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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金光一闪,花丛中突然弹出一道金色的影子,极快地飞到苏文青的手腕上,白芷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手指粗细,只有一根筷子那么长的小小金蛇,牢牢钉在苏文青的手腕上,贪婪地吸食着汩汩而出的血液。片刻之后,整条蛇身似乎就大了一圈,还隐隐泛着红光。
白芷正奇怪着苏文青怎么还没有反应,就见苏文青迅速地用右手握住蛇身,受伤的左手拾起地上的竹筒,飞快地把金蛇放进竹筒里盖牢盖子。金蛇在竹筒里〃胡胡〃直叫,〃啪啪〃地不断撞击着竹筒。苏文青把竹筒交给白芷拿着的时候,白芷还能感受到金蛇拼命挣扎的那种震动:“姑爷,这蛇皮怎么剥?”
苏文青随手撕下衣襟包扎好手上的伤口:“烧一锅热水,把竹筒扔进水中把蛇烫死吧!”
热水很快烧好,白芷拿着竹筒正准备扔进水中,突然听得一声暴喝:“住手!”吓得白芷一个激灵,手上一松,“扑通”,竹筒就掉进了水中。
“金金,我的金金!”一个人冲了进来,一边疾呼着一把推开白芷,一边就把手伸进滚烫的水中捞起竹筒。
进来的是一个须发俱白的老头儿,穿着一身脏兮兮油腻腻的蓝布衣裳,身子圆呼呼的没有一丝德高望重的模样。“金金你没事吧?”白胡子老头一下子就拔开了竹筒的塞子,白芷还来不及尖叫一声,就见小金蛇倏地窜了出来,乖乖地圈作一圈盘在老头的手上。
白胡子老头用另一只手点点小金蛇的头道:“叫你乱跑,叫你乱跑,要不是我来得及时,这回你就被人煮成蛇羹了,看你以后还贪不贪吃。”
“老、老伯,这蛇是您家养的吗?”
“当然!”老头儿骄傲地托着小金蛇。
“那您肯定有解这蛇毒的解药吧?”白芷满怀希望地问。
“没有!”白胡子老头回答得很干脆!
“可是你家的蛇咬了我家小姐!”白芷着急道。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过来了吗?”白胡子老头不耐烦道。
“我一听见你们要找金蕲蛇蜕,就知道我家金金一定是在这儿了。还好老夫我来得及时,否则的话我家金金可就要命丧在你们这些恶人的手下了。”
“别说废话了,要不是你这条蛇咬了我家小姐,我们也不会费尽心思捉它,你赶快把蛇蜕拿出来救我家小姐啊!”
“这位老丈,内人身怀六甲,等着金蕲蛇蜕救命,还望老丈成全。”苏文青也抱拳道。
白胡子老头“咦”了一声,看了苏文青一眼:“看你的脸色,你也被金金咬过吗?”
“可不是嘛,还给你这条蛇喝了好多血呢!”白芷很不甘心地道。
“可是金蕲蛇十年蜕一次皮,我养了金金十五年,也只有一副蛇蜕。”
“怎么,难道你还舍不得了不成?”
“白芷不得无礼,还望老丈忍痛割*,如能救得了内人的性命,苏某不胜感激。”苏文青略带求恳道。
“倒也不是舍不得。小伙子,你可要想好了,一副金蕲蛇蜕可是只能救得一人的性命。”
“苏某知道。”
“你明知道即使捉住了金金,也只能救得你妻子一人的性命,仍不惜以身犯险,以自己为诱饵诱金金出来?”
“只要能救得了她,苏某哪怕是赔上一条性命又如何?”
站在一边的白芷也渐渐听得明白了:“你们的意思是说,解药只有一份,现在小姐和姑爷都中毒了,可是只能救得了一个人?”
苏文青点点头:“没错。”
“姑爷您早就知道了对不对?那您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啊?”
“仪儿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儿呢,她中的毒拖不得。”
“那现在怎么办才好?”
