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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所以游戏公司不断在完善系统,力图克服这些弊端,不过如今全世界接入的游戏节点如此之多,‘真实幻境’也渐渐成为一个依附在英特网上的独立世界,不完全受几大游戏公司控制,所以系统越来越独立,越来越像一个全新的世界。”
我渐渐有些明白起来,不禁叹息:“难怪黛丝丽奇怪东西方民族都有关于前世和生命轮回的说法,原来不过是几次不同的游戏记忆,只是就算有点残留记忆,成就了几个超人,那也是别人运气好,为何非要花功夫去改动它?”
“这绝对不行!”绮丹韵决然道,“比如在游戏中的丝绸之国,利用道家秘典,也就是最早的作弊代码,恢复部分现实记忆后,出现了科技文明的跳跃式发展,其中的代表就是四大发明,这使东方文明最多的时候领先了世界文明一千年以上,幸好丝绸之国处在富饶而温暖的地域,东面是海,西面北面南面不是荒漠就是极寒极暑之地,使他们缺乏征服世界的欲望,才没有出现势力失衡后世界大统一的局面,也幸亏及时修改了代码,不然没准有人完全恢复现实记忆后,在冷兵器时代就鼓捣出一颗原子弹来对付敌人,这个游戏世界如果出现呈一边倒的局面,就不会再有玩家有兴趣参与,那就会毁了几大游戏公司几十年的研究成果,毁了人们另一种生命体验。”
“明白了!”我点头道,“你的责任就是维护这个世界势力的均衡,阻止可能出现的一边倒,而不是什么接受神灵指示去拯救世界。”
“没错!”绮丹韵点了点头,“比如这一次黛丝丽要用西方太阳教经书去交换东方道家秘典,这是‘真实幻境’中残存的最有效的两种作弊代码,当它们结合后,修习者完全有可能唤醒所有记忆,所以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来阻止,这是我的工作和责任。”
我有些不解地问:“既然是游戏,为何不通过规则来阻止,比如修改代码什么的,为何一定要你在游戏中去阻止?”
绮丹韵叹息道:“修改代码当然是最有效的办法,但游戏代码为多家游戏公司共同掌握,许多年以前就把核心部分用最严密的加密技术封存锁死,众多公司分别掌握着部分密码,要大家达成共识修改代码十分困难,尤其全世界有上百万的游戏节点和区域网,全部更换过来除了巨额开销不说,时间上也来不及,要知道游戏中的时间和现实中的时间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所以你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掉黛丝丽?”我冷冷问道,“哪怕她完全不知情?以为自己是在完成一个揭开世界奥秘的伟大使命?”
“没错,”绮丹韵冷酷地说,“她不过是一次游戏生命,我们会给她一定的经济赔偿,但无论如何我也要在游戏中杀掉她,阻止可能出现的超能力,阻止任何人打破游戏世界的力量平衡。”
我对绮丹韵的话不知道该相信多少,又能理解多少。不过黛丝丽和绮丹韵的恩怨跟我已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必再回那个世界,管它是真实还是幻境,反正在那边我既没有亲人也没有过去的记忆,还不如回到这儿继续靠背死人混日子算了,至少在这儿我还知道自己的名字是皮特·李,而不是白痴。
天快亮的时候我们来到绮丹韵叔叔的诊所。她敲了敲门,不一会儿屋内亮起了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打开了房门,见到我们时楞了一下,然后高兴地把绮丹韵拥入怀中,惊呼道:“雪妮!我的宝贝,我还以为是急诊的病人呢!”
