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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到最新的消息,咱们的特工人员009已经被杀,被人用钢刺几乎刺成了马蜂窝!”那个陌生的男子声色异常严肃,“现场一片狼藉,到处血迹斑斑,更令人感到恐怖的是,009的颈动脉被咬破,他体内的血液大量流失,但现场并没有发现那么多血,这就是说,他的血被人吸干了。”
“这说明咱们已经成功了!”赵葆初激动地叫起来,“咱们对实验目标的基因改造已经获得成功,她真正由一个普通人变成了传说中的吸血鬼!咱们只要知道她大脑松果体分泌的激素的成份,并制造根据其成份制造出这种激素,就可以把我们的战士变成战斗力超强的嗜血狂魔!一个带有嗜血基因的少女就能干掉一个特种学校培养出来的最优秀杀手,如果我们能建立一支由数万甚至数十万带有嗜血基因的战士组成的军队,那我国的军事实力将得到怎样大的提高?我国的国际地位又将翻盖怎样崭新的一页?”
“但是,你们的研究已经超越了道德底线!”那个陌生的男子激动地叫起来,“如果以国家的名义就可以把人变成鬼,那你们和当年那臭名昭著的731部队又有什么区别?”
“你别提731!”赵葆初也蓦地提高了声音,“当年正因为我们没有自己的731,才被人肆意残杀凌辱!如果可能,我赵葆初愿做咱们自己的731部队的先驱!”
“你这是在犯罪!”陌生的男子厉声道,“别忘了国际法中有一条,叫做反人类罪!”
“别给我扣大帽子!”赵葆初冷冷道,“在我眼里,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房中顿时静了下来,只听很少说话的郝明锋此时插话道:“大家有话好说,咱们都是为了共同的目的,没必要闹得跟仇人一样。大家还是坐下来慢慢谈。”
“不必了!”那个陌生男子冷冷道,“我只是负责你们的保密工作,但并不归你们指挥。我将把我知道的情况向上面如实反应,并建议撤消你们的研究项目,收缴封存你们所有的研究资料!我相信就算是军方高层,绝大多数人也并不真正了解你们的研究,如果他们一旦知道真相,一定不会容忍你们的胡作非为!告辞!”
房里响起了脚步声,向门的方向大步而来,郝佳正要闪身避开,却听房中突然“砰”一声响,跟着就是重物坠地的声音,玻璃门上突然出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紧紧贴在门上,把郝佳吓了一跳。
“你、你疯了!”房中传来郝明锋的惊呼,“你居然、居然杀了安全局的联络员!”
“是他自己找死!”赵葆初走到门边,透过玻璃门向外看了看,然后从倒地的那个安全局联络员怀中掏出了他的手枪,转头对郝明锋道,“咱们为这个研究项目付出了太多,眼看成功在即,我不能容忍这中间再出任何差错!现在只要找到实验目标,提取到她大脑松果体分泌的激素,分析出它的成份,咱们这项目基本就算是大功告成。”
“可、可你枪杀了安全局联络员,怎么向上边交待?咱们又到哪里去找郝佳?”郝明锋结结巴巴地问道。
“很简单!”赵葆初悠然一笑,把自己的枪收入怀中,然后把从那名安全局联络员身上搜来的枪子弹顶上膛,慢慢指向郝明锋道,“只要这个项目能成功,支持这个项目的冯将军自然会保我。如果我再找到一个替死鬼,证明这名安全局联络员是死于他之手,冯将军对安全局那边也就可以有个交待。如此一来我便成了这个项目的唯一专家,军方也不得不保我。至于如何找到郝佳,这个你也勿需操心,我想她既然能冒险去见她那个假的老妈,自然她对你这个假父亲也还有几分感情,只要我放出风声说你有危险,她或许会来找你也说不定。”
“你、你要杀我?”郝明锋脸色发白。
“是啊,老同学,我也很不忍心!”赵葆初遗憾地叹了口气,“说实话,出于个人感情我真不想你死,不过你的死有三个好处。第一,可以为我洗去杀人的嫌疑,只要能让上边相信你是与安全局联络员对射而死,就能保护我自己,毕竟我才是这个项目唯一的专家;第二,可以为这个项目赢得宝贵的时间,我要在各方面注意到这个项目之前拿出结果;第三,可以把实验目标引出来。所以老同学,为了国家的利益你还是安心去吧,你的死将重于泰山!”