白胡子老头从怀里取出一个布袋扔到桌上:“蛇蜕在这儿了,该怎么用你们自个儿商量吧!”说完一脸疼惜地对着他手中的小金蛇道:“金金咱们回家吧,这回可再不能乱跑了知道不?”
☆、解毒
林婕仪喝了药之后身上的浮肿就开始慢慢地消了,到她终于醒过来的时候;基本上已经看不出来任何痕迹。
“我说呢;怎么这么饿;原来天已经黑了啊!白芷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那我去给小姐拿吃的。”
“苏文青还没回来吗?对了,爹和娘去光孝寺礼佛也该回来了吧;都两天了。”
“小姐;老爷和夫人昨天就已经回来了,姑爷也回来了;已经在东厢的房里睡下了。”白芷没敢告诉林婕仪;她已经睡了两天一夜没醒来了。
“哦,这样啊,那就不去吵他了;快点去拿东西给我吃吧,我都快饿死了。”
吃饱喝足之后,林婕仪躺在榻上开始她每日的例行工作——数胎动。
白芷在外间缝着婴儿的小衣服,突然就听到林婕仪惊惶失措的呼声:“白芷、白芷,快来,快来呀!”
吓得本就心神不宁的白芷一针深深地扎进了左手食指,一滴豆大的血珠就冒了出来,她顾不上把血珠吮掉,就慌忙跑进去:“小姐怎么了?”
林婕仪紧张地捧着肚子:“他不会动了,我躺在这儿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他一下都没有动过。”
“大、大概是睡着了吧!”白芷想起苏文青昏迷之前曾告诉过她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可是她一直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不会有事。
“不行不行,得赶紧叫苏文青来看看。”不待白芷反应过来,林婕仪抬脚就往外走,利索得根本不像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天,白芷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会好像被人吹了气一般,肿成这个样子?”林婕仪吃惊地指着躺在床上的苏文青问刚跟进来的白芷。
“姑爷他被一种叫做金蕲蛇的毒蛇咬了。”苏文青事先嘱咐过白芷不能告诉林婕仪他救她的真相。
“中了蛇毒啊!那赶紧去请大夫呀,那个张大夫呢?他不肯来吗?那我去请,求也要把他求来。”林婕仪急急地就要往外跑。
“不用了小姐,姑爷昏迷之前已经写下了药方,只差最重要的一味药引,一找到药引熬了药给姑爷喝下就可以解毒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早告诉我?”
“姑爷不让告诉您,怕您担心。”
“现在告诉我我就不担心了吗?算了,这事以后再跟你们算账,那药引呢?找得怎么样了?”
“安平已经把府里所有的人都发动出去找了,老爷和夫人也去了杭州找商会的人帮忙。”
“这么说这个药引很难找吗?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是咬了姑爷的金蕲蛇的蛇蜕,听人说这种蛇是番邦才有的,本朝十分罕见,所以不容易找到。”
“既然这种蛇这么少见,怎么偏偏就咬了他了?在哪里咬的啊?”
“这个,这个……”糟糕,这个问题苏文青没交待过该怎么回答。
“说实话!”林婕仪声色俱厉。
白芷只好老老实实地道:“在咱们的园子里,是小姐种的那片风信子引来的,金蕲蛇特别*吃风信子的球根。”
“居然有这样的事?”林婕仪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那咱们的园子里有毒蛇,赶紧让大伙儿都小心一点,特别是笑笑,干脆带她到茶园那边去住几天吧,千万别也被咬了。”
“不用了小姐,那金蕲蛇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养的,前天他已经过来把蛇带走了。”
“前天?”林婕仪意识到大概发生了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于是严肃地对白芷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给我说清楚。”
见再也瞒不下去,白芷“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林婕仪听完之后颓然地瘫倒在椅子上,抚着肚子喃喃道:“原来如此!”