我有些羡慕地望着他们问候寒暄,之后绮丹韵把我介绍给了那个老头,她的叔叔斯特大夫。他把我们让进了他的诊所。
斯特大夫一边为我们张罗吃的,一边追问着绮丹韵的近况,我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在他们絮絮叨叨的家常中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睁眼就看到斯特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见我醒来,他笑道:“你的情况雪妮已经跟我说了,像这种失忆症我职业生涯中还很少遇到,所以很感兴趣。来!让我先给你的头部做个磁共振,看看你头部有没有受过外伤,许多失忆症都是由外伤引起。”
我在护士小姐引导下来到一间有着巨大机器的房间,房间中央有一张奇怪的金属床,我在那护士的指点下躺上去,然后那床就动了起来,把我送入一个金属的壳子中,不一会儿再重新把我送了出来,护士小姐便告诉我已经检查完毕。我糊里糊涂地跟着护士小姐来到外间,见斯特大夫正对着一个小屏幕发呆,那上面有一个彩色的图案在不断变换着角度,那图案看起来有些像一个骷髅头。
“我对你的检查结果无法作出准确判断。”斯特大夫指着屏幕上那个骷髅头饶有兴致地对我说,“从你头部的扫描中我没有发现任何外伤,却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是什么?”我淡然问,有过太多奇怪的经历,我已不再为任何稀奇古怪事动容。
“你看这里,还有这里,”斯特大夫指点着屏幕上的骷髅头,完全不理会我看不看得懂,“你做过整容手术,虽然现今这时代,做整容就跟以前割盲肠一样平常,没什么好奇怪,但你这整容手术与旁人完全不同,旁人的整容手术都是要把自己的脸整得漂亮好看,而你却不是。看看你这鼻子,还有你这颧骨。”
斯特大夫指点着骷髅头的鼻子和颧骨部分,我俯下身凑近些,却还是看不出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的鼻子原本高挺笔直,”斯特大夫兴致勃勃地解释说,“通过手术却变得低矮扁平,还有颧骨,原本也有些高耸,却被磨平下来,甚至连眉骨也都被磨去了棱角。”
“不会吧?”我摸摸自己的脸,苦笑着道:“我整张脸都被人动过,自己却一点不记得?”
“你要不相信只需看看自己耳朵下面,那里一定能找到手术的刀口。”斯特大夫说着指指一旁的镜子,我疑惑地来到镜子前,正为看不见自己的耳朵背面发愁,护士已识趣地在我身后竖起了另一面镜子。我转动着头,终于从镜子中看到了耳朵后那道淡淡的伤痕,两边都有。
“这是怎么回事?”我摸着那伤痕,无助地喃喃问道。
“这是整容手术留下的疤痕,”斯特大夫完全不顾我的感受,不停地在我脸上比划着,“从这儿割开皮肤,揭起整个面皮,然后对皮下的骨骼做精细的雕琢研磨。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复杂的整容手术。”
“这是为什么?”想着自己整张面皮被人揭起来,我只觉得牙根发酸,嘴里发苦,甚至连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你看看你现在的容貌,不知你有何看法?”斯特指着镜子中的我饶有兴致地问。我仔细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苦笑说:“没有,我觉得自己相貌十分平常,甚至没有任何特点,就像任何普通的东方人一样。”
“没错!”斯特大夫兴奋地鼓掌道,“你原本高挺的鼻子、棱角分明的颧骨都被磨平,你的容貌就少了引人注意的特点,使人很难记住你的长相,稍不留神你就消失在人群中。我敢肯定这正是你整容手术的目的,让你的面目模糊起来,让你完全不引人注意!”
我摸着自己的脸,苦笑着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斯特大夫从镜子中紧盯着我的眼睛,见我摇了摇头,他轻叹道,“就我所知,有一种人最不希望引人注意,要尽量伪装得越平常越好。”
“什么人?”
“秘密特工!或者叫间谍!”
