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不是楼下的牢房,她直接对着席柏杜说,”
“是肖申克监狱的,那些恶霸会对你们做的事,就跟你们对那女孩做的事一样。”
“你这个蠢婊子,”卡特说,口气仿佛是在谈论天气。“我们根本就没到过她家附近。”
“没错。”乔琪亚说,又再度站了起来。她一边脸颊上溅到了些可乐,此刻正沿着她过去一度惨不忍睹的青春痘疤痕流下(但有些青春痘还是坚守着不愿离去)再说,。
“每个人都知道珊米布·
歇只是个爱说谎的同性恋荡妇。”
派珀的嘴唇往上一提,露出一个微笑。她转向乔琪亚,后者被这个他们原本正享受美好日落时分、却突如其来出现在台阶上的疯女人吓退了一步。“你怎么会知道是那个爱说谎的同性恋荡妇?我可没提过她的名字。”
乔琪亚的嘴巴因惊慌变成了0字形,也使得卡特·席柏杜的冷静首度为之动摇。或许是因为恐惧,不然就是恼羞成怒吧,派珀并不确定。
弗兰克·迪勒塞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你最好别到处散播一些你收不回来的指控,利比牧师。”
“而且也不应该袭警,弗莱德·丹顿说,”“这次我可以就这么算了——每个人都有压力——但你必须停止这些指控,管好自己。”他停了一下,接着又无力地补充一句,“当然,也别再推人了。”
派珀的视线依旧固定在乔琪亚身上,右手不断颤抖,紧抓着苜蓿那条狗绳的黑色塑料握把。
那条狗依旧压低了头,朝前伸出前爪,不断低吠,声音就像是一辆马力十足的机车正在空转,颈上的毛足以遮住颈圈。
“你怎么知道是谁,乔琪亚?”
“我……我……我只是猜的……”
卡特抓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捏。“闭嘴,宝贝。”
他维持坐着的模样(因为他不想被推倒,这个懦夫),又对派珀说:“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从耶稣那里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不过我们昨晚全都在丹斯摩农场,试着看能不能从站岗的阿兵哥那里套到什么话。那里和布歇家是完全不同的方向。”
他朝朋友们扫视一眼。
“没错。”弗兰克说。
“没错。”马文跟着说,以提防的眼神看着派珀。
“就是这样!”乔琪亚说。卡特再度勾着她的肩膀,她原本的疑虑此刻已完全消失,以一副挑衅的模样看着派珀。
“乔琪亚猜,你会跑来这里鬼吼鬼叫的原因是珊米,”卡特以同样的冷静口吻说,“是因为珊米是这个镇上最爱说谎的大饭桶。”
马文·瑟尔斯鬼吼鬼叫地大笑起来。
“但是你们没用保险套。”派珀说。这是珊米告诉她的。当她看见席柏杜表情为之一绷时,便确信了此事。“你们没戴保险套,就射在她身体里。”她不知道事情是否真是如此,却也毫不在乎。她可以看见他们睁大双眼,相信了她的话,并且足够相信。“等他们拿你们的 DNA 来比对——”
“够了,”卡特说,“闭嘴。”
她的表情变成愤怒的微笑:“不,席柏杜先生。
我们才刚开始而已,孩子。”
弗莱德·丹顿朝她伸出手来,而她再度把他推倒,接着便发现自己的左臂被人抓住,扭到身后。
她转头望向席柏杜的双眼,现在里头已没有冷静,只剩闪烁的怒火。
好啊,我的兄弟,她毫无逻辑地想着。
“操你妈,你这个他妈的婊子。他说。
”这一回,被推倒的人变成了她。
派珀背部朝下地往阶梯倒去,本能地试着弯起身子,避免让头部撞上任何一级石阶,知道头骨可能会因此而被撞碎,导致死亡或——更糟糕的是——变成植物人。她的左肩撞在石阶上,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传来。那是种熟悉的痛楚。
二十年前,她在高中踢足球时曾有过脱臼的经历,要是这回再来一次,那可就糟了。
她的腿飞到头上,整个人往后翻了一圈,脖子扭了一下,接着膝盖与磨破的皮肤一同落地,最后则是腹部与胸部,这才总算停下。她几乎快跌到了台阶底部,脸颊、鼻子、嘴唇全都是血,颈部疼痛,但是,喔,天啊,肩膀才是最糟的部分,那往上拱起的模样,就与她记忆中一模一样。
她最后一次看到这样的隆起时,身上还穿着红色尼龙材质的野猫队球衣。尽管如此,她还是努力移动双脚。感谢上帝,她还能控制得了自己的腿,毕竟,她实在很有可能会这么因此瘫痪。
她手中已不再握着狗绳,苜蓿跳向席柏杜,牙齿朝他衬衫下的胸膛与腹部猛咬,还把衬衫扯破,将他撞倒在地,并朝这年轻人的命根子继续攻击。
“把它拉开!”卡特尖叫,此刻声音中已没了任何冷静。“它会把我咬死!”
