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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个棘手的问题呢。”提彬仍然在咯咯地笑。“对于郇山隐修会,你是支持,还是反对?”
兰等其实明白提彬想说什么。许多历史学家还在怀疑,郇山隐修会为什么至今还要将《圣杯文献》隐藏起来。有人认为这些文献早该拿出来与世人分享了。“我对郇山隐修会的做法说不上有什么看法。”
“你是说没有必要对它评头论足了?”
兰登耸了耸肩,看得出提彬是赞成将《圣杯文献》公开的。
“我只是提供了有关该组织的一些历史背景,并将他们描述成一个当代女神崇拜的组织、圣杯的监护者、古代文献的保护人罢了。”
索菲注视着他:“那你提到了拱心石没有?”
兰登退缩了一下。他提到过,而且是无数次地提到过。“我谈到所谓的拱心石,是把它当作郇山隐修会将会出面保护圣杯文件的详尽的例子提出来的。”
索菲大为惊奇:“我还以为可以用来解释‘P。S。:找到罗伯特·兰登’的原因呢。”
兰登感到是文稿里的其他一些东西引起了索尼埃的兴趣,但这种话题,只有在他与索菲单独相处时他才会谈起。
索菲说道:“这么说你向法希上尉撒谎了。”
“你说什么?”兰登反问。
“你不是说你从未跟我祖父联系过吗?”
“我确实没有,是我的编辑寄书稿给他,又不是我。”
“罗伯特,你仔细想想吧。如果法希上尉没有找到你的编辑用来寄书稿的信封,他肯定会以为是你寄给他的。”她停了停:“更糟糕的是,他甚至会认为是你亲手交给索尼埃的,却回过头来跟他撒了个弥天大谎。”
雷米驾着“陆虎揽胜”车来到了布尔歇机场,他把车开到离飞机跑道很远的停机库。等他们靠近时,一个衣着邋遢、身穿满是皱褶的咔叽尼衣服的男子匆匆忙忙地从机库里跑了出来,他摆了摆手,然后推开了一扇巨大的、上面满是波纹的铁门。铁门启开处,露出了一架时髦的白色喷气式飞机。
兰登盯着闪闪发亮的机身:“那就是你的‘伊丽莎白’吗?”
提彬咧开嘴笑了。“它可比英吉利海峡隧道还要便捷管用呢。”
穿咔叽呢衣服的男人急忙向他们走来,一边眯着眼睛瞅着汽车的前灯。
“先生,差不多准备好了,”他操着英国人的口音说道:“我很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不过你真让我吃惊——”等他看到那些人下了车,他猛然打住了。他先是看了看索菲和兰登,然后又望了望提彬。
提彬开口了:“我和朋友现有急事要去伦敦。我们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快点做准备,赶快出发吧。”
提彬说着,从车里取出手枪,递给了兰登。
那位驾驶员一见手枪,顿时将眼睛睁得好大,他走到提彬跟前,低声说:“阁下,我很抱歉我只能带上你和你的仆人,而不包括你的客人。”
提彬温和的微笑着说:“理查德,我给你两千英镑,再用这支上了膛的枪给你一粒子儿,你就会说你能把我的客人——”他走到“陆虎揽胜”车旁边,“还有这绑在车后面的倒霉鬼带上。”
第六十九章
“猎鹰者〃731的“加勒特”TFE一731双引擎轰鸣起来,产生一股强大的动力,推动着飞机向空中飞去。从飞机的窗口看去,布尔歇机场飞速地向后退去。
我要逃离这个国家,索菲心想,一种强大的外力迫使她将身子紧靠在皮椅上。直到此时,她才明白她一直在跟法希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不论怎样,对国防部来说都是情有可原的。索菲深知,机会的的窗口已经向她关上了。我只是想救一个无辜的人,我只是在努力完成我祖父的宿愿罢了。她要离开这个国家,没有携带任何文献,陪着一个被警察追踪的人,并且还要带上一名被绑的人质。如果真有什么“理智之线”的话,那她刚才就已经跨过了,而且几乎是以声音的速度跨过的。
索菲、兰登,还有提彬坐在靠近机舱前头的位置,根据门边的金色奖章的提示,该飞机机舱采用了螺旋桨飞机精英设计的样式。他们所坐的高级旋转椅,被人用插销固定在机舱地面的轨道上,能够重新调换位置,并被锁在一张矩形的硬木桌子上,俨然是一个小型的会议室。然而舱内高雅的布局却丝毫掩藏不了机舱后面远算不上体面的情形——在机舱的尾部,靠近卫生间的一个被隔离的就座区,提彬的仆人雷米握着手枪,很不情愿地执行着主人分派给他的任务。他站在那位全身是血、被人像行李那样捆起来的修道士跟前,监视着他。
“我们在将注意力集中到拱心石上之前,不知能否让我说上几句。”提彬开了腔,听得出他很忧虑,仿佛是一位父亲,正打算给孩子传授性方面的知识。“朋友们,我发现在这旅途上我只是一位客人,而我为此也深感荣幸。不过,作为一个毕生都在寻找圣杯的人,我觉得有责任提醒你们。不管前方有多大的艰难险阻,你们即将踏上永无回头之路的征程。”他向索菲转过身。“奈芙小姐,你祖父把这密码盒给了你,就是希望你在有生之年,会严守圣杯的秘密。”
“你说得对。”
“所以,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沿着这条既定方向的道路走下去,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
索菲点了点头,尽管她觉得还有另一个动机在驱使着她,那就是查明她家族的真相。虽然兰登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了她,拱心石与她的过去毫无关系,但她依旧觉得有一些很隐秘的东西跟这个秘密纠缠在一起,仿佛这只由他祖父一手制造的密码盒,试图告诉她什么,并为这些年来一直困扰着她的种种疑问,提供某些解决的途径。
“今天晚上,你祖父和另外三人都死了。”提彬继续说道:“他们这样做就是不想让拱心石落入天主教会之手,天主事工会今晚也差点将拱心石弄到手。我希望你会明白,这样一来,你身上的责任可就大了。你现在手里拿着一把火炬,这把火炬燃烧了两千多年,我们是不能让它熄灭的。这把火炬也不能落入图谋不轨者的手中。”
他稍停片刻,瞥了紫檀木盒子一眼。“奈芙小姐,依我看这件事情你是别无选择了。不过考虑到这里的形势还不太稳定,你要么把责任全部承担起来,要么把责任一概推给别人。”
“我祖父既然把这个密码盒给了我,我想他肯定认为,我能够承担起这个责任。”
提彬露出鼓励的神情,但还是有点不太相信。“很好,坚强的意志固然必不可少。不过,让我感兴趣的是,你是否知道,如果你要成功地开启拱心石,你将会面临更加艰巨的考验。”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亲爱的,试想你手中突然有一张地图标明了圣杯位置,此时此刻,你会了解到一个可以永远改写历史的真相。你将是人类苦苦追寻了数百年而未得的真相的主人,你将担负起向世人披露真相的责任。这样做的人,将会赢得许多人的尊敬,也会招致许多人的嫉恨。问题是,你有没有必要的勇气承担起这份责任。”
索菲稍停了一下:“我还是不敢肯定要不要做这样的决定。”
提彬皱起了眉:“不敢肯定?如果连得到拱心石的人都办不到,那还有谁能够办得到?”
