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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爹爹命我嫁给蔺天机时,就给了我这枚金替,但我却始终没有将它赠与蔺天机。其实爹爹是知道的,不过他并没逼我。蔺天机死后,我就把金钗和金簪藏在了这个神符中。此后十年再没开启过......”她举起那枚金簪,微笑着问:“元芳。你正缺一枚发簪,就用这个吧,好不好?”
李元芳亦微笑着回答:“好。”这金簪毫无雕饰、色泽内敛,还真是让他很喜欢。他看看裴素云:“现在就换上吗?”裴素云指了指窗外。柔声道:“你瞧瞧天色都这么晚了。我们吃点东西就休息吧。明天早上起来时,我再给你梳头绾发。”
夜里天气骤然转寒,凌厉呼啸的狂风卷起漫天细小的雪花,原来胡天八月,真的会飞雪。然而,那紧紧相拥的两个人感觉不到丝毫寒意,他们的胸贴着胸,腹靠着腹,人间的至刚和至柔,在炙热的温度中亲密缠绵、难舍难分。男人尽情给予,女人倾心接纳,肉体的创痛和心灵的悲苦全都消失,每一次最轻微的触动都能将他们送入快乐的巅峰。
这一夜他们不停地爱着,这一夜他们过完人生百年。只因,明天又要别离。
第四卷:再见幽兰 第三十七章:孤魂 (1)
这天晚饭过后 曾泰又来到了狄府。在书房门口碰上刚奉茶而出的狄春,曾泰一把将他拉住,小声问:“大管家,恩师这几天心情可好?身体如何?”狄春笑道:“看着还不错。毕竟咱家三少爷回来了,老爷脸上不露什么,可我知道他心里头还是很安慰的。三少爷也比过去安份多了,整天张罗着给尚药局供药的事情,不大惹老爷生气了。”
曾泰连连点头:“这就好,这就好啊。哦,我听说,这次三公子回家,还带来一个美丽的西域部落公主?”狄春一吐舌头:“哟,曾大人,您当了大理寺卿,果然本事见长啊。”曾泰摇头晃脑:“嘿嘿,惭愧,惭愧!”狄春满脸坏笑:“您是听沈将军说的吧……嗯,那位突骑施的蒙丹公主给老爷带了梅先生的信件,老爷见了是喜笑颜开的。”曾泰故作困惑:“大管家,恩师到底是见了信开心还是见了公主开心?”“呵呵,这个可不好说啊……”
“曾泰啊,来了就进屋吧。”门外二人闻声相视而笑,狄春侥挠头:“曾大人快请进去吧。我还要安排人去相王府接斌儿那小祖宗。这小家伙现在成天被临淄王拖着玩什么马球,咱家老爷且不放心呢,可又不好薄临淄王的面子。”“哦,大管家请忙。”狄春点头走开,曾泰推门进屋,躬身作揖道:“学生见过恩师。”狄仁杰放下手中正在翻看的试卷,微笑着招呼:“曾泰啊,坐吧。”
曾泰落座,瞧着满案的试卷,问:“恩师,此次会试的榜单快出来了吧?”狄仁杰转了转脖子又捶了捶腰,叹道:“是啊,总算是尘埃落定。这份名单明日一早就送去给圣上审阅,如无意外,再过三天便可发榜了。”曾泰也不禁跟着感叹:“这可又是件功德无量的事情啊,恩师,您太辛苦了。”
狄仁杰含笑不语,端起茶盏细细抿了一口,曾泰犹豫着又问:“恩师,那杨霖……”狄仁杰放下茶杯,沉声道:“说起来,他的文章还真能排得上榜。”“是吗?!”“不过……”狄仁杰又微微摇了摇头:“他身上疑云重重,又似牵涉着极其凶险的罪恶。这样的人,在真相大白之前,是不适合推荐给朝延的。”
“这倒也是。”曾泰皱起眉头来附和。狄仁杰啜了口茶,方冷冷地问:“怎么?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嗯,是啊。”曾泰无奈地摇头:“自始至终痴痴呆呆的样子,就是一口咬定要见到母亲,否则就什么都不肯说。”“他的母亲仍然没有消息7”“没有。”
