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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枭秦佐-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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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问:工作忙吗?”
“别提工作,好不容易下班了,说点儿别的。”乔晶把烟吸进去又吐出来。李欣笑着冲她点点头。
“先生贵姓?”岳昆仑问秦佐。
“我也姓秦。”秦佐道,看着岳昆仑。
“哦,这么巧?那,小佐子是怎么死得?”
“……他跟我的一个亲戚一块儿坐过牢,刑满以后,那个亲戚把他介绍到我开得一家工厂工作。不幸,他死在一次车祸中。”秦佐说完,岳昆仑低下头叹了半天气儿,这才抬起头来道:我们小时候是最好的朋友,又是邻居。我和他同岁,他被抓走那年,我们都是十三岁。”
“他临死前托我帮他打听一下母亲和妹妹的下落。”秦佐递一支烟给岳昆仑。
“他被抓走以后不久,他妈妈也因为车祸死了。他妹妹也没有了消息,我们全家当时被赶回乡下老家了。等我回来以后也打听过点点的下落,可没人知道。”岳昆仑遗憾地摇摇头。
“……还有一个人你知道吗?程阿亮。”秦佐问。
“程阿亮?噢,知道。文革结束以后,他作为三种人被判了十年徒刑。就是他把小佐子一家害得家破人亡。”岳昆仑眼里冒出一股少见的火。
“这个人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谁关心这种人。”岳昆仑咬着被烟熏得较黄的牙齿道。秦佐默默地看着他。岳昆仑忽然显得精神很差,他连着打了几个哈欠,用手遮着嘴。秦佐忽然伸手把他的衣袖提上去,他看见那条细瘦的胳膊上有明显的针眼和用刀片割伤的疤痕:你吸毒?”秦佐惊诧地问,盯紧了岳昆仑。岳昆仑把衣袖放下,苦笑笑道:偶尔的,心情不好……对不起,我还有事儿,失陪了。”他说完便起身走了。竟没再看秦佐一眼。秦佐怔怔地看着他单薄的身影消失在闪烁的灯光里。秦佐忽然想起一件事儿来……
那还是上小学的时候。有一天秦佐去上学,他看见路上有群孩子在打架,当他看清被打得人是岳昆仑时,便不顾一切地扑进去撕打……结果,他和岳昆仑都被打得走了形。秦佐摸着满是血污肿得很高的脸说:不知道我妈妈还能不能认出我来?”他苦笑着又摸了摸衣兜,忽然叫起来:糟了,钱丢了,交学费的钱。”岳昆仑见状从兜里掏出几块钱递给秦佐:把我的拿去吧。”“那你怎么办?”“我还有,是我平常省下来的。”岳昆仑把钱塞进秦佐的兜里。
吃过晚饭,秦佐到岳昆仑家去找他。推开门后,秦佐喊了几声昆仑,没人答应。他纳闷地走进屋里,却看见岳昆仑在一个墙角面壁站着,而岳昆仑的母亲则坐在椅子上生气。秦佐紧张起来,问道:阿姨,昆仑怎么啦?”
“你问他,不交学费,说钱丢了。这孩子不会撒谎,我看得出来,他说得不是实话。还跟人打架,你看都打成什么了?昆仑,你今天要是不说实话,你就这么站一晚上,饭也不许吃。哎,小佐,你的脸怎么啦?”岳昆仑的妈妈忽然发现秦佐的脸也青一块紫一块的肿着。岳昆仑这时扭过脸来,他流着眼泪说:小佐子,你回家吧,我今天不能跟你玩了,我犯了错误,把交学费的钱丢了。”秦佐看着岳昆仑,眼睛湿了,他毅然对岳昆仑的妈妈说:阿姨,是我交学费的钱丢了,我用了昆仑的钱。”
岳昆仑的妈妈迷惑地看着两个孩子。岳昆仑这时道:小佐子,你帮了我那么多次,就让我帮你一回吧。”
“昆仑,你已经帮我了。”秦佐流着泪说。
乔晶在药物的支配下显得异常亢奋,她飞快地旋转着身体,长发飞舞,裙带飘飘。李欣和刘丹在乔晶身边舞着,边观查着乔晶。黄老板踩着节奏,和一名白种女人用英语交谈着。
散台,秦佐慢慢饮着酒,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
秦佐等人把黄老板送回希尔顿饭店的房间后,黄老板对秦佐讲了件尴尬事,并请秦佐一定要帮忙。
“你觉得这件事儿有那么严重吗?”秦佐问。
“有。不这么办,将来这个人要坏大事的。秦老板,这件事儿算是我求你了,费用你开个价。”黄老板的神情和语气都很急。秦佐琢磨了几分钟后道:先不谈费用,你说这个人拿了你多少货?”
