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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片拍完又发生了什么事?”
“我发现上面有一样东西不搭调,要重拍,她怕得要死,这个蠢货。”
“为什么要重拍?”
“那该死的发夹,暴露了她的身份,可是她死活都不肯拿下来,说是她姐姐送的,会保护她。”
单倪深吸了口气,轻声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告诉她,艾佳正在她头上,盯着那个发夹……”屈敏声音戛然而止,整个身体剧烈地挣扎着,似乎十分痛苦,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落下来,无论单倪如何呼唤,如何安抚都没有用,就像被什么勒住了脖子,再发不出声来。
治疗过程以屈敏陷入沉睡宣告结束。
“我不敢再继续追问下去,她的状态很糟糕,但我敢肯定,那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并且与二○一室的命案有关。”单倪揉着眉心,一脸憔悴。
“她提到了艾佳,这说明夏静也知道她,难道说……夏静与十多年前那个情杀案也有联系?”墨年分析道,又动手回倒重放录像。
“这么说,夏静不是自杀了?”我点出了关键所在,他们两个的身子都明显一僵,如果夏静不是自杀的话,那意味着什么?还有屈敏的奇怪表现,为什么在那种时候她会突然提起已死去多年的艾佳?
“也有可能是意外。”单倪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就算是意外,为什么在一年后的今天,二○一室的女生又相继死亡?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难道说,四个命案也是意外,可能吗?”墨年眼不离屏幕,冷静地分析着。
“或者,这世界真的有鬼?”单倪声音听上去阴森森的感觉,让我发寒。
“胡说!那些孩子不懂事,没话说,你自己就是编造故事的作者,难道你也一样没常识吗?什么是鬼?鬼还不是你们编出来吓人的玩意?鬼是吧?我倒要看看她长成个什么样!”墨年暴怒道。
“做人不要太铁齿。”单倪冷哼道,说完扭身往楼上走去。
我滚动轮子来到墨年的身边,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小狗莉莉也跑到他脚边去蹭他。
“我没事,只是……”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我能理解他,他的压力很大,刚刚将二○一室命案与十年前命案撇开,现在似乎又连上了另一起命案,越来越多的线头无法理清,毫无头绪。
“她们之间的联系在哪里?二○一室,为什么只有二○一室?夏静在这里面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夏……静……”我顿了一下,惊惧道,“墨年,夏静!她说她在跟夏静聊天。”
我们手忙脚乱地又倒带,找到那一个片段。
“嗯!我现在就去屈家看看,电脑上应该还有聊天记录,查IP地址应该没问题。”
“路上小心。”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放心吧!”趁我不备偷了个吻的他大步流星往外走去,留下脸通红如炸虾的我,傻傻坐在那里,一手捂着烫手的脸。
事情没有想像中的简单,墨年没有在电脑中找到任何可疑的聊天记录,他飞快地跑了回来,要看我的电脑。
“墨年,怎么了?”我奇怪地看着他,他正在不断地点击鼠标,似乎在寻找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吐了口气。
“我知道了。”他说,但眉宇间却又更添了一分凝重的神情。
“知道什么了?”我看着屏幕上的那个文件夹,它与所有Windows自带的界面一样,没什么特别,这是我存放稿子的文档。
“屈敏的电脑很干净,太干净。”
“什么意思?”单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看来晚饭似乎做好了。
“你们都是小说家,那我问你们,电脑里只存放已完成的稿子吗?”
“不会。”摇摇头,我滚动滑鼠示意他看,“全本的稿子通常我会另建一个文档保存起来,这个文档存放的是我所有的稿子,瞧!这是一些码了开头就没有续写的草稿,还有这些,都是大纲,这样可以捉住灵感。我这还有一改、二改的稿子,当编辑要求改稿时,我往往不舍得作废原稿,都会自己留着。”
“好了吧?我们敬爱的人民警察,你到底想说些什么?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单倪一逮到机会就不忘奚落墨年一顿。
“刚才,我在屈敏的电脑里面察看记录,无意间打开她存放稿子的文件夹,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当时没想明白,现在我的知道了,她的文件夹整理得太过简洁,一篇篇完稿摆放在那里。”
“怎么可能?就算再天才也会有废稿的啊!更何况她习惯在网上发表,不可能没有草稿的。作品就像是我们孕育的孩子,就算有了出版稿,最初的草稿也不会舍得扔掉,你是不是没有看清楚?”
墨年摇了摇头:“电脑每一个角落我都查过,不可能有错漏。”
“那就很简单啦,这说明屈敏根本就不是个爬格子的,还用想这么多?先喝汤吧!”
“屈敏不是屈敏?”我为这个论点感到惊讶不已,那谁才是屈敏?
“你在说什么呀?该不是饿糊涂了吧?”单倪好笑道,“屈敏还是屈敏,是人,不是鬼。只不过写书的人不是她罢了,这个圈子里找枪手的作者比比皆是,有什么好奇怪的?”
“咦,我就奇怪了,你怎么这么灵啊?一点就通。”墨年显然也默认了她的论断。
“不看看我是谁,天才哪!不是你这个猪脑袋能比的。早在给她催眠的时候,看她那语无伦次的样子就猜到几分了,言语这么散乱,怎么像是写字的人说出来的话?”
“是吗?”我倒是挺意外的,听她这么一说,回忆起来好像又真有这么回事。
“好了好了,别想这么多了,其实东西是不是她写的又有什么关系嘛?跟这案子又没什么联系,还是先吃饭吧!汤该凉了,今天的汤很特别哦!”
