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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实在是匪夷所思,但却又是实实在在。
望著异宝,齐白叹道:“它需要比较强烈的脑电波,几百个人同时发出,可惜我们只有三个人,而几百人的大场面,只怕又引起混乱。”
陈长青埋怨我:“你至少应该弄清楚那家伙是何方神圣,我们也好预防。”
我瞪了他一眼:“在当时的情形之下,只好先要他自动把东西拿出来,我又没有真凭实据,说东西一定在他的身上,而且,我也无权搜他的身。”
陈长青还是不满意,又咕哝说了几句,我也不去理会他,道:“这东西的小平面上,能发出光柱,而光柱又可以在银幕上映出形象,齐白甚至看到了一只手,那么,这东西--”
陈长青要捣起蛋来,本领也真不小,他立时接了上去:“这东西,可以说是由脑电波控制的一具小型电影放映机。”
陈长青这样说法,自然是大有讥讽之意的,我正想反唇相讥,但突然之间,我想到了一点,陡地吸了一口气:“这……宝物之中,蕴藏著某种资料,而这种资料,可以通过光线的投射,而现出具体的形象。陈长青,它不是放映机,不会给你看到一部电影,但是能给我们它的资料。”
陈长青呆了半晌,不再出声,齐白叹道:“问题还在这里,它需要的动力,不是磁力,不是电流,而是要强大的聚汇在一起,同时发生的脑能量。这种脑能量,除了几百人几千人一起集中思想之外,不可能由别的方法得到。”
我挥著手,我有一个概念。几百个人几千个人聚集在一起,使脑部的思想活动,趋于一致,也就是说,大家想著同一件事,脑能量只怕也不足使一些物体移动或变形。但是卓丝卡娃说过,她主持的实验人体异常功能的过程中,就有一个人集中精神,就可以有物体移动、变形。这是不是说,有特异功能的人,一个人的脑能量,就可以及得上几千人,几万人,甚至更多?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只要去找一个有特异功能的人就可以了。
齐白摇头:“和苏联科学院合作?我不赞成。”
我道:“我的意思是,我们需要一个有脑活动特异功能的人--他能使自己脑部活动,发射出比常人强千百倍的脑能量。”
陈长青叹了一声:“上哪儿去找这样的异人?有了异宝,还要找异人!卫斯理,常人眼中,你也可以算是一个异人了,可是你没有这样的本领?”
我缓缓摇头:“我没有,但不等于没有这样的异人。卓丝卡娃就有不止一个。”
陈长青摇头:“就算饮鸩可以止渴,我也宁愿渴死。”
我有一个相当伟大的计划,这时把它说了出来:“看来,要研究这东西,真的不是私人力量所能做得到,可以把它向全世界公开,甚至也欢迎苏联科学院一起参加研究--”
我的话还未曾讲完,齐白已叫了起来:“不,宝物是我的。”
我皱眉:“你想在这宝物之中,得到甚么好处?”
齐白翻著眼:“谁知道,或许是长生不老。”
我提醒他:“别忘记,这宝物的上一代主人的秦始皇,他可没有长生不老。”
齐白闷哼一声:“或许他不懂得怎么用它。”
当他这样说的时候,他已经把那块合金,紧紧抓在手里,像是怕我抢了去。
陈长青道:“或许我们可以再来一次,租一个大球场,集中几万个人--”
我苦笑:“在经过了酒店的那一场混乱之后,你以为警方会再准我们进行大规模的集会?”
在我和陈长青说话间,齐白陡然叫了起来:“你们别吵好不好?我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
我叹了一声,站了起来,这些日子来,为了研究这宝物,真是殚智竭力,使人的脾气变得暴躁,再争下去,也没有甚么意思,我们都需要最低程度的休息。
所以,我告辞离去,陈长青和齐白,都有点心神恍惚,也没有挽留我。
我回到家里,白素还没有回来,我也想不出她到甚么地方去,在书房顺手拿了一本杂志,翻了几页,却又看不进去,老是想著那块奇异的合金,感到它一定储存著资料,也想把它的资料给我们知道,可是我们就是不知道如何才能得到它的资料。
过了没有多久,电话响起来,我拿起电话,意外地听到了卓丝卡娃的声音:“卫先生,我在莫斯科。”
我“嗯”了一声,卓丝卡娃接著道:“我失败了,甚至不知道如何失败的。”又道:“你能告诉我?”
我叹了一声:“院士,很难向你说明,你的行动,其实天衣无缝,只不过因为极其偶然的原因,才使那东西不能落在你的手中!”
电话那边,传来了她一下长长的叹息声:“可能是天意,不过我还是坚持,那东西在你们手里,是研究不出来甚么名堂来的!”
我心中陡然一动:“我需要特别强烈的脑能量,至少要等于一千个人或者更多人,而由一个人发出的,你知道有这样的人?”
卓丝卡娃停了片刻:“你对脑能量有一点误解,每个人都能发出同样的脑能量,不过不知如何去控制而已,懂得如何控制的人,就被视为有特异能力!”
我道:“我不想在理论上去探讨,那太复杂了,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人,可以推荐给我!”
卓丝卡娃道:“有,但不能推荐给你,不过……不过……”
她迟疑著,我不知道她为甚么要迟疑,过了一会,她才道:“其实,你自己也可以做到这一点,我感到,你就是一个有这样能力的人!”