“最后坑我那批货是一万粒摇头丸,他一分钱都没给我。不过我要说清楚,这不完全是钱的事儿。就说这种人,我是担心他会捅出大事情来。”
“黄老板,你是什么时候和他来往的?”秦佐点燃一支烟问。
“有三四年了,那时候我还没有跟你作生意。这个人以前是这里外贸的一个科长,在香港办事处混了几年,我们是那个时候认识的,他后来取得了香港的居民身份。”黄老板把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你说他恐吓你?”秦佐盯着黄老板问。
“是啊,那笔钱不给我也就算了,本钱也不过几十万港币嘛,无所谓啦。再说以前跟他也赚过钱的啦,对不对?大不了这个朋友以后不做好啦。可他前些天把电话打到我公司里去,要我再给他发五千粒摇头丸,不发,就举报。这样不是要坏事吗?我请你帮我搞定他也是考虑到我们以后的生意,有这么个人在心里走来走去的很不踏实的。”黄老板说得口干舌燥,伸手抓起茶杯猛喝了几口。
“这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里嘛。”黄老板放下茶杯道。
“……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秦佐又点燃了一支烟。
“好的。我等你消息。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为这个事情,至于货嘛,我来不来都没关系。对你我还有什么信不过的?”
“这个人叫什么?”
“程卫东。”
“……好吧,你休息。我走了。”秦佐站起来。在外屋厅里坐着喝茶的李欣和铁牛也都站了起来。
回到别墅后,秦佐马上召集手下骨干研究黄老板所求之事,并且强调要大家充分发表意见。小宝也参加了。这说明秦佐已经基本上原谅了他。但小宝还是有点儿抬不起头来。毕竟这件事在弟兄们中影响太坏,搞得秦佐都十分难堪。
“大哥,我觉得黄老板这个人作生意还是挺规矩的,这几年在生意上也赚了他不少钱。我觉得应该帮他。”刘丹道。
“大哥,如果姓程的那小子真要找黄老板麻烦,那对我们以后和黄老板的生意肯定有影响,因为我们毕竟和他已经捆在一块儿了,他要出了问题,我们也会有麻烦。我觉得,这个忙该帮,就算是为了我们自己。”豹子道。
“……小宝,你怎么不说话?”秦佐边琢磨边问了一句。
“我……”小宝看看秦佐,未说下去。
“那笔钱你如果是干了别的,那你今天不会再坐在这里……过去了。说说,你是怎么想得?”秦佐问。
“这事儿可以做,也应该做。不过要跟黄老板说清楚,以后不能把线头再搞乱,这样大家都不安全。”小宝说。
“大哥,我明天先把姓程的这个人的路数查一下。这也算一单生意。”刘丹把烟在烟灰缸里掐灭。
“好,李欣,你明天和小丹先办这件事。”秦佐道。

第二十章
十几桌麻将正在酣战,叫牌声此起彼伏。有两桌胡了,推倒了正数嘴子。赢家得意的声音飘在浑浊的空气里。
“八条,九万,等等……算了,不吃了,出牌。幺鸡,碰……四筒。我操,等的就是你。胡了,哈……”洗牌声。
程卫东叼着烟卷眯着眼睛开始洗牌,他瞥一眼对面的赢家外号叫水雷的瘦男人,然后自嘲道:真他妈臭,我这几天的手啊,真不如澡堂子那个修脚的。”
“卫东,前几年你玩牌,那我知道,八圈下来就是十万八万的输赢,像这种几百块钱能把人累死的地方你怎么也来啊?看样子你这几年真不行了……”水雷的话被程卫东打断了:我他妈行不行管你屁事儿?我他妈来不来关你屁事儿?像你这种最远就去过唐山的人,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的?不想玩滚蛋。”
“我正输着呢哪能滚啊?随便说两句废话,怎么当真了卫东?”水雷陪着笑道。抬手按了按左腮上一颗苍蝇大小的粉刺。这时,门口出现了侯四和袁大头、穷鬼。程卫东眼快,忙把头低下去。但侯四的眼更快,真可谓蛇行一尺,蟒动一丈。他走到程卫东身边,小心翼翼地把那张低着的脸用两根手指头托起来道:几天不见,小脸明显又年轻了……”
“四哥……”程卫东尴尬地叫了一声。
几分钟后,侯四等人已将程卫东带到了麻将馆旁边的胡同里。“这回怎么说?”侯四问。
“四哥,你再宽限我几天,我正想办法呢。如果这事儿搞定了,我绝对一把能给你清了。”程卫东的口吻充满了恳切和自信。
“你这话说了没一年也得有九个月了吧?我还能信你吗?人家十月怀胎还有个预产期,你这是揣着个枕头没完没了的让我等。”侯四的话每句都像快大冰砣子。
“四哥,这回肯定有准儿,也就十天八天,要是再黄了,你把我的大筋挑出来甩着玩儿,行不行?”