没错,苜蓿的确试着要咬死他。它的前爪刺进卡特大腿,不停上下狂扯,痛击着卡特,这条德国牧羊犬看起来就像在骑脚踏车一样。它把攻击角度与撕咬深度移至卡特的肩膀,引发他的另一阵尖叫。接着,苜蓿又朝喉咙攻去。卡特用双手撑住狗的胸膛,在千钧一发时拯救了自己的气管。
“快阻止它!”
弗兰克伸手去抓狗绳,苜蓿则转头朝他的手指咬去,让弗兰克急忙抽手。苜蓿又把注意力放回那个把主人推到台阶下的家伙。它张开嘴,露出闪着白光的两排牙齿,朝席柏杜的脖子冲去。
卡特举起手来,接着便被苜蓿咬住了手,痛苦地尖叫起来。苜蓿开始扯着他的手,就像玩心爱的破旧布娃娃一样,差别只在于它的布娃娃不会流血,而卡特的手会。
派珀脚步摇晃地走上台阶,左臂就抱在腹部前方。她像是带了一张血面具,有颗牙齿还黏在嘴角,像是沾到了食物碎屑。
“把它拉开,天啊,快把你那条他妈的狗拉开!”
派珀才正要张口叫苜蓿停下,便看见弗莱德·丹顿举起了枪。
“不!”她尖叫,“不,我可以让它停下!”
弗莱德转向马文·瑟尔斯,并用没握枪的手朝狗指去。马文走上前,由下往上重重踢了苜蓿臀部一脚,就像他以前(不久之前)踢足球的方式一样。苜蓿被踢至一旁,放开了它原本咬着不放的残破手掌。席柏杜的手掌血流不止,上头有两根手指如今已指向不自然的方向,就像弯曲的路标一样。
“不!”派珀又再度尖叫,声音十分响亮,用力到眼前的世界都变成了灰色。“别伤害我的狗!”
弗莱德充耳不闻。就连彼得·兰道夫露着衬衫下摆、裤子拉链没拉、一只手还拿着刚才拉屎时在看的《户外》杂志冲出大门,弗莱德也同样视若无睹。他用那把警察局发放的配枪指着那条狗,接着扣下扳机。
枪声在四周被建筑物围绕的广场中震耳欲聋。
苜蓿的头顶喷出血雾与头骨。它朝不断尖叫、血流不止的女主人跨出一步——再一步——然后倒了下来。
弗莱德仍握着枪,大步朝前走去,一把揪住派珀受伤的手臂。她肩膀上的隆起传来一阵抗议似的剧痛,但她却始终看着那具她从小狗崽便开始养起的爱犬尸体。
“你被逮捕了,你这个疯婆子。”弗莱德说。
他把自己那副满头大汗、面色苍白、双眼似乎随时会从眼眶里弹出来的面孔,贴近到足以让她感受到唾液被喷在脸上的距离。“你说的所有话,都会成为你是个疯婆子的呈堂证供。”
街道的另一侧,蔷薇萝丝餐厅的客人蜂拥而出,其中包括了身上仍穿着围裙、头上顶着棒球帽的芭比。茱莉亚·沙姆韦是第一个抵达现场的人。
她来到现场,眼前的细节无法让她建立起事件的完整架构:死狗,一群警察,一个血流不止、一边肩膀明显比另一边隆起的尖叫女人,一个光头警察——该死的弗莱德·丹顿——正扭着那女人的手臂,遍是血迹的台阶,代表派珀刚才从上头跌了下来。说不定还是被人推下去的。
茱莉亚做了一件她这辈子从没做过的事。她把手伸进手提包中,翻开皮夹,一面向前举高,一面攀上台阶,同时大喊:“记者采访!记者采访!