狄仁杰站起身来,在屋里慢慢踱起步来:“其实即使杨霖不开口,我们也还是基本可以确定,沈槐就是将他引到我面前来的幕后之人,问题是,沈槐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的背后是不是还有更黑暗的力量?最主要的是,他究竟是不是……”狄仁杰的声音低落下去,深沉的怅惘不经意间覆上面庞,令他刚刚流露出的喜悦瞬间又变得黯淡。
曾泰的降中隐隐作疼,狄仁杰在杨霖这个案件上的犹豫不决、瞻前顾后,是曾泰从来不曾在他身上看见过的:他甚至至今都不敢直接去讯问沈槐,而只是三番五次地试探,不惜贻误查清真相的时机……因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谢岚”这两个字吗?!曾泰常常会忍不住想,假如沈槐真的是谢岚,那对于狄仁杰来说恐怕不是喜讯,倒反而是个灾难吧。但是这个想法,曾泰是绝对不敢,也不忍对狄仁杰明言的。
“曾泰啊,目前最关键的还是要让杨霖开口。”狄仁杰思忖着道:“既然杨霖说他老母在沈家帮佣,杨霖一定是担心沈槐对母亲不利,才死咬牙关不肯说话。”曾泰回道:“可是我都派人偷偷打听过了,那何氏在会试前几天就离开沈家,至今未归。姓赵的贡生那里我也让人盯着,一旦见到有老妇人上门就别放过,可至今一无所获……恩师,您说何氏会不会真的被沈……”
狄仁杰打断曾秦:“曾泰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此刻我们手上没有半点线索,就算直接去问沈槐,也问不出任何究竟的。前两日我不过稍稍言语相激,这些天他、他就不怎么在府里露面了。”沉吟半响他苦笑着对曾泰道:“我还是不想太逼迫他。因此曾泰,仍要麻烦你多想想办法,找一找何氏……至少现在杨霖在我们手中,这条线索好歹算是保住的,只要想办法尽早让他开口就行了。”“是,学生定当竭尽全力。”
沉默良久,狄仁杰才又悠悠地道:“但愿何氏只是躲藏起来了。等到发榜之日,我想她只要活着,就一定会出现的。”曾泰紧闭双唇点了点头,他虽算不上才智出众,但对狄仁杰的了解还是帮他一下窥透了对方的内心。狄仁杰生怕何氏遇到不测,并非全是为了案情,甚至也不全是出于对杨霖和何氏这母子二人的同情,更多的恐怕还是对“谢岚”的关注——狄仁杰需要真相,更需要一个能够令他感到安慰的真相,而不是罪恶……想到这里,曾泰不觉有些神思恍惚:谢岚啊、谢岚,难道你对面前的这位老人就没有丝毫的怜悯吗?他已风烛残年,时日无多,不管曾有什么样的怨恨,真的就不可以放开吗?0
“唉呀,三少爷!三少爷!您小心着点啊……”喊声连连骤然打破狄府后院的宁静,狄仁杰和曾泰吃惊不小,一齐朝外望去,就听到门外传来踢里趿拉的脚步声,仆人忙乱的呼喊中突然冒出狄景辉的嗓音,扯着长腔高声吟颂:“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令飘风兮先驱,使涷雨兮洒尘……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夭兮在予……”
狄仁杰的脸色一沉,快步来到门前把门一拉,正好狄景辉在两、三个家仆的搀扶和簇拥下,跌趺撞撞而来,差点儿撞到狄仁杰身上。曾泰紧跟上前,就见狄景辉满脸通红、醉眼斜睨,浑身酒气扑鼻而来,不由心中暗惑:这位三公子,怎么故态复萌?
狄景辉摇晃着站定,使劲瞧了瞧狄仁杰,笑道:“爹啊,儿子今天多喝了两杯,您别、别生气。我……也是为公、公事应酬。”狄仁杰鼻子里出气:“公事应酬?就应酬成这样子?!总算你还认识家、认识我!”狄景辉打了个酒嗝:“呃……爹,我没醉。今天纯、纯属意外!谁知道太监也、也那么能喝?儿子想,无论如何不能……不能输给几个阉、阉货吧?”