“你那根筋值多少钱?黄金啊?”侯四不屑地看着程卫东,往他脚下吐了口痰。程卫东忙抬起脚来,就差那么一点儿。
“四哥,别往地上吐,你不是说咱们现在得文明点吗?”穷鬼道。
“去你妈的。我说话你少插嘴。”侯四瞪了一眼穷鬼。然后对程卫东道:打今天起,你就跟着我,我吃什么你就跟着吃什么。走吧。”
“四哥别……”程卫东还想说点什么,但已被袁大头掐着脖子推着走了。穷鬼照程卫东略有挣扎之嫌的屁股踹了一脚。
半小时后,程卫东被侯四等人弄到了侯四家。侯四这个家真是简单的没法清点,要啥没啥。房子已经很旧了,是六七十年代的老楼,两小室和更小的一个厅。厕所更小,大方便完了后,要么得把头伸出来,要么就得把屁股撅出去,否则没法清理。侯四以前是结过婚的,连着坐了几次牢,老婆终于跑了,幸好没有孩子。
“你们俩24小时给我看着他,要是跑了,我把你俩拆散了再重新组装,知道魔方吧?”侯四说完,在一张扔满脏衣服的旧双人沙发上躺下来歇口气儿。
“放心吧四哥,以前咱们老让人家管制,管人那套把戏咱懂。现在咱也能过一把管教的瘾,你说我能不珍惜吗?哎,我记得还有捆铁丝呢?”穷鬼问。
“干吗?”袁大头把一颗大脑袋昂得很高,像个别历史人物那样。
“把他捆起来。”穷鬼指指坐在小板凳上愁眉苦脸的程卫东。侯四从脏衣服下摸出一副手铐扔给穷鬼道:别扯淡,用这个。”
“四哥,至于吗?还铐上?我能跑哪儿去?这几天肯定能有钱,我有计划。”程卫东道。
“那就按计划行事吧。”侯四把身下的脏衣服拽拽平,使自己躺得舒服些。穷鬼模仿着某位熟悉的管教的表情把程卫东熟练地铐起来,边自言自语道:啧,有套警服就好了。”
“我的计划是这样,有一个香港老客……”程卫东伸着脖子对侯四说。
下午挺晚了,李欣和刘丹才回到别墅。李欣一进客厅就冲正在看体育节目的秦佐急急地道:大哥,爆出一个冷门儿。”秦佐不以为然地扭过头去看李欣。后者喝了几口水,接着说下去:程卫东原来是程阿亮的儿子,以前是在外贸工作,单位倒闭后去了香港,可在香港又混不下去,就又回来了。这个人是吃喝嫖赌样样不拉,欠了一屁股两胯骨的债。”
“黄老板没说假话。”脸上仍流着汗的刘丹道。
“……程阿亮呢?他人在哪儿?”秦佐伸手去茶几上拿烟。
“他刑满以后不久就中风了。我们去看了,在一个破房子里,人已经废了。”李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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