就在赵葆初举起枪向郝明锋瞄准时,他身后的门“砰”一声突然被撞开了,他的后背被门结结实实地撞了一下,玻璃顿时炸成无数碎片散落一地。赵葆初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几乎同时,他手中的枪也蓦地扣响。只听“砰”地一声,对面的郝明锋一声惨叫,立刻捂着肚子慢慢软倒在地。
“混蛋!”郝佳一声怒斥,不等赵葆初的枪指向自己,她已一脚踢中其手腕,顿时把他的枪踢得飞了出去。跟着她像猎豹般扑上前,一拳击中赵葆初下巴,接着又是一肘狠狠顶中他的心窝,顿时把他击倒在地,半晌也爬不起来。
郝佳顾不得理会倒地不起的赵葆初,匆匆上前扶住中弹的郝明锋,神情复杂地望着这个陌生的“父亲”,半晌无语。只见郝明锋腹部中弹,虽不致命,却也痛得他满脸煞白。
“我是谁?”郝佳突然问。郝明锋一愣,愧然摇摇头:“我不知道,当初是赵葆初把你找来,并进行了基因改造,这个过程我没有参与,只有他才知道详情。之后为了实验的准确,要把你放在正常的社会环境中成长,因此他用手术抹去了你过去的所有记忆,并重新给你植入了一段虚假的记忆,让你以为我和另一个助手是你的父母,并通过军方的安排给了你一个假的身份,并把你安插到本市的一所中学。为了保证实验的正常进行和监视你的行动,在你的同学中还安排了两个秘密特工,一个是赵文强,一个是许宜雯。”
见郝佳一脸失落,郝明锋忙解释道:“不过我相信你是一个来自邻国的偷渡者,没有身份也没有出生记录,所以我们才不怕实验万一败露后会有人追查,你从法律上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任何数据库中都找不到跟你有关的任何资料,就是你的身份证也是来自一名因车祸丧生的少女,就连你的名字和身份都是伪造的。”
郝佳大脑一片混乱,呆呆地愣了半晌,摸摸自己的脸木然问:“为什么要给我换脸?”
“那是怕万一有人认识原来的你!也是为了让你的模样与身份证上的相片看起来相符。”郝明锋忙道。
“那又为何要撒谎骗我,让我以为自己患上了失忆症?”郝佳呆呆地问。郝明锋躲开郝佳的目光,呐呐道:“那是为了让你平静地接受大脑活检和松果体激素检查,因为还不知道要进行多少次这样的检查,所以我们要尽量用正常的手段。”
郝佳定定地望着眼前这个曾经是自己父亲的男子,突然问:“做这样的实验,你的心里有过不安吗?”
