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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斯特船坞,他觉得那里应该有减价汽艇可买。
谁知到了以后却发现根本不像他想的那样,唯一可选的目标是一艘细长的豪华汽艇。
他看到一个长相很不讨人喜欢的年轻人正在摆弄那艘汽艇的引擎,于是他走上前去搭话。
“请问你的汽艇是否出租?”他问。
那年轻人却连头也不抬,“不租,”他嘴里咕哝了一句。
“怎么,引擎有毛病吗?”
“不可能,所有同类汽艇中,她是最好的。”
“很好,”邦德笑笑说,“从你手里买下她要多少钱?”
听他这么一问那年轻人到底把头抬了起来,他脸上挂着不屑的微笑把嘴撇了撇。“反正你买不起就是了,傻东西。”
邦德又笑了笑,“说出来让我听听。”
船主直楞楞地盯着他看,那眼神似乎是在说,“我做了什么倒霉事,一大清早就碰上这么个神经病?”然后他哼了一下鼻子大声说,“你要买?二十万拿走。”
“这个价钱是不是包括一整箱汽油在内?”邦德边说边从兜里往外掏一万元一沓的现金,他在对方的一脸惊讶中数了二十沓出来。
现在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再有十分钟他就要见到博维尔——莱特的最后接头人了。
时间把握的恰到好处,他从汽艇里爬出来向酒吧方向走了几步,心里想到那个人肯定不会是里茨·格雷尔。进了酒吧以后他发现里面的情形比他预计的还要糟,到处杂乱无章、破败不堪;来这儿的顾客也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其中的一些显得面目非常可憎。远处的角落里有张台子,一个无精打采的脱衣舞女正在表演,看她那副样子还不如去看一幅画儿来得过瘾。屋子里烟雾腾腾,刺耳的噪声恐怕就连长年住在飞机跑道附近的人也难以忍受。
两个身着过时而破旧晚宴礼服的男人正站在门的内侧,不用看就知道他们是酒吧里的保安。邦德带着几分小心向他们走过去,“我想找一个名叫博维尔的人,”他说。
两人中块头较大的一个顿了一下才做了个手势,向最黑暗的一处凹进去的地方指了指,不难看出那人的鼻梁骨至少给打断过不下六次。邦德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他只能看到一个人的剪影正独自坐在这个狭长形酒吧另一端靠近那个脱衣舞女的地方。
邦德像刚才一样小心翼翼地朝那个方向走去。酒吧内的女人寥寥无几,邦德觉得这里的女人都不完全可靠,而这里的所有男人肯定是完全不可靠,他们显然都不喜欢陌生人,而屋子里的桌椅又摆放的很拥挤,任何人想从他们中间穿过都会受到辱骂,所以邦德更是加倍的小心。
最后,他好不容易挤到了那个形单影只的人身边。
那人抬起头来看到邦德时吃了一惊,她正是菲利克斯不幸的婚礼开始前的那段时间里邦德在教堂外而见过的那个女人,后来在菲利克斯的书房里又见过她一次。她就是帕姆,那个穿着鲜艳的粉红色外衣、肤色浅黑、行踪不定的美女。
“真是意想不到的幸会,”邦德开口道。他发现她今天完全变了样子,头发用一根皮筋束在脑后,身上穿一件带垫肩的外衣和一条很邋蹋的白色便裤。而且看到他她样子并不高兴。
“莱特在哪儿?”他刚刚在她身边坐下她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在急救室里,如果我们不快些离开这儿,恐怕就要去和他作伴了。我敢肯定桑切斯已经得到了莱特的所有文件,你的名字也在里面,你知道的。”
“见鬼!”她咕哝了一句,“我就觉得不对劲,不要往四处看,在酒吧的那头有几个壮汉,他们都是桑切斯的人,已经来了多时。那些人可能在某些方面有专长,但却不是盯梢的行家,也许他们在等着前来与我见面的人。”
说到这儿她停了下来,一名女招待走到他们的桌前。
“嗨,你们好,想来点什么?”女招待一边嚼口香糖一边问,而邦德脑子里只出现一个词:“丰满。”
“给我来杯加橙汁的麦芽酒。”帕姆头也不抬地说。
“我也一样。”邦德盯着女招待说,同时他瞥见比室内高出一块的门廊那边又出现了几个新面孔。“我觉得就要出事了,”他说。
帕姆转过头去。“噢,见鬼!”她呻吟了一声说,“那是桑切斯的贴身保镖之一达里奥,这可不是个好兆头,他原先是康特拉斯一伙的,可就连那些人都把他赶了出来,只有桑切斯才肯用他这种人。另外那人也是十足的恶棍,一个见了苍蝇都要拔根毛的家伙,你带着枪吗?”
