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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振侠之所以这样问,是由于他想到,英文字母是由简单的几何线条组成的,因闪光形成的交错,很容易看来就像是英文字母。有一种蜘蛛,织出来的网,就是英文字母形的,有各种不同的字母。蜘蛛当然不懂英文,零散的字母,也不可能编成有意义的字或句。
原振侠这样问,是想知道那是不是视觉上的一种错觉。可是黄绢立时摇头:‘不是,别想说那是错觉。我清清楚楚看到,海面上出现了由英文写成的句子,虽然时间极短,但是我看到了那些句子,由闪光组成,而且,句子是针对我的。’原振侠吞下了一口口水道:‘那么,你看到的句子,说些甚么?’
黄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别干涉我们,别破坏我们的生活,不然我们会报复,会有可怕的报复。停止你一切行动吧!’黄绢在讲述那些‘句子’之际,语气像是在背诵著甚么诗句一样,她大而明亮的眼睛,向原振侠望来,眼中充满著惊疑。
原振侠摊了摊手:‘我无法明白,我只好说,那是你自己以为看到了这样的句子。’
黄绢再吸了一口气:‘句子出现的时间,只不过几秒钟,随即又散了开来,变成了凌乱的闪光。我在当时,也认为那是眼花了,而且,警告性的句子,是没有意义的。我不曾干涉甚么人的生活,不曾破坏甚么人的生活!’
原振侠对于黄绢的自辩,不是十分同意,但是他还是‘嗯’了一声:‘当然没有意义,这些日子来,在海中发生的怪事已经够多了,你──’
黄绢伸手指向海面:‘四艘疾驶中的快艇,突然不见了,这不是很怪吗?’
原振侠点头,表示同意。黄绢又道:‘那使我想起那句子中:会有可怕的报复!’
原振侠思绪十分紊乱,不知道该说甚么才好。黄绢惘然问:
‘可是,我的敌人是甚么人?他们在甚么地方?躲在海中?刚才我曾下海去寻找,可是却找不到我的敌人!’原振侠轻拍著黄绢的手背:‘昨晚上,你可能太疲倦了,你‥‥‥实在太疲倦了。我可以陪你到任何你认为可以休息的地方,去休息一个时期,或者‥‥‥很久‥‥‥’原振侠鼓起勇气,说著他心底深处,早已想说的话。黄绢陡然震动了一下,在那一刹间,原振侠不能肯定自己的话,是不是曾使她有过极短暂时间的感动。只是黄绢在震动了一下之后,神情立时又恢复了极度的信心,甩开了原振侠的手,用一种近乎冷傲的神情,望著原振侠:‘是你,是你捣鬼!’原振侠还未曾弄明白黄绢在指责他甚么,黄绢已然急速地道:‘我也太笨了!在海水中,用一只强力的电筒,迅速挥动,就可以令在海面上注视的人,看到由光芒组成的字句,是你!’原振侠呆了半晌──当然不是他。他自己知道自己做过甚么,昨晚他离开之后,就一直在沙滩上,回味和梦想。他未曾做过黄绢所指责的事!
原振侠想为自己分辩,可是充满了自信,自己以为已对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有了解释的黄绢,却不容他有辩白的机会。她陡然纵笑了起来:‘你太幼稚了,这种把戏,吓得了谁?更不能令我放弃一切,和你到甚么安静的地方去休息!’原振侠只好苦笑,黄绢误会了,他根本不想解释。黄绢停止了纵笑:‘那个巨浪,当然只是意外──’她顿了一顿:‘我一定要把李邦殊找出来!我代表的国际势力,要在海底资源分配上,获得最大的利益,而且,立即开始行动!’原振侠长叹一声──除了叹息之外,他实在不能再作其他任何表示。
快艇已经靠岸,黄绢用一种极度挑战的神情,望著原振侠。
原振侠只是用十分疲倦的声音来回答:‘你料错了,在海中,真有点十分怪异的事发生著!’
