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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无处不在并不是指在我身边,而是指我在哪儿都能听见他的名号。
海家跟他有渊源。
罗能觉还貌似跟他很熟。
在此时此刻,我真是忍不住才想到的他,妈的,这真不会是他吧?!
“那人有点疯疯癫癫的,看起来好像是喝多了。”刘三爷回忆着说道:“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手里随时都拿着的酒葫芦,那绝对是个值钱的东西,是个古物。”
“酒葫芦?”我霎时间就迷糊了,我记得左光思跟我们见面的时候手里没这东西啊,难道这人不是他?
“一个碧玉镶金的葫芦,卖出去能值大钱。”刘三爷点头。
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我有点闹不明白你了。”
“没什么不明白的,过了今天,你被其他人宰了我都不会多问,但今天我得帮你一把。”刘三爷的笑容很真实:“顺便再送个东西给你,这也是那人提的。”
“那人还叫你送我东西?”
“没错诶,他说就在你座位的对面,第二层的木盒子。”刘三爷看了看我,转头向货架看了过去,我也随着他望了过去,毫不装逼的说我也有点好奇了。
从我这边直直看过去,对面的货架一层是放满了货物的,二层则是放着一些摆在外面的青铜器,还有……还真有个木盒子!
“这里的东西只要是被包装起来了的,都是值钱的货。”刘三爷肉疼地说道:“你自己过去拿吧,我还是不忍心亲自把东西送你。”
“你不会是想跟我使诈吧?”我疑惑地看着他。
刘三爷气得脸都红了,咬牙切齿的似乎是想骂点脏话泄愤,但估计他是没骂脏话的习惯,很无奈地说了句:“我有必要骗你吗?”
“对于我来说,你们当铺的人都不可信。”我耸了耸肩。
刘三爷摇了摇头,自己站了起来走向货架,取下那个长方形的木盒子后,回来坐下并将这盒子递给了我。
“自己打开看看,我也挺好奇的。”刘三爷给自己倒了杯茶,抬起杯子喝了一口,笑着道。
我也没多想,把木盒子放在茶几上,轻轻一扣边上的锁件,盖子猛地就弹了起来。
看着里面的东西我有点纳闷,这是个什么东西?
在木盒子里,一卷白色的丝绸裹成了长条状,外面用几层类似于塑料薄膜的东西包着,不得不说这很像是洗脸用的那种毛巾裹起来的样子。
但是这丝绸明显薄得多,不夸张的说,这丝绸的厚度看起来真有点像打印用的A4纸厚度。
别看它薄,但貌似不透明,得拿出来看看才知道……
“这东西是这里面最值钱的几个宝贝之一。”刘三爷看了这卷裹着的布一眼,顿时就别过了头,不再多看。
当时我有点奇怪他为什么是这反应,很久后我才知道,刘三有个特性就是财迷。
虽不说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但只要是上了价的宝贝,基本上到了他手里就别想出去了。
不得不说,就他这德行,反而碰巧给当铺守住了不少的财物。
“啥玩意儿啊……”我皱着眉头把这卷布拿了出来,刚入手的同时,只感觉这东西的材质很不错,非常的柔软。
打开这卷布后,我扫了一眼其中的内容,脸上的表情就已经不能用惊讶来形容了。
我操。
我手中的这卷布其实是一副彩绘。
画中。
在一处不知名的山峰之上,一个身着灰袍的老人跪倒在地,头高高的抬着,双眼空洞地看着苍天。
位于他身后,一个年轻人也随着他跪倒在地,但头却没有抬起来,紧贴地面保持着磕头的动作,也许他是在向这个老人行跪拜之礼,也可能是在向苍天行礼,反正我当时是猜不到的。
老人所穿着的灰袍背部有一副八卦图,很不显眼,画这八卦图时所用的颜色很淡,要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清楚有这个图案。
在这幅画的最右上角写着两个大字。
求仙。
而在那两个大字的旁边,又有两行竖着的小字,这应该是作者题的字了。
“敢问苍天,真仙何在。”
其实在看见求仙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就感觉有点熟悉了,在左慈埋葬的登仙池台里,我不也见过这两个字吗?
刚这么一想,我就看见画这幅图的人落款了。
“葛孝先。”
我一愣一愣的看着这幅图,喃喃道:“这是葛玄画的……”
“这图我看过几次。”刘三爷叹了口气,一脸的肉疼:“葛玄在道家里可是个神仙般的人物,但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他会画画,当初我还以为这幅画是假的呢,经过伙计们的鉴定才知道这确实是东汉的东西。”
“这幅画过了这么些年怎么没坏?”
“跟这幅画所用的材质有关,彩墨,布片,都不是我们见过的东西。”刘三爷摇摇头:“你赶紧收起来吧,我怕我一会儿后悔了。”
“承何在哪儿?”我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把手里的画卷了起来,放回了盒子里。
刘三爷看了看我,笑道:“我帮你叫他上来。”
“你……”
“你要是不相信我,那也没办法,你可以赌一赌。”刘三爷笑着摊了摊手:“你赌一赌,看看我会不会骗你。”
我沉默的看着他,半晌都没吱声,等到了最后,我点点头。
“以你的名义叫他上来,就只许他一个人上来。”
第32章 指甲
先前我跟刘三爷所在的地方是顶层仓库,沿着货架一直往里走,就是仓库里唯一一个房间,也就是厕所。
此时此刻,我正躲在厕所里抽着烟,安安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距离刘三爷打完那个电话,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钟,他怎么还没上来?!
妈的,这孙子不会是在骗我吧?!