邦德咳了一声,同时把自己的风衣掀开刚好能让她看到里面那把沃索尔P38K 的枪柄。帕姆看到后却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轻轻向后仰了一下身子,只见她的腿上横着一枝。38 型20 口径双筒猎枪。
这时,邦德用眼角的余光发现那名女招待向屋子另一头的达里奥看了一眼并冲他们这边点了点头。
“这儿有没有后门?”他问。
“酒吧那头的两个壮汉身边又添了三个人。”眼观六路的帕姆似乎也正在筹划逃走的方案。“你看,”她说,“达里奥过来了,只要他们一开枪,你就马上趴到地板上。”
“好吧……”邦德话音未落,达里奥已经挤出人群站到了帕姆的右侧,另一个打手也幽灵般地站到了邦德身边。
达里奥面带微笑,但口气恶狠恶地问,“对不起,博维尔小姐,我们认识吗?”
邦德站起身并使自己的位置刚好比达里奥那个同伴的位置稍后一点,这时就听帕姆很干脆地说了个“不”字。
“我肯定认识你。”达里奥边说边走的更近些。“你过去经常为我的一些朋友驾驶包机。听着,我给你找了份工作,”他说着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我们去外面单独谈谈好不好?”
“这位女士是和我一起的,”邦德很客气地说,但他的口气却非常地强硬,是那种只有海军陆战队的教官才会喜欢用的口气。
达里奥隔着桌子望着他。“没人跟你讲话,外国佬!”话没落音他却来了个大喘气,邦德的目光向下一扫,原来是帕姆用手中猎枪的枪筒戳进了达里奥的腿裆之间。达里奥痛得缩成一团,只听帕姆也来了一句。“这位男士是和我一起的。”
这时那名女招待把饮料端了过来,“你们的饮料来了,3 块5 ,如果不再需要别的。”
达里奥的同伴接口道,“我来付帐好了,”说着把手伸进口袋里,却没料到邦德暗中一掌砍在他的后脖梗子上,那人一个趔趄往前便倒,邦德伸手拉住了他。
“他喝多了。”邦德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10 元的票子顺手扔进女招待的托盘内。“不用找了。”
“噢!真太谢谢了,”她扭了扭胸脯说,“随时听你吩咐,亲爱的。”
“现在,咱们大家都坐下,不许出声。”邦德一边把手里那个家伙放进椅子里,一边看着达里奥说,“朋友,你会帮我们离开这里,对不对?”
达里奥把目光抬起来望着邦德身后的方向,帕姆也同时把目光抬了起来。“手放到桌子上,”她厉声对达里奥说,一边用枪逼着他坐到了桌子边。
然后她又问邦德,“你是怎么来的?”
“汽艇。”
“汽艇在哪儿?”