黄绢冷笑著:‘你叫我相信在海水中出现的字句,是一种奇异的自然现象?’
原振侠叹了一声:‘我不知道那是甚么,别说我没有看到,就算我看到了,我也不会知道那是甚么!’
原振侠讲的是由衷的话,海水中出现字句,这种现象实在太怪异了!
他说得对,就算是他亲眼看到了,他也无法知道那是甚么。
就像苏耀东,他亲身经历了一个极怪异的经历,但是他却全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当那个巨浪突然迎头打下来之际,在快艇上的苏耀东,是全然无法防御的。那巨大的浪头,来得如此突然,当他感到急速行驶中的快艇陡然向下一沉,抬头一看,像是一大座水晶山头陡然崩溃下来一样,那个大浪,已经到了他的头顶。
苏耀东是十分熟悉海洋的,可是他却也绝未想到,一刹那之前,还是如此平静的海面,会突然生出那样一个巨浪来。
一刻之前,他所担心的,还只是如何去摆脱那四艘追踪前来的快艇,但这时,他却面临了巨浪的侵袭。他在那一刹间,只是发出了一下惊呼声,山头一样的巨浪,已经压了下来。
在不到十分之一秒钟间,他的全身已被浪头包没,可是,怪异的事,也在这时发生。才一开始之际,苏耀东实在不知发生了甚么事!
巨浪迎头压下,他整个人都在海水的包围之中。当他又开始能想一想之际,他以为自己一定已经死了!使他有这样的感觉的原因是:他没有感到任何不舒服,甚至连呼吸也同样畅顺!
人在海水之中是绝不能呼吸的,这是最普通的常识。所以当苏耀东觉得自己仍然可以呼吸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灵魂离开了肉体,所以不再有肉体的一切痛苦的感觉了!
但是这种想法,却只是极短暂的事。他立时发现,自己并不是死了,不但没有死,而且身子根本未曾脱出海水的包围,换句话说,他在海中!
不过,浪头已经消失了,他在平静的海水之中,和普通潜水者潜在海水之中的处境,并没有甚么不同。但当然有所不同,不同的是,他感到身外的海水,十分急速地在流动,而在他的头部,有一个相当大的空间,那一部分空间中,是没有海水的,像是一个相当大的气泡,罩在他的头部。
而且,他也立时感到,海水急速流动的那种感觉,是由于他在海中,不知被一种甚么力量,在推著他急速地前进!
这正是怪异之极了,苏耀东这时,已经有足够的镇定,使他可以睁开眼来,看著四周围的情形。
可是那个大气泡,使得海水形成了一层反光的‘壁’,使他看不清海中的情形。
但是在感觉上,他十分肯定,并不是有甚么东西在推著他前进,而只是一种力量,彷彿是一股强大的水流,在带著他前进。
虽然苏耀东是一个十分镇定的人,但在这时,他也不禁十分慌乱,大口大口喘著气,心中忽然起了一个相当可笑的念头:那个气泡中的空气不是很多,如果用完了,他会怎样?
他试图划著水,试著想浮上水面,但是他的全身,都被那种像是水流的力量束缚著,他人在水中,可是绝不能自由游动。
这种情形,倒很有点像是身在恶梦之中一样。
苏耀东真希望这只不过是一个梦,可是他却偏偏又那么清醒,那使他知道,这不是梦,而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虽然以他的知识而论,连设想一下如今发生了甚么事都不可能!
