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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袖拭汗,还未擦完额头的汗,屁股一痛,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胡四一蹦而起,原本坐的地上齐刷刷长出一些植物,长得飞快,破土、发芽、长叶、结苞,这一系列的动作不过眨眼间,叶片不是绿色,而是诡异的红色,胡四看得分明,虽然没有火焰照明,但那叶片上有点点光芒,映得一片血红,花苞大如碗口,胡四暗想,花苞已是如此,若是开花得多大,正想之时,只听啪啪之声,连番脆响,花苞以不可思义的速度展开,娇艳欲滴的血红花瓣,完全伸展开来足有面盆大小,但最让胡四感到恐怖的是花瓣正中,每朵花里都有一只和刚才一样的无脸怪物,满头飞动的乱发蛇样的扭摆,直直的冲着胡四而来。
胡四惊得脸都白了,刚才一个怪物已经差点要了她的命,这回又多了这许多怪物,难道老天注定她今天要死在这里,正想着,腿一紧,两缕长发缠在她的腿上,随即更多的头发紧随而上,一圈一圈密密匝匝的缠了个结实,直把胡四缠成了个大毛茧,漫说动,就算是想出个气,都难如登天,胡四呼吸登窒,耳边传来无数笑声和话声,声音飘忽,有男有女,但是说的都是一句话:“留下来吧!留下来吧!”
这边胡四被缠了个结实,命在旦夕,却不知自己的一切已经被人看得分明,空寂的石室,古拙的石像,石壁上点着长明灯,一只铜鼎摆在正中,下面烧着火,鼎中翻滚着黑如墨汁的液体,旁边站着一人,正是夏兰轩,只见他右手食指轻触着墨汁,液体朝旁边散开,一面水晶镜从鼎中升起,镜中显示的正是垂死挣扎的胡四,夏兰轩嘴角含笑,“哼,潘玉,任你精似鬼,也要喝我的洗脚水,你不是想保护这只小妖狐吗,我偏要动她,偏要让她死在你面前。”看着胡四徒劳的摆脱那头发,他笑得更加开心,忍不住摸摸铜鼎,“宝贝,不要着急,很快,我就让她来和你在一块儿。”正说着,突然镜中的人不再动弹,夏兰轩以为胡四已经死了,可没想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胡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回屋里的,只知道前一刻她还难受得要死,而下一刻,她已经趴在了台阶上,什么雾气,什么怪脸,统统都不见踪影,星斗嵌在天幕上,像闪烁的金刚石,盛夏的晚风吹在脸上,柔柔的,暖暖的,混合着山中特有的木叶清芬,别有一番滋味。眨眨大眼睛,借着星光,胡四伸开手指,白晰如常,并无任何异样,难道刚才所经历的都是一场梦,可梦哪有那么真实可怕,一想到那张怪脸和那种窒息的经历,胡四就不寒而栗,可想归想,以她的脑袋,只怕想破头也不会得出结论,只能等到第二日,把这个似梦非梦的怪事讲给潘玉,期望他能给她答案。
捶捶腰,夜深石凉,坐常了,乍一起来,腰还有些酸,难道她老了?胡四把这个可怕的念头驱出脑外,摸摸脸上滑腻的肌肤,她可是正当年的小狐狸,花一样的年纪,离老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推门进屋,摸黑坐在床上,刚要倒头便睡,突然,手指触摸到一样软滑柔凉的东西,似乎是头发,胡四蹦到地上,果然,她的床上正向外冒出黑色的长发,而周围的墙壁上也冒出了无数的脸,那脸空白一片,没有五官,胡四尖叫连连,伸手开门夺路而逃,可门就像被铁汁浇铸上,无论如何摇撼,都不能打开,眼见那脸和头发越逼越近,胡四吓得几乎要堆在地上,抱头痛哭,“潘玉,你在哪儿,快来救救我,我不想死,只要我能活着,我一定听你的话,呜呜呜!”
正大哭之时,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你真的听话?呵呵,我可不信!”