郝明锋迟疑了一下,愧疚地垂下了头:“刚开始我的心里充满了献身科学的狂热,满怀着创造奇迹的兴奋和惊喜。不过在与你相处这一年多来,我渐渐把自己融入了父亲的角色,我的心时时在备受煎熬。但我内心深处依然坚持认为,在国家利益面前,个人的生死荣辱、道德感情俱微不足道,只有在方才面对死亡那一瞬我才突然意识到,我错了。如果一个人的尊严和生命得不到尊重,那么国家利益也就无从保障,赵葆初这样的阴谋家才能以国家的名义理直气壮地杀人。”
“你说得没错,我正是要理直气壮地杀了你们。”身旁传来赵葆初一声冷笑。二人不由把目光转向他,却见他已经挣扎着爬了起来,脸上带着狞笑,用枪指着郝佳说:“踏破铁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正发愁不知道到哪儿去找你,谁知你倒自己送上门来。看来老天都在帮我完成这个实验。”
“你别乱来!”郝明锋挣扎着想爬起来,却无法做到,只得急道,“你若开枪,郝佳一旦受伤死亡,你也完不成你的实验。”
“你错了!”赵葆初得意地笑道,“这个实验仅剩下最后几个数据,只要我避开她的头,在她大脑死亡前我立刻进行活检,依然可以顺利完成。我的名字将因此而载入史册!”说着他掏出电话,对着话筒喊道,“高主任,快让我的所有助手马上到手术室准备,我要立刻进行手术。”
郝佳趁赵葆初说话分心的这一瞬,突然倒地扑向一旁,扑向地上一块早已看好的玻璃碎片。在赵葆初的枪响起的同时,一块锋利的碎玻璃也从郝佳手中飞向赵葆初的咽喉,只见三角形的碎玻璃像匕首一样准确地插入赵葆初脖子,鲜血顿时像喷泉一般涌了出来。赵葆初双眼圆睁,捂着脖子不甘心地跪倒在地,迟迟不愿倒下。
楼下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郝佳顾不得理会胸口的枪伤,忙对郝明锋急问道:“快告诉我你们的实验资料在哪里?”
“你想干什么?”
“我要毁掉所有资料和实验数据,这个邪恶的实验不能再进行下去!”
“你还是快走吧!”郝明锋用复杂的眼神望着郝佳,“你是一个没有任何法律保障的小白鼠,为了掩盖这个实验可能造成的不良影响,方方面面都不会让你再活下去,他们会像清除小白鼠一样让你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不留任何痕迹!”
郝佳坚定地摇摇头:“快告诉我资料在哪里?”
郝明锋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决然道:“它们在隔壁的实验室中,资料室中还有存档。”
郝佳捡起赵葆初落到地上的枪,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推门而出,几个白衣大夫正上楼而来,陡然看到浑身浴血的郝佳,俱愣在当场。郝佳把手里的枪对他们扬了扬,几个人顿时吓了一跳,慌忙转身向楼下奔去。几分钟后,大院里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郝佳用枪打碎门锁冲入实验室,找到几大瓶酒精,然后把它们尽数浇在实验室中,跟着她又打开隔壁的资料室,把酒精也尽数浇在电脑和书柜上,然后用枪将它们点燃。几分钟时间,实验室就在不断的爆裂声中燃成了一片火海,渐渐向整个大楼蔓延。几个冲上楼来的保卫,立刻被火势吓得慌忙后退,匆匆去准备救火。
没过多久,天空中传来直升机的马达声,军车、警车和消防车也呼啸着由远而近,大楼片刻间就被重重包围。想上前救火的消防队员被荷枪实弹的军警拦住,他们被告知,这里是军事禁区,即使要失火也要交给军方来处理,任何人不得妄入。
实验室和资料室完全燃成了一片火海,走廊中也充满了浓烟和化学药品刺鼻的气味。郝明锋跌跌撞撞地冲进走廊,拉起郝佳就往楼梯下冲去,边跑边叫道:“佳佳!快走!”
郝佳挣脱了他的手,神情复杂地凝望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快走吧,我还要销毁最后一件实验资料!”
郝明锋看看已经完全燃成一片火海的实验室和资料室,急道:“它们已经完全烧毁!你再不趁现在混乱快走,恐怕就很难逃出包围了!”
郝佳平静地看了一眼从四面八方围过来的军车警车,苦笑着摇摇头,然后平静地指着自己淡淡道:“这儿还有最关键一件实验品,我不能让自己这带有吸血鬼基因的身体再留存在这个世界上,我害怕它会给这平静的世界带来预想不到的灾难,更害怕自己再次成为别人手中的小白鼠。”
在郝明锋泪眼朦胧的注视下,郝佳依然走向实验室那熊熊烈火,炽热的火焰燎着了她的头发,舔舐着她的肌肤,她感觉像有万千利刃在凌迟着自己的身体,痛苦与解脱同时出现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