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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信箱都在一楼的楼道里,去年总算换过了。你没看见以前的,破破烂烂的。”
“以前你家的信箱上锁吗?”
钟平摇摇头。
“你去看了就知道,大部分人都不上锁,又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一带住的都是穷人。我没上过锁。”
岳程想,如此说来,一号歹徒写上钟平家的地址后,要从他家信箱里拿到寄给自己的信易如反掌。他回头看了一眼陆劲,发现后者正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出神。咦,这个混蛋在看什么?岳程正想凑过去看个究竟,却发现坐在对面的钟平不安地扭动了下身子,于是他连忙把把自己从走神中拉了回来,他问钟平:
“你儿子出事的时候,你的妻子,就是你的前妻,她在干什么?”
“嗨!别提了!这臭女人!提起她我就生气!小孩就是死在她手里的!”钟平的嗓门忽然提高了,一开始疑惑不安的口气,现在变成了愤怒的控诉,“妈的!她那天带小孩去买东西,回来的路上碰到个熟人,两人不知道怎么的就聊起来,聊得那个高兴啊!什么都忘记了,我后来才知道,她们是在谈股票,这女人一谈股票就什么都忘了!她还跟我说,她叫儿子站在旁边不要走开的,妈的,他才三岁!又是男孩!平时就皮得不得了,他怎么会乖乖听话等在旁边?她还跟我说,她手上拿了很多东西,没办法拉着他,你说她是不是吃屎长大的?她就不会把东西先在地上放一放,到底是拿东西重要,还是拉儿子重要?嘿!所以小孩就是死在她手里的!等她聊完天,小孩早不见了,这时候想到哭了,有个屁用 !到处问,问这个问那个,大家都在忙,他又是个小不点,谁能注意到?后来也不知道问了多少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孩子走的方向,叫啊,问啊,喊啊,又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找到那个窨井,打了手电照下去,就看见小孩的头了!惨哪!”
钟平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个窨井所在的位置等会儿能带我们去看一下吗?”岳程问道。
“行啊。离这里不远。”钟平挠了挠头发,“那地方很偏,也不知道小孩是怎么走到那儿去的,问了很多人都说没看见他,后来还是一个过路人说见过他,他说刚刚看见小孩一个人走过,身边没大人,他给我老婆指了方向,后来就找到了那个窨井。”
“你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岳程道。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我估计那个臭女人肯定也不记得了,他们就说了一两句话那个男人好像在赶时间,急匆匆的。”
“你现在跟你前妻还有联系吗?”
“没联系,我听别人说,她又结婚了,后来又生了儿子!现在不知道搬到哪儿去了。”钟平愤愤不平地说。
陆劲站起身,走到窗前,又转过身来。
“你儿子怕生吗?”他忽然问道。
“不怕,不怕,他跟谁都是自来熟。”钟平感慨地说。
“这么说,如果有个陌生人抱他,他也不会有什么反应,是不是?”
“我说了,他是自来熟,跟谁都能马上变成好朋友。”
“你儿子喜欢吃糖吗?”
“喜欢,最喜欢吃棒棒糖。”
“如果……我只是打个比方……如果那天,有个他认识的人趁你前妻在聊天的时候,拿着根棒棒糖向他招招手,他会不会跟着走?”陆劲问道。
钟平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应,应该会的……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把他骗走了?不是他自己跑丢的?”他的声音在发抖。
“有可能。”岳程点点头,接过了话茬,“你前妻当时在跟谁说话?你还记得吗?”
“我不知道!这个臭女人不敢跟我说,怕我去找人家的麻烦。”
看来还是得去找钟平的前妻问个明白。
“三岁男孩应该会说话了吧?”岳程问道。
“会,我儿子话还特别多,记性也好,我儿子要是不死,以后肯定能考上大学生、研究生。”钟平充满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啊。那么聪明的孩子,就让这个臭女人害死了!”
“他记性特别好?”陆劲抓住了这句话。
“对!特别好。见过一面的人,都能记得住。”
“能不能举个例子?”
“打个比方,我们原先这儿有个送牛奶的女人,每天都来,有一天,我带儿子跟朋友一块到附近的饭店吃饭,我儿子一眼就认出她也在那家饭店里,奶奶的,她不穿工作服,换了个发型,谁认识?嘿,那么多人一起吃饭,就我这儿子认出她了。你说我儿子聪明不聪明?”
岳程跟陆劲对视了一眼。
“在出事前,孩子有没有碰到过类似的事?或者特别提到过谁?”岳程问道。
钟平皱起了眉头。
“哎呀,我也没注意,这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这我得想想。不一定能记得。”他低头想了五分钟,抬起头,喝了口茶,又想了一会儿,终于摇了摇头道,“真的想不起来了。”
“嗯,老钟,我知道小孩有时候为了引起大人的注意,会大声重复一句他认为很重要的话。他在出事前,有没有大声反复说过一件事,或者他有没有在公众场合大声嚷过什么,也许你还曾经因为这个教训过他,让他不要乱说话,不要被别人听见,等等,有没有诸如此类的事?”陆劲启发道。
钟平歪头又想了会儿。
“被你这一说,我好像是听他叫过几声,不是在家里,好像在外面,嗨,这孩子就这毛病,有时候太吵。”
“你好好想想,老钟。”岳程鼓励道。
钟平皱着眉头想了会儿。
“我……”他最终摇了摇头,“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等你想起来了,给我打电话。”岳程写了个电话号码给钟平。他相信沉睡的记忆需要一点刺激才能被唤醒,所以钟平需要时间。
“秋河小姐,真不好意思,还麻烦你特地送来,快请进吧。”容丽一边笑盈盈地接过邱元元手里的沙宣洗发水,一边把房门开得老大。
“请别客气,这只是一点小意思。”邱元元微微一笑,走进了屋。
房间宽敞明亮,客厅里有红色皮革转角沙发、波斯地毯、古色古香的长条红木矮茶几,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还有各式各样的旅游纪念品,透过这些风格各异的纪念品,邱元元判断容丽曾经到过很多国家,其中应该包括英国、荷兰、俄罗斯、泰国、日本、韩国、法国、西班牙,还有非洲。邱元元想,如果这些东西都是容丽自己外出旅行时带回来的,那她的经济状况应该相当不错,而如果是别人送的,那她应该有个很有钱的男朋友。
“秋河小姐,其实你打个电话让我自己来拿就行了,何必亲自跑一趟?”
