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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詹思考着那颗镀金棒球的事。我应该把这颗棒球也丢了,他想着,却知道自己不会这么做。
这颗棒球对他来说,几乎都能当成传家之宝了。
再说,那又怎样?只要洗干净后,哪有什么危险可言?
小詹回来时,已过了一个小时,而那颗镀金棒球又恢复成闪闪发光的模样,安放在透明合成树脂的底座上头。
导弹攻击迫在眉睫
1
“注意!这里是切斯特磨坊警方。这里是疏散区!要是听见的话,请朝我声音的方向来!这里是疏散区!”
瑟斯顿·马歇尔与卡罗琳·斯特吉斯听见这奇怪的广播消息后,在床上坐起身,睁大了双眼面面相觑。他们是波士顿爱默生学院的老师——瑟斯顿是英文教授(也是这期《犁头》杂志的客座编辑),而卡罗琳则是同系的助教。他们在六个月前开始交往,此刻正是如胶似漆的阶段。他们在瑟斯顿那栋位于切斯特塘的小木屋中,地点就在小婊路与普雷斯提溪之间。他们来这里准备渡过可以尽情赏枫的周末,但打从上周五开始,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在欣赏彼此的下体。由于瑟斯顿·马歇尔讨厌电视,所以屋内并没有电视机。
虽然有台收音机,但他们也未曾打开。现在是十月二十三日星期一的早上八点半。他们一直没发现出了什么事,直到被广播声吵醒为止。
“注意!这里是切斯特磨坊警方。这里是——”声音变得更近,还正在移动之中。
“瑟斯顿!大麻!你把大麻放在哪里?”
“别担心。”他说,但声音却有点抖,就像他自己也不相信似的。他的身材高瘦,满头灰发,长度近肩。通常,他会把头发绑成马尾,但此刻只是任其披散。他六十岁,卡罗琳则二十三岁。
“每年这个时候,会有许多小帐篷被人丢在这里,所以警方会开车巡逻,接着就会回到小婊路——”
她捶了一下他的肩——这还是第一次。“车子就停在车道上!他们会看见车子!”
他脸上浮现这下糟了的表情。
“——疏散区!要是听见的话,请朝我声音的方向来!注意!注意!”声音已十分接近了。
瑟斯顿可以听见广播里的其他声音——有人在使用扩音器,而且还不只一个警察在用——然而,接下来的声音几乎从他们上方传来。“这里是疏散——”声音沉默片刻,接着又继续:“哈啰,小木屋里的人!快出来!快点!”
喔,这简直是场噩梦。
“你把大麻放在哪儿?”她又捶了他一拳。
大麻在另一个房间里。那包用夹链袋装着的大麻,如今只剩下一半的量,就放在一盘昨晚吃剩的奶酪与饼干旁。要是有人进来,第一个看见的肯定就是那包该死的大麻。
“我们是警察!不会一直待在这里!这里是疏散区!要是有人在里面的话赶紧出来,否则我们就要进去把你拖出来了!”
猪,他想着,一群小镇里的猪猡,长着小镇特有的猪脑袋。
瑟斯顿跳下床,跑步穿过房间,头发飞舞,消瘦的臀部绷得紧紧的。
他祖父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盖了这栋小木屋,里头只有两个房间:
一个面对池塘的大卧室,以及附有厨房的客厅。屋内的电力来源,是一台老旧的汉斯克发电机,瑟斯顿在睡前就把它关了,否则刺耳的发动声实在不怎么浪漫。昨晚生火的余烬——并非必需,但却十分浪漫——仍旧在壁炉中微微闪烁。
说不定我记错了,说不定我把大麻放回了公文包——不幸的是,他并未记错。大麻就放在那里,就在昨晚那场性爱马拉松开始前,他们囫囵吞下的布列奶酪旁。
他朝大麻奔去,同时,大门传来了敲门声。不,是捶门声。
“给我一分钟!”瑟斯顿大喊,强装出一副兴高采烈的语气。卡罗琳站在卧室门口,身上只裹着床单,但他几乎没注意到她。瑟斯顿的脑子——依旧因昨晚的过度放纵而疼痛着——翻转着一连串毫无关联的念头:被撤销终身教职、《一九八四》里的思想警察、被撤销终身教职、他三个孩子对他起了反感(是与两任前妻分别生的),以及,当然啦,被撤销终身教职。“只要一分钟,一下子就好,让我先穿衣——”
但门被撞开了——直接违反了约莫九条保障人民权利的宪法——两名年轻男子大步走进屋内,其中一人还拿着扩音器。他们全穿着牛仔裤与蓝色衬衫。牛仔裤使人欣慰,但衬衫上的肩章与警徽却让人厌恶。
我们不需要讨厌的警徽,瑟斯顿呆呆地想。
卡罗琳尖叫着:“滚出去!”