秘密特工?间谍?我心中一动,正想争辩,斯特大夫已回身敲动桌上的电脑键盘,屏幕上的骷髅头立刻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体形象,斯特大夫敲动着键盘,头也不回地说:“我方才还对你全身做了扫描,你的肌肉结实匀称,骨骼粗壮,显然是长期进行着大运动量的锻炼。从肌肉和骨骼的比例,以及手脚上的角质厚度,我敢肯定是系统的格斗训练。”
“就算我进行过格斗训练,也不能说明我就是秘密特工啊!”我反驳道,“绮丹韵不也精擅擒拿格斗,完全不在我之下。”
“绮丹韵是谁?”斯特楞了一下,我奇怪地反问:“不就是你侄女吗?”
“原来你是说雪妮,”斯特大夫恍然大悟,“现在那游戏闹得人经常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你可知道雪妮原来的身份?”
见我茫然摇头,斯特大夫有些骄傲地说:“雪妮的父亲曾经是世界级格斗冠军,所以雪妮从小就接受过严格的格斗训练,不到二十岁就取得了空手道黑带,在受雇于游戏公司前,雪妮曾就读于世界著名的加州警校,是警校最优秀的学生。”
“那她为何没有做警察?”我疑惑地问。
斯特大夫丧气地垂下头,颓然道:“就在她毕业前一次实习中,无意间误伤了一名同事,被校方认定为不适合做警察,只好无奈退学,后来才受雇于游戏公司。”
没有想到绮丹韵还有如此复杂的经历,让我有些意外,不由问道:“既然精擅擒拿格斗的绮丹韵不是秘密特工,为何斯特大夫却认定我就是秘密特工?”
“除了你脸上奇怪的整容,以及你接受过的系统训练,还有这个!”斯特说着指向电脑屏幕,我这才注意到屏幕上那个人体的前胸部位,有一个微小的明亮斑点。
“那是什么?”
“是枪伤,”斯特大夫答道,“虽然身上有枪伤不说明任何问题,但我从来没有见过对枪伤也会做如此细致的修补手术,如果不是进行磁共振扫描,单从体表根本不能发现这个弹痕,我想所有这些都只是为了掩饰你的身份。”
我解开衣衫摸摸自己前胸,那上面十分光洁,完全看不到什么伤痕,我不禁苦笑说:“不管我过去是什么身份,现在却已完全不记得了。”
“还有你的失忆,”斯特大夫顾自道,“以我的医疗条件完全查不出原因,既没有外伤也没有脑细胞坏死,单从医学角度来看你的大脑完全正常。”
我有些疑惑地问:“我失忆,但有些事却自然而然地记起,比如开车,与人搏斗,还有现在使用的语言等等,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倒不奇怪。”斯特大夫理解地笑了笑,耐心解释说,“失忆分几种,你这是最常见的一种,通常是失去头脑中直接、形象的记忆,但像开车、格斗、语言等不经形象思维的能力通常不会丧失,就如同一个人永远忘不掉他学会的游泳或骑两轮车一样。”
见我若有所悟地点点头,斯特大夫又说:“我无法对你的失忆做进一步的诊断,所以建议你去找专职的脑科专家,或许可以通过催眠来帮你恢复记忆,我可以给你推荐莱利教授,他是脑科权威。”
说着斯特大夫把一个小卡片递给我,我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帕特·莱利教授,宾城医学院脑科研究所。
“说一句话!”斯特大夫突然对我说,“随便说一句你想到的话。”
“什么?”
“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要想,然后随便说一句话或一个词。”斯特大夫殷切地盯着我。我依言闭上双眼,慢慢屏绝一切杂念,跟着,我梦呓般喃喃念出了一串数字:“4-7-7-2-5-8-1-2。”
我睁开眼时,斯特大夫已草草地记下了那些数字,然后把那张纸条递给我说:“记住这个数字,一定跟你有莫大的关系,是你记忆深处最重要的东西,对弄明白你的身份一定有莫大的帮助!”
我接过纸条,来回读着上面那些数字,却联想不起任何东西,这数字既不像生日也不像什么号码。我只好把纸条塞入衣兜,放弃了毫无作为的回想。
“嗨!你们进行得怎么样了?”绮丹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