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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号的情绪难免有些焦躁,她站起身,凝望着面无表情。照旧熟睡着的骆炀,抓起了床头桌上的另一杯清水……
“要不要停下来喝点水,吃点东西?”岚向前座举起了手中的矿泉水瓶,“我这会儿感觉还不错,可以替你开会儿车。”
“为什么?”文钺应声打了右转灯。却依然问道。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岚没好气的甩回一句,“好心当成驴肝肺。不想吃就算了,但是有一点,麻烦大哥你控制好自己的肚子,别一直在那儿叽里咕噜的叫唤,惹得别人心烦!”
“好好好。”文钺将车停稳,“那就有劳大小姐您了。”
两人即刻互换了位置,文钺坐进车后座。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你别说,我还真是累了、乏了、困了、饿了,谢谢!”
“别客气,”岚漠然应着。“现在咱们应该算是一条绳儿上穿着的蚂蚱,向前有共同的目标。向后手下人互有掣肘,现在再不精诚合作还要待到何时?”
“哟,觉悟很高嘛!”文钺扒拉开身边的塑料袋,里面除了部分女性用品之外,其他全是吃的喝的,卤蛋、培根、寿司……甚至还有泡椒凤爪。文钺心底一暖,她居然还记得自己喜欢这一口,那下面应该还会有广式凉茶。
她其实还像从前一样——嘴硬心软,文钺掏出泡椒凤爪,连牌子都是自己以前最喜欢的那种……只是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戒掉这一口三年多了。三年前学院例行体检,文钺查出了胃溃疡,虽然并不算严重,却也要忌口,生冷辛辣就从那时起渐渐退出了文钺的品质菜单。
也许就是因为从前吃这个吃得太多了。文钺从来不是觉少的人,他没有岚那么敏感,一旦睡着,没有大动静很难惊醒。身为狙击手一旦失去准头,就相当于把自己和队友暴露在对手的枪口之下,更遑论一旦睡着……那简直就是直接把自己和队友推进了火坑。
所以文钺一直离不开这个,不止这个,所有苦的、辣的,常人难以接受的食物,文钺总会随身带着一些。
只是没想到,岚还记得。文钺撕开泡椒凤爪的一角,挤了一根泡椒出来。其实文钺也不是多喜欢它的味道,只是这个牌子最够劲儿,吃上一口就能坚持一两个小时,关键的时候这一根小小的泡椒可以让埋伏着一动不能动的自己精神大半天时间。
“愣什么神?”岚突然冒出了一句,“现在不喜欢吃了吧?!”
“不是,”文钺咬下了一小口,一边嘶嘶的吐着辣气,一边赞美道:“还是那个味道,一点儿也没变!谢谢你,还记得。”
“半分钟时间,你已经跟我说了两次谢谢,”岚叹了口气,“我记得咱们一起受训时,我可是救过你的命,却从没听见你对我说一声感谢的话。”
“大恩不言谢,”文钺寻找着凉茶的踪迹,“还是,你想让我现在补还给你?”
“我只是想说,我们疏远了。”
“十几年了,现在说这个有意思吗?”文钺不敢接这个话茬,女人一旦打出感情牌,后面跟着的问题绝对会很严重、非常严重。
“有意思!”岚紧追不舍,“你还记得我的小习惯,我也记得你的重口味,可是为什么我们之间总是隔着一段距离、若即若离?!”
“我不知道。”
“我知道,”岚笑着点了点头,“文钺,我知道……你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刺激的男人,你成熟、睿智、稳重……”
“你能不能别这么夸我……”文钺突然有点儿害怕,正常情况下,岚永远不会这样面对面夸奖自己,除非她另有所图,“我受不了。”
“这有什么受不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句句发自肺腑,”岚看了一眼后视镜,文钺激动到拿着泡椒凤爪和凉茶的两只手停滞在胸前,微微有些颤抖,“你总是最优秀的,所以我很能够理解为什么这十几年来你一直没有找我……”
“我一直在……”文钺想要插上一句。
“先听我把话说完!”岚果决的截断了文钺的话头,“我不在意,因为这么多年以后,我终于理解了我们分手之前你为什么要讲那一番话。你想让我离开战场,安安稳稳的躲在家里过一个平平凡凡的家庭主妇的日子,其实那就是你一直以来、从未放弃的梦想,一个温柔的女人,一个温暖的家……你在乎的不是那个女人是谁,那个家在哪里,你要的只是那种感觉,那种在你漂泊无依的时候,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可以安心享受平静的感觉。”
“而我,不是那个人,至少那时候还不是。”岚摇了摇头,“你以为你喜欢吃泡椒凤爪,喜欢了那么多年,只是因为它所带来的感官刺激能让你体会到激战的快乐,陪伴你打败身体的惰性和精神的萎顿。可是现在……当你不再需要他帮助你的时候,你口头上依然表示喜欢,却不过因为习惯或者因为忠诚于过去,又或者因为怀念,只是这一切都不再是从前的喜欢,不再是必须必要、难舍难弃的喜欢!”
“你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女人。可能你不知道她是谁,也可能你还不认识他,甚至可能你一直看不惯她,觉得她平庸,觉得她啰嗦,觉得她一无是处……但是她温暖。这一点就是我永远都做不到,永远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你可能会觉得我现在突然说出这一切是因为我要打出一套感情牌,我会借由你喜欢我或者不喜欢我而要求你为我做什么或者补偿什么,对吧?!就像你开始对我说谢谢……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从我们分开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了解了这个事实。只是这么多年,我以为经过这么多年我会发现自己错了,你并不想我看到的那样,你也不是那么需要温暖,那么需要爱……可是再见到你,我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你还是那样,你还是坚持觉得你应该找到我,应该实现你曾经对我许下的诺言,可是你知道吗?爱,永远不是诺言,不是说得出做得到!”
