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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洞。
“丹姐,回去吧。不想走了。”小宝忽然间全无了一点情绪。
“这么早回去,怕办不成事儿吧?婉云一会儿肯定来。”刘丹的话真假参半。
“使唤驴呢你?”小宝笑着道。
“买了干吗不使唤?谁家驴白养着?”刘丹笑得直打晃。两人缓步朝不远处的房舍走去。偶尔还能听见刘丹的笑声飘过来。
婉云在房舍前的马扎上坐着,等到刘丹和小宝走近时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有人想办事儿。”刘丹推了一把小宝。
“去你妈的。”小宝也笑了,边低声嘟哝了一句。婉云低下头去。不远处,那条大王蛇在一块草地上委蛇爬行。
“这蛇快遛不成了吧,快冬眠了。”刘丹道。在另一只马扎上坐下来。
“丹姐,我想把这条蛇过继给你。”婉云道。
“算了吧,谁稀罕这么个没骨头的东西。”刘丹看着小宝道。小宝忽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哎,你怎么坐地上了?”刘丹叫道。
“阴气太盛了,还回去点儿。”小宝笑着道。边把腿很规矩地盘起来。
“操!”刘丹骂了一声。婉云哧哧地笑出声来。
“笑啥笑?早晚摊上个还不如他的。”刘丹瞪着小宝说。
“那我拿这条蛇跟你换吧?”婉云笑得更厉害了。
“我看你俩才他妈像一窝的呢。”刘丹说着也笑了。
第七十三章
秦佐在戒毒中心陪了岳昆仑一天,挺晚的时候才回到别墅,他随便吃了口饭,便进了二层客厅旁边的一间小屋。这是秦佐为父母设得一间灵堂。供桌上燃着香烛和简单的供品。没有照片,只有仿红木的两个牌位。一个上写着父亲秦耕之位。另一个写着母亲白玲之位。牌位上方是一副挽联。右联是:为人师表看门前雪落无声。左联是:与世无争闻窗外梅花三弄。横批是:孤舟远行。
秦佐走近供桌,怔怔地看着父母的牌位,然后燃着三柱香插入香炉中。做完了这些,他在供桌边上的椅子上坐下来,掏出烟卷点着,然后呆呆地看着墙角的一片阴影。这几天他的情绪波动很大,尤其是看到岳昆仑那副生不如死的样子。他曾经暗忖,自己卖出的那些毒品会让多少人成了岳昆仑这个样子?尽管他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这些,但还是由不住的去想。他知道,如果没有那场政治运动,如果父母还活在世上,如果点点还在这个家里……那么,他是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的。可是,这一切都不可避免的发生了。而如今,面对着茫茫云海,断桥野坡,秦佐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归宿在哪里了……
李欣悄然进入,她在秦佐身边坐下,把头靠在秦佐肩上,默默地去看那燃烧着的烛火……她知道,秦佐在遇到解不开的事儿时,就会到这间小屋里坐上一阵子,有时会呆很久,呆到天亮的时候也是有的。而李欣每逢这时,都会默默地陪着秦佐,并且无论多久。
“走吧。”秦佐低语道。
“怎么?”李欣不解地问。秦佐从没有过呆这么短的时间就走得时候。
“走吧。”秦佐扶着李欣的肩,两人一起站起来。李欣和他一块儿走出小屋时,心里仍是有些迷惑。但秦佐心里清楚,他不能再让这种情绪侵入自己的意识了,这样下去太危险。求生的本能使秦佐迅速调整了心态。他和李欣下了楼,一直朝健身房走去。
