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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着她的视线仰首望去,天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飞扬,白,又是一抹触目惊心的白。这时,苗苗突然有了动作,她居然踩着奇怪的步子翩翩起舞,像个纯洁无暇的天使,觑着细眼,陶醉在自己的世界中。
“墨……”最后一个字被我含在了嘴里,因为我所依赖的那个人正翘首远望,面如死灰。
他到底看见了什么?我惊疑地抬起头,望过去……顿时,我僵立当场。
地上苗苗依然在轻歌曼舞,哼唱出婉转的旋律,余音缭绕。那一头,天台上,另一个女子身着一模一样的装束正在翩跹起舞。她打着赤脚,笑容可人,发上嵌着红灿灿的发夹,忽闪出斑斓的光泽。
日西下,她们唱着,跳着,笑着……
“林小姐,林小姐,林……”
有人在拍我的脸,我茫然失措寻找呼唤我的声音,可我眼前满是随风飞扬的白裙,我找不到任何人。
「墨年在哪里?苗苗,苗苗又去了哪里?不!她不是苗苗,她是夏静,她一定是夏静!她回来了,她回来索命来了!」
“林小姐,林小姐……”
「是谁?谁在叫我?不!不!不要过来,不!你不要过来!」
面对着夏静那张越渐清晰的脸庞,我差点儿魂飞魄散。“墨年!墨年!墨年……”我拼命地捶打那张脸,不顾一切地大声疾呼,墨年,墨年,此时此刻我心里只有墨年。
这是十一月里的一天,我永远无法忘记这天所发生的事情。
当我醒过来时已经回到自己的住所,墨年与苗苗却不见踪影,带我回来的是单倪,她担心我们的安危,冒着生命危险独自赶到学校。
他们说,那天的我就像疯子一样,发狂地攻击每一个试图靠近我的人,疾呼着墨年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如果不是单倪正好赶到,强行给我打了一针镇静剂的话,恐怕我的状况会更糟。
“那天你到底看见了什么?”一个身穿制服的陌生男人两眼紧盯着我,他的表情让我害怕得瑟缩于单倪的怀中。
“墨年在哪里?”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问道,然后我环顾四壁,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墨年的踪影。
“沁,告诉他们,你都看见了些什么?”单倪贴在我的耳边,劝导道。
“不。”我摇摇头,“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他们要伤害我,他……他们要杀我。”我埋首进单倪的怀中,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这让我感觉稍微安全了一些。
“她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恐怕提供不了什么信息。”我听见单倪说话的声音。
“你确定她不需要进医院接受治疗?你知道,目前苗苗正在里面留院观察,她们的症状几乎是一样的,还有我们的同事墨年警官,事实上,他现在恢复得很好。”是那个男人的声音,我猜得没错,他要害我,他一定是要害我的。
“我说了不需要,难道你们忘了,我也是个心理医生吗?是不是要我把医师执照拿出来给你们看,才放心?”
“很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会照顾好她的,没有什么地方比她自己所熟悉的环境更好的了,请相信我。”
“既然如此,那请你看好她,你知道,外面很乱,而她现在的精神状况……”
“放心,她哪里也不会去。”
“那么,等她状态好一些的时候,麻烦你通知一声,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们还有些话想要问她。”
“再见!”单倪接过字条,直接下了逐客令。
“林小姐……”那男人的魔爪伸向我,吓得我心惊肉跳,忙挥手挡开,“好好养病,我们先走了。”
“沁,他们已经走了,你可以出来了。”单倪轻拍我的背说道。
我悄悄抬起头,环视四周,果然,坏人都跑掉了。“单倪,墨年在哪里?”我昂首瞅着她,问道。
只见她脸色微变,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说道:“他走了,不要你了。”
第十三章谁下的药
第十三章谁下的药
就在我濒临精神分裂之时,远在城市另一端的墨年,正在接受心理治疗。
帮助他的是一位漂亮的心理医生,三十出头,一头利落的短发,因为心理素质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许多。她喜欢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放些充满生命力的植被,还有一张全家福相片,那上面有她可爱的女儿。
当墨年走进办公室时,她正在给植被浇水,看见他进来时有些意外,因为离他们预约的时间还有半个钟头。
“你好,丁医生。”
“你好!”丁洁没有掩饰惊讶的情绪,“我还以为,我们还有半个钟头的时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自投罗网了。”
“不好意思,如果打扰你的话,我可以……”丁洁虽然是局里的心理顾问,但墨年从未跟她正面打过交道,事实上,他以为自己永远不可能跟她有什么接触,如果不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诡异的话。
“哦!没关系,既然已经来了就请坐下吧!”
“好的,谢谢!”墨年动作拘谨地朝办公桌前走去,两只手无措地交叉在一起,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才好。
“不,不是那里,躺在沙发上,好吗?”丁洁将手中的水杯放好,转过身正好看见客人坐错了位置,忙纠正道,她脸上挂着友善的笑容。
“我非得躺在上面吗?”墨年活像看怪物似的盯着那张橄榄色的布艺沙发,在他看来,躺上去就会被打上精经病的烙印,这令人感觉不安。
“相信我,躺着绝对比坐着要舒服,而且我们能更好地交谈,试试看。”她再次鼓励道。
犹豫几秒钟后墨年终于小心翼翼地躺在上面,躺在一个陌生人的面前感觉很奇妙,就像一下子冲破了打在心上的封印,当你可以毫无保留地在他们面前暴露自己时,你会发现再没有什么是难以启齿的了。
“好吧!让我们先来谈谈让你困扰的事情。”丁洁手中握着一支笔和一个小本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静静地注视着他,语气平缓地说道,“听说昨天在你身上发生了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你是怎么知道的?”墨年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昨天他们直接把你送到了我这里,你的同事给我说了些东西,不过我想他们并不完全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是吗?”