被骗了也怪我傻逼,大不了拼着折寿的风险博一条生路出来,那块刻着七震局的木板就在我兜里,实在不行的话就得……
就在这时候,仓库里传来了一声清晰的门响,从我这个角度刚好能够看见铁门的位置。
当我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我身子忍不住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只感觉双眼里的血丝开始了蔓延,又将我眼前的世界变作了一片血红……
承何……你总算是来了……
走进仓库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其实仔细一看他也不算年纪太大,顶多就是三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套西装,很有大公司白领的意思。
这人进来后也没说话,直直的走向了正喝着茶看着报纸的刘三爷,恭恭敬敬的问了句。
“大掌柜,您找小的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刘三爷看都没看他一眼,指了指大门,叫他去关上。
等承何将大门关死之后,刘三爷总算是发话了。
“跪着。”
承何愣愣地看着刘三爷的背影,忍不住讪笑着问:“大掌柜,小的是……”
“我不想说第二遍。”刘三爷翻动了一下手里的报纸,平平淡淡地说道。
扑通一声,承何二话不说就跪在了地上,虽然现在从我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但我也能多多少少的猜到他脸上所布满的迷茫。
对啊,我什么都没做错啊,大掌柜怎么这样了?
难道是我做什么事惹他生气了?
以上的肯定都是承何当时的内心独白,当然,他是没机会说出来感慨了,因为在他跪倒在地的半分钟后,我就已经拿着手枪走到了他背后,猛地一抬手,直接用枪柄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承何身子一软,霎时间就晕了过去,刘三爷抬头看了看我,笑道:“赶紧的吧,我还忙着去办事呢。”
“不管你是骗我还是什么,现在,谢谢了。”我说着,把承何拖起来,放到了一边的木椅子上,又用他们拴货物的麻绳死死捆住了他。
多巧诶,整个仓库就只找到了一张木椅子,一根细麻绳,这可真是命中注定了。
刘三爷此时也放下了报纸,兴致勃勃的看着我,完全就是一副看大戏的模样,就差给他端盘瓜子上桌了。
“他死了,你怎么说?”
“我弄死一个普通伙计还需要解释?”刘三爷反问我,脸上全是玩味的笑容。
我耸了耸肩,说,随便你。
话音一落,我便走到了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承何身前,抬手一巴掌就抽在了他脸上。
这下子力度很足,清脆的响声听起来我都觉得疼。
“睡熟了诶。”刘三爷笑呵呵地说道。
“没事,能叫醒。”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于自己这一巴掌没把他叫醒的事实,我很是惭愧。
一边说着,我一边把蚨匕从腰间抽了出来,走到承何的身后,自言自语似的说:“左手还是右手……”
“右手好,他又不是左撇子,你废了他右手,一会儿他反抗就没力气了啊。”刘三爷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道:“别捅穿,照着骨头上弄就行。”
“有经验。”我忍不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诚心诚意的称赞道。
话音一落,我拿起蚨匕一刀就照着承何的右手背捅了进去,如刘三爷提醒的那样,我没有捅穿他的手,只是在他掌骨附近扭动了一下,然后在承何的惨嚎声中把刀抽了出来。
“隔音好,没事。”刘三爷笑道。
我哦了一声,起身从承何背后走到了他身前,拍了拍他布满惊恐的脸。
“还记得我吗?”
“大掌柜!!!小的到底是哪儿做错了?!您……”
“我是姓易的。”我说着,退后几步坐在了沙发上,微微抬着头,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我寻找已久的人。
就是他亲手活活打死了雨嘉。
就是他害死了我最爱的女人。
就是他……
姓易的!!你还在等什么?!弄死他啊!!!弄死他!!!
不,现在还不能弄死他,那样就太便宜他了……
安静一下吧……安静一下……
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容略显病态:“我知道你现在脑子很混乱,我就提醒你两句,别跟我在这里废话,也别跟我说些没用的,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知道吗?”
承何似乎是想起来我是谁了,不敢相信地看着刘三爷,又看了看我手里正在滴血的蚨匕,似是强忍住了恐惧,冷笑着说:“我去你妈的,落你手里我是认栽了,没想到刘三爷你个杂碎还跟这小畜生混在一起了,我可真他妈惊讶啊。”
刘三爷笑着没说话,连一点生气的表现都没。
“改口挺快的。”我讥讽的看着他:“前面还叫人大掌柜呢。”
“反正都是死,我怕个JB?!”承何大笑着:“姓易的,你老婆挺漂亮诶,可惜死在我手上了,当初也是我傻逼,要是我把你老婆活擒了,然后……”
“别说了。”我拿着蚨匕的手颤抖了起来,眼里渐渐涌出了疯狂的神色。
承何好笑地看着我:“你老婆身材挺好的,听说还是大学生诶,要是把她弄到了床上……”
“你会后悔的。”我脸上露出了笑容,只感觉脑袋剧烈的疼痛着,情绪跟思维好像又陷入了不受控制的状态。
如我所说,我保证他一定会后悔的。
刘三爷似乎是发现了我有点不对劲,看了看我脸上的笑容后,他把自己的笑容收了起来,随即起身往边上坐了一点,似是在跟我拉开距离。
听着承何描述的那些不堪入耳的东西,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了。
走到承何身后,我蹲了下去,仔细的检查着承何的手掌,和善的提醒道:“你指甲太长了,该剪剪了。”
承何一愣,刚想说什么,我手中蚨匕的刀尖就已经顺着他指甲缝插了进去。
我一直都听说十指连心,那么这地方给人造成的痛苦应该是屈指可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