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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王成的身影。他本想把这情况向上汇报,但此时他心中稍有点软弱,再回忆起这名中尉还是戴维德放入楼内的,他马上决定无视了。他背着手,叉开腿,神情严厉的站在电梯口,继续执勤任务。
电梯里,王成一进电梯,立刻给电梯断了电——他自身就是一台超级计算机,是计算机的源代码。无论多么复杂的防火墙,在他面前都如同纸一样——公司知道他这个“变异”特长,所以才禁止他接近公司资料库。
撬开电梯内门,在内外门夹层里留下一个监视器,王成掀开电梯顶棚,爬上电梯顶部——让电梯带他进入地下军火储藏库,电梯的运行声瞒不了别人,所以他只好在电梯井里手动爬行。这时候王成已经甩掉笨重的无尘服,换上了一身黑色紧身皮衣,蹲在电梯天棚上,他从无尘服腿部、胸部、臀部,不停地摸出一点小夹带,而后都出一个薄如蝉翼的双肩包,将这些小夹带装入包中背上双肩,稍稍扎进一身装束后,王成取出手动爬升器,装上手机核电池,将爬升器夹在电梯升降缆上,开始悄然下降。
一百余米的地下,电梯运行五分钟,手动下降需要四倍时间,下降到底部之后,地面上的通讯完全中断了,剩下的路要靠自己走。
军事基地的“时间钟闭锁”,与银行金库的时间钟闭锁是两个概念,银行金库的时间钟闭锁,是夜间金库完全断电,甚至要把库内空气抽成亚真空状态,而后时时测量气压,防止别人打洞潜入。而军事基地的时间钟闭锁,只能是和平状态下采用的一种休眠,一旦战争来临,基地必须保持二十四小时全天候运作。
而即使这种休眠状态,致命武器的储藏方式也与金库不同,黄金不可磕碰与损伤,库内的致命武器都是花了成千上万金英镑研究制作出来的,单位价格可能比黄金还高,这些东西一旦受到损伤,其爆发出的破坏力将难以估量。所以它们必须始终处于恒温恒湿状态。
这就意味着弹药库的“时间钟闭锁”,至少存在两个漏洞:第一,当警戒状态升级时,时间钟闭锁会自动停止以应付战争状态;第二,即使库内处于封闭状态,排气扇依然还在工作,里面行动的人员依然可以生存,只是照明线路没有开启。
埃德温军官的日常工作就是巡视库内状况,对库内设备进行日常维护,同时,每月要进行一次设备检测,而所谓的设备检测,就是模拟各个警戒等级,查验不同警戒等级下设备运转状况……当然,这种查验经常只进行前半段,到了最终步骤:拧钥匙启动阶段,则自动终止。
王成进入电梯口,采用的就是升级警戒状态的手法,当然,这种“升级”只维持了短暂的数秒,仿佛像是一次日常训练。这种短暂升级警戒状态,必然会引发上级监控体系的告警,但因为时间短暂,王成只能寄期望于值班人员一时疏忽——即使他们如期上报王成也不怕,因为他自估:当追查人员抵达基地时,他已经脱离了基地。
花了二十多分钟,王成下到电梯井底部,他先拆除了警戒系统,而后用物理方式掰开电梯井的门……任何严密的防护都有漏洞,这座基地虽然戒备森严,但电梯始终需要维护。当电梯出故障时,为了防止电梯困住人员,所有的电梯生产厂家都会给电梯设计出一线生机,让困在里面的人能够用物理手段脱困——这是所有电梯的生产标准,从不例外。
钻进地下储藏库,王成看了看倒计时手表:他还有一小时时间,一小时后时间钟闭锁自动开启,这也意味着警戒系统开始起作用,军人们开始上班,并进行日常巡视与检查……如果那个时候王成还没有脱离,那就被困在地下了。
