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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浩听了一会台下点卯的声音,迟疑一下,开口道:“皇上,关于那刺客,臣有事禀奏。”
空气在凌浩头顶上静静凝结着,就在他以为皇上根本不打算听他禀奏时,淡淡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说。”
“臣刚才追出过时,曾远远看见了那刺客。依臣推测,那刺客并非熠国人,应该是从关外罗国而来。”
“哦?”皇上终于又看向了凌浩。
凌浩点头道:“那刺客身着胡夫,□坐骑更非熠国所有。”
皇上面上表情未变,只是手指轻叩着座旁几案。
正在这时,又一人飞身上台,跪在了皇上身前,也打破了台上的寂静。
“请皇上恕罪,莫云无能,没能将那刺客擒住。他和他的人现正往北方逃去。”
话音未落,皇上和凌浩同时转头,看向莫云。
“除他之外,还有几人,谁是首领?”皇上问道。
莫云想了一下,说:“臣方才将那刺客一直追至林外,一出林子,就发现另有六人早已等在林外,似是为了接应那刺客。而且当时那六人都听命于他,所以那刺客应该就是首领。那接应的六人武功皆可算上乘。若单打独斗,臣应能胜出;若六人联手,臣并无胜算。”
“嗯,你可知那刺客和他带的人来历?”
“他们全是由罗国而来。”莫云语气肯定地说。
“你何以能如此肯定?”皇上又问。
莫云侧头看看身旁跪着的靖王爷,犹豫一下答道:“原本臣一直在猜测那刺客所骑是何种马匹,臣虽已尽全力,却始终无法追至他近前。他临去前,亲口告诉臣,他所骑乃汗血宝马,让臣不要再白费力气。所以臣……”
皇上听完一皱眉道:“难道仅凭他的马,你就认定他们来自罗国?”
莫云又看一眼靖王,说:“不光如此,那刺客还让臣转告靖王爷几句话,正因了那些话,臣才能确定他们是罗国人。”
“他要你告诉靖王什么?”
“这……莫云不敢说。”
皇上思索一下,指指凌浩,又指指莫云。“你们两个上前来。”
待凌浩和莫云都到了近前,皇上低声吩咐莫云:“你就只说与朕和靖王爷吧,照原话一字不漏地说。”
“是。那刺客临走前说:‘回去告诉秦御,今日我与他箭术、武功均未分胜负,我会在熠国西疆杀场相候,到时再与他一决高下。待我得胜,这熠国整个西疆都会并入罗国版图八五八书房,连他在意的那女人我也会一并收来。’”莫云飞快的把刺客的话重复了一遍,一说完,便低了头。
“哼,不愧是蛮夷之族,简直是一派胡言。”凌浩听得心头火起,掌一挥。啪的一声,皇上身边小几的一角应声而落。
皇上眉头一皱,看了眼小几,轻声说了句:“凌浩跪下。”
凌浩猛地抬头,有些吃惊地看着皇上。
“跪下。”皇上重复一遍。
凌浩只得一屈膝,直直地跪在了皇上身前。
“靖亲王,定远将军,你可知罪?”
凌浩听皇上叫他封号,心中一凛,顿时明白皇上为什么非要他跪了。他是他嫡亲的皇兄,但更是一国之君,任何事都会以国事为重,最忌被感情所左右,对他所想也是一样。可他却不同,他是臣子,但也是宁心的夫君,他们未出世孩子的父亲,那些都是他心之所系,所以他无法做到如他皇兄般冷酷无情。
凌浩并不说话,只是伏地一拜。对错端看立场,皇兄有他的坚持,他亦有他放不下的东西。
皇上默默看了凌浩片刻,才一字一句,缓缓地道:“靖王,你官拜一品大将军,乃是武官之首,朝之重臣,身系熠国之安危。但应对今日之变,你却冷静全失,两次以身试险,全为一己之私,置江山社稷于不顾。为正国法,朕不得不罚你。今日起,夺你亲王之位,降为靖王,并罚奉一年。你可有话说?”