我不禁苦笑:“你别恭维我了,我知道自己并没有这个特异能力,我不能注视著一只铜匙而使它的柄,弯得弯曲,也不能使物体在我注视之下移动。”
卓丝卡娃道:“你说的这种情形,是十分罕有的例子,就算集中十万人,也未必可以达到这个目的,但是,你并不需要那么强大的脑能量,是不是?”
我吸了一口气:“对,五百人集中思考的力量,也足够了。”
卓丝卡娃又静了片刻,才道:“或许你不相信,我对那块合金有兴趣,纯粹是……私人性质的,或者是学术性的,我只想揭开它的谜底来!”
我“嗯”了一声:“在这方面,我们的目的相同,你说我们研究不出甚么来,那也未必,我们已经有了长足的进展。”
卓丝卡娃的声音之中,充满了兴趣:“例如--”
我拒绝了她:“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先答应你,等我们研究有了彻底的结果时,会告诉你一切。”
卓丝卡娃叹了一声:“那只好祝你们早日成功,卫先生,我感到,你至少可以控制自己脑能量,超过你平时几百倍,别看轻自己!”
她挂上了电话,我发了半晌呆。
那场混乱,由她主使,已经证实,她一再说我的脑能量,可以在意志的控制下扩大,这是甚么意思呢?
我突然又想到:我曾想到要那合金给我讯息,结果果然得到了一种“感觉”,是不是在我想到这一点时,我脑部活动不知不觉,达到了可以和那合金有感应的地步?
这种想法,令我十分兴奋,我立时又想到:是不是可以再试一次?
卓丝卡娃长期从事人脑异常能力研究,所以她感到我有异于常人的能力?
思绪渐渐集中起来,我正是想著一件事:要再一次有那种极其微妙的感应。
我曾受过严格的中国武术训练,训练过程有一个步骤:集中精神,甚么都不去想,以利体内的“气”的运行。
所以,我要集中精神去想一件事,很快就可以达到目的。
我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下过了多久,看来至少已超过一小时,可是却一点特异的现象都没有,只有我在不断地想著,也就是说,只有我的脑能量在不断放射出去,而没有接受到任何讯息。
我还想继续下去,可是这时,听到了开门声,白素回来了,我把坐著的椅子推向后,向书房的门口看去,看到白素走了上来,她才在书房门口出现,就用一种十分讶异的神情,望向我的身后。
她的这种神情,自然说明了在我身后,有甚么奇特的东西,我连忙转回身去,却又没有看到甚么,再转回头去看白素,只见她疑感的神情还保留著。
我忙问:“你看到了甚么?”
白素指著窗子:“窗外,好像有……光芒闪著,你有没有留意?”
窗子上垂著竹帘,如果窗外有甚么光芒在闪动,隔著竹帘,的确可以看得到。
但是我刚才一直集中精神,在想著那块合金,根本没有留意窗外的情形,这时,一听得白素那样讲,连忙走到窗前,把竹帘拉起了一些,向外望去,外面却甚么也没有。白素这时,也来到了窗前:“刚才像是有人在窗外,划著了一支火柴,有暗红色的光芒,闪了一闪,可是一下就消失了!”
我吸了一口气,心中思索著,白素笑道:“或许是路上有一辆车子驶过,车灯所发出的光,你为甚么样子那么紧张?”
我道:“因为刚才我花了将近一小时的时间,集中力量在想--”
我把刚才我在做的事,向她说了一遍,白素摇头:“你以为我看见的那一闪……是那东西发出来的?”
我的确是这样想,但是我却苦笑了一下:“当然不会是,那东西在齐白手里,相隔那么远,光芒会射到我这里来,那还了得!”
白素扬了扬眉:“异宝可能有这种奇异的功能。”
我叹了一声:“混乱是卓丝卡娃制造的,她说,由于我有特异的脑活动能量,所以才令她失败,她很不甘心,可是我自己又不觉得有甚么特别,我们五个人就曾试过,也不过令那东西,只发出了一点光芒,远不如几百人集中精神来得强。”
白素抿著嘴,并不立即回答,来回踱了几步,扬著手:“我在想--”
她显然有了一个想法,可是却还不是十分成熟,所以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我不出声,等著她开口。过了一会,她才道:“我在想,会不会几个人在一起,想著同一件事,所发出的脑能量,可能增强,也可能因为互相干扰而抵消?”
我怔了一怔,我从来未曾想到过这一点。我约略想了一想:“不会吧,事实证明,集中思考的人越是多,那东西的光芒越是强烈。”
白素笑了一下:“我的问题不够具体,我是说,一个有著特异脑能量的人,和许多普通人在一起,他的特异脑能量,反会受到削弱。”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是说,如果由我一个人,想那宝物接受我的思想,那可能比几百个人更有效果。
这次假设是不是成立,只要试一下就可以,而在这以前,曾有一次,就是那一次,使我知道它在甚么地方,而把它夺了回来。
我大是兴奋,一伸手,拿起了电话,可是我又把电话放下:“我是不是有特异的脑能量,也只是卓丝卡娃的直觉--”
白素瞪大了眼:“你怕甚么,就算没有结果,难道谁还会笑你?”
这倒是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何以竟会有犹豫,我再度拿起电话,一响就有人接,证明齐白和陈长青两人,根本没有休息。
接电话的是齐白,我先问:“怎么样,是不是有新的发现?”
齐白的声音又疲倦又懊丧:“没有。”
我把卓丝卡娃打过电话来的事,告诉了他,又对他说了白素的设想。
齐白听了,并没有甚么反应,只是“唔唔啊啊”,我道:“你把那东西带来,让我一个人面对著它,试上一试,看结果如何。”
齐白陡然哈哈大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