“快看,小詹,”弗兰克·迪勒塞说,“这根本是《当哈利碰上莎莉》的 A 片版嘛。”
瑟斯顿一把抓起夹链袋,藏到身后,丢进了水槽中。
小詹认得出这些动作背后的含义:“我还真没看过这么老跟这么瘦的蠢蛋。”他说。他看起来很累,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他只睡了两小时——但他感觉很好,简直就好极了,完全没有头痛的感觉。
这工作太适合他了。
“滚出去!”卡罗琳大喊。
弗兰克说:“你最好闭嘴,甜心,赶快把衣服穿上。这区的人全部都要紧急疏散。”
“这是我们的房子!他妈的滚出去!”
弗兰克原本正要微笑,但此刻却收了回去。
他迈开大步,走过那个站在水槽旁的瘦削男人“畏(
缩在水槽旁”或许是比较准确的形容),一把抓住卡罗琳双肩。他轻轻摇了一下她的身子:“少耍嘴皮子了,甜心。我们是在试着别让你们被炸个稀巴烂。你和你的男朋——”
“放开你的手!你会因为这件事坐牢!我爸是律师!”她试着要打他。弗兰克——他不是习惯早睡早起的人,从来不是——把她的手扭至背后。他没有太用力,但卡罗琳发出尖叫,床单落至地板。
“哇喔!身材真好,”小詹对目瞪口呆的瑟斯顿·马歇尔说,“你搞得定她吗,老家伙?”
“把衣服穿上,你们两个都是。”弗兰克说,“我不知道你有多蠢,不过从你一直呆呆站着不动的模样就看得出来,你肯定跟我想的一样蠢。
你难道不知道——”他停了下来,看着那女人的脸,又看向男人的。他们两个全吓坏了,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小詹!”他说。
“怎样?”
“大奶妹跟臭老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竟敢用这种性别歧视的方式叫我——”
小詹举起双手:“女士,穿上衣服。你必须离开这里。空军的巡弋导弹已经瞄准了这里,——”
他看了看手表——“还有五个多小时就要开火了。”
“你疯了吗?”卡罗琳尖叫着说。
小詹叹口气,继续解释下去。他猜自己现在对警察这份差事的认知更为清楚了些。这是个很棒的工作,但平民百姓却蠢得不行。“要是导弹反弹回去,你只会听见一声巨响,说不定还会吓得你把屎给拉在裤子上——如果你穿了裤子的话——但不会伤到你。不过,要是导弹穿进来的话,你八成会被烧成焦炭。因为爆炸的威力非常大,而你现在的位置,离他们所说的撞击点还不到两英里远。”
“反弹什么?你傻了吗?”瑟斯顿追问。既然都已经把大麻丢进了水槽里,所以他现在总算能空出一只手遮着私处——或说至少试着遮住;他那根性爱机器实在是又长又细。
“穹顶。”弗兰克说,“你说话给我小心点。”
他往前跨出一大步,揍了这名《犁头》杂志的客座编辑腹部一拳。瑟斯顿闷哼一声,整个人以难以置信的角度弯下身子,几乎就快跪坐在地,吐出分量约莫一杯的淡白色黏稠物,闻起来有着布列奶酪的味道。
卡罗琳举起她肿起来的手腕。“你会因此坐牢。”她的声音颤抖,小声对小詹做出保证。“布什和切尼已经下台了,这里可不是北韩。”
“我知道。”小詹说。对于不介意再多勒死一个人的他而言,能按捺住性子真是件惊人的事。
他脑中那只黑暗的毒蜥怪兽正在想着,能用勒死人的方式开始这崭新的一天,肯定挺不错的。
但不行。不行。他得处理好自己负责的疏散工作。他对这份工作发了誓,就算那份誓词根本他妈的狗屁不通也一样。
“我清楚得很,”他又再度解释,“搞不清楚状况的是你们这两个麻省佬。你们现在是在切斯特王国里,而不是美国。我向你保证,要是你们不乖乖听话,就会被丢进切斯特的地牢中。那里没电话打,没律师,没有正当程序。我们是在试着要救你们的小命。你们这两个他妈的蠢蛋究竟懂不懂?”