当时众目睽睽之下,挣脱皇兄的手前去救宁心时,凌浩就知今日必受责罚。这样的责罚,皇兄对他已留情面。凌浩朗声道:“臣领罪受罚。”
皇上踱回座椅,坐定后,才说了句:“起来吧。”
凌浩起身时,台下已清点完人数。张建来报:“今早参与围猎二百零三人,一个不少,已全部回到台前。”
皇上点点头,淡淡地道:“按猎物行赏吧,上午就到此为止。”
“那下午……”
皇上一听,倒笑了,言语间颇为轻松地说:“当然是继续围猎,不过几只冷箭而已,还不足以把朕逼回京城。”
“遵旨。”张建转身下台去了。
凌浩想了想,上前一步说:“皇上,西疆之事却事不宜迟,还需早作应对。”
“总算说了句像样地话。”皇上目光温和了不少。“朕会即刻下诏,八百里加急递给西疆守将,平阳侯之子肖捷,让他随时备战,年关时也不得懈怠。”
“是否要加派戍关守军?”
皇上笑着道:“那些浑话你也往心里去。罗国要动手也没这么快,此事等回京后再议,这熠国也不只你一个大将。”
凌浩点头退下。
皇上看看台上聚满的官员,又看看大群的台下的兵将,挥挥手,说了句:“都散了吧,下午重新开始。”
圣旨已下,众人纷纷开始离场。凌浩正打算找人问问宁心的下落,却听皇上叫他。凌浩只得又走回皇上身前。
皇上也不看他,轻轻地道:“我不说,估计你也猜到一些。她看着不大好,我已让人把她送到专医女眷的帐篷去了,也命人将杜琪请了过去。”
“多谢大哥。”凌浩不等皇上说完,已飞身下台。
皇上看着凌浩背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不速之客
凌浩奔至宁心所在的帐前,正要挑帘进去,却听杜琪在里面说了句:“王爷请留步。”
凌浩微一迟疑,杜琪已经走了出来,对着凌浩就要躬身施礼。凌浩一把拉住他,说:“免了。她怎么样?为什么不让我进帐?”
一贯不羁的杜琪这次却是双眉紧锁,他有些担心地看了眼凌浩,叹了口气才说:“王爷,杜琪已尽全力,但那孩子恐怕是……”
凌浩脸色发青,手指慢慢缩起,握紧成拳头。他将眼光落在帐帘上,声音有些低哑地问:“宁心可还好吗?我想进去看看她。
杜琪并不直接答,只低着头说:“姐姐睡前特意叮嘱我,‘不要让王爷进来’。”
凌浩听罢,心思翻转。宁心不让他进帐,必是因为当时情形很糟,所以才不愿他看到;但她既然现在已经睡下,一切应该还不至于太坏。凌浩展开紧握的拳头,轻轻问了句:“她什么时候睡下的?”
