不忌,找到什么都打包运上崖山,特别是悬崖平台的电梯完工后,运上来的粗笨家伙就更多了。这其中,周春雨甚至将一家木工店的器具都搬了上来,里面就有几台锯床。
将树干用滑轮吊起来,开动锯床,哧拉拉一阵响,树干就被锯成了两半,再一一片开成木板,然后在石窟地面上用石块打了地砻,将木板铺上去——原本这木板应该风干一下,现在木板内部潮气太重,日子一久,肯定是要变形的。只不过没人在意这个,变形?没问题,再去后山砍几棵树来,浪费就浪费吧。靠,单纯从资源角度而言,现在的国朝才真正叫地大物博呢,就可着劲的糟蹋吧。
忙碌了整整一天,半边木墙已经垒好了,越到后期进展越快,武装部的小伙子看的时间长了,也能学着帮封海齐毛手毛脚垫石墙,虽然不时会发生和王路当初在山脚下砌“金字塔”那样的洋相——石堆哗一下垮下来,但也有成功的。封海齐预计,明天上午就能完成整道外墙了。
封海齐比划着:“到时候,用竹片造一道门,齐活了。”
王路打量着半拉石块半拉树干的墙,点点头:“好、好、好,就算有个把丧尸跑上山来,这石窟也不是它能任意进出的。”
封海齐哼了一声:“没出息,这墙是我用来给石窟里的大伙儿挡风的,丧尸——它们如果能突破后山防线,我这‘封’字倒过来写。”
王路一咧嘴——封海齐还没消自己拦着他不让杀奚加朝的火气呢。
相比外墙,石窟内的木制平台就相对简单多了,吃晚饭前已经搭出了一个足够所有人将帐篷搭在上面的木制平台,如果不是木板太粗糙,上面有木刺,甚至可以脱下鞋子在上面行走。
当真是人多力量大,这样大一个土木工程,放在以前,王路是连想也不敢想,当初那金字塔大门就给了他深刻的教训,可现在,仅仅是一天功夫,就有模有样的了。
自然,这也是崖山前期积累的成果,没有裘韦琴的电,没有李波这样懂机械的专家,没有封海齐带的壮小伙子,甚至没有黄琼等孩子帮着崔大妈烧饭煮菜,哪能这样顺利就完成工程。
王路兴致勃勃地在平台上走了几个来回,指点着沈慕古将几处固定得不是很稳固的木板钉结实了,又特意叮嘱将所有木板上的钉子屁股砸进一点,免得戳坏人的脚底,这才笑眯眯回到封海齐身边。
封海齐正在和周春雨商量明天的工程:“得建个厕所,现在大伙儿都用痰盂,却是不太方便。”
王路连忙道:“大家都去龙王庙方便好了,大殿角落里不是有设施齐全的卫生设施嘛。”
封海齐摇摇头:“近30来号人要上厕所,你那儿就一个坐便器,用起来可不太方便,再说,因为天冷水管都结冰了,你就没发现坐便器的用水都是王比安从后山挑的吗?总不能每个上厕所的人都要先挑一担水吧?”
王路摸了摸鼻子,自己还真没留心到这件事,回想起来,自己今天尿了三泡尿,一泡大便,每次都冲了水,王比安来来回回不知要挑几次水,这个,自己真是个混账老爹。
周春雨道:“石窟里不是有不少石坑吗?我们挑一个小一点的,在上面直接铺上树干,挖个洞,不就天然是个厕所了?”
封海齐摸了摸下巴:“这倒可行,以前农村造厕所,都是挖个洞再铺上水泥板的。只不过,不能找咱们住舍的石窟,就近在旁边别的石窟找一个吧,要不然,这五谷轮回之舍味儿也挺大的。”
正商量着,却见到石窟内的平台上一阵骚动,王路、封海齐、周春雨抬头一看,却是张丽梅带着黄琼等人在平台上用竹竿、铁丝围了个小圈子,铁丝上挂上了床单、窗帘,硬生生隔出了一块小天地。
王德承嚷嚷道:“张大部长,你这是在搞什么名堂啊,这平台原本就不大,你这样一弄,空间就更小了。”
张丽梅瞪了他一眼道:“去、去、去,我们女人家自有不方便你们男人看见的时候,哼,别以为我今儿早上没看见有些人贼眼溜溜的,杀丧尸就不见你们这样有精神头儿。”
王德承张口结舌,自己当时可也贼眼溜溜过,正在尴尬,一错眼,却看到李波抱着帐篷跟在徐薇薇屁股后面,屁颠颠地进了“女儿国”,顿时叫了起来:“李部长可不也是男的,为什么他能进去?”
李波回过头来道:“我只不过是帮老婆搬帐篷。”
王德承一呆:“李大部长,难道说你要和徐薇薇分居?”
李波点点头,一本正经道:“是啊,那总比有人昨夜里蹲在咱们两口子帐篷旁听壁脚来得强。”
王德承靠了一声:“就你们两口子闹出的动静,还用得我们听壁脚?整整一个石窟里都是你宝贝媳妇的声音。”
李波毫不在意,反而得意洋洋:“你小子懂个屁,咱们从镇口防线处险死还生,正该好好感受一下生命的快乐。生命在于运动!”
王德承看着李波一头钻进“女儿国”,挠了挠头:“好家伙,怪不得人说老房子着火燃得特别快,李波结婚前倒是蔫不拉及的,结婚后可也够狂野的。”
封海齐摇摇头,扭头对周春雨道:“看见了,记住,厕所要男女分开,哪怕用道塑料布隔开也行。”
周春雨笑道:“封部长你就放心吧,这群家伙啊,也就是嘴上花花,不少人还正经八百琢磨着结婚呢,可不会胡来。”
封海齐哼了一声:“知道轻重就好,到崖山来,就该一门心思好好过日子,以前的歪门邪道,都得给我收起来。”
王路听到这儿,突然古怪地一笑:“我说,老封啊,你看裘部长怎么样?”
封海齐一怔,不知道王路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将话题扯到裘韦琴身上,他抬头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正在木墙边比划着设计高压电网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