一天输了两次液体的岳昆仑此刻已是精疲力竭。由于长期吸毒,他自己也早已感觉到体力与记忆力都在明显下降,灵感就更是少有光顾的时候。这对一个诗人来讲是很痛苦的。而一个诗人所必须具有的两种特质都在他身上逐渐在消失,这就是愤怒与伤感。岳昆仑现在已对愤怒很陌生,惟剩下了若即若离的,游丝般的伤感,他很想牢牢抓住这一对于诗人来讲尤其重要的潜质,但又感觉到,它在渐渐离自己远去……
岳昆仑走到小桌前坐下来,他拿起笔在纸上慢慢地写出:把漂泊的记忆编成一朵小花,让鲜红为它寻找一个永久的家。然后用心,去轻轻地抚摸,那些在空中流浪的晚霞……
岳昆仑盯着这些精致,却又细腻憔悴的文字,眼睛里噙满了热热的泪水。
黄老板应刘丹之邀只身到了A市。他按着与刘丹的约定没有通知秦佐,而是在饭店的商务套房里和刘丹见了面,他是来看货的。
刘丹和婉云从一只较大的旅行箱包里取出一对青铜兽身双耳瓶和一大一小两只方形挫金挫银的青铜鼎,然后将它们依次小心地放在宽大的木制茶几上。
“黄老板,请过目吧。”刘丹脸上挂着一层细细的汗道。黄老板神情肃穆地从老板包里取出眼镜戴上,又取出一只高倍放大镜,然后便绕着茶几仔细地看起来,且边看边感慨地点着头。
“……东西对,干坑出来得东西就是不一样,干净,铭文也清晰,不错。这锈色真他妈的漂亮,都要漂亮的死掉了。好,开价吧。这几样东西我都要了。”黄老板的目光真是一刻都舍不得从几件青铜器上移开。
“黄老板,还是好好看看,免得拿了又后悔。”刘丹抿嘴笑着道。黄老板听着刘丹的话,手里仍举着放大镜在看:咱们打交道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再说我的眼力我清楚。别麻烦了,开价吧。”
刘丹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道:500万。”
黄老板仍盯着几件冥器未抬头。道:按说这东西就没价,多少钱都值,民族文化遗产嘛,很严肃的事情,对不对?这里有贯穿着一个民族上下几千年的精神内涵。开玩笑呢?”
“黄老板,你怎么婆婆妈妈上了?我已经报了价,该你还价了。”刘丹道。她被黄老板絮叨得有点烦了。当然她亦知这是商人之间惯用的手段。
“哦?还可以还价?我以为这已经是一口价了。所以根本没往还价上去想。既然还可以还价,那你给我点时间想想。”黄老板老谋深算地笑笑,又低头去看那些冥器。婉云扭过脸去无声地笑了笑。
“……四件是吧?这样,200万。”黄老板走到沙发前坐下道。
“你就这么对待上下几千年的文明内涵?太不尊重了吧?”刘丹对这个价格显然不满意。
“没办法,市场不景气吗?哪个肯为我作主?”黄老板一副孤儿难认亲的表情。
“你这张嘴要是换给我就好了,我也能多赚点钱。”刘丹道。
“不行不行。”黄老板频频摇头摆手地道:我的嘴太大了,化妆品现在也蛮贵的,一管口红怕只能用两三次就再挤不出多少东西了。”
“……都是老朋友,那好吧,黄老板,咱们这次可真是一口价了……240万。”刘丹报过价后,盯紧了黄老板。后者低头思忖了一会儿,这才做出了一副比之孤儿还不如的凄惨表情道:看来祖上几代人辛辛苦苦攒下的这一点儿家业,就要败在我的手里了。以前总是在骂人家是败家子,现在看起来,我才是那个人。”黄老板说完,径自呵呵笑了几声。看得出来,他对这个价格是比较满意的。刘丹也笑了,但仍是在黄老板的视线外瞪了他一眼。这才和婉云小心翼翼地把几件冥器放进箱包里。
“那咱们还是老规矩,先付30%的订金,货到香港后,余款三天内打到你在香港的帐户上。”
刘丹此时诡谲地朝黄老板笑笑道:别急着收摊儿,我这儿还给你留了件东西,等看完了一块儿说。”婉云闻言起身从另一只箱包里轻轻取出一件用大红绒布包裹着的物件儿。她将物件儿放在地毯上,然后慢慢将绒布打开。
“噢呀——”待黄老板看清此物后,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只见一尊带底座的精致全身石佛从绒布里脱俗现世。佛身至少有四十公分高矮,佛面低眉紧锁,满目祥光,俯视着大千世界的芸芸众生。