“大约半个时辰之前吧。不过是被我点了睡穴才睡下的。”
“点了睡穴!?”这样迫人入睡极其伤身,杜琪必是不得已而为之。凌浩心知有异,皱眉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琪清澈的眼底浮起一层哀伤。他点头道:“姐姐的确是在被我点了睡穴之后才睡下的。我赶来时,姐姐还只是腹痛难忍。虽然我已尽快施针,但终究于事无补。不多久,姐姐身下就已见红。我看姐姐实在痛得难过,也知道这痛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就打算还像上次一样用迷药把姐姐迷倒,希望她可以好过一些。可是没想到,姐姐原本那么淡然的人,这次竟生了执念。我一连换了三种迷药,姐姐却还是清醒如常,她那时痛得浑身发抖,却不哭也不不说话,就那么直盯盯的看着自己的血一股股地往外流。我,我……”
凌浩一张脸越来越白,不等杜琪说完,他已经一个闪身进了帐篷,直奔床边。他本想好好看看宁心,却发现被王太医挡在床前。
“让开!”凌浩低声喝道。
王太医并没有马上走开,而是轻声劝道:“王爷,有些东西,您还是不看为好。”
凌浩一抬手,几乎把王太医推了个跟头,抢步到了床前。可一见到宁心,凌浩心头就是一阵是翻江倒海般的痛,也立时明白了为什么宁心、杜琪和王太医都不愿他看到。
凌浩怜惜地触碰了一下宁心血色全无的脸,替她擦去额角的冷汗。然后他拿起宁心的手,一个个抚过她手心上那些指甲留下的血痕。过了片刻,他把宁心的手放回原处,吸了口气,手指微抖着落在了宁心那已被鲜血浸透的儒裙上,再抬手时,手上是温热依旧的鲜血。凌浩默默看着自己的手,半晌回不过神来。
杜琪叹口气,走上前来。他拿过一块布,又拉过凌浩的手,帮他把血擦去。然后杜琪指了指帐外,对凌浩说:“王爷,刚才杜琪的话还未说完。我们还是到帐外接着说吧,有些事情您还是早些知道的好。”
凌浩仿佛根本没听到杜琪的话,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宁心床前。
等了一会,杜琪只好又说:“王爷,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这样王太医也好继续帮姐姐诊治、清理。”
凌浩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眼杜琪,迈步出了帐篷。
杜琪知道此时凌浩已经平静了下来,暗暗松了口气,也跟着出了帐篷。
凌浩走到一颗大树下,听得杜祺的脚步声已近,也不回头,淡然的开口道:“还有什么事,不论情形如何,你都照实讲来吧。”
杜祺看着凌浩的背影,轻轻说了句:“性命攸关,杜祺怎敢不实话实说。”
凌浩肩头微微抖动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回头。
杜祺垂下眼帘,接着说道:“王爷可还记得当日在京城王府,王爷说要娶姐姐时,杜祺曾说过,姐姐的病最忌大喜大悲。”
“记得。”凌浩淡淡地答。
“那么依王爷看,当初姐姐逃离京城,又在汉宁镇巧遇亲如兄长的谢简,安然度过的那半年是喜是悲?”
“喜。”
“后来,姐姐莫名被于锦所伤,饱受断腕接骨之苦,是喜是悲?”
“悲。”
“回京后,姐姐被王爷您以正妃之礼娶进王府,又您和鸾凤和鸣,吹笛赏月,那时是喜是悲?”
“喜。”
“新婚三个月,姐姐却得知王爷为遵先皇遗诏,不日将迎娶正妃,只得黯然躲进谢简府邸。这又是喜是悲?”
“悲。”
“因着郡主苦心成全,姐姐终可与王爷两两相守,平静度日。这几个月,对姐姐是喜是悲?”
“喜。”
“此来围猎,刚知有孕,却因着突如其来的变故,痛失胎儿,心生执念。此时姐姐是喜是悲?”
“悲。”凌浩咬牙说出这个字之后,猛地转身,直直地盯着杜祺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杜祺抬起头,静静地和凌浩对望,眼神清澈而哀伤。半晌之后,杜祺叹了口气,说:“王爷既然记得我当初的话,自然知道我想说什么。只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姐姐的心境已在这大悲大喜间翻转了三次。这次又逢小产,将来恐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凌浩还未听完,脸已变色。他抬起手压在胸口上,眼里明暗不定。过了片刻,他摇摇头道:“她不会有事。就是抢,我也要把她从老天爷那里给抢回来。”
杜祺看一眼凌浩,轻轻地说了句:“那王爷就试试吧。”
凌浩根本不在意,转身就要进帐。一不留神,险些撞上从撞上从帐里匆匆走出的小月。凌浩正想问小月是怎么回事,发现小月却绕过他直奔杜祺而去。
“王太医请读杜先生赶快进去瞧瞧。”小月话音还未落,凌浩已一个箭步到了杜祺跟前,一抬手把杜祺抛进了帐里,自己也飞身跟了进去。
杜琪到床边,一看王太医手里几块棉布全都浸透了鲜血,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转身取过数根银针,连刺宁心腰腹间几处大穴。片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