“哪儿的话,这是应该的。”邱元元客套地说。
安排她在客厅的红色沙发上坐下后,容丽给她倒来杯红茶。
邱元元注意到这个弧度优美,刻有蓝色矢车菊图案的带托盘的精致白瓷杯,无论是其考究的做工,还是其绘画的风格,都很像以前她爸爸从英国带回来的那套餐具。
“漂亮吗?”容丽注意她在看那个杯子。
“是啊,真漂亮,哪儿买的?我也想去买一套。”元元猜测那是价格不菲的进口货,但她故意用谈论塑料饭碗的语调问道。
“那是我朋友从英国给我带回来的,可能在国内买不到。”容丽说。
有个朋友给她带昂贵的瓷器。
“这一套应该有很多件吧。”
“是的,不少。”容丽笑着点点头。
“你的朋友真好,大老远的,带瓷器回来多麻烦。”元元一边感叹,一边把目光重新投到了那朵矢车菊上。
容丽微微一笑。
“我非常喜欢这种花。”容丽的手指有意无意地轻轻碰了一下自己面前的那个茶杯,接着她忽然回头问她:
“秋河小姐,上次你在电话里说,有话要跟我说,你想跟我说什么?”
转得可真快。
“其实,我是想跟你聊聊一个杀人犯的事。”元元决定开门见山,一来她想看看容丽的反应,二来她也不想浪费时间。
“哪一个?” 容丽显得很好奇。
“陆劲。”
容丽的眉毛向上扬了扬。
“你怎么会对他感兴趣?”
元元猜到她会这么问,她道:
“因为他不久前来过我们电台。”
“哦?”容丽似乎很诧异。
“在那期里,他跟一个冒充热心听众的凶手通了电话,当然他这么做是为了配合警方破案……可惜那次我没参与,但我听同事说,他表现得很好。所以我想下一期找他来当嘉宾。”元元一边说,一边观察容丽脸上的表情。
“可他是犯人,监狱方面会答应他出来参加节目吗?”容丽好像不太相信元元能办成这件事。
“我们正在考虑做一次特别策划,就是请正在服刑的囚犯来节目现身说法,从自己的过去说起,参与破案,这不仅有一定的娱乐性,还有很强的教育意义,比如,让小偷来谈谈怎么防盗,就很有意思。至于安全方面,只要警方在旁陪同,应该就不成问题了。”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以便让容丽重视她接下去要说的话,“因为这毕竟是一档娱乐节目,所以我们当然要挑那些表达能力和文化水平都相对较高的囚犯,如果囚犯不会说话,只会哼哼哈哈,那肯定不行。上一次陆劲表现得不错,所以我们想从他开始。”越说到后面,元元越觉得自己这个谎撒得高明,连她自己都快相信台里真的有这个安排了,对了,没准以后是可以跟主编说说这个提议。
容丽面无表情地听她说完,过了会儿,才道:
“其实我在电视上也常看见采访囚犯的节目,所以让他来电台大概也没什么。不过,他好像已经逃走了,你们怎么找他作节目?”
这句话让元元浑身一震。
她知道陆劲逃跑的事!她怎么会知道的?通缉令没有发,这消息是怎么传到她耳朵里的?元元决定试探一下容丽是否知道她跟陆劲的关系,她相信在正常情况下,容丽应该对此一无所知,除非她有一个警察局内部的朋友。
“是吗?不可能吧?他不是在牢里吗?怎么会逃跑?”
“是真的,这是我听我朋友说的。”容丽的声音很平和。
“你的朋友?”元元故意表示怀疑,“他的消息可靠吗?”
日期:2008…6…27 13:52:00
“当然可靠。”
“你的朋友是警察?”
容丽注视着她,忽然笑起来。
“好了,邱元元小姐,我知道你认识陆劲,我还知道你们有过一段很有意思的过去,他曾经囚禁过你,警方还因为你跟他的关系最近监视过你,我没说错吧?”容丽笑眯眯地问道,模样很慈祥,但那几句话却让邱元元听得心惊肉跳,如坐针毡。
她知道!她都知道!她肯定有个很铁的朋友在警察局,就在岳程的那个分局!肯定!
“对不起,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应该把话挑明,这样你就不用费心说那么多谎话了。”容丽欣赏着她脸上尴尬的表情,幸灾乐祸地说。
在这种时候,唯有道歉可以挽回局面了,元元想。
“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我不该撒谎,很抱歉。”她充满歉意地说。
“在你来之前,我给你们总编室打过电话了。这个调查也是假的,对吗?”容丽不动声色地问道。
呵,这女人真厉害!居然打电话到总编室!可奇怪的是,为什么她要在“今天我来之前”才打这个电话?如果她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还要接受调查?难道她是在接受调查后,才觉得不对头,开始反过来调查我的?那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