她盯着他看,整个人吓傻了。瑟斯顿试着想站起来,但却无法控制身体,只能朝她的方向爬去。
弗兰克帮了他一把,踹了他屁股一脚。瑟斯顿因惊讶与疼痛而叫出了声。“这脚是为了感谢你愿意帮忙,老头。”弗兰克说,“我很欣赏你挑马子的眼光,只可惜我们还有很多事得做。”
小詹看着那名年轻女人。她张大了嘴,唇形就像安吉丽娜·朱莉。他敢打赌,这女人肯定很会吹喇叭。“要是他没办法自己穿衣服,那就你帮他穿。我们还有四间小木屋得检查,等我们回到这里,你们最好已经开着那辆沃尔沃,在开车前往镇中心的路上了。”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卡罗琳哀号着说。
“我可不意外,”弗兰克说,从水槽里拿起那包用夹链袋装着的大麻。“难道你不知道这东西会让你变笨吗?”
她开始哭了起来。
“别担心,”弗兰克说,“我会没收这东西。
只要过了一两天,哇喔,你就会又变得聪明起来了。”
“你们没有先宣读我们的权利。”她哭着说。
小詹一脸错愕,接着大笑起来:“你他妈的权利,就是可以操他妈的闭上嘴,懂吗?这就是你在这种情况下唯一的权利。懂了吗?”
弗兰克研究了一下没收的大麻。小詹,他说,“”
“在这里很难找到这种货色。这可是他妈的好货!”
瑟斯顿爬到了卡罗琳身旁。当他站起身时,还放了声响屁。小詹与弗兰克面面相觑。他们试着想忍住——毕竟他们可是执法人员——但却没能成功,两人同时爆出一阵大笑。
“吹长号的小子回来镇上啰!”弗兰克大喊,然后彼此击了个掌。
瑟斯顿与卡罗琳在卧室门口拥抱着,以便能遮住彼此的下体,同时看着不停大笑的两名入侵者。至于背景音乐,则是那如同噩梦一般、不断宣布这里是疏散区的广播消息。那声音正朝小婊路的方向前去。
“等我们回来时,希望已经看不见你们的车了。”小詹说,“否则我一定会搞死你们。”
他们走了。卡罗琳穿上衣服,接着又帮瑟斯顿穿上——他的胃伤得太重,所以无法蹲下穿鞋。
当他们穿上衣服后,全都哭了起来。在他们开车沿着露营道路前往小婊路时,卡罗琳尝试用手机联络父亲,却无法顺利拨通电话。
在小婊路与119号公路的十字路口,有辆镇警察局的警车就停在路口中间。一名身材结实的红发女警指着路肩方向,挥手叫他们沿着路肩往前。但卡罗琳停车走出车外,举起了肿起的手腕。
“我们被攻击了!被两个自称警察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