记者采访!”
至少,这举动抑制了她的紧张。
粉红色的星星掉下来了
9
十分钟后,在不久前还属于公爵·帕金斯的办公室里,卡特·席柏杜就坐在公爵挂着的那些裱框相片与警长证书下方的沙发上,肩膀捆着刚包扎好的绷带,手上还包着纸巾。乔琪亚坐在他身旁。席柏杜的额头上仍冒着因疼痛而流出的大粒汗珠,但在说完那句“我想应该有什么地方骨折了”以后,他便再也没出过声。
弗莱德·丹顿坐在角落的一张椅子上。他的枪放在警长办公桌上,把枪交出去时,态度还算情愿,只说了句:“我非这么做不可——你看卡特的手就知道了。”
派珀坐在现今属于彼得·兰道夫的办公椅上。
茱莉亚用了更多的纸巾,才抹去了她脸上大部分的血。这女人因震惊与剧痛而不断颤抖,但她就像席柏杜一样不发一语,只有眼神依旧清晰。
“苜蓿会攻击他,”她抬起下巴朝卡特一比,“是因为他把我推下台阶。这一推让我松开了狗绳。
我的狗会这么做情有可原,它是想在暴力攻击中保护我而已。”
“是她攻击我们!”乔琪亚大喊,“这个疯婆子攻击我们!她爬上楼梯说了一些狗屁不通——”
“闭嘴。”芭比说,“你们全都闭嘴。”他看向派珀,“这不是你第一次肩膀脱臼,对不对?”
“我要你离开这里,芭芭拉先生。兰道夫说,”
但口气却没什么威信可言。
“我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芭比说,你能吗?”
”“兰道夫没回答。马文·瑟尔斯与弗兰克·迪勒塞站在门外,看起来满脸忧心。
芭比转向派珀:“这是关节轻微位移——部分移位而已,不算太严重。我可以在你去医院前,就把关节移回原位——”
“医院?”弗莱德·丹顿大声抗议,“她被逮捕——”
“闭嘴,弗莱德,兰道夫说,”“没有人被逮捕,至少目前还没有。”
芭比与派珀仍看着对方。“不过要是你肯的话,我现在就得赶紧动手,以免肿得更严重。要是你决定等去了医院,再由艾佛瑞特帮你处理,他们就得帮你打麻醉才行了。”他身子往前一倾,在她耳旁轻声说,“要是你马上就离开,他们就会开始说他们版本的事件经过,而你就再也说不了你的版本了。”
“你跟她说了什么?”兰道夫生气地问。
“这么做会痛。”芭比说,“决定好了吗,牧师?”
她点头:“来吧。葛姆雷教练当初也是在场边这么做的,她厉害得很。只要你动作快点就好,拜托别搞砸了。”
芭比说:“茱莉亚,从急救箱里拿个吊腕带,帮我让她躺下。”
茱莉亚一脸苍白,觉得有些想吐,但还是照做了。
芭比坐在派珀左边的地板上,脱下一只鞋,用双手抓住她手腕上方一点的前臂部分。“我不知道葛姆雷教练是怎么做的,”他说,“不过,这是个我在伊拉克认识的军医的方法。你先数到三,然后大喊一声‘如愿骨’'1'好吗?”
'1'如愿骨(wishbone),为西方的传说,相传只要有两个人分别手持鸟类叉骨的两段,在拉扯断裂后,拿到较长一段的人即可实现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