同床之争
若说胡四什么时候最高兴,要在以前,她一定会说:“吃东西,饱得不能再饱,那种感觉真是好极了!”说这话的同时,她还会拍拍肚子,惬意的舒口气,眯着眼睛,像只吃饱了在太阳下晒毛的猫咪。
今晚,受够一夜惊吓的她此时听到潘玉的声音,心中别提多高兴了,伸手就把门拉开,说也奇怪,刚才怎么也拉不开的门现在一拉就开,胡四也未多想,潘玉站在门外,手里拿着根蜡烛,胡四一步蹿到门外,躲到潘玉身后,指着屋内颤声道:“那,那,那里面有鬼,有鬼啊!”
鬼?潘玉轻声一笑,突然伸手反握住胡四的手,胡四浑身一哆嗦,怎么平时温暖的手现在比她的手还冷,就像被冰冻住,正在疑惑间,潘玉慢慢回过头来,“四儿,鬼是什么样的?”惊叫声被胡四硬生生憋在喉里,面前的人哪里是潘玉,苍白的脸,没有五官,“呵呵,是不是我这样的!”说的同时,无脸鬼的头发暴长,紧缠住胡四的胳膊,将拼命挣扎的她拉近,“怕什么,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你不高兴吗?”
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当那股似香非香,混杂着酸腐之气的味道逼近之时,胡四心中的恐惧就像是一根拉到一定程度的弦,嘣,弦断,胡四暴了,手起掌落,利落的切断比钢丝还要韧上几分的头发,五指如钩,砰的一把捏住无脸鬼的咽喉,小脸通红,大叫道:“你这个混蛋,居然冒充他来骗我,你比他更可恶!”噗,一声轻响,粘稠的液体缓缓流下,无脸怪身子颤了颤,破碎的喉咙里发出夜枭似的笑声,“你,你居然为了他……”话未说完,苍白的脸转为铜绿,身子扭曲了几下,转瞬化为一堆黑灰,风一吹,飘散于空中。
胡四愣了愣,看着自己的双手,刚才的一切太突然,突然到她几乎没有思索就伸手制服那怪物,动作顺畅,仿佛那是身体的一部分,是本能。晃晃头,这一夜发生太多的事情,不知潘玉如今怎样,会不会出什么事?这一想,心如火焚,恨不得立时看到他,辨明方向,向着潘玉的住处跑去。
潘玉和胡四住得并不近,而是更为僻静的一处,房门紧闭,屋内一片漆黑,胡四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按理说她刚才发出的声音足以让向来警醒的潘玉听到,可现在,没有任何声音,想起刚才那个怪物假扮潘玉,胡四更加害怕,一脚踢开房门,扑到床前,一把抱住潘玉。
潘玉正做好梦,梦中他拿到了万桃花欠他的一万两金子,又捞到了那掉到水里的五千两,还有那团成球的厚厚银票和膘肥体壮的大宛良驹,他兴高采烈的点数着金子,正在两眼泛金光时,那马突然发疯,狠踢了他一脚,潘玉颊上一阵剧痛,大叫倒霉之际,一个声音在耳边传来,“潘玉,呜呜呜,你死了没有,喂,呜呜呜,潘玉,没死的话就给我坐起来!潘玉!潘玉!潘玉!”热乎乎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来,有几滴流到他嘴边,潘玉伸舌舔了舔,咸咸的,涩涩的,紧接着,脸上被人揪着,耳边哭声不绝,梦中的金子早就不翼而飞,潘玉再也忍耐不住,睁开眼暴喝道:“胡四,你有完没完,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却来我这里撒野,你活得不耐烦了!”
本来胡四进房看到潘玉直挺挺的躺在床上(那是人家睡相好,不像她),脸色苍白,身体微颤(梦中找到金子,潘玉当然激动万分),呼吸轻微,以为他要死了,不禁悲从中来,在这个她不熟悉的凡间,也只有潘玉这个认识人了,他若再出事,胡四真不知自己该怎么办,正在难过之际,忽听到潘玉的吼声,胡四大喜,眼泪忍不住又流下来,在这时,就算是他的怒骂对她来讲都是天下最好听的声音。
一把抱住睡得迷迷糊糊的潘玉,胡四将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脸紧贴在他的脸上,“潘玉,你没事就好,我好害怕!呜呜呜!你没死就好!”