“那个成功地将秘密保守了这么久的组织就办得到。”
“你是说郇山隐修会吗?”提彬满腹狐疑:“那怎么可能呢?这个组织今天晚上被打得七零八落,你要说它被粉碎了也未尝不可。他们是否被人监听,或者内部出现了间谍,我们无从知道。但事实摆在那里,有人混入他们中间,并揭穿了他们四位高级成员的身份。眼下这个时刻,我是不会相信从该组织出来的任何人的。”
“那你有什么建议没有?”兰登插嘴问。
“罗伯特,你我都知道,郇山隐修会这些年来都不想掩盖真相,让它永远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他们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机会让别人分享他们的秘密,等待一个让全世界都准备直面那个历史真相的时机。”
“那你是不是相信这个时机已经来到了?”兰登问。
“绝对相信。没有比这更清楚不过的了。所有的历史迹象表明,现在也正是时候。要是郇山隐修会不想很快让世人知道他们的秘密,那为什么教会要发起攻击呢?”
索菲立即反驳:“可是,修道士还没把他们的目的告诉给我们呢。”
“修道士的目的也就是天主教会的目的,”提彬回答说:“他们就是要毁掉将会揭露大骗局的那些文件。教会今晚动手要比他们还早,乃夫小姐,要知道郇山隐修会可是信得过你。很清楚,挽救圣杯命运的使命也包括要促成郇山隐修会想把真相与世人分享的最终愿望。”
兰登插嘴说道:“雷,你让索菲做出那样的决定,这对一小时之前才知道有《圣杯文献》这回事的人来说,真的很难啊。”
提彬叹了口气:“奈芙小姐,如果我是在逼迫你,我真的很抱歉。很显然,我一直相信这些文件应该予以公开,但最终得由你自己决定。我只是觉得这很重要——万一我们成功开启了拱心石,你就得开始考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先生们,”索菲用坚定的语气说道:“照你们的话说,就是:‘你不去找圣杯,圣杯自然会去找你。’我相信圣杯已经因为某种理由而找上我的门来了,等时机一来,我知道怎样去应付。”
提彬与兰登都吓了一跳。
她走到紫檀木盒子跟前,说:“所以,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第七十章
科莱中尉站在维莱特庄园的客厅里,注视着逐渐熄灭的烟火,深感沮丧。法希比他早到了一些时辰,此刻正在隔壁的房间里,对着电话筒大声叫嚷,企图以此调整他没能准确找到那辆失踪的“陆虎揽胜”车的情绪。
现在,那辆车不论在哪里都有可能,科莱心想。
科莱没有直接按照法希吩咐的去做,并再次跟兰登失去了联系,他很感激PTS往地面打了个弹洞,这至少给他找到一个借口,说他们已经交过火。法希的情绪仍然很低落,科莱感到,等尘埃落定之时,必然会产生一些可怕的反响。
倒霉的是,他们在这里找到的线索似乎根本无助于帮他们弄清楚事态的进展如何,也无助于查明有谁参与其中。门外的黑色“奥迪”牌轿车已经被人冒名使用假信用卡租借走了,而且车牌在国际刑警组织的数据库里也找不到相应的资料。
另一位特工急匆匆地走进起居室,一脸急切的神色。“法希上尉呢?”
科莱头也不抬,眼睛盯着燃烧后余下的灰烬:“他在打电话呢。”
“我已经挂了。”法希大步走了进来,厉声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特工回答说:“阁下,总部刚从苏黎世储蓄银行的安德烈·韦尔内那里得到消息,他说想跟你私下里谈谈,要把说过的谎话纠正过来。”
“哦?”法希说道。
科莱这才抬起头来。
“韦尔内承认兰登与奈芙今晚到过他的银行。”
“我们也想到了。”法希说:“不过韦尔内为什么要撒谎呢?”
“他说他只想跟你说,不过他已经同意了全方位的合作。”
“那他都提了什么条件?”
“他要我们别将他银行的名字披露在报纸上,还要我们帮他找回一些被盗的资产。听他的口气,兰登和奈芙似乎从索尼埃的银行账户上偷走了什么东西。”
“你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