打发了白芷出去,林婕仪跪伏在苏文青的床前,整个脸埋在他肿胀的掌心中:“你没有事的对不对,一定可以好起来的对不对?你怎么可能会舍得就这样丢下我和宝宝呢?你快来帮我看一看啊,咱们的小调皮鬼好久都没动一动了呢,他是不是睡着了?快帮我叫醒他呀,贪睡的孩子可不乖哦!”
一动不动地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芷匆匆跑进来说:“小姐,那个白胡子老头又来啦,他说有法子可以救姑爷!”
“真的?”林婕仪闻言高兴地想要站起来,没想到跪了太久双腿早已麻木,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白芷连忙上前扶稳了:“不过他说有个条件,要用咱们园子里的风信子来换解药。”
“给他给他都给他,白芷快请他进来。”别说是区区一些花草了,这时候哪怕是要她的性命也愿意给,何况这东西害得他们这样惨,她早不想要了,正想叫人挖了烧掉呢!
白胡子老头一进来,林婕仪就冲了过去:“老伯,您真的有法子救他?”
“当然!”老头袖子一晃,露出了缠在手腕上金光闪闪的小蛇。
白芷有点怀疑地道:“可是您上次不是说只有一副蛇蜕吗?”
老头双眼一翻:“蛇蜕是只有一副没错,可是有谁说只有用蛇蜕这一个法子可以解毒的?”
“什么?还有其他法子,您当初怎么不说?”
老头吹胡子瞪眼:“哼,你们差点就要把我的金金给煮了,老夫当然要让你们着急一下。何况救他的话还要让我的金金吃苦,我还真舍不得呢!要不是看在这小子果然是个舍己为人的痴情种的份上,我才不管你们的死活呢!”
“老伯一看就是菩萨心肠,当然不会见死不救的。白芷,快让人把后院里的风信子全都好好地挖出来装好,送到老伯家去。”
“哈哈,还是你这女娃娃懂事,拿个杯子来,老夫这就给你解药。”
林婕仪赶忙拿起桌上的白瓷茶杯递给他,老头接过茶杯,从怀中掏出一把金光闪闪打造成蛇形的小匕首,怜惜地对手中的小金蛇道:“金金,委屈你了,回去给你吃好吃的补上。”说完金光一闪,锋利的刀锋在小金蛇的尾巴上割了一道小小的伤口,小金蛇“吱”地尖叫一声,拼命地扭动挣扎,无奈被老头紧紧地握在手中,鲜血一滴滴地从伤口落入杯中。
约莫装了小半杯,老头才松了手,动作极快地从怀中摸出一盒药膏,手指沾了一点抹到伤口上,血便立刻止住了。小金蛇在老头的手中缩成一团,蔫蔫地趴着一动不动,老头心疼地摸摸它的头:“我可怜的金金,让你受苦了。”
林婕仪“扑通”一下跪在了白胡子老头的面前:“多谢老伯成全。”
老头赶紧把她扯了起来:“小娘子千万别这样,金金也喝过你家男人不少血,两下算了扯平了。这杯蛇血给他喝下,过两天就好了,不过这两天大概要吃点儿苦头。我老头子走啦,莫送。”
“谢谢老伯!”林婕仪中毒初愈,整整睡了两天一夜才醒了过来,本来就身体虚弱,又一下子受到这么大一个打击,刚才一直是强撑着的,这下心里一松,马上就软软地倒下了。
之前林婕仪用蛇蜕解毒,配上一些中和毒性的药材,几乎没吃什么苦头,一觉睡醒毒性就解了。
可是这次苏文青用蛇血解毒,却是生生的以毒攻毒,两大毒性在体内相争十分激烈,因此他是一会发冷一会发热,五脏六腑像被扭转一般绞痛得十分厉害,脸色一下通红一下苍白得吓人,浑身连同被褥都被冷汗湿透。
可怜的白芷一边要照顾虚弱的小姐,一边还要顾着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苏文青,还不能让小姐知道。苏文青昏迷之前曾留下一副药方,他说林婕仪腹中的胎儿不知能否保住,如果胎儿死了,死胎留在母腹中对母体的伤害极大,所以