黄老板虔诚地趋前几步,一下跪在了地毯上,他用放大镜在佛身上一寸寸地看过去:……阿弥陀佛。”他嘴里念念有词地道:应该是隋唐到南北朝这段时间的。好,好,真是有些年没见过这么完整的精品了。唉,人这辈子,能睹此一物,亦不枉此生了。三生有幸,真是三生有幸啊。”黄老板喜极地喋喋不休着。他缓缓将目光从佛身上移到刘丹身上:刘小姐,你人不但漂亮,而且确实很有手段,你是从哪里搞到得?真是匪夷所思嘛。”
“先说喜欢不?再说要不要?”刘丹此时脸上亦飞腾起了一片绯红,心里不免也就有了几分得意。
“开价吧。”黄老板感慨地摇着头。
“五件。凑足500万。物以稀为贵,人以和为久。黄老板,这几件东西到了你的手上,怎么着也得翻几个跟头吧?”刘丹道,她把双臂环在胸前,脸上挂着笑。
“唉,此一时彼一时,就现在的市场讲也不好说。当然了,东西绝对好。”
“那就痛快点。”刘丹伸手去茶几上拿烟。黄老板这时缓缓起身,似亦模仿着佛的大慈大悲状道:在佛面前,人是太渺小了,再若斤斤计较,怕是要亵渎了。好,450万成交。”
“哎,我还没举牌呢。”刘丹忙道。
“算了,让这么漂亮的小姐举个牌子,那太辛苦了,还是我代劳吧。好在我是个粗人,有一把子蛮力气。”黄老板走到沙发前坐下,从茶几上拿起一根粗大的雪茄抽起来。
“好吧。”刘丹在心里默默地算计了一下,还是有两百多万的赚头,便也不去计较了。她知道自己在文物这个圈子里不算什么实力人物。况且,出货时会有许多风险,而给黄老板,就算少赚点,但很安全。这样想过,刘丹心里便也踏实了。她转而对黄老板低语道:黄老板,这笔生意是本小姐跟你做得。我大哥那边就……”
“心里有数,刘小姐尽管放心。”黄老板使劲儿点了几下头。一笔交易,就此落槌。
岳昆仑在晚饭前到走廊里转了一圈,他看到有患者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有人议论说,某某病房的谁谁死了,谁谁谁快死了……岳昆仑听着,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儿。他所见到的患者也都是脸色青白,皮包骨头,有的目光竟似磷火一样明暗交替,这简直是一座鬼城。岳昆仑心想,他讨厌这里的氛围。
岳昆仑回到病房后,忽然又感到了那种不适袭来,人像被淘空了似的飘飘欲坠。他在床上坐下来,用双手抱住肩膀。少顷,他开始打起了哆嗦,脸色也变得蜡黄。
何院长和几名医务人员走进病房。他们每天两次对重点患者做例行巡视。
“何院长,他昨晚下半夜折腾过一次,时间不算长,但挺厉害。不过对于已经有三年以上注射史的人讲,他这种情况还算好。”吴大夫道。
“注意观查。”何院长翻看着岳昆仑的病例记录道。这时,秦佐和李欣进来了。秦佐和何院长打过招呼后,走到床前看着岳昆仑问道:感觉怎么样?”岳昆仑无力地抬起头来看着秦佐,他的目光迷茫一片。他低声道:让我回去吧?我真的受不了了。”说罢,他几乎是用乞求的目光盯着秦佐。
“这段时间是他最难熬得时候……另外,他的体质是太差了。”何院长走到秦佐身边,看着岳昆仑道。
第七十四章…七十五章
“何院长,麻烦了。能不能,借一步说话?”秦佐道。
“可以。过一会儿去我办公室吧。”何院长冲秦佐点点头。
秦佐到何院长办公室的时候,他刚从病房回来。他从冰箱里取出一瓶矿泉水放在茶几上道:我这里不备茶,喝水吧。”秦佐道了谢。然后问:何院长,有没有一种特殊一些的治疗方法?”
“你指得什么?”何院长打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问。
“譬如说,能不能逐渐减少……再加上药物的辅助,这样病人会少受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