邦德向她身后的墙壁方向点了点头。“就在墙那边。”此时酒吧内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桑切斯的其他打手正往这边挤过来,而另外的人则对他们的横冲直撞十分不满。于是屋里响一阵阵物品破裂声和喊叫声,邦德向四下看了一眼,整个酒吧已经成了斗殴场。一个男人正在把另一个人当作沙袋猛击,另外两人正你一拳我一拳打的难解难分,唯一的欠缺的是没有钢琴伴奏。
“咱们走。”帕姆已经站起身来,就在她起身的工夫,达里奥猛一转身抄起了一个酒瓶子,不想邦德却顺手用枪柄在他头上敲了一下。“晚安,达里奥,”邦德说完便紧随帕姆向墙边跑去。
邦德正跑着突听到有人喊道,“站住,”他转身一看喊话的是另一个持枪的打手,邦德立刻举起手里的沃索尔,却不想半路上又杀出一个墨西哥人挡到了那名打手身前。
趁着这个工夫,帕姆转身冲着墙扣动了扳击,整个屋内顿时静了下来,邦德看到墙上出现了一个足有四英尺的大洞。“多亏他们用的是廉价建材,”
邦德说。
“快,”只听帕姆喊道。“你去发动汽艇,我挡住他们,”说完便把那枝20 口径的猎枪对准了人群。邦德从墙洞中钻出去一边往汽艇方向跑,一边不由地想到,这种。38 型带柄猎枪的威力可真够大的。
他只用了5 秒钟便跑到了码头边,又过了5 秒钟,汽艇的引擎便已发动起来。
此时帕姆也从洞里出来了,她一边向空中放枪,一边用尽全力向码头这边跑过来。就在她刚刚到达码头边上时,达里奥的身影出现在洞口旁,手里的枪也随即响了起来。邦德急忙向对方还击,达里奥回身躲进屋内,但仍在不停地射击。
邦德听到被子弹击中的帕姆气喘吁吁地一头栽进了船舱,于是他一边大声诅咒一边猛踩油门,汽艇象箭一般冲了出去。与此同时,桑切斯的另一名打手端着一枝尤奇牌步枪出现在码头上,随着雨点般的子弹射来,就觉得汽艇一阵乱颤,邦德立即向对方还击,可喜的是,他看到码头上那家伙手捂着腹部弯下身去,先是手里的步枪掉进了水中,接着自己喊叫了一声也跟着下去了。
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而且越快越好,帕姆无疑需要帮助;可是,在高速行驶的颠簸中他看到帕姆的身子动了动,接着只见她一翻身坐了起来。邦德把速度减慢些,眼看着她拉开了身上穿的带衬外衣的拉锁并伸手进去在填料中摸索一番后取出了一颗子弹。
“是。375 大口径手枪。”她说着把子弹扔到了甲板上。
“你穿的是基夫莱尔?”邦德禁不住问道,他知道基夫莱尔是一种新型化合物,用于制作新型防弹衣。
“我在做生意前一定要穿上它才会出门。”
“你选的这门生意可不那么好做。”
“你也一样,詹姆斯·邦德。菲利克斯把你的为人以及你所从事的工作统统都对我讲了,至于我吗?这样说吧,我是名飞行员,在美国空军干过两年。一个姑娘退役后还能干些什么呢?去当空姐吗?我还是经常飞行,我自己甚至还有一架“比奇男爵”轻型飞机,主要是用来经常练练手。
在防弹衣的下面她只穿了一件粉红色的丝制短背心,这一来可让邦德饱了眼福,说话的口气也不免轻薄起来。“我有一件工作正好适合你干。”
“噢,真的吗?”她问。
“真的,千真万确,我想请你为我驾驶去伊斯莫斯城的包机,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已离开了美国。”
“此话当真?”
“军中无戏言。”
“为什么?”
“为了抓桑切斯。我要你把他的活动情况都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全部情况,我会出大价钱的。”
“难道你在追踪他?”帕姆的脸上现出惊讶之色,看到邦德没有回答,她便又问邦德一共带了多少人。
邦德笑着看了看她,“只有你我二人。”
“你疯了,那家伙可是养着军队,别人的性命都攥在他的手心里。”
“那好吧,你把我搁那儿就回来,我出5 万元。”
她走到邦德跟前把一只手放到他的手臂上,“这种活儿至少要10 万。”
邦德放慢船速,他把手放到帕姆的肩头,两人互相望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