听她这么一说,我和墨年相视一笑。这就是单倪,她不为自己的高学历高智商而骄傲,却会为能熬一手靓汤而自豪无比。这么完美的女人,不知道哪个男人能幸运拥有。想到这里,我居然也生出一股淡淡的不舍来。
“慢点喝,烫。”看着墨年狼吞虎咽地喝着汤,像个孩子似的,心上特别暖。
“没事!一会儿我还得赶回局里去,再说,这汤还真不错。”虽然对单倪的大小姐脾气不以为然,对她的料理天分还是认可的,特别是汤,简直就一绝,比外头任何一家大酒楼都棒。
“这还用你说?每天喂你这头猪,真是浪费。”单倪坐了下来,她碗里没盛汤,喜欢熬汤的她却对喝汤兴趣缺缺,说是怕胖,这样的谬论也只有她能说得理直气壮。
“对了,今天不能陪你散步了。”墨年没搭她的茬,吃人嘴软嘛!
“没关系,工作要紧。”我笑笑,看着单倪积极地又帮我盛了一碗汤,她常说汤倒掉可惜,却又坚持不让我喝隔夜汤。
“你们当我是死人啊?”单倪一脸不爽地把碗重重搁在饭桌上,“我陪她去。”
相处这么久,对彼此的脾气都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单倪是标准的口恶心善,我们都笑了笑,墨年还开了她几句玩笑,惹得她呱呱叫,这一顿饭又是热热闹闹地过去。
入秋天气,风微凉,太阳下得早,天微暗,却使大地显得格外清冷干净。
单倪推着我在住宅区的小道上散步,风将一片片鲜黄的叶子吹上半空,地下的落叶在小旋风中打着一个又一个的圈,像是在玩游戏,轮椅无声地碾过这些已消逝的生命。
我们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感受着自己的心境,在这点上,我发现了单倪与墨年的不同。以往总是墨年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些趣事,自己的、朋友的或是书上一些什么人的,我就这么听着,听着,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满满的,不再空落。他会带我往人群比较多的地方走去,让我看见孩子们在草地上打滚,年轻的母亲们凑在一起闲聊生活琐事,忍让一辈子的老伴侣,发已花白,彼此搀扶着走在小道上,他们脸上恬然的神态让人平静。
单倪不同,表面上性格外向的她,事实上是个标准的B型性格,外热内冷型。看似坚强的她其实内心却很脆弱,骨子里不善与人交际,潜意识为了保护自己会远离人群。就像此刻,她不自觉地带着我往较僻静的地段走去,一路上没说过什么话。
我们来到住宅区西面的侧门,社区的绿化做得非常好,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分别设有出入的大门,而且通往大门的百米道上,种植了两排郁郁葱葱的法国梧桐,环境很是舒适。一阵风吹过,掀飞盖在双膝上的披肩,这是出门时,细心的单倪怕我着凉,硬是让带上的。
“我来。”见我俯身要低头去捡,单倪忙出声阻止,这一点上她跟墨年倒是同类,把我保护得无微不至。
没去跟她争,我直起身,刹那,一个女人的身影闯入我的视线中。
她,就站在法国梧桐的浓荫下。
她的脸显得有些模糊,在这样的距离下似乎不应该,可我的确看不太清楚,隐约有熟悉的味道。她就站在那里,与我对视,一头长发有些凌乱,看似二三十岁的样子。
“沁……沁……怎么了?”单倪把披肩重新盖在我膝上,抬头见我定定地注视着某一点,缓缓地回过头去看。
“她好像认识我。”我手指过去,那女人依然站在那里,我似乎能感觉到她内心深处的悲伤。
“谁?哪有什么人?”单倪张望了几秒中,惊疑道,嗓子有些变调。
“就在那儿啊!你没看见吗?”
单倪听我这么说顿了一下,很快站了起来,推起我就回头:“我们快走。”
“倪,你看见他了吗?”
“谁?那个女人?”即使仅仅是听声音,我也能感觉到她发自内心的恐惧。
“不,是那个男人。”我的确看见了,左侧的另一棵树下,站着一个男人,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的头、脸缠满纱布,仅露出一对幽亮的眼睛,那双眼睛,在望着我们。
“我们还是回去吧!”单倪的脚步更快了,而我的手也紧紧捉住扶手,全身上下透凉,头皮发麻。我克制着不让自己回头,虽然,我真的很想再看上一眼,哪怕一眼。
终于,我还是回了头,看着他们来到大道中间,遥望着我们离去,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可我知道他们就在那里,注视着我。
“不要回头!”单倪厉声喝道,她在发抖。而我,已经僵在轮椅上,忘了要回过头来,直到他们从我眼中消失。
“倪,你到底有没有看到他们?”
回到家,喝下单倪递过来的牛奶,我淡淡地问道。
“吞下它。”她抿着嘴,固执地没有回答,只是又递了颗白色药片过来。
“倪,我已经不需要它们了,你知道的。”这些药我已经很久不去吃它们了,它们会让我感觉自己不是个正常人。
“我知道,可你今天必须吃。”她的脸色铁青,为了不让她再担心,我还是吞了下去,暗暗决定,不让墨年知道这件事。
也许是吃了药的缘故,这天晚上我睡得特别早,甚至忘了要喝牛奶,直至凌晨被噩梦惊醒。
这是很多年没有再做过的梦,我总是梦到个小女孩。梦里,看不清她的脸,被血抹得模糊不清,可那双惊恐的眼睛,亮晶晶的,在黑暗中闪烁着异彩。
我似乎听到了微弱的喘息,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背上,我的全身不能动弹,僵在那里,发不出声音,身边是无尽的黑暗,我能听到外面有嘈杂声、呼喊声传来,可我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耳朵在嗡鸣。
那个女孩,那个小女孩,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