“是的,我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在捉弄我,你知道,她实在太真实了。她在那里跳舞,天台上,这么远的距离,我却能很清楚地看见她的眼神和表情,而且,还是一个已经死去很久的女孩子,你绝对难以想像我当时有多惊愕。”
“可是你的同事们说,上面除了挂着一块白布以外,什么也没有。”
“是的,但我敢肯定,看见她的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你是指写灵异的小说家林严沁小姐,还有那个叫苗苗的学生?”
“嗯!”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又一时没头绪。
“我可以叫你墨年吗?”
“可以。”
“墨年,我想知道,在昨天以前的一周里,你每天的平均睡眠时间是多少?”
“十一 八之后,几乎没怎么睡过,那种时候,局里没几个能睡上觉的。”十一?八指的是学生集体跳楼自杀的第一天。
“我知道。”丁洁莞尔一笑,“我也三天没回过家了,这两天这里的生意特别好,很多伙计都反应精神压力过大,产生幻听之类的,其实都是因为睡眠不足引起的。再加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诡异,无论是在体力上还是精神上都给大家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不!不对!其实……”墨年欲言又止,不太确定是否该把这件事说出来,这件事他就连我也没有提起过。
“不用紧张,你会主动到我这里来,就是想解决问题的,不是吗?你放心,今天的谈话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
“其实,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
“你是指……幻觉?”
“丁医生,说实话,我自己也不太确定它是否是幻觉,它们太真实了,就好像……就好像可以摸到,可以碰到一样。”
“可以给我详细说说吗?”丁洁换了个坐姿,泰然自若地望着他,这使得墨年也跟着调整了个更舒适的姿势,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拳头居然紧紧地握着。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第一次发生大概是在一周前。那天,我们接到学校的通知,苗苗,就是二○一室最后一个生存者接到死亡来电后昏迷了。我和沁到学校去看她,当时,沁的行为十分反常,突然定定地注视着一棵树。我以为是有人在那里,就走过去查看,虽然什么也没有发现,可是我却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我,那是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我从未有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墨年在这里卡住了,他回忆起那个可怕的画面,无法叙说下去。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看见了什么?或是,听到了什么?”丁洁从他的表情中猜出了一二,试探着问道。
“我抬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知道她在上面,是的,我当时是这么想的,她就在上面,她在盯着我看。然后,我抬头了,我……我看见那张脸,那颗头颅,她就挂在上面,咧嘴对我笑。”墨年说到这里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但他没有停下来,继续说道,“我告诉自己,是幻觉,所以我闭上眼睛,拒绝再去看她。我很快说服了自己,可是我朋友的惊呼声几乎吓得我魂飞魄散。”
“你的朋友?”
“林严沁女士。”
“哦,你们最近这段时间走得很近。”丁洁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是的,我猜她一定是看见了什么,我正打算往回走去,她突然一下子疯了似的呼号起来。我脑子嗡一下子炸开了,神经变得异常清晰,我知道那东西在朝我贴近,我仿佛听到它发出的笑声。我猜小沁一定是看见了什么,我不敢再刺激她,尽可能让自己神色如常地回到她身边。说实话,当时我有种再也回不到她身边的强烈预感,一种……绝望感。”
“你说这是一周前发生的事?”
“是的。”
“那么你的朋友到底看见了些什么呢?”
“她没有说,我也不想问她,她的状况一直不太好,我不希望她再去回忆这些。”
“那就是说,你们并没有对此事有过交流了?之前呢?之前她是否也有过类似的事情发生?就是,神经质之类的,你知道,有时候,她很可能会影响到你的思维。特别是当人类正处于一种特定的情境下时,很容易传染情绪。”
“之前?不,她很好,我从来没有听她说过有什么不对劲。况且,我说过,这种事不是一次两次,后来,类似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
墨年闭上眼睛,但很快地又睁开,视线落在办公桌上那一簇鲜绿的植被上,回忆起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就像在梦中一样。
去探访夏雪的回程中,在列车上,他一秒钟都没合过眼,即使是扎堆在人群中,他依然会心绪不宁。每一张脸都在变,它们一下子是夏静,一下子是夏雪,一下子又变成那些死去的女学生的样子。似乎所有的人都偷偷观察他,他们都在算计些什么,他怀疑自己所面对的都不是人,而是一群——亡魂。
“这种感觉直到什么时候才消失的呢?”丁洁听他叙述完之后问道。
“下车,当阳光照射在我身上之后,我就像活过来似的,不过我的情绪依然很低落。”墨年看见丁洁突然站起身,举步到桌子旁边,从一摞文件资料中抽出一份档案,接着又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低头翻阅着。“这是……”墨年侧头看见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