拧开了头顶,一朵蓝莹莹的光柱从头灯上射出,王成再往眼睛上套了一个荧光眼睛,地面上出现无数闪着荧光的脚印——人脚排汗量很大,所以人走过的路面上会留下微弱的汗液。这种汗液跟尿液很相似,在特殊波段的紫外线照射下,会反射出荧光。
追随这些荧光脚印,对比埃德温中尉手机里留下的路线图,王成走过一个个储藏间,每个储藏间的大门都由厚达数英尺的水泥大门封闭着,门外镶着双重密码锁。这个地下仓库储藏的是化学武器,为了防止泄露,各个储藏间都是单独运作,根据储藏条件,每个储藏室内或者充着氮气,或者半真空,或者充纯氧,或者模拟自然环境,但里面的空气与外界完全隔绝。
王成需要进入的是一座充满氮气的储藏库,他先顺路摸到地下紧急避难所。这里存放着备用防尘服以及应急武器。关闭电子锁后,从手表内抽出隐藏的金属丝,撬开上面的机械锁,王成大摇大摆地从避难所里取出防尘服、呼吸器,装备上这些东西来到目标储藏间,花费五六分钟进入基地警戒报警系统,用各种权限口令打开储藏间大门……
半个小时过去了,停车场上,汽车爆炸引发的大火已被灭熄,基地指挥官匆匆忙忙赶到现场,审视完现场的余烬后,指挥官恼怒地问:“怎么回事?戴维德中尉,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戴维德中尉背手直立,目视前方回答:“司令官阁下,爆炸的是你的车。”
“我当然知道是我的车”,司令官原地的转着圈子,气的面红耳赤:“我的车停在停车场,好好地,为什么爆炸?”
“阁下”,戴维德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回答:“我已经调阅了监控录像,爆炸发生前,停车场附近没有任何生物活动……”
戴维德打了个磕,他忽然想起,埃德温中尉曾在爆炸发生前不久驾车归来,而后直接进入了基地大楼……然而,似乎,好像,埃德温中尉的车辆,停的离司令官座驾很远,但埃德温头也不回,直接进入了基地大楼,这也意味着他与爆炸无任何联系。
算了吧……埃德温今天够倒霉的,如果司令官不继续追问,那我干脆忽略埃德温。
司令官沉浸在恼怒中,没注意戴维德的打磕……自二战结束,英国的和平已持续了八十年;在冷战结束起,和平也有三十多年了。司令官阁下的父亲从出生起,就未曾遭遇战火,而司令官从上任至今,基地虽然保持着高度警戒,但这种日复一日的高度警戒只是例行常规。这个时候地下储藏库是封闭的,司令官惯性地将地下、地上世界割离,他只是出于习惯问了句:“基地警戒系统有无异常?”
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如果地下储藏库出现异常状况,戴维德不会在眼皮底下站得稳稳。所以司令官不等戴维德回答,又自顾自的继续问:“怎么会这样?我停车时间超过八小时,发动机已完全冷却,车子怎么会蹊跷爆炸?……真的不曾有人接近?”
戴维德跺了一下脚,敬礼回答:“是的,长官。”
司令官长长吸了口气,沉静下来,问:“通知上面了?”
戴维德照样回答:“是的,长官。”
司令官追问:“上面怎么说?”
“长官,军情处已经接手,特勤小组正在向这里赶路;他们要求封锁基地,严禁人员外出。”
司令官苦笑一下:“这份禁足令,也包括我吧……照规定执行吧。”
司令官翻腕看了看手表,低声嘟囔:“还有二十分……不,十八分钟,时间钟会解除闭锁——今天的巡逻照常进行,封闭今晚的监控录像,清点人员,特勤组到了,把所有资料移交他们——特勤组到了,通知我一声!”
司令官背着手,低声嘟囔:“没听说捷豹汽车有自燃现象呀,发动机都冷却了,怎么还会自爆?难道真是人为?人为的话,作案者是谁?”
