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自昨天自己摸了一鼻子血昏迷后,那梦中的重压却并不是因为被子造成的。
王路知道压在自己身上的是什么。
是泥土。
是厚厚的一层层的腐土,蛆虫、西瓜虫、蟑螂、屎壳郎等等食腐小动物在自己身边蠕动着,钻动着,钻进了自己的头发、耳朵、鼻子。
自己却一动不动。
死了吗?
不,自己并没有死。
自己还能动。
不仅还能动,自己是如此的渴望,渴望新鲜的血液,富有弹性的肌肉,还有最柔嫩不过的内脏——肠、心、肺、胃、肝。
他想把这一切都撕烂,塞到嘴里,吞下去咽下去,直到再也塞不下任何一点东西。
但饥渴如旧。
他能吞噬下这世间的一切,就如同丧尸。
丧尸?!
王路猛地惊醒过来。
他睁开眼,就看到了陈薇正在杀谢玲。
那一刻,王路无比的清醒,他知道陈薇为什么要杀谢玲,因为谢玲要杀自己,杀他,杀王路。
王路甚至已经隐隐猜到了谢玲要杀自己的原因。
王路费力地张大口,似乎这样就能让渐渐僵硬的肺里吸入更多的空气。
他喃喃道:“李浩然是怎么死的?”
谢玲惊讶地瞪大眼睛:“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不、不,你怎么知道李浩然已经死了?”
陈薇也瞪大了眼睛,谢玲和王路之间的对话让她听得一头雾水。
王路象条被渔夫扔上岸的鱼,张着嘴徒劳地吞咽着空气,半晌,他才缓过劲来。
王路一顿一顿地道:“谢玲,你很勇敢。”
谢玲很勇敢。是的,陈薇听懂了这句话,孤身一人周旋于不怀好意的男同学之间,在受到威胁后不但敢于反抗还跳入了江中,在被王路救起后,面对陌生一家人的反复试探,以自己的聪慧和真诚不但成了王路的一大助力,更被陈薇和王比安真心接纳。
这不是勇敢又是什么。
但王路说这句话做什么?
因为她勇敢,所以要杀王路?
还有,谢玲的勇敢和李浩然之死又有什么关系,那个男人只不过是个下身控制上身的蠢货而已。
王路又休息了一会儿,居然难得地在嘴角绽出了一个微笑:“你、这样勇敢的女人,连跳到江中被淹死……都不怕,又、又怎么会怕被男人、被男人……”他一口气没接上来,话被哽住了。
但陈薇却听明白了,她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以谢玲的大胆勇敢,她绝对不怕也不会在乎几个男人和她发生关系,只要能活下去,在这乱世贞操什么的连个屁都不值,可她却不顾生死宁肯跳入江中也要离开李浩然他们,只能说明,威胁着她的比单纯的轮干更可怕!
陈薇猛地扭过头来,用力之猛甚至让颈骨发出‘w…r…w…h…u。c…o…m‘了咯的一声轻响。
她的拳头紧紧握着,只要谢玲有什么异动就会一拳砸在她的太阳穴上—她突然发现,自己现在对谢玲一点点都不了解,不了解的人或事,总是可怕的。现在在陈薇眼里,谢玲简直与她隐藏的那个秘密一样可怕。
谢玲却一点异常的表现都没有,她今晚一反常态——就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个普通的大三女生,柔弱,无助。
谢玲吸了吸鼻子:“哥,你、你怎么知道的?”
王路嘶哑着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到了。特别是遇上那个长刀男丧尸后,这种感觉越发明显,甚至促使我不惜代价也要赶你走。
第一百五十七章 那天她在喂猪
听着陈薇和谢玲两人像打哑谜一样,陈薇再也忍不住了。她一转身,飞快地从地上捡起了谢玲掉落在地的砍柴刀,身一侧把刀架在谢玲的脖子上:“快说!你到底隐瞒着我们什么秘密?你、你要是不说,这刀可砍过丧尸,只要我划上一刀,你也会变成丧尸。”
谢玲惨然一笑,看都不看架在下巴的刀刃,抬眼直视着陈薇:“姐。”扭头又唤了声:“哥。”
“你们就是不逼我,我也已经打算把所有真相告诉你们了,反正,我们所有人早晚会知道。”她顿了顿:“特别是姐你,你其实很快就会知道了。”
陈薇傻掉了,是什么样的秘密,会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那还能称为秘密吗?