第二百一十三章 梦魇再生
文钺愣了神,他没想到岚会如此干脆的抛出自己的想法作为佐证,这反而更让文钺怀疑她另有所图。心理学研究的奇妙就在这里,每个人的真实想法和表达出来的东西可能完全不同,能不能被人接受全在于论述人本身在遣词造句时掺入的水分含量以及接受者选择性相信论述内容的几率和百分比。大多数心理学家承认,只要一句谎言中的真实成分超过了百分之八十,就能够骗过大多数人,甚至有时也包括说谎者自己。
只是文钺想不到,岚所描述到的自己跟那个时常自我剖析的自己竟会有如此巨大的差距。文钺很清楚自己并不愉快的童年和不负责任的母亲造成了自己对任何人都不能完全信任的心理阴影,尤其对于女人,那种烙印在灵魂深处的畏惧和排斥始终无法彻底清除。但是至少对于岚,自己还分得出任务与情感的界限。只是暂时未能明确判断出孰轻孰重而将情感的天平倾向于保护她。
这些,岚会感觉不到吗?文钺不敢替她作出回答,也许经过了这十年,她也已经不是她了。
文钺默默放下了手中的泡椒凤爪,拿起了袋中的全麦面包……
岚从来没有一下子跟自己说过这么多话,文钺猜测她试图通过大量真实有效的水分含量掩饰叙述主题中的某句谎言。自己其实完全可以根据她的每一句话分析出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和执着方向,再根据结论去伪存真,找出那句只占百分之二十甚至更少部分的谎言。只是文钺突然不想费这个脑筋,分析的太过清晰,往往会将她推得更远。
文钺不禁想起了大学时代唯一一位曾经喜欢过自己并试图表白的姑娘,她在餐厅与自己偶遇时主动坐到了自己旁边。她长的什么样子文钺已经没有印象,只记得当时她的脸上带着羞涩的微笑。她一边拨拉着餐盘中的肉块儿。一边好似自言自语的跟自己搭讪:“怎么回事儿,每次都给这么多肉,还让不让人减肥了?!哎,帅哥,你喜欢吃肉吗?”
“我喜欢,”文钺痛快的接过了话题,“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会接受你的馈赠。”
“啊?”女孩不明白,“你的意思是……?”
“我倒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但是可以简单替你分析一下:首先,放了这么多肉在你盘里的人。肯定对你有特别的关注。我们暂且不去深究具体原因,但是关注就意味着这些肉的最后归属也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那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给你打菜的应该是那边那个金色头发、灰蓝色眼睛的美国男孩,也就是现在正瞄向这边的那位;其次,你的身材适中,根本不需要减肥,你之所以提出这个话题只是要为你的下一步行动做出铺垫。而你将话题转向我喜不喜欢吃肉的时候就已经暴露了行动的倾向。”
“以上这些你都能够理解吧?!那么我就据此给你提出两点建议:一、如果他还没有向你表白,可能是因为顾忌到中西文化差异而不敢贸然下手。这一点相信你也心知肚明,如果你现在的举动正是为了激起他的危机感而假意接近我,那么不需要这么复杂,我可以想办法婉转的帮你们牵上线,至少不会因此失去后面两年吃到相对正宗的中国炒菜的机会。毕竟这是我目前为止最喜欢的一家中国菜主题餐厅;二、如果上述第一点建议你拒不采纳,那就意味着你搭讪我是有其他意图的,不管你是为了拒绝他还是真的欣赏我。至少我们可以换个合适的时间、场合另谈,而不必为此搭上我后面两年的伙食。”
文钺的“后两年伙食论”成功击退了那个羞涩的女生,也顺带警告了所有被他那张还算清秀俊逸的笑脸吸引的其他女生。有些事情,的确不适合说的这么直白,一旦分析清楚就真没有什么意思了……
车厢里的气氛重又回归了沉寂。文钺默默吃着面包,岚默默开着车。如同梓潼那边一样。梓潼很想打破沉默,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距离静安寺越来越近,照现在的势态发展下去,自己根本找不到继续尾随季刚的理由。
季刚却气定神闲的拥着乔妆,似乎早就计划好了下一步行动。
若不是乔妆突然挣扎起来,谁也不会轻举妄动,只能暂且维持住表面和谐的假象。偏偏乔妆突然发作了,她于昏睡中猛然伸开手臂使力推了季刚一把,季刚没有丝毫防备,一时抱不住她,把她掉进了前后排座椅之间的夹缝里,困顿在其中的乔妆依旧奋力挥舞着双臂,逼迫季刚只能先抓紧了她的手臂硬夹到自己膝间,这才空出双手想把乔妆捞抱上来。
“孩子……还我的孩子!”乔妆凄绝的表情吓到了季刚,她的呓语更是将季刚推入了茫然无措的深渊,他愣了一下,赶忙安抚道:“没事,乔妆,孩子都在这儿……我们在家,孩子们很安全,我们都很安全……”
这是什么情况?梓潼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什么。据她所知,作为艺苑经纪总裁的乔妆,至今未婚,也从来没有生过孩子。所以刚才季刚说他们有三个孩子的时候,自己还以为他在说谎……
那么现在眼前这一幕又该作何解释?!按说自己不应该怀疑“SRG”的信息搜集能力。梓潼竖起耳朵继续旁听着后面的情况,乔妆已经在季刚的安抚下渐渐安静下来,季刚才终于能把乔妆抱回后座上。
他试图借机唤醒她,一直在她耳边念叨着:“乔妆,醒一醒,天亮了,我们该回家了。孩子们还在家里等着你给他们买的礼物……”
乔妆并没有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