曾泰差点儿笑出声,这方想到尚药局如今确是由几名内侍把持着。狄仁杰也给气乐了,摇头叹息:“左一个阉货,右一个阉货,你这副口齿还想当好皇商?我真替你担心啊!”“没事!”狄景辉一挥手:“爹您尽管放心,儿子心里有数着呢!今天请客的那位内给事段公公,我一眼……就看出他是个人特,可、可是给足他面子的!”
“段沧海?”狄仁杰不觉捋了捋胡须,若有所思地道:“内给事段沧海公公,是内侍省的主管,却与尚药局没有直接的关系,他为何会请你饮宴?”“这我哪里知道啊。”狄景辉接过仆人端来的醒酒汤,一口饮干,撇撇嘴道:“渴死我了!”他的一双眼睛虽然红红的,但其中光彩熠熠并不混浊,只听他语带狡黠地说:“这位段心公还真是好学之人,呵呵,硬要我给他讲西域的风土人情……嗯,还和我聊经书辞赋,端的是满腹才学啊!”狄仁杰目光深沉:“你方才吟的‘大司命’也是今晚谈到的?”
狄景辉敲了敲脑袋:“啊?想不起来了……我吟‘大司命’了?哦,似乎是……谈到了生死什么的……这大司命主宰凡人生死嘛……”他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我可撑不住了,爹,儿子先去睡了啊。”“去吧。”狄景辉朝父亲和曾泰拱了拱手,跟跄着刚要走开,又从怀里摸出张字条来,双手递过来:“呃……我这脑子,糊涂了!爹啊,今天那段公公还、还给我看了几件宝器,说他爱好收藏,那些都是一向收罗来的……我也不太懂,就说了几句好话。结果他、他就列了个单子,说让我呈给您看看!”
狄仁杰接过单子,狐疑地问:“为什么要给我看?我并不擅长收藏啊。”狄景辉已经走出几步,又扬声道:“咳,让您看您就看看呗!我觉得这位段公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哦……”曾泰望着狄景辉的身影歪歪斜斜地消失在树荫深处,突闻身边狄仁杰在说:“曾泰,你也来看看这张单子。”“哦?”曾泰忙接过来浏览,忽然惊道:“恩师!这、这里列的器特名称怎么如此眼熟?”狄仁杰面沉似水,慢吞吞地道:“是的,这里所列的全都是当初鸿胪寺少卿刘奕飞监守自盗,至今下落不明的国之瑰宝!”
曾泰悚然无语,狄仁杰沉吟着又道:“曾泰啊,你记得吗?当初我们曾就刘奕飞的死与周梁昆有过一番对质。”“是的,恩师。当时您用严密合理的推断,逼使周梁昆承认了他杀死刘奕飞的罪行。”“嗯,”狄仁杰轻捋胡须,慢慢踱下台阶,在书房门前的院落中散起步来:“当时,周大人供称的理由就是刘奕飞盗取四方馆库藏国宝,他担心自己被牵连才下杀手。而我对周梁昆真正的杀人动机却始终有所怀疑,因此让你先将此案压下,同时派了沈槐监控周梁昆的行止,期望能够发现新的线索,同时也设法找到失落的宝物。”“是这样的。”曾泰连连点头,迟疑了一下又道:“不过沈将军那里的监控始终没什么进展,倒是这周梁昆大人前些天莫名其妙地死在赛宝大会上,又成一桩新的谜案。”
狄仁杰看了曾泰一眼,意味深长地道:“沈槐的监控确实没有进展,当然了,周梁昆受到惊吓后收敛言行,其间我们又跑了趟陇古道,沈槐那里没有什么发现也不能怪他。只是今天的这张单子,让我突然有了个新的想法。”“哦,什么新想法?巴师?”“我在想,莫非所有这些事情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你看,去年腊月周梁昆因为鸿胪寺的宝物杀了刘奕飞,大半年后在众目睽暌之下亲手毁了鸿胪寺的宝物后自杀。而今天我们又收到了这样一份显然是刻意经景辉之手送到我面前的、鸿胪寺遗失宝物的清单……曾泰你想想看,会不会这几件事情本身就是一脉相承的呢?”
曾泰似有所悟地颌首:“有可能,真的有可能啊。这桩桩件件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