陈薇突然有种冲动,想一把捂住谢玲的嘴。
但已经来不及了。
谢玲缓缓道:“那天……”
那天,谢玲正在喂猪。
猪是李浩然等男生一次下山“打猎”时,从村里找到的。
猪不但小还瘦,失去了主人的喂养,虽然能在田野里找到吃的,但经常有丧尸追赶它,猪瘦得连肋骨都能看得到,假以时日末免不能成为山里庞大的野猪家族中的一员。
抓获这头猪的时候,包括女生在内大家狂流了好一阵口水。
这都有多长时间没吃到新鲜肉了?
虽然男生们不时能在农家找到腊肉、咸肉,村里的小超市还有找到袋装的肉食,可这哪里比得上新鲜肉的味道。
谢玲有时看到一个男生看女生的表情,那微微蠕动的牙床,与其说是满含着性欲望,不如说更贪婪于她的肉体——就像丧尸贪婪肉一模一样。
如果那个男生有一天突然把那个女生煮煮吃了,谢玲也不会感到意外。
这年头,活人和丧尸的区别只在于,丧尸直接把你撕巴着生吃了,而活人还会文雅地把你剁碎,剔了骨头,切成肉块,煎油、热炒、放点酱油盐味精,再吃。
对女生来说很难说哪种死法更好一点。
抓到猪后,8个男女生很快分成两派争论起来,一派想立刻把猪杀了吃,另一派认为猪太小了,四个人分分不了几口——没错,是四个人分,男生根本没把自己的附属物女生当一个完整的人看。
但这并不妨碍女生们也参与争论——只要取悦了男生,总能得到一口肉汤的。不过女生们也很小心,所言所语都只是针对别的女生的。
谢玲冷眼看着,并没有参与争论。
最后还是李浩然一锤定音,把猪养起来,养大了再吃。
李浩然甚至劝那个吵得最激动想立刻杀猪吃肉的男生——如果能从村里再抓头猪来,没准还能养更多的猪,因为捉来的这只是母猪。
猪是被保下来了。
但很快大家又发现了新问题,拿什么来养猪呢?番薯土豆都能喂猪,可大家都舍不得,那可是要给自己吃的,这乱世食物再多也不能让人安心。
还是谢玲在一个池塘里找到了水葫芦。
甬港市年年在夏季都会报道一则新闻:水葫芦又把大小水道都给堵住了。这种水生植物原本是农民用来养猪的。但自从规模化养殖后,猪都吃上了饲料,没人再费劲吧拉去捞水葫芦,猪吃这东西没饲料长得快。于是大片大片自发繁殖的水葫芦会疯长得把大大小小的河道都堵住。一场大雨又会把它们从小河道冲到江水里,堵住各处码头、闸门、桥孔。
正是得益于年年必报的新闻,谢玲认出了水葫芦,也因此每天都到池塘里捞草,拎回去喂猪吃。
这种活其他三个女生是从来不做的,她们认为只要伺候好自己的男人就行了,甚至对经常做各种粗活的谢玲产生了隐隐的敌意——这个蠢货,居然还自己在屋前开了一片田,种什么青菜。没看见后山田里成片的蔬菜多得吃不了又烂掉吗?