这样的情形,大约持续了十分钟左右。苏耀东感到身子陡地震动了一下,海水陡然流遍他的全身,他张口大叫,喝进了一口海水。
紧接著,他身子感到了一阵碰到了硬物的疼痛,他伸手用力抓著,抓住了一个滑腻的石角。他感到海水流过他的脸,他一面抹去脸上的水珠,一面睁开眼来,发现自己已经被海浪卷上了一个海滩。
那是一个由黑色的火山熔岩组成的海滩,那些黑色的岩石,奇形怪状。这种由火山熔岩形成的海滩,在夏威夷是十分普通的。
苏耀东抬头看去,临海滩就是相当陡峭的山崖。苏耀东喘著气,站了起来,上面有汽车驶过的声音传来,看来有公路。他吃力地向上攀去,当他可以看到公路时,他看到有一辆小货车停在路边,一个人站在车子旁。那人一看到他,呆了一呆,苏耀东也一呆,立时记起了原振侠的话:那位温谷先生,个子不高,有著一头红发。而如今车旁的那人,正是那样!
苏耀东吸了一口气,走向前去:‘温谷先生?我是苏耀东!
’
那红头发的小个子张大了口,现出了讶异莫名的神情来,先抬头看了看天空,又向苏耀东望了一下,道:‘风筝跌进海中去了?’
要不是原振侠曾向苏耀东详细解说过,温谷安排摆脱黄绢的手下跟踪的方法,听得温谷这样问,他一定会感到莫名其妙之极了。
温谷原来的计画是,快艇驶出若干距离之后,另一艘快艇会来接应,接应的快艇上,有著巨大的载人风筝。苏耀东可以附在载人风筝上,由快艇拉著,飞上天空,然后,降落在公路边的空地上。
可是这时,苏耀东却是全身湿淋淋地,从下面攀上来的,难怪温谷要这样问了!
苏耀东吸了一口气:‘很怪,我是‥‥‥我是‥‥‥’他无法说下去,因为他究竟是怎么来的,形容起来十分复杂,绝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讲得明白的。所以他只说了一句,就挥著手,道:‘邦殊在哪里?’
温谷也没有问下去,只是作了一个手势,叫他上车。两个人都上车之后,温谷又抛了一件十分普通的运动衫给他,苏耀东套上了运动衫,温谷发动了车子,他们两个人看来像是久居夏威夷的人,一点也不引人注目。
温谷在驶向前之际,还是十分小心地观察著路上的情形。十分钟之后,以他的经验,已经可以肯定绝对没有人在后跟踪他们,他才吁了一口气:‘李博士终于可以和你见面了,我们摆脱了跟踪。’
苏耀东望了温谷一眼,问:‘我是被一种力量涌著到海滩上的,你做了甚么安排?那个巨浪又是如何安排出来的?’温谷睁大了眼睛,他的惊讶程度是如此之甚,以致他的满头红发,看来像是竖了起来一样,小货车也开始摇摆不定。那使苏耀东知道,他能来到这里,并不是由于温谷的安排。
那么,是甚么力量,使他恰好来到了约定地点附近的海滩上的?
苏耀东感到了一股寒意,忍不住打了几个寒战。温谷用十分苦涩的声音道:‘你‥‥‥和李博士一样,是不是你们海洋学家的话,都那么令人难以理解?’
苏耀东苦笑了一下:‘当然不,只有‥‥‥只有连我们自己也不懂的情形下,我们所讲的话,才令人听不懂。’温谷只是苦笑了一下,没有再问下去,因为盘踞在他脑中的怪事,已经够多了──不断的失踪,离奇的死亡,李博士不可思议的话‥‥‥这一切,早已令得他完全坠进了一大团迷雾之中!
小货车转进了市区,温谷仍然可以肯定没有人跟踪。他熟练地拣著近路,车子在一个巨大的商场停车场中穿过去,再转了几个弯,就到了那幢大厦的停车场。
温谷和苏耀东一起下车,上电梯。当温谷用钥匙把门打开之际,看到李邦殊双手捧著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苏耀东先出声:‘邦殊,发生了甚么事?’
李邦殊抬起头来,看到了苏耀东。当他看到苏耀东之际,他并没有甚么兴奋,反倒是仍然保持著一种深切的悲哀,摆了摆手,示意苏耀东坐下来。
苏耀东并不坐下,只是走向前:‘你一定要我来,不见得是想和我沉默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