金子没有了,潘玉心中已是不爽,再听到这句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将八爪鱼般缠在身上的胡四揪下来,“什么死啊活的,你不在自己屋里躺着,到我这儿半夜哭,还嫌我不够烦吗!”
胡四被潘玉这顿吼吓得登时噤声,小嘴一扁,哇的哭出来,“你吓我,我担心得要死,你还要骂我,我,我刚才差点没命,好不容易才见到你,生怕你出事,你居然不领人家的情!”
潘玉一怔,上下瞅了瞅胡四,除了小脸苍白,身上倒是没有啥损伤,心下略安,拍拍她的肩膀,打了个哈欠,“好了,你没事就去睡觉吧。”
胡四身子一缩,“不,我不回去。”
潘玉翻身躺下,被子盖到头,闷声道:“听话,回去睡觉,我困死了,没空陪你玩。”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声音,掀开被子,左手碰到一个温软的身子,潘玉吓了一跳,有些恼怒,声音提高了些,“你怎么还不走!”
胡四吸吸鼻子,身子蜷成一团,双手抱膝,可怜巴巴的看着潘玉,“让我在这儿睡一晚吧。”
“不行!”潘玉想都未想,立时回绝。
小脸垮下来,大眼睛眨巴眨巴,泪花渐聚,“人家真的害怕,那个房里有鬼,是真的鬼,还变成你的样子来吓我,我再不敢住在那儿。”越说越难过,眼泪扑簌簌落下,“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一把揪住潘玉的袖子,“求求你,让我睡在这儿吧。”
不管胡四如何求恳,潘玉铁了心不留,直把胡四推到门口,正要使劲将她推出去,耳听得半空中咔啦啦一声巨响,紧接着,没有任何预兆,大雨倾盆而下,潘玉愣了愣,只一愣神的功夫,胡四尖叫一声,一头钻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出来!”潘玉拽着被子一角。
“不出来!”胡四把自己团成一个球。
“出不出来!”潘玉使了使劲。
“不出来,不出来,死也不出来!”
又是一个惊天雷,雪亮的闪电划过漆黑的天幕,就像一柄尖刀,狠狠插进老天爷的心脏,噼哩叭啦的雨点击打在瓦上,宛如爆豆,潘玉站在床前,脸色变幻不定,最后化为一声长叹,揉着额头,“你当真不走吗?”
一个小脑袋从被里探出来,小脸雪白,“嗯,不走。”
胡四目瞪口呆的看着大爷似的躺在床上的潘玉和脚下扔的枕头,气得要哭,“好歹也给我一套被褥,这算啥!”
“算啥!”潘玉双手枕在头后,晃着脑袋,“是谁非要赖在我屋里不走的,我能让你睡地上,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其他的,免谈!”
“你,你这个大坏蛋!怎么这样欺侮人!”
潘玉闭着眼,对于胡四的怒骂不置可否,“再骂一个字,立刻出去!”
地上铺的是乌木地板,黑红色泽,被窗外闪电照亮时,像是凝固的鲜血,胡四不喜欢这种颜色,虽然地面上很干净,可硬梆梆的,硌得骨头疼,兼且因为下雨,地上潮气大,冷冰冰的很不舒服,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忍无可忍,悄悄从地上爬起来,侧耳倾听,潘玉呼吸均匀,鼻息沉沉,应该是睡着了,抱着枕头,一点点蹭到床前,见潘玉没有反应,心中暗喜,就要跃上床。
“看来不打你,是长不了记性了!”胡四听到这句话,心中暗叫不妙,掉头要逃,不想领子被人一把揪住,身子趴在床上,屁股上狠狠挨了一记打,紧接着,巴掌落如雨点,任胡四喊得声嘶力竭,潘玉再不心软。
屁股打完,扬手一抛,胡四落到床角,“还不回你的屋!”
胡四嘴大张,小脸憋得通红,指尖颤如风中落花,“你,你,你居然打我的屁股!我,我,我和你拼命!”说着就向潘玉扑去,五指成钩,抓向潘玉的咽喉。
原本以为胡四只是冲昏了头,可一看她出手的招式,大吃一惊,饶是他躲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