谢玲自然知道背后那一双双敌意的目光隐含之意,但她又不能和她们明说:等到冬天来临田里的蔬菜都没有了,你自己不会种菜又怎么办?不乘着现在食物还充足赶紧练练手,等饥荒来临了看你们吃什么去。
但这话说了也白说,谢玲知道自己和另三个女生根本不是一路人。
就像李浩然,和那三个男人也不是一路人。
从乱世初临到现在,谢玲看得清清楚楚,那三个男生都是彻头彻尾的自私自利之徒,乱世中最丑陋的人性都在他们身上暴露无遗。
维系这个小团体没有分崩离析的,除了生存的压力,就是李浩然的公正。
没错。李浩林比另外三个男人运动能力更强,头脑反映也更灵敏,但另外三个男人之所以服气他并且愿意听他的安排,是因为李浩然难得的公正。
每次下山打猎回来,三人男生都要为如何分配物资大吵大闹一翻,但每次又都是李浩然把他们安抚了下来,更可笑的是,心怀鬼胎的三个男生又一致同意将一时用不了的物资由李浩然统一收藏。对别人,他们压根儿不放心。
八个人的小团体就这样古古怪怪别别扭扭地坚持到今天,总算还过着每天都不挨饿的日子。那三个女生甚至有空闲用农村女孩子不入流的杂牌化妆品给自己整容。放在以前,在天一广场上看到用这种杂牌化妆品抹了一脸的女孩子,她们会扁着嘴,从鼻孔里冒出两个字——土冒。
谢玲正把剁碎了的水葫芦扔到猪圈里——猪圈其实是倒塌了一半的一间老屋子,谢玲稍稍清理了一下,半片屋顶还能挡挡风雨,就把小猪安置了进去——小猪已经和天天来喂食的谢玲熟悉了,一看到谢玲的身影就吭吭着跑了过来,把长嘴伸进水葫芦里边拱边吃。
谢玲正琢磨着是不是清扫一下小猪的粪便,就听到村外的山道上传来一阵阵吵嚷声——男生们回来了。
谢玲无声地叹了口气,舀了猪圈旁一个水缸里的水洗了洗手,向男生们迎去——天天吵天天吵,每次回山那三个男人都会为分配争吵,烦不烦啊。最后——这些东西又会被李浩然搬回他住的屋子去,自然,东西太多李浩然一人拿不动,还得谢玲帮着搬。
真正是何苦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要不要上他的床
看到谢玲走过来,正在争执的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停了下来,三双贪婪的目光在谢玲的身上打着转。
谢玲读得出那狠不能把自己扒光的目光的意味——那三个男生早就把自己的女人互相交换着“玩”过了。惟一没有被他们染指的,就是谢玲了。
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最好的,在他们三人眼里,谢玲就是那朵最鲜艳的花儿,采下她、揉碎她、蹂躏她、折磨她。
谢玲根本没把这些下流肮脏的眼光放在心上——有李浩然在,他们有心也没那个胆。
谢玲迎上李浩然,接过他手里的一把锄头,柔声道:“回来了?我给你准备饭去。桌子上泡了井水拜过的菊花茶,喝的时候慢一点。”
李浩然笑笑:“知道了。”
他的眼中带着点疲惫,转身去劝又吵成一团的三个男生。
谢玲也知道李浩然的疲惫从何而来,有时候,谢玲曾经想过,其实离开那三对狗男女,她和李浩然也能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真不想和这帮子杂种搞在一起。
谢玲虽然腹黑,脸上却依然带着笑,笑而不语地看着李浩然安抚下三个男生。果然,又是老样子,在分了分这次搜集的物资后,剩下一时用不了的都交给了李浩然。
三个男生一瓜分完战利品,转身就走,连一点互相之间搭讪的兴趣都没有。事实上,他们离开时的背影更多的是带着对对方的提防。
谢玲懒得看那三个混蛋鬼鬼祟祟的模样,走到李浩然身边,伸手接过了他手里拎着的几个蛇皮袋:“走吧,回家去。”
李浩然冲谢玲笑笑,没有松口握着蛇皮袋的手:“我拿好了。”
谢玲没吭声,只是白了李浩然一眼,手里加了点劲,李浩然悻悻地松了手。
谢玲一手锄头一手蛇皮袋,却依然在山道上走得飞快,李浩然在后面看着她的身影一时出了神,半晌才跟了上来。
李浩然那天下山累了点,回到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