这一事件的关键是:汽车爆炸的威力并不大,仅仅烧毁了司令官的汽车而已,没有人在这一事件中受伤,顶多是司令官一人收到财产损失而已,这点财产损失对司令官来说九牛一毛。貌似这种威力的爆炸不会出于破坏目的,而更像是一个玩笑。而爆炸发生后,整个基地没有任何异常?风照样吹,人照常呼吸,执勤军官同样不以为然。
如果有人制造这种程度的爆炸,目的何在?玩笑?恶作剧?还是……引开注意力?
司令官想到这里,立刻按响呼叫器,招呼执勤军官:“把停车场监控录像转到我的屏幕上,从爆炸发生那一刻起倒转,四倍速度。”
不到一分钟,司令官在屏幕上看到王成停车走入大楼,他立刻呼叫戴维德:“中尉,埃德温军官今天不执勤,为什么他会走进大楼?”
戴维德磕巴了一下,回答:“长官,他今天约会女友,但他的女友跟别的男人跑了,他喝醉了,打牌输光了钱,只能回到基地悲伤。他说只想自己待一会儿,所以我放他进来了。”
“把他找到”,司令官命令。
戴维德双脚一磕:“遵命,长官!”
关闭与戴维德的通话,司令官马上下令:“从埃德温今日大楼内开始,调阅楼道内的监控录像,我要审阅。”
楼内监控画面到了爆炸发生时,抖动了片刻,在一片硝烟弥漫中,王成依然依靠在墙上……然后画面被白烟遮蔽。
十数秒钟后,烟雾逐渐淡下来,但王成的身影已经不在原地,司令官急忙下令:“调集其余摄像头,我要知道埃德温去了哪里?”
所有的摄像头几乎都找不到王成的身影,仅有一个摄像头捕捉到一个模糊的、仿佛身穿防尘服残影,可那残影只维持了两秒钟时间,若不是仔细分辨,可能忽略过去。
“他会在哪里?”司令官自言自语:“难道趁乱出了大楼?”
“更衣室,长官!”主控室内的值班军官在通话器里提醒:“长官,出于个人隐私原因,整个大楼内唯有更衣室没有监控探头,如果他没有出大楼,那么就在更衣室内……最后那个残影是走向更衣室的。”
没有人猜测到王成走进地下库,因为大家平常上下班,正常出入电梯口,都觉得很麻烦。十几秒钟时间,正常输入密码解锁都不够,更何况还有个残影走向更衣室。
司令官抓起通话器,喝问戴维德:“找到埃德温了吗?”
这时候戴维德刚刚走出更衣室,他抓起通话器回应:“没有,我刚从更衣室出来,里面空无一人,没有埃德温?”
司令官立刻与基地主控室通话:“我需要立刻定位埃德温的手机,如果手机无法定位,我需要二级授权,启动埃德温的定位芯片。”
主控室值班军官几乎不眨眼的回应:“埃德温的手机在更衣室……噢,在他自己的更衣柜内。”
司令官命令:“戴维德,再去找找。”
戴维德走进空荡荡的更衣室内,刚走几步他马上示意:“停,停止,都停下,把呼吸都放慢。”
众人屏住呼吸,万籁俱静中,戴维德听到一阵阵轻微的鼾声,他踮起脚尖顺着鼾声摸去……最终他很无奈的站在埃德温的衣柜前,下令:“把柜子撬开。”
柜子撬开了,扑面而来一阵酒香,埃德温在衣柜内。他蜷缩着身子,身上穿着工作服,防尘服胡乱地卷成一团,垫在屁股底下,帽子遮住脸部,掀开帽子可以看到王成脸上挂着幸福而满足的微笑。
他的呼噜很轻,梦中他仿佛实现了自己的欲望,显得很满足。
“找到了”,戴维德在通话器里回答司令官:“长官,他缩在衣橱里正在酣睡,酒气冲天的,需要把他叫醒吗?”
“当然!”司令官又气又好笑:“把他叫醒,让他来见我。”
稍停,司令官还是觉得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